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秦妄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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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秦妄才上了沒三天的工作算是泡湯了,斐言之也不知道想什麽,覺得他竟然還有精力去找工作上班,喪心病狂的沒完沒了,可憐秦妄過的昏昏沉沉,根本就沒多少清醒的時候,唯一的好處是——
    徐助覺得他老板情緒穩定了不少。
    這樣過了好幾天。
    直到秦妄又發燒了,斐言之才驚醒了一樣停止了下來。
    燒糊塗的人眼睛都沒睜開,眉頭也皺著,就是拉著他的手不肯放開。
    斐言之看著可憐的人,覺得自己真混賬。家庭醫生也覺得他老板挺不是人的,哪有這麽折騰的。
    但對方是他老板,也不敢說什麽,隻是真的看到病患,還是沒忍住:
    “老板,這種事不能太多,得節製啊……”
    斐言之沉默的掃了一眼。
    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點了下頭。
    好像……確實……有點過了,但是秦妄他不拒絕啊……
    斐言之有些茫然,看著秦妄退了燒陷在被窩裏睡的很乖,沉默了一會兒,仔細的給人又上了一遍藥,轉頭大半夜的把李明叫了出來。
    還是熟悉的人,熟悉的包廂。
    斐言之坐在沙發上卻不知為何覺得一點興致都沒有。
    “來來來,嚐嚐這酒,拿的我家老爺子的收藏,據說一百多萬呢。”李明看著酒醒的差不多了,手腳麻利的倒了一杯,遞給斐言之。
    紅色的酒液盛在透明器皿中,如同流動的紅寶石。
    斐言之接過嚐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
    一旁的李明看著他那副清冷幹淨的姿態掀了掀嘴角:
    “得。”
    周圍一群二代都品嚐了一番。
    李明最後咂巴著嘴總結:“牛嚼牡丹了,反正我是沒喝出來什麽品味。”
    包廂裏眾人一聽,頓時熱鬧起來了,
    “李少也這麽覺得,我還以為隻有我自己喝不出來呢?”
    “確實有點不同,但一百多萬這價格………估計也隻有家裏的老頭子們舍得了。”
    “話說回來,李少你怎麽來揚城了?”
    李明放下酒杯,癱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歎氣:“老頭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怎麽就想不開讓我來揚城呢,水這麽深,麻煩,不過……”
    他轉頭看向斐言之調侃道:“斐總可得多多支持我的工作。”
    斐言之朝他舉了舉酒杯,麵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一圈人等到散場已經是深夜,包廂裏陪酒的男女也都該走的走,該陪的陪。
    李明抽著煙看著一旁光風霽月的斐言之,牙花子疼。
    他們一群人都肮髒齷齪的不行,就他自個還跟個仙兒人似的。
    “我說大老板,你怎麽回事,大半夜把我叫出來喝酒?這也就是你了,你看別人我抽不抽他。”
    李明這話說的沒一點毛病,單論身份,整個揚城都沒一個人能叫得動他。
    斐言之壓滅指尖的火星,遲疑了片刻:“問你個事兒。”他看著李明認真的道:“老是想跟一個人上床是怎麽回事兒?”
    “什麽?”
    李明稀奇的看著他:“別告訴這個主人公是你……”
    斐言之沉默著。
    過了片刻,換了個說法:“你會跟一個不愛的人上床嗎?”
    李明嘖了一聲道:“你問我幹嘛,我這條件不允許,就是想也不行。我媳婦兒跟我門當戶對,我要是敢有點別的心思,吃不了兜著走。”
    與權利相比,美色不過爾爾罷了。
    斐言之自然也清楚,他仰頭靠在沙發上,闔了闔眼:“我認識的其他人都沒參考價值,就你可能還有點用。”
    黑色馬甲束縛的窄腰線條流暢又優美,李明瞅了一眼,忍不住罵道:
    “你他媽收著點,要是真把我掰彎了,老頭子得把我倆一起人道毀滅。”
    斐言之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李明立刻繳械投降。
    歎了口氣,他大馬金刀的仰躺在沙發上,一個人占了三個位兒,吐著煙圈兒道:“是你養的那個?”
    斐言之沒出聲。
    李明心知他是默認了,有些無所謂的看著天花板道:“養了這麽多年,上就上唄,能處就處,處不了就分,十個他都鬥不過你,你怕什麽?”
    對他們這種人來說還有點麻煩,但是斐言之是個商人,又不從政。
    李明嗤笑道:“你啊,沒一點自覺,這情愛難得之物,那麽多人哭著喊著要死要活,你看看傷害到他自己他還會不會喜歡,所謂生死相許,騙騙別人得了,大多數人連愛是個東西都不知道,把自己一塊都給騙了,純粹是自我感動。”
    “你倒好,愛不自知,正常人會老是想著跟一個人上床嗎?”
    斐言之沉默了一會兒,撈起一旁的外套起身打算走:“你說的對,順其自然吧。”
    “……”李明。
    “你大半夜的把我拉出來組局就為了這點破事兒?”
    斐言之轉頭看他:“你有事兒,有話直說。”
    李明:“……”
    歎了口氣,他搖頭道:“讓你公司總部到我轄區開個分公司唄,我這剛來,尼瑪一看一整個區財政窮得叮當響,兄弟我都快吃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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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言之點點頭:“行,等著。”
    李明也知道這不是難事兒,他今天來也不是主要這個問題:“另外還有個事兒跟你了解一下,畢竟揚城你比較熟,風浪冰箱廠你知道多少?”
    斐言之看了他一眼,重新坐下,“你想了解多少?”
    李明看他寫姿態就知道這個事兒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了,歎氣道:“我這剛來,什麽都不了解,就隱隱覺得風浪冰箱廠是個導火索,一不小心得把整個市都得點了,自然是有多少要多少。”
    斐言之放下外套,抬頭看了李明一眼:“你這感覺倒是挺準的。”
    風浪冰箱廠可有得說了。
    它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涉及到賤賣國家資產和貪汙,裏麵的彎彎繞繞牽扯到的人多的眼花繚亂,一個不了解情況的人進來拿著剪刀都不知道怎麽下手。
    李明顯然也是這種情況。
    背景大是大,但是用處不多。
    兩個人掰扯完風浪冰箱廠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斐言之停下,喝了口水,看著滿臉迷茫的李明問:“聽明白了嗎?”
    李明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光棍的搖頭:“沒有。”
    斐言之:“……”
    沉默了片刻,他看著李明開口道:“你來的時候你家老爺子什麽都沒說?”
    李明看著他:“說了,讓我自己幹,解決不了就找你,讓我多跟你處處。”
    斐言之:“……”
    李明振振有詞:“老頭子說他教的再多也得我自己親自上手去幹,人教人教不會,事兒教人一遍就成,再說了你在揚城,再加上省軍政委是我三叔,這天就是塌下來也能支棱起來,這要是能出問題就讓我別回去了,他嫌丟人。”
    “……”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李明總算明白風浪冰箱廠裏麵的彎彎繞繞,以及從哪下手以點破麵,有氣無力的攤在沙發上,看著斐言之像是在看怪物:
    “我說真的,你真的不打算從政,你這天賦去玩兒商界可真是白瞎了。”
    他可不認為斐言之是真的看到見到風浪冰箱廠那麽多的內幕,明顯是一葉而知秋推算出來的,這能力,人見人嫉妒,這家夥要是換個出身還得了?
    斐言之起身撈起外套:“不自由,不感興趣。”
    “……”李明。
    神經。
    因為懶得適應規則放棄製定規則,他第一次見到這麽個人。歎了口氣,李明跟斐言之並肩出了會所,邊走邊說:
    “幾年不見你這個冰疙瘩真是一點沒變,你可千萬小心別孤獨終老了,兄弟我會幸災樂禍的。”
    斐言之很平靜:“也沒什麽不好,你想笑就笑吧。”
    “得,白說了。”他也沒再提這事兒,轉而道:“我估摸著地鐵三號線應該會延長到城南,你要是有打算,就劃拉兩塊地當辦公樓,應該挺合適的。”
    斐言之點了點頭:“嗯,到時候看,不著急。”
    李明也沒在意,這點小事兒也就隨口一提。
    倆人分道揚鑣,臨上車的時候李明忽然道:“你之前是不是問我會不會跟不喜歡的人上床來著?”
    斐言之轉頭看他。
    李明道:“我沒啥意見,不過如果是我家老頭子我覺得他應該會說不會,因為真愛是一件很排他和自私的事兒,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就沒辦法再去碰其他人了,因為會惡心。”
    哪怕再像也不行,因為你的心知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可……惡心嗎?
    斐言之坐在車內,望著將盡的夜色裏東方漸漸出現的黎明光輝。
    明亮、燦爛,照耀大地。
    又想起那雙眼,那個眼神。
    溢滿著太多他不懂的情緒,怎麽也看不透徹。
    秦妄……
    輾轉在心頭的兩個字帶著未知的情緒。
    斐言之未曾分辨出那到底是什麽,他的內心仍舊堅定的認為真愛這種事兒誰信誰傻逼,可這麽久了,他剛剛也試了過,真的不行。
    除了秦妄,誰都不行。
    回到別墅,他習慣性的摟著沉睡的青年漸漸進入了夢鄉,也將一切都掩埋於寂靜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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