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離的航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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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在刺眼的陽光下猛然睜眼,手中的購物袋"啪"地掉在地上。前一秒她還站在商場金店的櫃台前,為母親挑選生日禮物,下一秒卻置身於一條陌生的老街。青石板路麵,灰瓦白牆的建築,挑著擔子叫賣的小販——這絕不是二十一世紀的商業中心。
    "這是哪裏..."她喃喃自語,聲音發抖。
    周圍行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林昭低頭,發現自己還握這手環,拎著的購物袋裏躺著配套的手鐲和項鏈——這是她攢了三個月工資給母親準備的五十歲生日禮物。
    一陣眩暈襲來,她扶住旁邊的電線杆。電線杆上貼著的報紙日期赫然寫著:1999年3月17日。
    "1999年?"林昭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真實得可怕。
    接下來的半小時像場荒誕的噩夢。她翻遍全身,手機不見了,錢包裏隻有幾張毫無用處的信用卡和會員卡,以及媽媽在自己18歲成人禮的時候送給自己的手環。而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套金飾——發票上標注著28克,價值一萬多元。
    林昭坐在路邊的石階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必須接受一個瘋狂的事實:她穿越了,穿到了自己都還沒有出生的時候。
    "至少...至少還有這些金子。"她緊握購物袋,指節發白。
    當鋪老板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睛在金飾和這個穿著奇怪的年輕女孩之間來回掃視。
    "東西倒是真的。"他用小秤稱了稱,"但沒發票沒證書,我隻能按黑市價收。"
    林昭咬咬牙:"多少錢?"
    "八千,不能再多了。"
    她知道被宰了,但別無選擇。拿著厚厚一疊現金走出當鋪時,林昭第一次感到一絲安全感。這些錢,就是她在陌生世界的生存資本。
    一個月後,林昭勉強在杭州站穩了腳跟。她用三百元租了間老小區的小單間,剩下的錢精打細算地花。為了生計,她在琴行找了份教鋼琴的兼職——幸虧大學時考過了業餘十級。
    "小林,這首《夢中的婚禮》彈得不錯。"琴行老板是個和藹的中年女人,"但要注意踏板的使用,太渾濁了。"
    林昭點點頭,手指在琴鍵上飛舞。音樂是她在異世界唯一的慰藉,能讓她暫時忘記恐懼和孤獨。
    下課後,她走向西泠印社附近的一家小茶館,這是附近唯一一家可以喝著茶看風景的好地方,為了緩解自己的情緒,林昭一周至少三天要來這裏。
    三月的杭州已經有點悶熱難耐。林昭點了一杯龍井,坐在靠窗的位置,無意識地摩挲著脖子上僅剩的一條細金鏈——那是她留下沒賣的,母親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
    茶館門簾被掀開,兩個男人一前一後走進來。高個的那個戴著墨鏡,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稍矮些的麵容俊美卻冷峻,眼神淡漠如古井。
    林昭的茶杯"哐當"一聲砸在桌麵上,滾燙的茶水濺到手背也渾然不覺。我去,張起靈和黑瞎子——活生生的,呼吸著的,就站在三米開外,我竟然…竟然穿越到了《盜墓筆記》故事開始前的杭州!
    她的心髒狂跳,幾乎要衝出胸腔。這不可能...但又千真萬確。黑瞎子穿著黑色緊身t恤,肌肉線條分明;張起靈則是一身簡單的藍色連杉帽和黑褲,幹淨得不像塵世中人。
    "兩位這邊請。"服務員引他們到靠裏的位置。
    林昭的視線像被磁鐵吸住,死死黏在張起靈身上。這就是書中描寫的"人間看不見的絕色",比任何影視改編都要攝人心魄。她看得太專注,以至於張起靈突然轉頭,與她四目相對。
    那雙眼睛——冷冽、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偽裝。林昭猛地低頭,手忙腳亂地擦拭潑灑的茶水,心跳快得要窒息。
    "怎麽了?"黑瞎子順著張起靈的視線看去,發現一個年輕女孩慌慌張張地擦桌子,"認識?"
    張起靈微不可察地搖頭,但目光仍停留在林昭身上。這個女孩看他的眼神太過奇怪——不是普通的驚豔或好奇,而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仿佛看見了本不該存在的幽靈。
    黑瞎子敏銳地注意到同伴的異常,墨鏡後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假裝不經意地打量那個女孩:二十出頭,清秀的臉龐,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脖子上一條細細的金鏈閃著微光。看起來普通,但剛才的反應絕對不普通。
    "我去會會她。"黑瞎子起身。
    "別打草驚蛇。"張起靈低聲說,但黑瞎子已經邁著懶散的步子向林昭走去。
    "茶不錯?"他在林昭對麵坐下,笑容燦爛得可疑。
    林昭的手一抖,差點又打翻茶杯。黑瞎子——活生生的黑瞎子就坐在她麵前,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煙和薄荷混雜的氣息。
    "還...還可以。"她結結巴巴地回答,努力控製自己不要盯著對方墨鏡看——那後麵是書中描寫的,能看穿陰陽的奇特瞳孔。
    黑瞎子歪著頭:"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看我朋友的眼神...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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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的背脊冒出冷汗。她該怎麽解釋?"哦,我在書裏認識你們"?不被當成瘋子才怪。
    "抱歉,我認錯人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朋友很像我...一個遠房表哥。"
    黑瞎子挑眉,顯然不信這套說辭。他正想繼續試探,張起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桌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昭。
    近距離麵對張起靈,林昭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古老而危險的氣息,像一柄出鞘的古劍。
    "名字。"他說,聲音低沉冷淡。
    "林...林昭。"她下意識回答,隨即懊惱地咬住嘴唇——為什麽要告訴真名?
    張起靈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記憶裏搜索這個名字。黑瞎子則笑著伸出手:"叫我黑瞎子就行,那邊那位悶葫蘆是——"
    "我知道。"話一出口林昭就後悔了,"我是說...我好像聽人提起過。"
    兩人的表情瞬間變得警覺。黑瞎子的笑容沒變,但眼神銳利起來;張起靈則更加麵無表情,整個人像凝固的冰雕。
    "有趣。"黑瞎子慢慢地說,"我們在這一帶可不算有名。"
    林昭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在2003年,張起靈和黑瞎子應該還處於低調行動階段,普通人不該認識他們。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金鏈,金屬邊緣勒進皮膚。
    "我該走了。"她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課...上課要遲到了。"
    沒等回應,林昭幾乎是逃出茶館。她能感覺到兩道銳利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拐過街角才消失。
    她靠在牆上,雙腿發軟。第一次見麵就搞砸了——引起了張起靈和黑瞎子的懷疑,這簡直是最糟糕的開局。
    而此時茶館內,黑瞎子摸著下巴:"那姑娘有問題。她知道你是誰。"
    張起靈望向窗外林昭消失的方向,眼神莫測:"查查她。"
    林昭回到出租屋,反鎖上門,整個人癱軟在吱呀作響的木地板上。心髒仍在胸腔裏狂跳,她不得不大口呼吸來平複情緒。
    "我居然見到了張起靈和黑瞎子..."她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青銅手環。這是母親在她十八歲生日時送的禮物,說是家傳之物,要她時刻戴著。
    窗外夕陽西沉,將狹小的房間染成橘紅色。林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分析現狀。如果這是1999年的杭州,那麽距離《盜墓筆記》主線故事開始還有兩年。現在的吳邪應該剛從大學畢業,張起靈還未失憶,黑瞎子也還未完全卷入後來的那些事件。
    "我必須小心。"她對自己說,"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
    林昭起身檢查窗戶是否關嚴,然後從床底拖出一個鐵盒——裏麵裝著她剩下的六千多元現金。這是她全部的財產,也是在這個陌生時空生存下去的保障。
    突然,一陣細微的刮擦聲從窗外傳來。林昭渾身一僵,屏住呼吸。那聲音像是有人輕輕擦過窗欞,又像是樹枝被風吹動。但她的窗外根本沒有樹。
    她躡手躡腳地靠近窗戶,從窗簾縫隙向外窺視。巷子裏空無一人,隻有幾隻野貓在垃圾堆旁翻找食物。林昭鬆了口氣,暗笑自己神經過敏。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瞬間,一個黑影從屋頂一閃而過,快得幾乎像是錯覺。
    第二天清晨,林昭頂著黑眼圈來到琴行。她整晚沒睡好,夢裏全是張起靈那雙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小林,今天有個新學生。"琴行老板李阿姨笑著說,"是個年輕小夥子,說是突然對鋼琴感興趣。"
    林昭點點頭,心不在焉地整理琴譜。直到一個溫潤的男聲在身後響起:"您好,我是吳邪。"
    這個名字如同一道閃電劈中林昭。她猛地轉身,差點碰倒旁邊的節拍器。站在麵前的年輕人約莫二十四歲,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臉上帶著靦腆而真誠的笑容。
    "你...你好。"林昭強作鎮定,"我是林昭,你的鋼琴老師。"
    吳邪伸出手:"麻煩您了。我大學剛畢業,想學點新東西。"
    握手時,林昭注意到他虎口處有一道細小的疤痕——書中提過,那是吳邪小時候玩爺爺的匕首不小心劃傷的。這個細節讓現實感更加鮮明,她幾乎能聞到吳邪身上淡淡的書卷氣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土腥味。
    "那我們開始吧。"林昭引導吳邪在鋼琴前坐下,努力控製自己不要盯著他看,"你以前接觸過音樂嗎?"
    吳邪搖頭,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琴鍵:"完全沒有。不過我三叔說學音樂能陶冶情操。"
    三叔,吳三省。林昭的手指在琴鍵上微微顫抖。這不是巧合,吳邪突然來學鋼琴一定是吳三省安排的。他們發現她了,這是在試探。
    課程進行得磕磕絆絆。吳邪確實是個初學者,但他的觀察力和學習能力驚人。林昭不得不集中精力教學,暫時將恐懼壓到心底。
    "林老師,您的手環很特別。"下課時,吳邪突然說道,"是古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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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下意識捂住手腕上的青銅手環:"家傳的小物件,不值錢。"
    吳邪笑了笑,眼神卻變得銳利:"青銅器在市麵上可不多見。我三叔對這類東西很有研究,要不要改天讓他看看?"
    "不必了。"林昭迅速拒絕,"隻是個小飾品。"
    送走吳邪後,林昭靠在琴房門上,冷汗浸透了後背。她抬起手腕仔細端詳那個從未在意過的青銅手環——暗青色的表麵刻著細密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母親曾說這是外婆留下的,但從未提過來曆。
    如果這真是古董,甚至是與這個世界有關的物件...林昭不敢往下想。
    與此同時,茶館二樓包廂內。
    "查到了。"黑瞎子將一疊照片甩在桌上,"林昭了,兩個月前突然出現在杭州,沒有過去的任何記錄。住在老城區一間出租屋,在琴行教鋼琴為生。"
    張起靈拿起照片,一張張翻看。照片中的女孩或是在買菜,或是在琴行教課,看起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其中一張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林昭手腕上那個青銅手環的特寫。
    "這個紋飾..."張起靈的手指輕撫照片,眼神變得深邃。
    黑瞎子湊過來:"怎麽?你認識?"
    "張家古樓。"張起靈簡短地說,"第三層的壁畫上有類似圖案。"
    黑瞎子吹了聲口哨:"有意思。一個突然出現的女孩,認識我們,還戴著與張家有關的東西。吳三省會愛死這個謎題的。"
    "吳邪去了琴行。"張起靈放下照片,"他會接近她。"
    "你懷疑她是"那邊"的人?"黑瞎子的聲音低了下來,"計劃快開始了,不能有閃失。"
    張起靈沒有回答,但眼神冷得像冰。他起身走到窗邊,望向琴行所在的方向,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接下來的幾天,林昭如坐針氈。吳邪按時來上課,表現得像個普通學生,但他時不時的問題卻讓林昭心驚肉跳。
    "林老師是哪裏人?"
    "您一個人來杭州?家人呢?"
    "那個手環能再給我看看嗎?"
    每個問題都像是精心設計的陷阱。林昭隻能用含糊的回答搪塞過去,同時更加警惕地注意周圍環境。她確信自己被人跟蹤了——有時是巷口賣報紙的小販,有時是馬路對麵的清潔工,他們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掃向她。
    周五晚上,林昭決定提前關店回家。剛走出琴行,她就察覺到異樣。街道異常安靜,連平時吵鬧的夜市攤販都不見了蹤影。路燈忽明忽暗,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林昭加快腳步,拐進一條小巷想抄近路回家。剛走到一半,她的腳步猛然停住——巷子盡頭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中隻能看清輪廓,但那頂連杉帽的剪影她絕不會認錯。
    張起靈。
    林昭轉身想跑,卻發現黑瞎子不知何時已堵在巷口,墨鏡反射著冷光。
    "晚上好,林老師。"黑瞎子的聲音帶著戲謔,"這麽急著回家?"
    林昭背貼著牆,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兩個《盜墓筆記》中最危險的人物一前一後將她堵在巷子裏,而她手無寸鐵。
    "你們...想幹什麽?"她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張起靈緩步走近,月光下他的麵容如同雕塑般冷峻。他在距離林昭一米處停下,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
    "手環。"他說,聲音低沉而不可抗拒。
    林昭本能地捂住手腕:"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黑瞎子輕笑一聲:"真巧,我們最近對青銅器特別感興趣。尤其是..."他頓了頓,"刻著張家密文的那種。"
    林昭的大腦飛速運轉。她不知道這個手環的來曆,但如果真與張家有關,那麽眼前的情況就更加危險了。張起靈會為了家族秘密不惜一切代價。
    "我可以解釋。"她試圖爭取時間,"但不是在巷子裏。"
    張起靈與黑瞎子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微微點頭。黑瞎子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就請林老師移步,我們找個舒服的地方好好聊聊。"
    林昭知道,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但麵對這兩個人,逃跑根本不可能。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就在三人準備離開巷子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咦?林老師?這麽巧!"
    吳邪推著自行車出現在巷口,臉上帶著驚訝的表情。林昭立刻意識到,這絕不是巧合。
    "吳邪?"她勉強笑了笑,"你怎麽在這?"
    "剛去三叔那兒拿點東西。"吳邪的目光在三人之間遊移,"你們...認識?"
    黑瞎子咧嘴一笑,手臂自然地搭上林昭的肩膀:"老朋友了,對吧林老師?"
    林昭渾身僵硬,但不得不點頭附和。吳邪眼中的懷疑更加明顯了。
    "那正好。"吳邪笑著說,"三叔讓我請林老師去家裏坐坐,說想請教些音樂方麵的問題。不如...一起?"
    張起靈的眼神變得銳利,但黑瞎子爽快地答應了:"好啊,正好我們也有事找吳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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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的心沉到穀底。現在她不僅要麵對張起靈和黑瞎子的審問,還要去見老謀深算的吳三省。在這個世界裏,知道得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長。
    而她知道整個《盜墓筆記》的故事走向。
    吳三省的宅邸隱藏在杭州老城區一片不起眼的弄堂深處,青磚灰瓦的外表與周圍民居毫無二致,唯有門楣上那塊被摸得發亮的銅牌暗示著這裏住的人不簡單。
    林昭被"請"進院內時,雙腿像灌了鉛一般沉重。黑瞎子在身後輕輕推了她一把,力道不大卻不容抗拒。張起靈走在最後,沉默得像一道影子。
    "林老師來了?稀客啊。"
    一個穿著對襟唐裝的中年男人從內室踱步而出,手裏盤著兩個油亮的核桃。他麵容和善,眼角的笑紋讓他看起來像個普通的古董店老板,但那雙眼睛——銳利得像能剝開人的皮肉直接看透靈魂。
    "三叔。"吳邪恭敬地叫了一聲,隨即湊到男人耳邊低語幾句。
    林昭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吳三省,吳家實際上的掌舵人,一個在盜墓界叱吒風雲卻從不顯山露水的人物。原著中對他著墨不多,但每次出現都意味著重大轉折。
    "聽說林老師認識我這兩位朋友?"吳三省笑眯眯地指了指張起靈和黑瞎子,眼神卻緊盯著林昭的臉,不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林昭的喉嚨發幹:"今天...今天在茶館是第一次見。"
    "哦?"吳三省眉毛一挑,"那為什麽你看到小哥時的表情,像是見到了死而複生的故人?"
    室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林昭感到四道目光如刀般刺在她身上,尤其是張起靈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讓她有種被x光掃描的錯覺。
    "我..."林昭的手不自覺地摸向手腕上的青銅手環,"我可能認錯人了。"
    吳三省的目光立刻鎖定了她的手環,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幾步上前,不由分說抓住林昭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疼得輕吸一口氣。
    "這紋飾..."吳三省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小哥,你來看看。"
    張起靈無聲地靠近,低頭審視那個青銅手環。林昭從未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過他——他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密的陰影,皮膚蒼白得幾乎透明,整個人像一尊精雕細琢的玉像,卻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張家密文。"張起靈終於開口,聲音低沉,"三百年以上的古物。"
    吳三省鬆開林昭的手腕,臉上重新掛上笑容,但眼神已經變了:"林老師,這東西哪來的?"
    "我母親給的。"林昭揉著發紅的手腕,"說是家傳之物。"
    "有意思。"吳三省踱步到一張紅木茶幾旁,慢條斯理地泡起茶來,"一個突然出現在杭州的年輕女孩,戴著張家的古物,還能一眼認出道上最神秘的兩位人物。"他倒了一杯茶推給林昭,"你說,我該不該懷疑你是"那邊"派來的?"
    林昭接過茶杯的手微微發抖。她知道"那邊"指的是汪家,原著中吳家的死對頭。但現在她更害怕的是吳三省話中的試探——這個人太精明,任何謊言都可能被他識破。
    "我不是任何人派來的。"她決定部分坦白,"但我確實...知道一些事情。"
    "比如?"吳三省啜了一口茶,眼神如鷹隼。
    "比如..."林昭深吸一口氣,"你們正在籌劃一次行動,目標是魯王宮。"
    茶杯在吳三省手中微微一顫,幾滴茶水濺在桌麵上。吳邪猛地抬頭,黑瞎子的墨鏡歪了一下,就連張起靈的眼神都出現了細微波動。
    "繼續說。"吳三省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林昭知道沒有回頭路了:"魯殤王的蛇眉銅魚是關鍵,但真正的秘密在青銅樹上。那裏有你們想要的東西,也有...不該喚醒的東西。"
    室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吳三省緩緩放下茶杯,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林昭:"你是誰?"
    "我隻是個意外卷入的普通人。"林昭苦笑,"但我確實知道一些未來的事。"
    "未來?"吳三省眯起眼睛。
    "1999年7月,長白山會有異動;2000年元旦,西王母國的線索會在甘肅出現;2003年..."林昭突然住口,因為她看到吳三省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
    "夠了。"吳三省抬手打斷她,轉向張起靈,"小哥,你怎麽看?"
    張起靈的目光始終沒離開林昭:"她沒說謊。"
    吳三省沉思片刻,突然拍板:"計劃提前,下周出發。"
    "什麽?"吳邪驚訝道,"三叔,我們還沒準備好!"
    "正因為沒準備好,才要出其不意。"吳三省的眼神變得銳利,"如果這位林老師能知道這麽多,別人也可能知道。我們必須搶占先機。"
    林昭的心沉到穀底。原著中魯王宮的行動應該在2003年左右,現在因為她的介入,吳三省竟然要提前四年行動!這意味著所有已知劇情都將被打亂,未來的危險完全無法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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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可以走了嗎?"林昭小心翼翼地問。
    吳三省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林昭毛骨悚然:"走?林老師,你現在是我們最重要的顧問了。"他拍了拍手,"黑瞎子,給林老師準備間客房。從今天起,她就是我們的一員了。"
    這不是邀請,而是軟禁。林昭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三叔!"吳邪似乎想說什麽,但被吳三省一個眼神製止了。
    "小邪,帶林老師去休息。"吳三省的語氣不容置疑,"明天開始,她需要給我們詳細講解她所知道的"未來"。"
    林昭被吳邪領著穿過幾進院落,來到一間收拾整潔的廂房。關上門後,她終於支撐不住,癱坐在雕花木床上,冷汗浸透了後背。
    她犯了個致命錯誤——低估了吳三省的老謀深算。現在她不僅被卷入危險重重的盜墓計劃,還可能導致原著時間線完全混亂。更可怕的是,一旦她的"利用價值"被榨幹,等待她的很可能是滅口。
    窗外,一輪冷月掛在梧桐樹梢。林昭摩挲著手腕上的青銅手環,第一次感到這件家傳之物如此陌生而神秘。它為什麽會與張家有關?母親知道它的來曆嗎?
    遠處傳來低沉的交談聲,是吳三省和張起靈在密謀什麽。林昭將耳朵貼在窗欞上,勉強捕捉到幾個詞:"...青銅樹...記憶...長生..."
    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在窗外響起:"別偷聽。"
    林昭嚇得差點驚叫出聲——張起靈不知何時已站在窗外,月光下他的身影如同鬼魅。那雙眼睛透過窗紙直視著她,仿佛能看穿一切。
    "我...我隻是..."林昭語無倫次。
    "睡吧。"張起靈的聲音毫無波瀾,"明天開始,你會需要所有體力。"
    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但林昭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漩渦。吳三省的隊伍、張家的秘密、魯王宮的危險...所有這一切都將因她的介入而走向未知的方向。
    而最令她恐懼的是,那個青銅手環似乎隱藏著比她想象中更深的秘密——一個連《盜墓筆記》原著都未曾揭示的真相。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入房間時,林昭已經醒了。或者說,她根本沒怎麽睡。陌生的床榻、未知的命運,還有窗外時不時傳來的腳步聲,都讓她神經緊繃到極點。
    "林昭,你起床了嗎?"吳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伴隨著輕輕的敲門聲,"三叔讓我來請你吃早飯。"
    林昭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青銅手環——這一夜她連洗澡都沒敢摘下來。門外吳邪的腳步聲來回踱著,顯然在耐心等待回應。
    "馬上來。"她勉強應了一聲,迅速整理好衣著。
    推開門,吳邪站在廊下,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休閑褲,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鄰家青年,完全不像盜墓世家的繼承人。
    "昨晚睡得還好嗎?"吳邪笑著問道,眼神卻探究地掃過林昭憔悴的臉色。
    "還行。"林昭含糊地回答,跟著他穿過曲折的回廊。這座看似普通的江南院落實則暗藏玄機——她注意到某些轉角處擺放著奇特的青銅器,牆上懸掛的古畫描繪的也不是尋常山水,而是各種詭異的地宮圖案。
    飯廳裏,吳三省正慢條斯理地喝著粥,黑瞎子則大快朵頤地啃著肉包子。張起靈不在場。
    "坐。"吳三省指了指身邊的空位,"吃完早飯我們開始工作。"
    "什麽工作?"林昭警惕地問,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
    吳三省露出一個看似和藹的微笑:"當然是把你腦子裏的"未來"挖出來。小邪,去書房準備紙筆。"
    吳邪點點頭離開後,飯廳裏的氣氛立刻變得凝重起來。黑瞎子放下筷子,墨鏡後的眼睛直視林昭:"小美人,你最好別耍花樣。三爺脾氣好,我可沒那麽耐心。"
    "黑瞎子。"吳三省輕斥一聲,卻帶著縱容的語氣。他轉向林昭,"林老師,你知道的越多,對我們越有價值,對你...也越安全。"
    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脅。林昭的粥碗裏映出自己蒼白的臉——她現在是吳三省的囚徒兼"先知",處境危險至極。
    早餐後,林昭被帶到一間四麵都是書架的書房。吳三省坐在一張寬大的紅木書桌後,麵前攤開著幾張古舊的地圖。吳邪在一旁磨墨,黑瞎子倚在門邊,而張起靈不知何時已經靜立在窗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開始吧。"吳三省做了個請的手勢,"從魯王宮說起。"
    林昭深吸一口氣。她必須小心措辭——既要提供足夠信息證明自己的價值,又不能透露太多改變關鍵劇情。
    "魯殤王的墓穴有三層機關,"她緩緩開口,"第一層是流沙陣,第二層是屍蟞群,第三層..."她頓了頓,"是青銅樹和那個...活了幾千年的東西。"
    吳三省的眼睛亮了起來:"具體說說青銅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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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不是樹,而是一種祭祀裝置。"林昭謹慎地選擇詞匯,"上麵刻滿了密文,與長生有關。"她餘光瞥見張起靈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你知道怎麽破解機關嗎?"吳三省追問道。
    林昭搖頭:"我隻知道大概,具體細節..."她突然住口,因為張起靈無聲地走到了她身邊。
    他伸出手,指尖輕輕點在她腕間的青銅手環上:"這個,從哪裏來?"
    他的觸碰冰涼如玉石,卻讓林昭的皮膚像被灼燒般發燙。她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張起靈不容抗拒地扣住手腕。
    "我...我說過了,是母親給的。"林昭的聲音發顫。
    張起靈的目光如刀般銳利:"上麵的文字,是張家密語。最後一個會寫這種文字的人,三百年前就死了。"
    書房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吳三省眯起眼睛,黑瞎子直起身子,連吳邪都停下了磨墨的動作。
    "我...我不知道..."林昭真的慌了,"母親隻說這是祖傳之物..."
    張起靈突然鬆開她,轉向吳三省:"她沒說謊。"
    吳三省若有所思地捋著胡須:"有意思。林老師,看來你的身世比你說的要複雜得多啊。"
    林昭的心跳如擂鼓。母親從未提起過這個手環的特殊來曆,難道她真的與張家有什麽聯係?還是說,這個手環隻是偶然流落到她家族中的張家古物?
    "繼續魯王宮的事。"吳三省敲了敲桌麵,將話題拉回,"我們需要知道每道機關的具體位置和破解方法。"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像一場嚴酷的審訊。林昭被迫回憶原著中的每一個細節——墓道走向、機關位置、危險來源...吳三省時不時打斷她,追問某些她根本不知道答案的細節,每當這時,黑瞎子就會投來威脅的目光。
    中午時分,吳邪被支開去準備午飯。吳三省立刻換了一副麵孔:"林老師,現在說說真正重要的——青銅樹裏到底有什麽?"
    林昭咬了咬嘴唇:"一種...能夠影響人意識的東西。它很危險,會讓人產生幻覺,甚至..."她看向張起靈,"甚至喚醒某些被封印的記憶。"
    張起靈的眼神驟然變得深不可測。
    "啊哈!"吳三省拍案而起,"我就知道!張先生,看來我們這趟非走不可了。"
    黑瞎子咧嘴一笑:"什麽時候出發?"
    "一周後。"吳三省做了決定,"裝備我已經讓人準備了。林老師當然會跟我們一起去。"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林昭,"畢竟,我們需要她的"預知"能力。"
    林昭的血液幾乎凝固。下墓?進入那個充滿恐怖機關和詭異生物的魯王宮?以她普通人的體質,簡直是送死!
    "我不行..."她脫口而出,"我沒有經驗,會拖累你們..."
    吳三省的笑容冷了下來:"林老師,你以為有選擇嗎?"他湊近她,聲音壓低,"要麽合作,要麽...你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了。"
    林昭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張起靈,希望他能說點什麽。但那個沉默的男人隻是站在窗邊,目光落在遠處的天空,仿佛對室內的脅迫視而不見。
    午飯時,林昭食不知味。吳邪似乎察覺到了氣氛不對,試圖活躍氣氛:"林老師,下午我要去采購裝備,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她哪兒也不去。"吳三省斷然拒絕,"在出發前,林老師需要好好休息,保存體力。"
    這等於宣告她將繼續被軟禁。林昭低頭扒拉著米飯,絕望地思考著逃脫的可能性——但即使能逃出這座宅院,在這個陌生的1999年,她能去哪兒?
    下午,其他人各自去準備出發事宜,林昭被送回房間"休息"。關上門後,她立刻檢查窗戶——外麵是個小天井,高牆環繞,根本無路可逃。
    "該死..."她頹然坐在床沿,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如果當初沒有去那家茶館,如果沒有被張起靈和黑瞎子發現...
    輕輕的叩窗聲突然響起。林昭警覺地抬頭,看到張起靈的臉出現在窗外。他無聲地推開窗扇,遞進來一個小布包。
    "吃。"他簡短地說,"晚上我來找你。"
    不等林昭回應,他就像幽靈般消失了。她顫抖著打開布包,裏麵是幾塊糕點和一瓶水——他注意到她午飯幾乎沒動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關懷讓林昭更加困惑。張起靈在吳三省麵前對她的困境冷眼旁觀,卻又暗中送來食物,還說要晚上來找她...他到底想幹什麽?
    夜幕降臨後,宅院漸漸安靜下來。林昭坐在黑暗中,不敢點燈,等待著不知是否會來的訪客。
    將近子時,窗扇被輕輕推開。張起靈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黑豹,悄無聲息地落入室內。
    "跟我來。"他低聲說,聲音輕得幾乎隻是氣流。
    林昭猶豫了:"去哪裏?"
    "看東西。"張起靈已經轉身走向窗戶,"不想知道手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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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誘惑太大了。林昭咬了咬牙,跟著他翻出窗戶。張起靈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在她笨拙地爬窗時,他伸手扶了她一把,那觸感冰涼卻意外地令人安心。
    他們像兩道影子穿過錯綜複雜的院落,最後來到一間偏僻的廂房。張起靈推開門,裏麵點著一盞幽暗的油燈,照亮了滿牆的古老壁畫和擺放在中央的一口青銅箱子。
    "這是...?"林昭驚訝地環顧四周。
    "張家的東西。"張起靈關上門,指向她手腕上的青銅手環,"取下來。"
    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與他獨處,林昭突然感到一陣不安。但她還是解下手環遞給他——如果這能解開謎團的話。
    張起靈接過手環,將它貼近青銅箱子上的一個凹槽。驚人的是,兩者竟然嚴絲合縫地吻合了。他輕輕一轉,箱蓋發出沉悶的"哢噠"聲,緩緩開啟。
    林昭屏住呼吸看向箱內——裏麵隻有一卷泛黃的帛書和一把小巧的青銅鑰匙。
    張起靈展開帛書,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與手環上相似的古怪文字。他的眉頭罕見地皺了起來:"不可能..."
    "上麵寫了什麽?"林昭忍不住問。
    張起靈的目光從帛書移到她臉上,深邃得令人心悸:"你的名字。"
    第三天清晨,林昭蹲在吳家老宅的井台邊,用木盆洗著臉。冰涼的地下水拍在臉上,讓她恍惚間想起自己公寓裏的電動潔麵儀——那台花了她一小半壓歲錢的進口貨,現在大概永遠留在未來了。
    "林昭,用這個吧。"
    一塊幹淨的毛巾遞到眼前。林昭抬頭,看到吳邪站在晨光裏,手裏還捧著一套嶄新的洗漱用品。塑料牙刷、廉價香皂,還有印著大紅牡丹的搪瓷杯,這些早已被21世紀淘汰的老物件,此刻卻讓她鼻子一酸。
    "謝謝。"她接過毛巾,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等等...你們怎麽會有新的洗漱用品?"
    吳邪的耳根瞬間紅了:"那個...早上讓王盟去供銷社買的。三叔說既然要一起下墓,總得讓你準備齊全..."
    林昭攥著毛巾的手指微微發緊。在這個1999年的時空中,她是個沒有身份、沒有過去的幽靈。而眼前這個單純的年輕人,卻用最樸實的方式關心著一個"不存在的人"。
    "你父母是做什麽的?"吳邪突然問道,蹲在她旁邊的石階上,語氣隨意得像大學生聯誼時的閑聊。
    林昭的呼吸一滯。她該怎麽回答?說父親是2023年國家機密科研所的量子物理學家?說母親是北大考古係教授,專攻青銅時代神秘符號?
    "他們都是孤兒。"她選擇部分真相,"母親是大學老師,研究古代文化的。在我18歲那年...車禍去世了。"這倒不假,隻是沒提那場車禍發生在2021年。
    "啊,對不起。"吳邪手足無措地抓了抓頭發,"我沒想到..."
    "沒關係。"林昭擰幹毛巾,"後來父親被調去參與某個保密項目,一年見不了兩次。"她想起最後一次見父親時,那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塞給她一個加密u盤,說如果自己三個月內不聯係,就交給中科院李教授。
    吳邪若有所思:"所以你是被長輩拋下的啊..."
    "你今年多大?"吳邪突然問。
    "20歲。"林昭條件反射地回答,隨即心裏一緊——按真實時間算,2023年的她應該是22歲。但在這個穿越後的身體,似乎年齡也跟著回溯了。
    "我25,剛畢業沒多久。"吳邪掰著手指,"你是大學生吧?學什麽的?"
    "鋼琴表演,中央音樂學院。"林昭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這所學校在1999年的排名與二十年後完全不同,"高考689分。"她鬼使神差地補充道,仿佛需要證明自己不屬於這個落後的年代。
    "多少?!"吳邪差點從石階上滑下來,"滿分710你考689?這分數能上北大了吧!"
    林昭這才想起99年還是老高考製度。她勉強笑了笑:"母親希望我學藝術。"
    "等等..."吳邪突然眯起眼睛,"你說你母親研究古代文化,該不會是..."
    林昭的心跳驟然加速。她是不是透露太多了?在這個連手機都沒有的年代,要查一個"中央音樂學院學生"太容易了。
    "吳邪!"黑瞎子的聲音從廊下傳來,打斷了危險的對話,"三叔找你。"
    吳邪起身拍了拍褲子:"來了!"他轉向林昭,壓低聲音,"等下再說你回住處拿東西的事。"
    看著吳邪跑開的背影,林昭長舒一口氣。她低頭看向手腕上的青銅手環——這個母親在2021年送給她的"家傳之物",此刻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青芒。如果真如張起靈所說,上麵的文字是三百年前就失傳的張家密文...
    "穿越不是偶然。"她喃喃自語。
    庫房裏堆滿了吳邪采購的裝備:老式登山繩、煤油燈、軍綠色帆布包...林昭拿起一個鋁製水壺,上麵還印著"為人民服務"的紅字。在原來的世界,這些都能在古董市場賣個好價錢,而現在卻是即將使用的"新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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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麽呢?"
    林昭猛地回頭,看到吳邪靠在門框上,手裏拋接著一個新鮮橘子。
    "三叔同意你去拿東西了。"他得意地說,"不過我和黑瞎子得全程跟著,一小時限時。"
    "足夠了。"林昭接過他拋來的橘子,指尖觸及1999年尚未被農藥過度汙染的果皮,清香撲鼻,"謝謝。"
    "別高興太早。"黑瞎子的身影幽靈般出現在門口,"三叔讓我問你個問題。"他墨鏡後的目光銳利如刀,"你父親研究的"保密項目",是不是跟青銅器有關?"
    林昭的橘子掉在地上。2023年,父親失蹤前確實在參與一項關於"量子態青銅器"的絕密研究...
    "我不知道。"她強作鎮定,"就像你也有很多事不會告訴吳邪一樣。"
    黑瞎子冷笑一聲,轉身離去。吳邪困惑地看看林昭,又看看黑瞎子的背影:"你們打什麽啞謎呢?"
    "沒什麽。"林昭彎腰撿起橘子,趁機掩飾自己顫抖的手指,"我們什麽時候能去我住處?"
    "現在就走。"吳邪掏出叮當作響的鑰匙串,"不過..."他猶豫了一下,"三叔讓我提醒你,1999年的杭州可沒有滴滴打車,你最好別想著..."
    "我沒那麽神經。"林昭打斷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現代用語,急忙補充,"我是說,我不會在你們眼皮底下逃跑。"
    走出吳家老宅時,林昭回頭看了眼門楣上那塊被摸得發亮的銅牌。陽光正好,照出上麵模糊的銘文——"西泠印社"四個字若隱若現。
    在這個錯位的時空中,連吳三省的老宅地址都與書中描寫不同。她究竟穿越到了一個怎樣的"盜墓筆記"世界?還是說...這裏本就是現實,而她記憶中的"原著"才是某種預知或傳承?
    "走啦!"吳邪在巷口招手,身旁停著一輛漆皮斑駁的邊三輪摩托車,黑瞎子已經坐在了挎鬥裏。
    林昭深吸一口氣,邁向那輛屬於上個世紀的交通工具。後視鏡裏,她恍惚看到一個穿著連帽衫的身影在巷尾一閃而過——是張起靈在暗中跟隨嗎?
    摩托車轟鳴著啟動,載著三個各懷心事的人,駛向那個記錄著林昭"不存在的人生"的出租屋。而在後視鏡看不見的角落,青銅手環正泛著幽幽的青光,仿佛在呼應某個遙遠的、尚未揭曉的秘密。
    三輪摩托車在破舊的居民樓前刹住,排氣管噴出一股刺鼻的尾煙。林昭的手指緊緊攥著車座邊緣,指節發白。眼前這棟六層灰磚樓就是她在這個時空的"家",牆皮剝落處露出暗紅色的磚塊,像結痂的傷口。
    "就這兒?"黑瞎子跨下摩托,墨鏡後的眼睛掃視著這棟毫無特色的建築,"幾樓?"
    "頂樓,602。"林昭的聲音有些發幹。一個月前她剛穿越來時,用典當金飾的錢租下這間最便宜的小單間。
    吳邪鎖好車,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這片區挺老的啊,離西湖倒是不遠。"
    林昭沒有回答。她帶著兩人爬上狹窄的樓梯,每一步都像是走向審判台。六樓的走廊盡頭,那扇貼著褪色福字的鐵門後,藏著她最大的秘密——一個來自2023年的靈魂不該擁有的物品。
    "林小姐?"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林昭渾身一僵,轉頭看到房東太太正提著菜籃子上樓,花白的頭發被汗水黏在額頭上。
    "您...認識我?"林昭的心跳驟然加速。按理說,她才租住一個月,和房東隻有一麵之緣。
    房東太太眯起眼睛:"上個月不是你來租的房子嗎?交了三個月押金。"她狐疑地看了看吳邪和黑瞎子,"這倆是你對象?"
    黑瞎子噗嗤笑出聲,吳邪則尷尬地咳嗽起來。林昭勉強扯出個笑容:"是我表哥和...表哥的朋友。"
    "哦。"房東太太顯然不感興趣,掏出一串鑰匙,"正好,你把房租單子拿走吧,我懶得再跑一趟。"
    林昭接過那張手寫的收據,手指微微發抖。在這個時空中,她居然真的有合法租約?這不合理——她是個穿越者,理論上不該有任何身份記錄。
    直到房東的腳步聲消失在樓下,黑瞎子才壓低聲音道:"演技不錯啊,"表妹"。"他故意重讀這兩個字,墨鏡後的目光充滿探究。
    林昭沒有理會,顫抖的手掏出鑰匙插入鎖孔。門開的瞬間,一股淡淡的黴味混合著洗衣粉氣息撲麵而來——這是她在陌生時空唯一的避風港,不到二十平米的簡陋空間。
    "就在門口等吧。"黑瞎子突然攔住要跟進屋的吳邪,"女孩子收拾貼身衣物,你湊什麽熱鬧?"
    吳邪耳根一紅,乖乖退到走廊。黑瞎子自己卻大咧咧地跟了進去,順手帶上門:"我監督,防止某些人耍花樣。"
    林昭咬緊牙關。房間狹小得可憐:一張木床,一個布衣櫃,牆角堆著幾本書和一個小電爐。最顯眼的是窗邊那架二手電子琴——她教鋼琴課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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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十分鍾。"黑瞎子靠在門板上,雙手抱胸,"別想著藏東西。"
    林昭徑直走向衣櫃,背對著黑瞎子迅速拉開抽屜。她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腔——抽屜最下層藏著她的智能手機和錢包,裏麵還有2023年的身份證和信用卡。這些與時代格格不入的物品一旦被發現,她的穿越者身份將徹底暴露。
    "你收拾東西的方式真有意思。"黑瞎子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嚇得林昭差點驚叫出聲。他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到她身後,"專挑角落裏的東西?"
    林昭的冷汗浸透了後背:"我...我習慣把換洗衣物放下麵。"
    黑瞎子輕笑一聲,突然伸手撥開疊好的衣物。林昭的心跳驟停——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到那部手機時,窗外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什麽聲音?"黑瞎子警覺地轉向窗戶。
    林昭趁機用身體擋住抽屜,迅速將手機和錢包塞進準備好的帆布包深處:"可能是野貓吧,這附近很多。"
    黑瞎子狐疑地看了眼窗外,又回頭審視林昭。就在這時,吳邪在門外喊道:"黑爺,三叔來電話催了!"
    "嘖,麻煩。"黑瞎子不情願地直起身,"五分鍾,再磨蹭我就親自幫你收拾。"
    等他走出房間帶上門,林昭才敢大口呼吸。她飛快地行動:將幾件換洗衣物蓋在帆布包上,又從枕頭下摸出日記本塞進去。最後,她的目光落在床頭那張小照片上——她和母親的最後一張合影,拍攝於2021年春天。
    照片背麵有一行褪色的小字:"昭昭,若遇危險,去尋0973。"這是母親臨終前寫的,她一直不明白含義。
    "時間到!"黑瞎子推門而入。
    林昭迅速將照片塞進口袋,拉上帆布包拉鏈:"好了。"
    黑瞎子掃視著房間,突然走向電子琴:"這玩意兒挺高級啊,不像90年代的貨。"
    林昭的血液幾乎凝固——那確實是2020年款的雅馬哈,她穿越時一並帶來的。
    "二手市場淘的,日本進口。"她強作鎮定,"我教鋼琴要用。"
    黑瞎子不置可否,彎腰檢查床底。林昭暗自慶幸早已將其他現代物品處理掉了——那些無法解釋的藥品、充電器、智能手表,都被她扔進了西湖。
    "走吧。"黑瞎子似乎沒發現什麽異常,但眼神中的懷疑絲毫未減。
    下樓時,林昭注意到巷口的垃圾桶旁有半截熄滅的煙頭——她從不抽煙,而這棟樓裏也沒有其他年輕租戶。某種直覺告訴她,有人來過,而且剛離開不久。
    摩托車駛離時,林昭回頭看了眼自己住了一個月的"家"。六樓窗戶的窗簾微微晃動,仿佛剛剛有人在那裏窺視。
    "落東西了?"吳邪注意到她的目光。
    "沒有。"林昭抱緊帆布包,"隻是...有些感慨。"
    黑瞎子從後視鏡裏盯著她:"感慨什麽?感慨自己編造的身份天衣無縫?"
    林昭沒有回答。風吹亂她的長發,遮住了蒼白的臉色。摩托車拐過街角時,她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巷尾的陰影裏——那頂連衫帽的輪廓,除了張起靈還能是誰?
    回到吳家老宅,林昭被直接帶到了書房。吳三省正在研究一張古舊的地圖,見他們進來,頭也不抬地問:"東西都拿齊了?"
    "嗯。"林昭點頭,將帆布包放在腳邊。
    吳三省這才抬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黑瞎子說你有些"特別"的私人物品?"
    林昭的心沉了下去。黑瞎子果然起了疑心。
    "隻是些換洗衣物和女性用品。"她平靜地回答,手心卻滲出冷汗。
    吳三省不置可否,突然換了個話題:"你父親研究的保密項目,是不是與青銅器有關?"
    又是這個問題。林昭想起父親實驗室裏那些奇怪的青銅碎片,它們被保存在特製的防輻射箱中,父親稱其為"量子文物"。
    "我不清楚具體內容。"她選擇部分真相,"父親從不談工作。"
    吳三省與黑瞎子交換了一個眼神,突然從抽屜裏拿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塊青銅殘片,上麵的紋路與林昭手環上的極為相似。
    "認識這個嗎?"
    林昭的呼吸一滯。她從未見過這塊殘片,但上麵的符號莫名熟悉,就像...就像父親筆記本上那些塗鴉。
    "沒見過。"她聽見自己說,聲音遠得不像自己的。
    吳三省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笑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出發。"
    林昭如蒙大赦,提起帆布包快步離開。剛轉過回廊,她就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張起靈不知何時站在那裏,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小心。"他扶住她的肩膀,聲音低得隻有她能聽見,"晚上別睡太死。"
    還沒等林昭反應過來,他已經擦肩而過,消失在曲折的走廊深處。那句話像一滴冰水滑入她的衣領,寒意順著脊背蔓延。
    廂房裏,林昭鎖好門窗,這才敢打開帆布包。手機早已沒電,成了塊毫無用處的金屬玻璃。但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它藏在了床板下的縫隙裏。錢包裏的信用卡和身份證在這個時空毫無意義,卻是她與原來世界唯一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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