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玄主七子,秘密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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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萬輝的靴底碾過潮濕的青石板,回音在狹窄的甬道裏撞出細碎的聲響。
    他垂著的右手悄悄攥緊袖中玉牌,指尖能觸到玉麵凸起的\"第二層\"刻痕——這是三日前從林遠舟傀儡衣擺裏摸出的東西,此刻正隨著他的心跳微微發燙,像塊燒紅的炭。
    \"停。\"前方守著石門的灰袍守衛突然轉身,鏽跡斑斑的長槍橫在陳萬輝胸前。
    他的瞳孔泛著不自然的幽藍,和林遠舟傀儡的眼瞳一個顏色。
    陳萬輝喉結滾動,左手按上胸口暗袋,那裏除了玉牌,還貼著小綠連夜趕製的易容符。
    符紙邊緣刺得皮膚發癢,提醒他此刻的身份是\"第三子新收的貼身侍衛\"。
    他垂眸露出恭謹的笑,將玉牌遞出:\"奉三公子令,來取今日議事用的魂晶匣。\"
    灰袍守衛的手指剛碰到玉牌,玉麵突然泛起金光。
    陳萬輝餘光瞥見守衛肩頭的肌肉瞬間繃緊——這是觸發某種驗證的征兆。
    他呼吸放得極輕,甚至能聽見自己血液在耳中轟鳴。
    三日前在廢墟裏,玉牌背麵浮現\"玄主之下,七子為輔\"的字跡時,他就猜到這東西不隻是身份憑證,更藏著靈魂鎖鑰。
    此刻他的神血正順著指尖滲入玉牌,與那日在林遠舟傀儡頸側發現的血痕產生共鳴——那是屬於第三子的靈魂烙印。
    \"進去。\"守衛突然收回長槍,轉身時袍角掃過陳萬輝鞋麵。
    陳萬輝望著石門上斑駁的血紋圖騰,喉間泛起腥甜——方才那一瞬間,他幾乎要控製不住神血暴動。
    但他不能露怯,玄淵聖殿的守衛對氣息波動最是敏感,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複。
    地底的靈魂殿堂比陳萬輝想象中更逼仄。
    七尊青銅燭台立在圓形石廳四周,燭火是詭譎的紫色,將七張鋪著黑絨的檀木椅照得像凝固的血。
    陳萬輝貼著牆根站定,目光掃過依次落座的七道身影——皆披玄色暗紋長袍,麵具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下巴到喉結的部分。
    他注意到第二子的喉結有顆朱砂痣,第五子的左手小指少了半截,這些細節他都默默記在心裏,以備後續查證。
    \"三公子到。\"門口傳來通報聲。
    陳萬輝的脊背瞬間繃緊,垂在身側的手指掐進掌心。
    第三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能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沉水香——和林遠舟生前慣用的香膏一個味道。
    這讓他想起三日前廢墟裏,那具傀儡喉間破碎的\"萬輝\",胃裏突然泛起酸意。
    \"諸位。\"第三子的聲音帶著金屬刮擦般的刺耳,\"靈魂晶核已收集六枚。\"他掀開黑絨,露出石桌上嵌著的六顆幽藍晶體,\"最後一枚,三日後在幽冥穀開啟。\"
    陳萬輝的瞳孔驟然收縮。
    幽冥穀他曾聽許瑤提過,是上古修士封印地魂的絕地,若真在那裏開啟獻祭...他的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裏,強迫自己保持麵無表情。
    餘光瞥見第七子的手指在桌下蜷縮成拳,指節泛白得幾乎要裂開。
    \"玄主大人將親自降臨。\"第三子的聲音拔高,\"待七枚晶核歸位,獻祭大陣啟動之時,便是我等脫胎換骨之日!\"
    其餘六子紛紛應和,唯第七子沉默如石。
    陳萬輝裝作整理燭台,借調整燭芯的動作靠近第七子。
    他的神識如遊絲般探出,觸及對方識海的瞬間,渾身血液幾乎凝固——那團渾濁的靈魂光團裏,竟裹著一絲微弱卻清晰的反抗意誌,像黑夜裏的螢火蟲。
    \"燭油要滴到案上了。\"陳萬輝低咳一聲,指尖在第七子手背輕輕一拂。
    他的神血順著皮膚滲入,在對方識海深處烙下米粒大的印記。
    第七子的睫毛在麵具下顫動兩下,陳萬輝分明看見他喉結動了動,像是要說什麽,卻被第三子突然提高的聲音截斷。
    \"散會。\"第三子的話音剛落,陳萬輝就感覺後頸泛起涼意。
    他垂眸盯著自己的鞋尖,聽見七道腳步聲陸續遠去,最後隻剩第三子的鞋跟叩擊地麵的聲響。
    \"你。\"第三子的聲音就在身後,\"跟我來。\"
    陳萬輝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能感覺到後背的冷汗正順著脊椎往下淌,卻仍保持著恭謹的姿態:\"是,公子。\"轉身時,他的目光掃過石廳角落的青銅燭台——那裏站著方才的灰袍守衛,幽藍瞳孔正死死鎖著他的背影。
    地下密室的門在身後吱呀閉合,陳萬輝的呼吸突然一滯。
    密室裏沒有燭火,隻有石壁縫隙滲出的幽光,照得第三子的黑袍像團活物。
    陳萬輝摸向腰間玄鐵劍的劍柄,卻在觸到劍鞘的瞬間頓住——這裏是玄淵聖殿的核心,任何靈力波動都會被察覺。
    他強迫自己放鬆肩膀,聲音裏帶上幾分惶惑:\"公子喚小人來,是...是魂晶匣的事?\"
    第三子沒有回答。
    陳萬輝看見他抬起手,指尖勾住麵具邊緣。
    石壁上的水滴落聲突然變得清晰,一下,兩下,第三子的動作很慢,慢得陳萬輝能看見他手腕上凸起的青筋。
    當麵具被掀起半寸時,陳萬輝聞到了一絲熟悉的沉水香——和林遠舟生前,和方才第三子身上,一模一樣的味道。
    他的喉結滾動,手心全是汗。
    密室裏的空氣仿佛突然變稠了,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第三子的麵具還在向上移動,露出下巴,露出嘴角的一顆小痣——那是林遠舟左臉的位置,陳萬輝曾在少年時,用劍尖挑著糖葫蘆逗他時仔細看過的位置。
    \"叮\"的一聲輕響。
    陳萬輝低頭,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攥緊了玄鐵劍,劍刃竟微微出鞘三寸。
    他慌忙要收,卻見第三子的手突然停住,麵具下的眼睛在幽光裏閃過一道寒芒。
    \"你,很緊張。\"第三子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卻比冰錐還冷。
    陳萬輝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喉嚨。
    他望著對方指尖即將完全掀開的麵具,突然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在密室裏回蕩:\"小人...小人是怕伺候不周。\"
    第三子的手指頓了頓,終於將麵具完全摘下。
    陳萬輝的瞳孔劇烈收縮——那張臉,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