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請問江警督，我......有什麽問題？”淩和出聲問道。
    似是身上的身份，給了江正底氣，此刻麵對淩和，他氣勢上也絲毫沒有弱勢半分。
    “我想請問，小販你這幾個月裏，都在區域內做著什麽？”
    如同審問犯人的語氣，讓珈沐霂眉頭緊緊皺起。
    然而，麵對江正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淩和卻隻是輕笑一聲，回答道：“平物價、救危難、建立市場、恢複秩序，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反倒是我有事情想問問江警督。”
    “既然江警督能在短短幾天時間內趕來這血海海岸，想必也是時代一時期的‘自己人’吧。”
    “那麽我倒是想問問，在鬼靈族狩獵的時候，江警督在哪裏？”
    “此前，我可是從未聽說過江警督的名號啊。”
    “你！”
    聽著淩和暗諷的語氣，江正聲音一滯，下意識就想要發怒。
    曾經，在進入戰爭遊戲之前，可從未有人敢對他這麽說話。
    但考慮到對方的身份。
    江正還是把情緒壓了下去，冷哼一聲。
    “哼，我們當時自然有我們的事情要做，警方在做什麽，還不必向小販你報告吧？”
    “倒是你口中的恢複秩序。”
    “嗬嗬。”
    冷笑兩聲，江正與淩和對視著，開口道：“合區後的數個月以來，區域內死亡領主近三千人。”
    “其中三分之一都源自於小販你的直接擊殺。”
    “你可別跟我說，你對此毫不知情。”
    話音落下。
    許多領主看向淩和的眼神，產生了細微的變化。
    如果江正所說的是真的，那麽算上各個領主手中的領民，得有上萬人死在淩和手中。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殺人如麻，殺人狂魔可以來形容的了。
    怕是合區之後，死在任何一個外族領主手中的人類數量，都沒有死在淩和手中的多吧？
    不過出於淩和的好名聲，以及在水霧外巡邏的執法者單位影響。
    一時之間，場上並沒有爆發出不和諧的聲音。
    所有人都在等著淩和給自己辯解。
    然而，淩和卻隻是輕飄飄的笑道：“我還真不知情。”
    說著淩和扭過頭，朝珈沐霂示意了一下，“究竟是什麽情況，還是沐霂你來說吧。”
    “好。”
    珈沐霂點了點頭，冷著臉上前一步，與江正對視。
    “人，我殺的。”
    “什麽？”
    四周嘩然一片，人們沒想到珈沐霂會把話說的這麽直白。
    就算真的是她殺的，但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應該就這麽輕易的承認吧？
    “你承認就好。”江正冷笑一聲，正想說些什麽，卻又被珈沐霂直接打斷。
    “但是！”
    “他們該死！”
    “搶劫、偷竊、造謠、抹黑，我想請問，當領主大人在承受這些的時候，你們在哪裏？你們的正義在哪裏？”
    伸出手指，珈沐霂指著江正的心口，字字誅心。
    江正臉色一黑，立即辯駁道：“偷竊，搶劫，你準備用空口無憑的話語，來充當殺人的借口？”
    “嗬，沒有借口。”
    “人，都是我殺的！”
    珈沐霂將手放在胸前，露出病態的笑容。
    “或許你會說，沒有證據，他們就不算犯罪。”
    “但不好意思，相比起你們那無限遲到的正義，我們擁有自己的正義，絕對公平的正義......”
    “好了，沐霂。”
    淩和伸出手將珈沐霂拉回到身後，然後繼續麵對江正說道：“我想沐霂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亂世該當用重典。”
    “如果沒有沐霂，沒有市場的建立，現在這區域內要亂成什麽樣子？”
    “江警督覺得，是人類先與外族展開大戰，還是人與人，你與我之間，先爆發內戰呢？”
    “那當然是和平，沒有戰亂！”江正咬著牙說道。
    不過任誰，都能聽出他聲音裏的底氣不足。
    淩和明白，其實他比誰都知道真相，隻是他絕不會親口承認而已。
    “沒用的話就少說點吧。”淩和直截了當的說道：“那麽江警督，還有江警督所代表的警方，準備做什麽？”
    “逮捕我，還是逮捕沐霂？”
    聽淩和提到這個，江正一點點冷靜了下來。
    他差點就被淩和帶進了溝裏去。
    追究淩和的“罪責”其實對大家都沒好處，警方要的是交涉，而不是真的與良心小販撕破臉，徹底開戰。
    想到這，江正話鋒一轉，非但沒有再提淩和殺了多少人這個話題，反而還一改常態，主動的提淩和開脫起來。
    “不，當然不是。”
    “正如小販你剛剛所說，亂世該當用重典。”
    “這裏沒有罪犯，我們也不會在這裏逮捕任何人。”
    “甚至對於小販你建立新秩序的初衷，我們也是非常讚同的。”
    “但是......”
    聽江正說到但是，淩和就知道，接下來對方要提出訴求了。
    果不其然，江正緊接著就說道：“但是，一個無人監管的秩序，是恐怖的，是暴政！”
    “律法不應該是死板的公平機器，律法是講究人情的。”
    “就像小販你這幾個月來做的事情。”
    “那些死去的人，他們本應該被審判，根據罪責輕重程度，獲得相應的判罰，而不是被一杆子打死。”
    “如果警方在場的話，多少本不該死的人，都能成功活下來。”
    話說了一堆，淩和也算是從中提取到了關鍵的信息。
    警方要在場！
    也就是說，對方其實讚同在這片區域建立新的秩序，將人類整合在一起。
    但他們要分權，要成為新秩序的一份子，成為監管秩序、製定秩序的一員。
    所以，多權分立製度嗎？
    摸清楚對方的訴求之後，淩和輕笑了一聲。
    退步肯定是不能真的退步的。
    今日退一步，明日退百步，多權分立，也會很快被蠶食成一權獨大。
    但是，他知道該怎麽辦了。
    “江警督，我有一個提議。”淩和開口說道。
    “哦？願聞其詳。”
    江正當即豎起了耳朵。
    “我是這麽打算的。”
    淩和指了指不遠處的水霧區域。
    “我們可以以這裏為起點，先初步進行一個合作，各自分管一部分區域，如果沒出亂子，合作愉快的話，再逐步擴大合作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