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斐言之便去了子公司總部，視察一番後又讓以總公司的名義讓幾家子公司去開發區開新的子公司分部。
    總裁秘書也是個老手了，一聽老板這意思就知道是在幹什麽，推了推眼鏡問道：
    “老板，公司分部放在新開發區繳稅，那上下遊的業務來往……”
    斐言之翻著手裏的文件，沒抬頭：“找個靠近的其他地方扔過去就行了。”
    總秘點頭，“好，我這就去辦。”
    這件事不算難，新開發區吃肉，剩下的湯也有的是地方搶。
    他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盤算著到底怎麽處理這件事。
    至於到新開發區開公司分部這件事就更好理解了——為了稅收。
    新開發區尚未開發完成，顯然不可能需要就業之類的東西，那就隻有納稅了。
    作為分公司總部，其下的各種生產活動很明顯大部分都會以分公司總部的名義開具發票，而這部分稅收也就理所當然的落在了新開發區。
    至於實際的生產活動和上下遊業務往來，丟到其他地方也有地方搶著要，畢竟提供的就業不是假的。
    對公司下方的工作人員而言開設分公司總部是一件大事，但對斐言之而言不過提一下偶爾看一眼就行了，沒必要花太多的心思，快速解決掉日常事務後，斐言之回了家。
    那邊的秦妄被折騰了好幾天，好不容易因為發燒喘了口氣兒，正趴著刷手機，就收到了一份邀約，是天娛的一個經紀人發過來，說是看他形象不錯，想聊聊。
    秦妄查了查，發現是個正經娛樂公司，口碑相對來說還挺不錯的，而且……
    他低頭看著股東信息，嘴角微微上揚。
    天娛他不了解，但是群星他知道，這不是斐言之名下的公司嗎？但他不覺得這是對方的吩咐，不出意外應該是巧合。
    如果真的成了明星，還是斐言之旗下公司的……
    秦妄想著，忍不住笑，給對方回複了消息說現在可以聊，然後爬了起來出門。
    這會兒剛剛下午。
    咖啡廳裏，麗姐看著從超跑上下來的人沉默了片刻。
    這……
    該不會是個活祖宗吧。
    可事已至此，也不是沒希望，萬一人家富二代對演戲和明星感興趣呢。
    麗姐之前就打算帶新人的，隻是她剛來天娛不久所以才一直沒帶，現在將將站穩腳跟就搜羅了一大批好看的男大，一眼就看中的秦妄。
    有少年感，不陰柔，一張臉非常有辨識度，還帥氣。
    簡直天選。
    當然最重要的是自從上次大老板開過之後，總裁劉飛羽跟打了雞血似的，連帶著公司也效率高了不少。
    唯一沒想到的是，她看中的秦妄……是個超級富二代。
    “你好，認識一下，李麗，天娛的經紀人。”
    “你好，秦妄。”
    兩人互相打過招呼，了解了一下信息。
    覺得還挺合適的。
    麗姐提議道：“要不我帶你去天娛實地看下吧，我們公司口碑還是不錯的，能力方麵你也放心。”
    秦妄點點頭：“好。”
    兩人一起去了天娛，麗姐領著秦妄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結束的時候問道：
    “感覺怎麽樣？我們天娛在娛樂圈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隻要你答應簽約，資源什麽肯定少不了。
    而且我手底下隻有一個藝人，現在是一線，跟你路線不同，也不會有衝突，你考慮考慮。”
    秦妄站在門口看著舞蹈室裏正揮灑汗水的練習生，頓了頓：“我回去問問……”他遲疑了下，低下眼睛，手指捏著宣傳冊有些用力，最後吐出了幾個字：“……我男朋友。”
    短短的三個字從口中說完，秦妄感覺自己心尖都提了起來。
    畢竟斐言之可從來沒承認過他們有什麽關係。
    麗姐聽著，歎了口氣，無奈道：“也好。”
    她剛剛兩人了解的時候就知道對方有個對象，不過難得碰上這麽合心意，輕易她真不想放棄，於是含糊的道：
    “你形象不錯，未來大有可為，可得理智點。”
    秦妄隻點了點頭。
    晚上的時候斐言之知道這件事兒，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垂著眼睛，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懷裏睡衣淩亂的秦妄，看不出什麽情緒變化，隻低聲問道：
    “你想去？”
    秦妄望著他，心頭一動，隨後抿唇道：“嗯。”
    斐言之抬起眼眸，微微抿了下唇，沒看秦妄，反而伸手給他拉了拉睡衣，平靜的道：“那就去吧。”
    低垂著眼睛的人，纖長的睫毛遮住了所有的情緒。
    秦妄看不出來他什麽意思，卻到底有些失落，在他懷裏蹭了蹭，點了點頭“……好。”
    斐言之欲言又止，卻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
    兩人的關係自此進入了相對平和的時期，和尋常相戀的男男之間差不多。
    秦妄卻看著平靜如常的斐言之總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困惑和迷茫。
    對方再也沒有折騰他到昏了又醒醒了又昏，發現他不舒服就會停下，這不是好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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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
    秦妄過的迷茫，斐言之也不好受。
    隻不過他對感情的感知實在是太遲鈍和迷茫了，根本沒意識到。
    就比如現在。
    新生集團總公司召開的集團會議，各個子公司的負責人全都到場，輪流匯報工作。
    在場的最低都是執行總裁級別的，整個辦公室也透露著冰冷和奢華。
    斐言之坐在首位，兩側會議桌整齊的排列著十幾個座位。
    一眾高管皆是嚴謹的西裝革履，對號入座，不苟言笑。
    戴著銀色半框眼鏡的人，聽著輪流匯報的工作成果，靠在椅子上微微後仰。
    聽到什麽含糊的地方，他眼眸微垂，蒼白的指尖便敲了敲桌子，冷漠的道：“這裏，解釋一下。”
    整個會議室的人都打了個激靈，恨不得縮小存在感原地消失。
    站著匯報的人更是額頭出了一層細汗，連擦都不敢，絞盡腦汁的想著措詞。
    以前老板氣勢強歸強，但從來沒有這麽刻意，哪怕天塌了也基本都是按照規矩辦，像是一個沒什麽情緒的機器人，可現在……
    還不如機器呢。至少不會讓他們提心吊膽，覺得少活了好幾年。
    天娛總裁劉飛羽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看著一群平時高談闊論的天之驕子這會兒安靜如雞也心有戚戚。
    合著上次老板來視察，真的純粹是心血來潮來看看唄兒？
    斐言之壓根沒意識到，氣場全開之下讓整個新生集團的高管都謹小慎微了起來，於是這麽順延下來，從上到下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這場會議持續了一天，下午四點斐言之結束了會議拍拍屁股走了，徐助小跑著還是被堵了門：
    “老板到底怎麽回事兒？”
    “對啊，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徐助，你說話啊。”
    這一整天下來，他們過的簡直比去工地搬了兩天的麻袋還累，中場休息的時候都差點想生個病。
    徐助嘴角抽了抽，看著他走遠的老板，又回頭看著虎視眈眈的一眾大佬，訕訕的笑。
    “不知道啊～”
    “……”
    最後也沒能問出來什麽，在徐助“不可說不可說”的表情著，一群人累了一天也隻能無奈散了場，內心卻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明擺著老板心情不好，這要是撞上去，不明晃晃的著等死嗎。
    斐言之結束會議就直接回別墅了。這要擱以前他鐵定得再飛一趟外地的公司再說，這會兒卻理所當然的改了行程。
    不過秦妄這段時間和天娛簽了約，麗姐那邊給他安排了素人的旅遊綜藝，主打真實直播，實際是劇本撕逼。
    資源不算好，不過對剛進娛樂圈的來說這已經是開局頂配了。
    要問有沒有斐言之的影響……那隻能說天娛沒人知道他們的關係，至於其他的就說不定了。
    斐言之回到別墅，轉了一圈沒找到人，才想起來對方昨天晚上跟他說去錄綜藝了。
    表麵上非常矜持的按著心思吃了點東西，斐大老板以考察娛樂市場為群星公司做打算的理由下載了視頻軟件，然後找到了那個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一天看這玩意兒的綜藝節目。
    直播裏這會兒正好晚上，一群人正在海灘燒烤，氣氛還不錯。
    斐言之擰著眉看著視頻裏的秦妄坐在沙地上，任勞任怨的在烤串。他明顯不熟練，應該沒做過這些，不過倒也無師自通，手藝說不上多差。
    “可以哎～妄仔，厲害啊！”
    旁邊的女生嚐了一下，毫不吝嗇的豎起來大拇指誇讚。
    秦妄笑了笑，把手裏烤好的又撿了兩串遞給她，“覺得好吃那你多吃點。”
    女生忙不迭的點頭，丸子頭一晃一晃的。
    屏幕外的斐言之啪的一下蓋上平板，微微後仰著靠在沙發上闔了闔眼。
    他……竟然有點介意……
    甚至想把人鎖住，困著，再也出不去，隻能給他一個人看，也隻能和他一個人接觸……
    斐言之深呼一口氣，眼尾不知為何有些泛紅。
    他緩了一會兒，起身走向樓上的書房。
    打開電腦把自己埋進工作裏。
    秦妄對這一切都還尚不知道，否則恐怕也沒心思錄什麽節目了。
    他昨天晚上跟斐言之說過今天要錄節目所以晚上很晚才能回去。
    其實是這種直播一般都是錄到睡覺，其他人都是住在節目組準備的房間根本不回去的，隻有他非要回來，否則就不參加，麗姐才退步跟節目組商議出課這麽一個結果。
    一群人吃著燒烤玩著遊戲，直到深夜才停了下來回去睡覺。
    “非得回去，這麽折騰你吃得消嗎？”
    保姆車內，麗姐回頭看著秦妄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秦妄抬頭，笑了笑：“沒事的。”
    這一段時間他也感覺出來，麗姐還是挺護犢子的，換個人真的不一定會讓他這麽胡鬧。
    隻是他這行為好像確實有點不太好，遲疑了下，他不好意思的道：“要不，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就不麻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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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姐瞅了他一眼，堅定的搖頭：“不行，我得把你送回去，你現在是明星了，得注意點。”
    她抿了下嘴角，問道：“你那個男朋友你也盡量安撫好，別讓他瑟出什麽亂子。”
    秦妄一頓：“……”
    斐言之……能惹什麽亂子？
    一個不高興都能把娛樂圈都給掀了的人怎麽看都注意不到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兒。
    但麗姐不知道，看著秦妄一副你就高興吧的樣子：
    “這也就是你了，要是換其他人，就是有對象也得要麽分手要麽報備……”
    秦妄笑笑，沒吭聲。
    車子緩緩行駛出繁華的市中心，麗姐頓了下，這路線……能夠感覺是往別墅區去的？
    不過她轉瞬間想到了秦妄的超跑覺得也說得過去，一路穿過別墅區，按照秦妄口述的路線到達大門口，麗姐懵了。
    “你住這？”
    秦妄掃了一眼，點點頭，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麗姐看著眼前金碧輝煌，哪怕是夜晚也燈火通明卻根本沒見到人的超豪華別墅，欲言又止。
    她可能小看這個富了。
    然後就看到足有四五輛車寬的大鐵門緩緩打開，燈光依次亮起，像是在迎接他們回來。
    “……”
    哪來的狗大戶啊啊啊啊啊！！！
    過了三道大門，又來了十幾分鍾終於到了地方，秦妄下了車，看著呆坐的麗姐有些客氣的道：“進去坐坐？”
    麗姐下意識的道，“好啊。”
    “……”兩人都沉默了。
    一般聽到這種話就知道是該走了，不過麗姐這會兒被鎮住了，滿腦子都是這麽豪華的別墅第一次見，內心也忍不住好奇，於是就脫口而出。
    秦妄先回過神來。
    正思索著打算開口，忽然感覺到被人從背後摟住了腰。
    熟悉的味道彌漫進鼻腔。
    他抬頭正好看到麗姐震驚的目光正望向著他，準備說是摟著他的人，轉了下身看著手臂落在他後腰的人，有些意外的欣喜：“斐哥？”
    修長的身影落在燈光裏，恍若神明。
    秦妄一時間看愣了神，也沒想過對方竟然會選擇在其他人眼前暴露出他們的關係。
    “嗯。”
    斐言之麵色平靜的回了一聲，按在秦妄後腰的手摸索著入口。
    秦妄下意識的看向麗姐，發現她整個人已經呆滯住了。
    因為……
    這張臉，她見過！！
    天娛老板的老板的老板，超級大老板！！
    我日。
    所以，你說的男朋友是他？？？
    麗姐看著秦妄表情已經麻木了，“妄仔，你……”
    組織了幾次語言都沒說出來什麽。
    秦妄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感受著身邊的斐言之少有的主動又不願意拒絕，隻能點點頭道：“麗姐，我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麗姐一下被叫回了神，神情恍惚的上了保姆車。
    秦妄看著車子掉頭，剛鬆了口氣，就感受到摟著他的人已經不滿足於在腰間流連了，他抿了抿，顫著音道：“斐哥，還有人……”
    斐言之掃了一眼，手也沒抽出來抱著人進了客廳，砰的一聲關了門。
    秦妄被他按在門後，整個身體都軟了：“斐哥……”
    斐言之低頭，深沉灼熱的吻，落在他側頸，然後擦過耳垂、耳尖，呼吸聲貼在耳邊響起。
    秦妄抬手摸索著，對方埋在側頸的腦袋，想看了看他的臉。
    斐言之卻沒抬頭，隻咬著他的耳垂，低聲道：“淩晨十二點才回來？”
    秦妄一頓：“……我昨天……嗯……跟你說過的……”
    斐言之嗤笑一聲：“過了十二點了，夜不歸宿。”
    秦妄：“……”
    他顫著手捧著對方見的臉，想求饒，卻惹到來了對方的變本加厲。
    “……斐哥………”猛的仰頭的人眼角的餘光裏是從始至終未曾抬頭的人。
    斐言之不可能讓秦妄看到他什麽表情，哪怕自己看不到，他也知道自己這會兒到底有多狼狽。
    那些陰暗的偏執和控製欲已經占據了他的眼。
    他知道秦妄很乖，也從來不會違背他的意願，所以也以為對方對他並不重要。
    但他錯了。
    秦妄很重要。
    他不知道什麽是愛，不過沒關係，他現在知道自己不可能放秦妄離開就夠了。
    什麽愛不愛的，無關緊要。
    月色撕破雲層，灑落大地。
    秦妄被摟著壓在床上時還有著茫然。
    斐哥今天有點不太對。
    但房間裏沒開燈，他看不太清。
    “……嗯……斐哥……”
    借著清冷的月光，秦妄低頭間猝不及防的看了身上麵容冷峻的人泛紅的眼尾。
    溫熱殷紅的皮膚像是胭脂，還帶著點點濕潤的涼意。
    這是第一次。
    斐言之不喜歡露出情緒，哪怕是床上也很少正麵，就是正麵也會捂上他的眼睛或者關燈讓一切都隱藏在黑暗裏，可這一次……
    他顫著指尖碰了碰，不是很明白：“斐哥，不舒服嗎？”
    斐言之沉默了兩三秒鍾，俯身去吻他的唇，低沉的聲音帶著顯淺的愉悅：“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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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秦妄放下手，圈住他的腰，餘光看著晃動的月色。
    夜很深，也很寧靜，唯有粘稠的曖昧彌漫包裹住臥室內的黑暗。
    這場戰事停歇在黎明時分。
    斐言之低頭用指尖觸碰著懷裏人酡紅的臉，放棄了深究。他抬起的眼眸，沒有落下，眼神像是在飄。仿佛無意提起隨口道：“……我還缺個秘書。”
    昏昏欲睡的秦妄一下子睜開了眼，目光定定的看著斐言之冷淡的臉，詫異的聲音帶著驚喜：“……斐哥是想……？”
    他的心髒好像停了。
    隻剩下眼前仰望著的人，等著對方的答案。
    斐言之卻頓了一下，深呼一口氣，按著他的腦袋扣進懷裏也擋住視線：
    “……沒有，不願意算了，找其他人也行，無所謂……”
    秦妄：“……”
    耳邊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劇烈。
    秦妄聽著，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斐哥……
    真的有點喜歡他了。
    他感覺到了。
    秦妄靠在他懷裏蹭了蹭，也沒出來，悶聲悶氣的道：
    “斐哥，你心跳的好快……”
    斐言之：“……”
    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閉了閉眼，把懷裏的人撕出來，平靜的道：
    “……剛剛運動過量。”
    “……”
    秦妄嘴角上揚，也沒有拆穿對方：“嗯嗯是是”的回複著。
    那一聲聲心跳一聲一聲，都在告訴他你日對方未曾出口的喜歡和在意啊。
    斐言之頓了頓，莫名有些懊惱，不過看著懷裏的人抿了抿唇，還是不近人情的要求道：
    “以後不準離開我的視線超過三個小時，無論去哪都必須跟我報備，24小時隨叫隨到，聽明白了嗎？”
    秦妄仰頭看他，眼睛亮亮的，“記住了，還有嗎？”
    斐言之愣了一下，看著他，一瞬間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他抿著唇，一張冷淡的臉更加冷漠了，但呼吸卻好像消失了。他道：
    “我並不是一個好人，也可能這輩子都隻有這樣最低等級的東西——占有和自私，秦妄……”
    “你……要嗎？”
    秦妄聽到自己的心髒猛的跳了一下。
    他的眼眶微微發紅，蒙了一層水霧，哽咽的聲音帶著明晃晃的偏愛，
    “要啊，隻要是你。”
    “斐哥，你那麽厲害……肯定可以掌控我的一切，你想要都給你……”
    斐言之一頓。
    秦妄伸手摟著他的脖頸，無師自通的撒嬌：“除了那些要求，還有嗎？”
    “比如……”他散亂的呼吸落在斐言之皮膚上，尾音都帶著鉤子：“查崗、監控……隨時隨地知道我的行蹤，把我困在別墅？”
    他期待著，哪怕是通過這種方式能夠讓對方多喜歡他一點。
    斐言之呼吸一窒。
    沉默了許久，才勉強說出了幾個字：“犯法。”
    “這是非法囚禁。”
    他冷著臉，抿著唇，非常矜持的道：“暫時沒有其他要求了，以後想到再加。”
    這話說的相當臭不要臉。
    但秦妄不僅不生氣，還開心的要死。
    手臂攬過手底細膩漂亮的肩胛骨，雀躍的聲音裏都像是帶著勾子：
    “斐哥……”
    雖然這和他進天娛想要的那個過程不對，但是結果對啊。
    斐哥真的喜歡他了。
    真是太好了。
    斐言之沒開口，也沒否認。
    手臂攬著懷裏人溫熱的身體，心髒也好像變得暖呼呼的。
    像是……
    被愛的感覺。
    秦妄抬頭望著他，一張臉笑的燦爛：“我感覺斐哥你喜歡我一點了。”
    沒等斐言之回複，他就自問自答：
    “好了，就這樣，斐哥，多喜歡我一點，我保證讓你物有所值。”
    永遠愛你會比你喜歡我多很多很多。
    斐言之翻了個白眼：“睡覺。”
    秦妄乖乖的在他懷裏閉上眼，至於睡沒睡，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至於節目，誰他媽還去錄啊，目的達到了，他要給斐哥當秘書去，天天黏著對方。
    就是可憐了麗姐，剛到手的鴨子飛了。
    不過看著被明裏暗裏送來的資源，麗姐覺得，她還可以！！！
    “秦妄……”
    “嗯？”
    夜深人靜裏，斐言之性格裏一切的陰暗似乎都翻湧了出來。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然後再送你下地獄。”
    秦妄仰頭。
    俯身吻上他的唇，鄭重的道：“好。”
    “……不過斐哥，我想和你一起上天堂……”
    那是從年少就仰望的人，他怎麽舍得讓他染了汙穢。
    斐言之抱著人，沉默了。
    漫長的寂靜後他深呼一口氣，笑的連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溫柔著，低聲道：“嗯。”
    那麽好的秦妄……
    當然得上天堂，也必須……是他的。
    “……另外告訴你件事兒……”
    “嗯？什麽啊？”
    “……當初不是你母親讓我照顧你，是我找上你母親說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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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他一直以為自己對斐哥不過可有可無，可原來……月亮投下的月光一直都印在他的身上。
    隻是他貪心，想要他啊。
    斐言之道：“我做了夢……正好見你的第一麵你的臉和夢裏的人對上了……”
    那時候的秦妄，還是個鬼火少年。
    他把人帶到自己身邊，庇護在羽翼下，看著他長大，也看著他染上自己的顏色，最後……又看他輾轉不得解脫。
    “我不是個好人，但秦妄……”
    “我想……”
    他低頭看著秦妄，人生中第一次坦誠了自己的心：“要你……”
    他分辨不出什麽是愛，也不會愛人。
    不過沒關係，占有和控製就夠了。
    秦妄聽著忍不住笑，心髒雀躍著，腦袋貼在對方心口，聽著一聲聲清晰的心跳：
    “都給你。”
    “斐言之……”他伸手摟著人，緊緊的：“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你。”
    “希望你能喜歡。”
    望你開心，望你幸福，望你一生無憂。
    斐言之低聲笑了出來：“嗯。”
    我的，永遠，屬於我。
    秦妄壓著心跳，手指穿插進對方指縫，望著斐言之一雙眼睛裏是溢滿出來的愛：
    “斐哥……”
    “我把我的生生世世都給你，隻要……你喜歡。”
    斐言之壓著他的發玄，低聲道：
    “知道了。”
    ……
    ……
    後來的日子裏，秦妄便跟隨在斐言之身側，攆不走也趕不走。
    而那個不懂愛的人也走到哪，便把他帶到哪。
    有人問起，他便說：
    “他年少時便一顆心就全在我身上，我怎麽能……讓他輸。”
    冷漠又無情的人，從此逢人便炫耀他養的玫瑰，漂亮的，幹淨的，也是……獨屬於他的。
    ……
    ……
    【秦妄，完】
    ……
    斐言之再次清醒過來，時間才不過須臾。
    他燦金色的眼眸微垂，看著那密密麻麻銀白色絲線勾連的世界勾了勾唇。
    需要走的地方和世界還有很多，但似乎卻也沒有什麽可值得絕望的。
    從前，祂將這些所謂的拯救和洗白視作付出和累贅，如今卻從這一次又一次少了些許理智的堅定選擇裏是找到了幾分樂趣。
    至少，被無條件偏愛，哪怕是神明……也不能免俗。
    勾連著靈光的銀白色絲線被神明垂下的指尖拉至眼底。
    斐言之垂眸，感受著那些情緒和偏愛……眉眼柔和了一瞬。
    原以為的不求回報，得到了意外之喜。
    倒當真……
    沉溺。
    闔上眼眸的神明，再次墜入世界。
    心甘情願，也樂在其中。
    ……
    【全文完】
    【單元1v1到此結束。】
    【看單元1v1的讀者請在此停留，有緣下本書見。】
    【後麵是全文1v1的完結章，需要者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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