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知否20七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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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霖聽見有人跑過來了,忙將剩下的軟酪一口塞進嘴裏。
    “玉郎,你怎麽了?誰欺負……”
    齊衡跑到他麵前,看他捂著嘴腮幫子鼓鼓的,像要吹泡泡的魚,就知道他剛才到底在幹嘛了。
    不是如蘭猜的在哭,而是在吃東西。
    齊衡焦急擔憂的神色一鬆,有些好笑,等弟弟吃完才將人拉起來。
    還沒開口問,那小家夥就熟練地從他身上抽出的手帕來擦嘴。
    齊衡無奈,轉頭問慶雲:
    “玉郎可用過早飯?怎麽躲在這裏吃東西?”
    慶雲尷尬回道:“已經用過,可哥兒還想吃點心,又怕衝撞莊學究,就想著躲在外麵吃完再進去。”
    盛長柏也趕了過來:“到底何……”
    他緊攥著自己的衣袖緩解摔跤的疼痛,一落眸就看見了齊衡身邊的小少年,話語一瞬間被剝奪了,消弭在晃蕩的竹葉沙沙聲中。
    一個。
    如蘭又跟了過來看熱鬧,走到人前一看,又呆滯了。
    兩個。
    齊霖像個人類誘捕器,就站在這裏什麽都沒做,便讓這兄妹倆粘在他的網裏動不了。
    齊衡微笑著介紹道:“都是誤會,這是家弟齊霖,小名喚作玉郎。”
    “玉郎,這是盛家長子長柏兄,那是盛家五姑娘。”
    齊霖露出社交微笑,行了一禮:“長柏兄,五姑娘好。”
    對麵兩人也忙不迭回禮。
    長柏倒沒什麽,驚豔過後,隻內心感歎了一番齊家兄弟真是個頂個的光采照人,又恢複成一派端方了。
    隻是如蘭有些迷迷糊糊,眼裏都要轉星星了。
    她一時空耳,把“玉郎”聽成了“玉蘭”,又見齊霖個子比她高,以為是他年長,憨笑道:
    “玉蘭哥哥好,我是如蘭,嘿嘿,我們都是蘭,好巧哦,倒像是自家兄弟。”
    小姑娘麵容並不出眾,但一身暖白的皮膚像剛剝殼的嫩菱角,生粉水脆的。
    圓溜溜的眼睛彎成兩弧可愛的月牙兒,擁著懵懵的雲霧,顯得有些嬌癡。
    其他三人一聽她的話,互相對視一眼,齊霖最先笑了出來。
    齊衡長柏被他一起頭,也失去克製,笑得此起彼伏。
    如蘭被他們的笑聲蕩醒,小鹿般圓亮的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們:“你們笑什麽?”
    見三個人隻顧著笑,並不回答,如蘭癟了一下嘴角,小聲又窩囊地放狠話:
    “有什麽好笑的嘛,再笑,我,我就……”
    她又頓住,手指輕輕點在唇上,眼神往上飄,顯然是在思考。
    然而這天真的小女兒情態,幹淨得不帶一絲矯飾,卻立刻將她本就不強的氣勢滅了個幹淨。
    齊霖忍笑,也沒解釋,逗她道:“嗯,你就怎麽樣?”
    如蘭看著他明媚得讓人屏息的臉,根本舍不得讓他做任何事,聲音也跟被糖糊住了一樣細了起來:“我,我……”
    她慫嘰嘰的,像是在給自己打氣般說道:
    “我可不是好欺負的,如果你們再笑話我,那我……我隻會比你們笑得還大聲。”
    比啊,來比啊,看誰嗓門大,我得母親真傳,論嗓門,我母親配享太廟!
    此話一出,三人再次笑了起來。
    如蘭一臉驚奇地看著她哥,其他兩個人笑她不奇怪。
    但自家這嚴肅刻板得像老頭子的二哥哥,今天居然笑了這麽多次, 吃錯藥了吧他。
    長柏從前都是看著如蘭張牙舞爪小老虎般不饒人,沒見她慫過,如今這嬌憨模樣,當真是可愛多了。
    他摸了摸如蘭的頭,忙給自家妹子打圓場:
    “好了好了,都不要笑了,我們回去吧。”
    可他雖然這麽說著,自己的嘴角卻根本還沒壓下來。
    “是啊,柏蘭兄,你不要笑了,五姑娘可是你親妹妹,你怎麽能帶頭笑呢?”
    盛長柏假咳了兩聲,終於調整好了狀態:“是哥哥不對……嗯???等等,你叫我什麽?”
    他一臉見鬼的表情。
    齊霖神態自然,完全沒有生分的概念,理所當然道:
    “柏蘭兄啊,這才像是自家兄弟,你們知道嗎,我們兩家原是有親的,本也是自家兄弟,我可就不拘束了。”
    他是直接套用了如蘭的話。
    “說得好像你以前拘束過似的。”齊衡笑著給弟弟找補。
    “他就是這個性子,慣愛與人玩笑逗悶,長柏兄五姑娘勿怪。”
    長柏哭笑不得,擺了擺手,一瞬間也覺得他們之間關係拉近了許多,居然也沒立刻糾錯:
    “豈有怪的,隻是這下可好了,我們家三盆蘭花在你嘴裏又要多出一盆了。”
    齊霖指了指他哥:“可不是一盆,我這邊玉蘭衡蘭,你那邊還有柏蘭楓蘭,是多了四盆。”
    如蘭聽著他們全要跟著叫蘭了,還覺得興奮好玩兒,在旁起哄:
    “也好也好,聽著香噴噴的,一屋子蘭花,熱鬧得很。”
    四人有說有笑地回到屋內,明蘭和長楓都覺得有些驚悚,長柏居然也會與人說笑了,別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如蘭之前說好了回來要講給他們兩個聽,便主動介紹起來:
    “這是齊家二哥哥,齊霖,小名叫玉蘭……”
    長柏正要出言糾正,被齊霖攔下:“沒錯,我是叫玉蘭的,這就是明蘭和楓蘭了吧。”
    長楓從美貌中沒能回轉出來,沒注意到那不同尋常的稱呼,一口就應了。
    明蘭隻是規矩地行了一個禮,跟著大家傻笑,並不多言。
    幾人又互問了年齡,除了齊衡眾人都吃驚地望著齊霖。
    沒想到這麽一大高個居然才七歲,比他們都小。
    如蘭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剛剛笑是因為自己叫齊霖哥哥呀,她有些羞赧:
    “你們怎麽不早說啊,原來是玉蘭弟弟。”
    長柏又翹了翹唇角,既然齊霖有意逗他們,又是無傷大雅的事,他沒必要揭台的嘛。
    長楓連歎三聲呀:“我的天爺啊,你從小吃些什麽呀,怎麽長這麽結實?都快和我差不多高了。”
    他這樣一問,齊霖可就來勁了,滔滔不絕地講起了他的吃雞心得。
    光是那一溜的菜名就報的幾人頭暈目眩。
    隻有明蘭淺淺地笑著,因著平日就愛研究吃食,對齊霖菜方很是感興趣。
    一時情緒上頭,有些反常地主動和外人說了話。
    他們討論得有來有回,十分投機。
    “說起來,我來時恰巧遇見了四姑娘,她見我眼饞嘴饞的,便給了我一包糕點,說是六姑娘送的,味道真是好極了……”
    他又將那糕點一頓誇,明蘭心裏是歡喜的,誰不喜歡自己做的東西被別人誇好吃呢,這是打心眼兒裏的滿足。
    幾人話多得說不完,直到莊學究假咳了幾聲,才停下來,紛紛行禮,走到各自的位置坐好。
    齊霖是晚來的,又對著莊學究自我介紹了一遍:
    “學生齊霖,見過莊先生,因事耽擱,未能按時入學,實在慚愧……”
    “行了行了,老頭子我最煩這些虛禮,我還要講課呢,不必囉嗦了,快坐下一同聽罷。”
    莊學究不是什麽迂腐書生,他沒能做官也不是因為能力不行,而是他不屑浮名,最厭那些官場機變巧詐。
    他看向齊霖,摸著胡子暗暗點頭,嗯,不錯,又來一個養眼睛的。
    齊霖挺喜歡莊學究這性子的,從容地坐在了明蘭的身後。
    莊學究講課主要是四書五經,佐以曆代考題,還舉例點評了許多從前學生的失敗文章,指出哪裏好,哪裏不好。
    一針見血,毫無廢話,目標清晰,條例分明,就是奔著科考去的,確實講得很好,難怪那麽多人求他教書呢。
    上了有一刻鍾後,回去換衣裙的墨蘭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