第17章 知否17第一天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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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的狀態肉眼可見地好轉起來,慢慢的,手指能動了,他抬起手來,大家還以為他有什麽要緊話講,就聽:
    “另一半放羊。”
    大娘娘失笑一聲,握住他的手:“放羊就放羊。”
    齊霖輕輕嗯了一聲,哄道:“那要不要先來一碗清湯羊肉麵?”
    “要。”老人像個小孩子一樣,積極地拖了長音回應道,兩人就宛如尋常百姓家的爺孫般慢慢地嘮著嗑。
    又過了半個時辰,官家已經能下床了,洗漱用膳,撐著病體上朝。
    他上朝的時候,齊霖就在西寢閣補覺。
    官家下朝回來,看見孩子困得,不忍心起來,吩咐皇後以後不許叫玉郎這麽早過來。
    大娘娘道:“官家以為我想,是誰嘴裏念個沒完?”
    皇帝唉了一聲:“那你下次就當沒聽見。”
    ……
    齊霖一覺睡到辰時,平寧郡主都有些尷尬了,誰家哥兒這麽睡的,這還在外麵呢。
    大娘娘倒是不在意:“小孩子貪睡些才長得高,你看玉郎,七歲看著有十歲大,就是因為在本宮這裏睡得好。”
    她頗為得意,覺得自己養得比平寧郡主好。
    齊霖深感認同,陪著說了會兒話,又混了頓早飯,才飽著肚子出宮去。
    ……
    盛家
    如蘭今日梳了個靈俏的雙環髻,插了一隻彩色琉璃蝴蝶簪,衣裳顏色也活潑。
    墨蘭有些奇怪地問她:“祖母不是說莊先生麵前不要打扮得張揚嗎?五妹妹今天怎麽?”
    讀書人喜清雅,大娘子說她們三個是一同讀書,不好各自打扮。
    因此平日裏都穿一色的果綠圓領長襖,配素白長裙,胸口綴一片玉鎖,脖子上戴一個細金項圈。
    明蘭稱它為“校服”。
    如蘭還有些不高興,梳這麽麻煩的頭又要早起,沒工夫和人拌嘴,隻困倦道:
    “齊國公府兩個哥兒要來咱家讀書,母親讓我別丟了嫡女的臉。”
    墨蘭一聽,臉色微變,露出些許忿忿不平:“大娘子竟隻和你一個人說,真是偏心。”
    如蘭理所當然道:“我親娘不偏心我難道偏心你?也未見你小娘偏心過我和小六啊,你怎麽好意思說別人?”
    墨蘭端著身姿:“那如何一樣,她是大娘子,就該一視同仁才對。”
    如蘭就不高興了:“你若和小六一樣乖巧,自然一視同仁,你胸口的玉還是搶了我的,再對你好,整個葳蕤軒都是你的了。”
    墨蘭胸口綴的是一塊白玉,但暈著深淺如煙的墨色,好似水墨畫一般。
    那塊玉瑣是王家舅舅看著好,專程送給如蘭的。
    可叫墨蘭看去了想要,晚上林噙霜就吹枕頭風,盛竑第二天硬是從大娘子那裏要走給了墨蘭。
    從小到大,如蘭有了什麽好的,墨蘭也要一樣的,買不到一樣的就攛掇父親搶她的,姐妹倆能和睦才怪。
    墨蘭氣憤道:
    “這塊玉的是王家送來的沒錯,但卻是父親見它暗合了我的名字,更配我,才給了我。”
    她是撒謊了的,盛竑可沒臉天天去翻大娘子那裏又多了什麽好玉。
    是墨蘭撒嬌提起,他才特意去要。
    “父親不是又立刻四處托人去尋一塊更襯你的頂級芙蓉玉給你,你為何還揪著不放。”
    如蘭假笑,心裏全是委屈:“那是玉嗎?那是舅舅的心意。”
    “那也是我舅舅。”墨蘭也回了一個假笑,又扭頭對準明蘭:“你也知道齊家哥兒要來?”
    明蘭心想怎麽又燒到她這裏了,她從祖母那裏聽說了,但要是說實話,墨蘭肯定發脾氣,於是撒謊道:
    “我不知道啊,不過是多來兩個人,大娘子許是以為不是什麽要緊事。”
    墨蘭聽她說不知道,心裏稍微平衡了一點,旋即又冷笑。
    不是要緊事,大娘子給如蘭打扮得這麽好。
    墨蘭生氣,其實就是覺得不公平,都是爹的女兒,憑什麽如蘭有的她沒有,就因為她是庶女?
    不,她的優秀配得起這些,她也該得到一樣的待遇。
    可於如蘭而言,她想要的父愛,墨蘭有她沒有。
    明蘭就更慘了,父愛母愛都沒有,好在還有祖母疼她。
    人心都是肉長的,誰能一碗水端平呢?
    王若弗隻教如蘭看賬本,祖母隻教明蘭打馬球,林噙霜隻教墨蘭詩詞歌賦。
    其實誰都有專屬的,隻是誰眼裏都隻看得見自己沒有的。
    這時,莊學究來了,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麗色少年。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齊衡來是先要拜訪莊學究的,順便給自己弟弟告假,因此他才和莊學究一路來學堂。
    眾人隻見他一身湖藍色長衣,淺藍綴玉腰帶上掛著一枚月白葫蘆形荷包。
    肩上還有粉紅桃花瓣未被拂去,正拱手向眾人見禮。
    明蘭腦海裏突兀地蹦出來一個詞:名花傾國。
    盛家兄妹都站起來回禮。
    如蘭還有些奇怪,母親不是說兩個嗎?怎麽就一個?
    不過,他長得真好看。
    皮膚雪白,眉眼清潤,比她那塊粉色芙蓉玉還要嫩。
    盛長楓見一向不屑王公侯門的莊先生對齊衡如此和煦,笑道:
    “我猜這必是莊先生高足,我們當稱一聲師兄的。”
    莊先生滿意地指著齊衡:“這小子家世頗望,卻偏不要捐官,非得寒窗苦讀,自與旁人不同。”
    齊衡白皙的臉上浮出薄粉,更像芙蓉玉了:
    “家父一生常因未曾科考而抱憾,總盼著後輩能走正途入仕。”
    “如今幸得盛大人費心,請來了先生出山,元若便厚著臉皮來了。”
    他又和年歲差不多的盛長柏互通了字,就被莊先生安排在了長柏旁邊的位置。
    小廝早就搬來了座椅。
    屋內原本的布局是:
    第一排:
    長楓——長柏
    第二排:
    墨蘭——如蘭——明蘭
    兄長坐前頭,他們各自的妹妹坐在他們身後。
    隻有明蘭沒有兄長,前麵沒有人。
    因著齊家兄弟要來,又在長柏右邊添了一副桌椅,原本還要再橫添一張給齊霖。
    但這樣就太擁擠了,於是在明蘭身後添了一張,這張是按年齡來放的。
    現在是齊衡坐在明蘭前麵。
    三個蘭兩個樹都奇怪著,怎麽還有一個沒來,但莊學究已經開始講課了,眾人都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