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知否21美好的讀書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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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蘭用一支玉簪挑了個小流雲髻,間點了兩顆珍珠,鬢邊壓著一朵新鮮的白玉蘭花。
    一身秋香綠紗衫瑩微浮動,臂彎輕臥著霜白色披帛。
    竹風吹來,飄紗掠影,好似清澗飛花。
    她期待又緊張地站在門口,羞澀地垂著眸和莊先生告罪,眼神又忍不住飛出來找那雙丹鳳。
    齊霖提著筆望去,不好說話,隻微微頷首淺笑。
    便讓墨蘭心花怒放,愈發挺直了脖子注意儀態,好似枝上孤傲的玉蘭。
    如蘭見墨蘭居然費了這麽大功夫在打扮上,又一副嬌柔薄嗔之態,顯然是存心來搶她風頭的。
    心裏便不高興起來,她無語地翻了個大白眼,也正了正姿勢,坐得愈發端莊。
    明蘭則看兩個姐姐爭奇鬥豔,再次慶幸地摸了摸自己的鬏鬏頭。
    女孩們從小被灌輸婚嫁理念,因而很早就會盤算此事,她一點也不奇怪墨蘭如蘭的蠢蠢欲動。
    但明蘭不願出頭,隻想求個平靜安穩,捆兩個小包包裝無知小孩兒是最好的。
    至於引來春天的齊家公子,她自然也有些喜歡,誰不喜歡好看的事物呢?
    但她有自知之明,不會去期盼沒有結果的東西,隻低頭默念色即是空。
    莊先生見滿室光華,不動聲色地繼續講課,心情頗佳,他也喜歡欣賞美好的事物。
    啊~老夫逝去的青春啊……老了老了……
    室內一片安然,春和景明,清雅祥寧。
    齊衡大高個坐在前麵,幾乎把明蘭全遮住了。
    她便小小地打起哈欠,悄悄眯著眼睛打瞌睡。
    篁影探窗書煙垂,墨池碎金小風吹,適春肥,施夢千百回。
    坐在她身後的齊霖本就無聊,被她的瞌睡蟲勾引得兩眼迷離。
    再加之竹中書屋正靜好,春風漱光正溫柔。
    他一開始還能寫寫畫畫解困,到後麵不知不覺也墨酣意懸起來,支著額含起眼,緩緩偷眠。
    小少年雙眼眯成清魅一條線,唇角不笑也翹春。
    可陽光就偏愛他,借著東風,光斑流連,在他唇畔親一下又嬌羞著跳腳逃離。
    將他飽滿誘人的唇瓣吻得宛如杏脯浸蜜,海棠承露。
    可眾人都在讀書,隻有明蘭如蘭偶爾偷看,也未能發現他被如此“欺負”。
    莊先生在前麵,一覽無餘,麵對兩個睡覺的學生,也不生氣。
    明蘭是姑娘,又不用科考。
    齊衡早先說過他弟弟並不參加科舉,隻是送來讀書明禮的。
    問為什麽,他說:
    “我已有許多出路,然而別人寒窗苦讀數十載,皇榜卻短,這條路不若給更需要實現抱負的人,有哥哥一個光耀門楣就夠了。”
    莊學究一啞,歎了口氣。
    他們兩個睡就睡吧,小孩子多睡些才長得好。
    於是老先生隻慢吞吞踱過去,將正對著他們的那扇窗關了起來。
    將擾人好夢的陽光一同關在窗外。
    等齊霖睡醒的時候,他哥正看著他笑,握著書卷輕輕拍在他頭上:“你倒睡得好。”
    齊霖剛睡醒,正煩人,一口咬在他的書上,瞬間把書本撕了一口下來,嚼吧嚼吧吃了。
    齊衡一臉呆滯,旁邊的三個蘭看見了,也是一愣,隨後接二連三笑了起來。
    如蘭還偷偷學他的模樣咬了一口自己的書,根本咬不動,暗暗嘀咕他牙口怎麽這麽好啊。
    “你怎麽連這都吃啊,這是能吃的嗎?又餓了麽?快吐出來。”
    齊衡扔掉多了個缺口的書,恨不得掰著弟弟嘴,把書渣掏出來。
    “吃透吃透,不吃怎麽通透啊?”
    齊霖伸著懶腰坐起來,睜開一隻眼睛往四處一瞧,原來大家都在收拾筆墨紙硯了。
    “又在玩笑,下次不許了。”
    齊衡將他壓在臉下的紙張拿起來,發現是一幅畫,正是書屋裏的情景。
    不過莊先生被畫成了一隻長了黑眼圈的貓,長楓是隻花貓,長柏是黑貓,自己是白貓。
    而盛家三姐妹則被畫成了戴著各種不同發飾的狸貓。
    長楓湊過來看,瞬間被逗笑:“沒想到我們在玉蘭眼中竟是這般模樣。”
    長柏聞言也靠過來看,看完無奈地搖頭,欲言又止,最後唉了一聲。
    三個蘭也好奇,但沒主動上前來,長楓知道妹妹想看,將畫給了墨蘭,她們才看著,不由噗嗤笑出了聲。
    “隻是,為何獨獨沒畫你自己呢?”
    齊霖就是無聊畫來玩的,隨口笑道:“正要畫呢,睡著了,我變成了夢裏的貓,自然現實裏看不見。”
    墨蘭心中一動,低頭竊笑了起來,的確是的,自從望月樓門口初見,她常常夢到那個紅衣少年。
    是隻在她一個人夢裏的貓……
    眾人收拾好東西,因為齊家兄弟要去拜訪盛老太太,便一同前往壽安堂吃飯。
    盛老太太拉著齊衡齊霖看了又看,心裏喜歡得緊。
    又不動聲色看向自家三個花骨朵似的小孫女,暗自歎了一口氣。
    王若弗興高采烈地給眾人介紹一番,眾人這才知道玉蘭不是玉蘭,是玉郎。
    如蘭這下徹底明白了長柏他們究竟笑的是什麽。
    她一下子羞得啪嘰栽倒,把臉埋在母親臂彎裏輕蹭。
    “你這孩子,怎麽還不敢見人了。”王若弗強行把女兒挖出來。
    “剛剛不還好好的嗎?這是怎麽了?”
    如蘭支支吾吾不想說,墨蘭聰慧,看她這情態,想明白了事兒:
    “我們在學堂都是玉蘭玉蘭地喚著,還是五妹妹告訴我的,想必是五妹妹聽錯了玉郎的名字,這下不好意思了。”
    眾人一聽,又是笑了一場。
    如蘭漲紅著臉問責她親哥:“二哥哥就在旁邊,難道也聽錯了不成?你怎麽不告訴我呀,還在旁一起笑話。”
    長柏也覺得無辜啊,不是他不想啊,正要解釋,齊霖替他開口了:
    “怪不著他,是我不讓他說的,五姐姐不是說這樣才像自家兄弟,我也覺得是,便腆著臉重新做蘭了。”
    好一個重新做蘭。
    眾人聽了笑得眼睛都眯了,王若弗覺得這齊二郎有趣得緊。
    難怪那天官人回來笑成那樣,真是個惹人疼的,那俊模樣都看得人心肝都顫。
    齊衡又趁機送出了母親讓帶的禮物,樣樣價值不菲。
    尤其是那兩盞精美華麗的琉璃燈,看得人連聲讚歎。
    這還不是什麽小巧玲瓏的燈籠,是綴得珠光寶氣,流光溢彩的三層宴用大禮燈。
    王若弗眼睛都放光了,這樣高品質的琉璃燈隻有宮廷權貴家裏的宴會才能看見。
    工藝製作極難,民間少有。
    可她瞧著,以前見過的琉璃燈都沒有這兩盞通透。
    “哎呦,這怎麽使得,這太貴重了,不過是一起讀書罷了,哪能讓你家送這好禮?”
    齊家一送就是兩盞,真是好大的家世。
    “我母親說,盛世催燈彩,和盛家極配,寓意來日之路光明燦爛,前路有光,歲歲無憂。”
    “這可不是禮,俗了盛家清流門眉,這是緣,善緣,老太太伯母且放心收下吧。”
    平寧郡主生性高傲,才不會這麽說,這是齊霖現場編的。
    盛家人一聽這麽說,心裏更高興了,不再推脫。
    用過飯後,齊衡長柏他們還要繼續讀書,下午的課內容是寫策論,全是應試考試。
    三個蘭又不用科考,下午用不著上這課,隻是跟著莊夫人學彈七弦琴。
    而齊霖也拱拱手向莊先生告假,他下午得去城外牟駝崗馴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