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藏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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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識這個嗎?"吳三省聲音低沉。
    林昭搖頭:"在海底墓裏第一次見。"
    青銅片靠近手環的瞬間,兩者同時發出輕微的嗡鳴。吳三省臉色驟變:"果然是"鑰匙"。"
    "什麽鑰匙?"林昭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房門被推開,王胖子和黑瞎子一前一後進來。黑瞎子的墨鏡裂了一道縫,顯然剛經曆過打鬥。
    "處理幹淨了。"黑瞎子靠在門框上,"不過裘德考的人不會善罷甘休。"
    吳三省盯著林昭的手環:"這東西是西周的工藝,汪藏海把它藏在海底墓裏,就是為了等合適的人。"
    林昭聽得一頭霧水:"我隻是個普通大學生,在海南潛水時..."
    "我們知道。"吳三省打斷她,"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它"盯上你了。"
    黑瞎子突然問:"丫頭,在海底墓碰到機關時,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林昭回憶道:"就是...手環突然發燙,然後我好像能看懂牆上的符號..."
    "這就對了。"吳三省點頭,"青銅環在選擇宿主時會產生共鳴。"
    王胖子撓頭:"三爺,您能說人話不?"
    吳三省從桌上拿起一張老照片:"二十年前,我們在雲頂天宮見過類似的符號。這些符號指向一個地方——"
    "北京周口店。"黑瞎子接話,"所以小哥才說在北京見。"
    林昭突然想起什麽:"那個青銅宮殿模型!它變形後露出的圖案..."
    "是地圖。"吳三省神色凝重,"通往"終極"的地圖。"
    窗外突然傳來汽車急刹的聲音。黑瞎子瞬間移動到窗邊:"來得真快。"
    "胖子,帶丫頭從密道走!"吳三省厲聲道,"按原計劃在北京匯合!"
    王胖子二話不說拽起林昭就跑。密道裏陰暗潮濕,林昭跌跌撞撞地跟著,手腕上的青銅環突然開始發燙。
    "等等!"她拉住王胖子,"它在指引方向!"
    順著微弱的藍光,他們來到一間隱蔽的地下室。牆上掛滿了地圖,中央桌子上擺著一個沙盤——正是雲頂天宮的微縮模型。
    "臥槽!"王胖子瞪大眼睛,"三爺把這玩意兒藏這兒了?"
    林昭鬼使神差地將手環靠近沙盤。令人驚訝的是,沙盤上的建築竟然開始緩慢移動,露出底下的機關結構。
    "這是..."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氣,"周口店的礦洞分布圖?"
    地麵上傳來打鬥聲和玻璃碎裂的聲響。林昭知道,一場更大的冒險正在等著他們。而北京,或許就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
    北京·潘家園舊貨市場
    林昭戴著鴨舌帽,跟在王胖子身後穿梭在擁擠的攤位間。三天的火車顛簸讓她渾身酸痛,手腕上的青銅環卻異常安靜。
    "妹子,跟緊點。"王胖子壓低聲音,"這地兒魚龍混雜,保不齊就有裘德考的眼線。"
    林昭點點頭,目光掃過兩旁琳琅滿目的"古董"。突然,青銅環輕微震動起來,內圈的三根銀針微微探出。
    "嘶——"她倒吸一口冷氣,趕緊拉住王胖子,"有反應!"
    王胖子眯起眼睛,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去——一個戴著老花鏡的攤主正在擦拭一塊青銅殘片,紋路與他們手中的如出一轍。
    "哎呦喂,得來全不費工夫!"王胖子搓著手,擺出買家架勢晃過去,"老爺子,這銅片怎麽賣啊?"
    老攤主頭也不抬:"非賣品。"
    "別啊!"王胖子掏出錢包,"價錢好商量..."
    "胖子。"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昭回頭,看見黑瞎子靠在不遠處的石獅子上,墨鏡反射著午後的陽光。
    三人拐進一條僻靜胡同,黑瞎子帶他們來到一間不起眼的四合院。推開門,張起靈正站在院中的銀杏樹下,黑衣與樹影融為一體。
    "小哥!"王胖子喜出望外,"你們怎麽找到這銅片的?"
    黑瞎子關好院門:"不是我們找到的,是它自己出現的。"他指了指林昭的手環,"這兩天,全北京的古玩市場陸續出現了七塊類似的青銅片。"
    林昭驚訝地看著張起靈:"這是...陷阱?"
    張起靈微微點頭:"引蛇出洞。"
    黑瞎子從懷裏掏出一張泛黃的地圖鋪在石桌上:"周口店廢棄礦洞的平麵圖。根據青銅片上的符號,"它"的老巢應該在這裏。"他指向地圖上一個紅圈。
    王胖子湊近看了看:"這不就是當年日本人挖的那個..."
    "噓!"黑瞎子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院牆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張起靈眼神一凜,黑金古刀已經握在手中。林昭感覺青銅環開始發燙,銀針完全探出,直指院門方向。
    "哢嗒"一聲,門閂自動滑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站在門外——正是快艇上那個人!
    "張先生,又見麵了。"黑衣男微笑,"老板想跟您做筆交易。"
    張起靈不動聲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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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她,"黑衣男指向林昭,"換青銅門的秘密。"
    黑瞎子突然笑出聲:"你們老板是不是老年癡呆了?這種條件也敢提?"
    黑衣男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青銅鈴鐺。林昭手腕上的銀針立刻劇烈震動起來!
    "啊!"她痛苦地彎下腰,感覺有無數螞蟻在血管裏爬行。張起靈一個箭步上前,黑金古刀直取黑衣男咽喉!
    黑衣男急忙閃避,鈴鐺脫手飛出。黑瞎子淩空接住,反手擲向院牆,"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找死!"王胖子抄起院中的鐵鍬就拍。
    黑衣男見勢不妙,轉身就逃。張起靈剛要追擊,林昭突然大喊:"等等!他故意引我們出去!"
    果然,院牆四周同時響起雜亂的腳步聲。黑瞎子躍上牆頭看了一眼:"至少二十人,都帶著家夥。"
    張起靈迅速做出決斷:"地道。"
    黑瞎子掀開院中的水缸,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胖子先下,林昭跟上。"
    林昭剛要鑽進去,突然發現青銅環上的紋路開始流動,組成一個奇怪的符號。她鬼使神差地念了出來:"...長白?"
    張起靈猛地回頭:"什麽?"
    "環上顯示的...是"長白"兩個字!"
    黑瞎子和張起靈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聲東擊西。"張起靈沉聲道,"周口店是幌子。"
    黑衣人的腳步聲已經逼近院門。黑瞎子催促道:"先離開再說!"
    四人迅速鑽入地道。黑暗中,林昭感覺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是張起靈。他的手掌溫暖幹燥,與青銅環的冰冷形成鮮明對比。
    "長白山..."他在她耳邊低語,呼吸拂過她的耳廓,"明天就出發。"
    地道盡頭是一輛早已準備好的吉普車。當引擎轟鳴著駛離潘家園時,林昭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等著他們...
    吉普車在夜色中飛馳,林昭靠在車窗邊,冰涼的玻璃貼著她的額頭。車內很安靜,隻有引擎的轟鳴和輪胎碾過路麵的聲音。
    "哎我說,"王胖子突然打破沉默,從前座轉過身來,"妹子,你這手環還疼不?"
    林昭下意識摸了摸手腕上的青銅環,搖搖頭:"不疼了,就是...有點熱。"
    開車的黑瞎子從後視鏡裏瞥了她一眼:"熱就對了,說明離源頭越來越近。"
    張起靈坐在副駕駛,黑色的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林昭偷偷瞄了他一眼,發現他正通過後視鏡看著自己,那雙眼睛在黑暗中依然亮得驚人。她趕緊移開視線。
    "我有個問題,"林昭猶豫了一下,"如果...我是說如果當初沒有我的存在,你們現在會在哪?"
    車內突然安靜了幾秒。
    "長白山。"張起靈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晰。
    黑瞎子輕笑一聲:"不過可能沒這麽快,也沒這麽熱鬧。"
    王胖子撓撓頭:"要我說,妹子你出現得正好!要不然胖爺我現在可能還在北京看鋪子呢,多無聊啊!"
    林昭勉強笑了笑,心裏卻沉甸甸的。她記得原著裏這個時候,張起靈應該還在失憶狀態,吳邪和王胖子也不會這麽早卷入這些事。現在一切都變了,而且是因為她。
    "後悔了?"黑瞎子突然問,墨鏡後的眼睛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
    林昭咬了咬嘴唇:"我隻是...不知道我做的選擇對不對。"
    "選擇?"王胖子一臉茫然,"啥選擇?"
    張起靈轉過頭,直視著她的眼睛:"沒有對錯,隻有結果。"
    黑瞎子吹了聲口哨:"啞巴張今天話真多。"
    林昭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樹影,突然覺得特別疲憊。她隻是個普通大學生,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個世界,又莫名其妙成了什麽"鑰匙"。現在還要去長白山,那個在原著裏最危險的地方之一。
    "睡會兒吧,"張起靈的聲音突然柔和了一些,"到了叫你。"
    不知怎麽的,這句話讓林昭鼻子一酸。她點點頭,靠在車窗上閉上眼睛。吉普車繼續在夜色中前行,載著他們駛向未知的命運。
    林昭迷迷糊糊地想,也許從一開始,就沒有遠離主角這個選項。她早就是故事的一部分了,隻是現在才明白這一點。
    高速公路服務站·夜
    吉普車駛入燈火通明的服務站,王胖子伸了個懶腰,嚷嚷道:"哎呦,可算能歇會兒了!胖爺我這腰都快斷了!"
    黑瞎子熄了火,推了推墨鏡:"我去加油,胖子,買點吃的。"
    "得嘞!"王胖子麻溜地跳下車,轉頭問林昭,"妹子,想吃啥?泡麵?火腿腸?還是來點熱乎的?"
    林昭搖搖頭:"我跟你一起去吧。"她不想一個人待在車裏,尤其是現在心裏亂糟糟的。
    張起靈沒說話,但也推開車門下了車。夜風微涼,他站在車旁,黑色的身影在服務站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
    林昭猶豫了一下,還是朝他走了過去:"你……不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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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起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餓。"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麽。兩人沉默地站在車旁,遠處的王胖子已經衝進便利店,黑瞎子則去加油了。
    "那個……"林昭終於開口,聲音很輕,"我是不是……把一切都搞亂了?"
    張起靈側頭看她,目光沉靜:"為什麽這麽想?"
    "因為……"她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青銅環,"如果我沒有出現,你們現在應該不會這麽早去長白山,也不會被那些人盯上……"
    "事情本來就會發生。"張起靈的聲音很平靜,"你隻是剛好在那裏。"
    林昭抬頭看他:"可如果我不在,你們的路會不一樣。"
    "路有很多條。"他頓了頓,"但終點一樣。"
    她怔了怔:"你是說……無論有沒有我,你們最終都會去長白山?"
    張起靈沒回答,隻是看向遠處的夜空。夜風拂過他的發梢,他的眼神深得像是能看透時間。
    林昭忽然覺得,他可能早就知道很多事情,隻是從來不說。
    "那……"她猶豫了一下,"我跟著你們,會不會拖後腿?"
    張起靈轉過頭,黑眸直視她:"你活著,就不是拖累。"
    林昭心頭一震。
    就在這時,王胖子拎著一大袋零食回來了,嘴裏還叼著根烤腸:"哎呦,你倆站這兒幹啥呢?走走走,上車吃!黑瞎子加完油了!"
    張起靈轉身走向車子,林昭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心裏沒那麽慌了。 無論未來發生什麽,至少現在,她不是一個人。
    高速公路·深夜
    吉普車重新駛入夜色,王胖子在後座窸窸窣窣地拆著零食包裝。
    "妹子,給你。"他遞過來一根玉米腸,"服務站就這玩意兒還熱乎。"
    林昭接過,溫熱的觸感讓她意識到自己確實餓了。她小心地咬了一口,濃鬱的肉香在嘴裏化開。
    "好吃嗎?"王胖子笑眯眯地問。
    "嗯。"她點點頭,突然發現張起靈從後視鏡裏瞥了她一眼。
    黑瞎子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伸向後座:"胖子,我的呢?"
    "這兒呢!"王胖子扔過去一包辣條,"黑爺您悠著點,大半夜的別吃太辣。"
    黑瞎子嗤笑一聲,熟練地用牙齒撕開包裝。車內頓時彌漫開一股辛辣的香氣。
    林昭忍不住笑了。這樣的場景太過平常,平常得幾乎讓她忘記他們正在逃亡的路上。
    "小哥,你要不要也來點?"王胖子晃了晃手裏的零食袋。
    張起靈搖頭,目光依然望著前方漆黑的公路。
    林昭猶豫了一下,把手裏剩下的半根玉米腸遞過去:"這個...不辣。"
    車內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秒。黑瞎子從墨鏡後挑起眉毛,王胖子瞪圓了眼睛。
    張起靈轉過頭,黑沉沉的眼睛看向她手中的玉米腸,又移到她臉上。就在林昭尷尬地想要縮回手時,他伸手接了過去。
    "謝謝。"他的聲音很輕。
    王胖子倒吸一口氣,用口型對黑瞎子說:"我靠!"
    黑瞎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故意清了清嗓子:"前麵服務區還有二十公裏,要上廁所的提前說。"
    林昭低著頭,耳朵發燙。她沒想到張起靈真的會接,更沒想到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會讓車裏的氣氛變得這麽...奇怪。
    窗外,路牌在車燈照射下一閃而過。林昭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影,突然意識到——
    在這輛飛馳的吉普車裏,在這個看似平常的深夜裏,她正在一點點融入他們的世界。 而這個世界,遠比她想象的更加真實。
    高速公路·淩晨三點
    車內的暖氣發出輕微的嗡鳴,王胖子已經歪著頭打起了呼嚕,手裏還攥著半包沒吃完的薯片。黑瞎子調低了收音機的音量,裏麵正播放著一首九十年代的老歌。
    林昭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透過車窗看到遠處山巒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她悄悄瞥了眼副駕駛的張起靈,發現他依然保持著筆直的坐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的道路。
    "睡不著?"黑瞎子突然開口,聲音壓得很低。
    林昭輕輕點頭:"有點。"
    "習慣就好。"黑瞎子的墨鏡反射著儀表盤的微光,"我們這種人,早就把時差倒亂了。"
    張起靈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了兩下,像是在思考什麽。林昭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指節分明,完全不像常年下墓人的手。
    "要喝水嗎?"張起靈突然開口,從車門儲物格裏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林昭愣了一下才接過:"謝、謝謝。"
    瓶蓋已經被擰開過,但隻喝了一小口。她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張起靈自己的水,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黑瞎子輕笑一聲:"啞巴張今天很體貼啊。"
    張起靈沒有回應,隻是把視線重新投向窗外。林昭小口抿著水,發現水裏帶著一絲淡淡的甜味,像是加了葡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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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一輛運輸車呼嘯而過,刺眼的車燈照亮了車內。林昭這才看清張起靈的側臉,他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嘴角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細小疤痕。
    "還有兩個小時到休息站。"黑瞎子看了眼導航,"你們可以睡會兒。"
    林昭搖搖頭:"我不困。"她頓了頓,鼓起勇氣問道:"我們...到了長白山之後要做什麽?"
    張起靈的手指停在了膝蓋上。
    黑瞎子吹了聲口哨:"這問題值一百萬。"
    "找東西。"張起靈突然說,"很重要的東西。"
    林昭握緊了水瓶:"和我手上的這個有關?"
    張起靈轉過頭,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青銅環在黑暗中泛著微弱的幽光。
    "嗯。"他輕聲應道,聲音輕得幾乎要被引擎聲蓋過,"它選擇了你。"
    林昭心頭一跳。車窗外,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他們的旅程,似乎才剛剛進入正軌。
    黎明時分的休息站
    天色微明時,吉普車駛入一個簡陋的休息站。黑瞎子熄火後伸了個懶腰:"我去買點熱食,這破地方估計連個像樣的早餐都沒有。"
    王胖子揉著眼睛醒來:"有泡麵就行,記得加根火腿腸啊黑爺!"
    黑瞎子笑罵著下車,王胖子也跟著去放水。車裏突然隻剩下林昭和張起靈。
    晨光透過車窗灑進來,林昭這才注意到張起靈的黑發間夾雜著幾絲不易察覺的銀白。她鬼使神差地開口:"你...很久沒休息了吧?"
    張起靈微微搖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修長的手指抽出一支,卻沒有點燃,隻是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
    "戒煙?"林昭脫口而出,隨即覺得有些冒昧。
    "嗯。"出乎意料,張起靈回答了,"對嗅覺不好。"
    林昭想起墓裏那些需要靠氣味分辨的危險,突然理解了他的用意。兩人之間又陷入沉默,但這次並不讓人覺得尷尬。
    "那個..."林昭猶豫著開口,"如果這個青銅環真的這麽重要,為什麽它會選擇我這樣一個...普通人?"
    張起靈轉過頭,晨光在他的瞳孔中映出琥珀色的光暈:"你不普通。"
    林昭心頭一跳。
    "能活著從海底墓出來,"他頓了頓,"就不是普通人。"
    遠處傳來王胖子的大嗓門:"昭昭,小哥!快來!黑爺買著豆漿了!"
    林昭這才發現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時揚了起來。她跟著張起靈下車,清晨冰冷的空氣撲麵而來,卻讓人格外清醒。
    黑瞎子拎著塑料袋走來:"隻有速凍包子,湊合吃吧。"
    王胖子已經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哎呦,還是豬肉大蔥餡的!"
    張起靈接過黑瞎子遞來的包子,掰開看了看餡,又默默合上。
    "怎麽?"黑瞎子挑眉,"啞巴張還挑食?"
    "他不吃蔥。"林昭突然說,說完自己都愣住了。
    張起靈看向她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我...猜的。"林昭慌忙解釋,"看你剛才的表情..."
    黑瞎子笑得意味深長,從袋底又拿出一個豆沙包:"早說啊,這還有個甜的。"
    張起靈接過豆沙包,指尖不小心碰到林昭的手背。那一瞬間,林昭感覺青銅環突然變得滾燙,但轉瞬即逝。
    "快吃吧。"黑瞎子看了眼表,"再開三小時就能到山腳了。"
    林昭捧著冰涼涼的包子,呼出的白氣在晨光中消散。她忽然覺得,這一路或許沒那麽可怕。畢竟此刻,她正和這群人一起,站在黎明的光裏。
    山區公路·晨霧中
    吉普車在盤山公路上緩緩爬升,窗外的霧氣越來越濃。王胖子把臉貼在車窗上,呼出的熱氣在玻璃上結了一層白霜。
    "這霧也太大了,"他嘟囔著,"能見度不到十米吧?"
    黑瞎子放慢車速,打開了霧燈:"長白山腳下就這樣,這個季節天天起霧。"
    林昭望著窗外乳白色的霧氣,恍惚間好像看到霧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她下意識抓住前座椅背:"剛才路邊是不是有人?"
    張起靈立刻坐直身體:"哪個方向?"
    "右邊,好像是個穿白衣服的..."林昭話還沒說完,車身突然劇烈顛簸了一下。
    "操!"黑瞎子猛打方向盤,"坐穩了!"
    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霧中撲來,"砰"地一聲撞在擋風玻璃上。林昭嚇得尖叫出聲,待看清後才發現是隻通體雪白的狐狸。
    "這畜生..."黑瞎子停下車,狐狸卻靈活地跳上引擎蓋,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車內的林昭。
    張起靈的手已經按在了黑金古刀上。
    狐狸突然張開嘴,發出一種詭異的、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音。林昭手腕上的青銅環猛地發燙,她痛苦地蜷縮起來。
    "別看它的眼睛!"張起靈一把將林昭的頭按在自己肩上,同時甩出一枚銅錢擊向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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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錢穿過白狐的身體,卻像打在幻影上一樣毫無阻力。狐狸的叫聲越來越尖銳,擋風玻璃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紋。
    王胖子捂著耳朵大喊:"這他媽是什麽鬼東西!"
    黑瞎子迅速掛倒擋:"坐好了!"車子猛地後退,白狐的身影在霧中漸漸模糊,最後完全消失。
    車內一片寂靜,隻有林昭急促的喘息聲。她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靠在張起靈懷裏,連忙紅著臉坐直。
    "抱、抱歉..."
    張起靈沒說話,隻是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檢查青銅環。他的指尖冰涼,正好緩解了環上的灼熱感。
    "那是山裏的東西,"黑瞎子重新發動車子,"看來我們被盯上了。"
    王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還沒進山呢就遇上這種事?"
    張起靈的目光始終沒離開林昭的手腕:"它感應到了青銅環。"
    林昭突然想起什麽:"那隻狐狸...它的眼睛和海底墓裏的壁畫一模一樣..."
    黑瞎子和張起靈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來我們得改道了。"黑瞎子調轉車頭,"從北坡繞上去。"
    霧氣漸漸散去,陽光穿透雲層照在濕漉漉的山路上。林昭望著窗外掠過的鬆林,心跳終於慢慢平複。張起靈依然握著她的手腕,力道很輕,卻讓人莫名安心。
    "還疼嗎?"他低聲問。
    林昭搖搖頭,發現青銅環上的紋路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些。那些古老的符號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仿佛在預示著什麽。
    車子駛入一條偏僻的岔路,路牌上寫著"長白山自然保護區"幾個斑駁的紅字。真正的冒險,現在才剛剛開始。
    北坡岔路·正午時分
    吉普車碾過碎石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林昭望著窗外逐漸稀疏的樹木,忽然發現遠處山坡上有幾個移動的黑點。
    "那邊有人!"她下意識抓住張起靈的袖子。
    黑瞎子立即熄火,三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三百米開外的山坡上,三個穿著橘紅色衝鋒衣的人正用登山杖探路。
    "普通遊客?"王胖子眯起眼睛。
    張起靈搖頭,從背包裏掏出望遠鏡。鏡頭裏,為首的中年男人正對著gps設備說著什麽,袖口隱約露出蛇形紋身。
    "裘德考的人。"張起靈聲音冰冷,"比我們快了一步。"
    林昭感覺青銅環又開始發燙:"他們怎麽會知道..."
    "肯定有人泄密。"黑瞎子眯起眼睛,突然轉向王胖子,"死胖子,你昨晚是不是又亂連公共ifi下小電影了?"
    王胖子漲紅了臉:"放屁!胖爺我看片從來都是用流量!"
    張起靈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遠處傳來引擎聲,一輛黑色越野車正朝這邊駛來。
    "趴下!"黑瞎子一把按下林昭的腦袋。
    越野車從他們旁邊呼嘯而過,濺起的泥水打在車窗上。透過髒汙的玻璃,林昭看見車裏坐著四個黑衣人,其中一人赫然是服務站遇到的風衣男。
    "陰魂不散啊..."王胖子嘀咕。
    等越野車走遠,黑瞎子重新發動車子:"得換條路走了。"
    張起靈卻推開車門:"你們繞路,我步行跟蹤。"
    "不行!"林昭脫口而出,"太危險了!"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張起靈是什麽人,怎麽會需要她擔心?
    但出乎意料的是,張起靈停下動作,看了她一眼:"二十分鍾後匯合。"語氣竟比平時柔和了些。
    黑瞎子吹了聲口哨:"聽見沒胖子,有人心疼咱們小哥了。"
    林昭耳根發燙,低頭假裝整理背包。等她再抬頭時,張起靈已經消失在樹林中,隻有幾片晃動的枝葉證明那裏曾有人經過。
    車子繼續前行,林昭忍不住頻頻回頭。王胖子遞來一根巧克力棒:"別擔心,小哥比這山裏狐狸還精。"
    正說著,前方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黑瞎子猛踩刹車,隻見百米外的山路上,一棵粗壯的鬆樹正緩緩倒下,正好擋住去路。
    "媽的,中招了!"黑瞎子迅速倒車,卻發現後方不知何時也倒下一棵樹。
    密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十幾個黑衣人手持武器緩緩逼近。為首的風衣男舉著那個熟悉的青銅鈴鐺,冷笑道:"把女孩交出來,可以留你們全屍。"
    林昭的手腕突然劇痛,青銅環上的紋路像活過來一般蠕動。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卻聽見黑瞎子低聲說:"丫頭,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麽都別下車。"
    風衣男晃了晃鈴鐺,刺耳的鈴聲讓王胖子痛苦地捂住耳朵。就在黑衣人即將包圍吉普車的瞬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張起靈手持黑金古刀落在車頂,刀鋒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寒光。與此同時,林昭腕上的青銅環突然迸發出刺目的青光,將整個車廂照得通明。
    風衣男臉色大變:"不可能!她怎麽能激活..."
    話音未落,張起靈已經如鬼魅般衝入敵陣。黑瞎子趁機猛踩油門,吉普車撞開攔路的樹枝,在槍聲中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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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死死抓著座椅,透過後窗看到張起靈的身影在人群中閃轉騰挪,每一次刀光閃過都有人倒下。但更讓她震驚的是,自己手腕上的青銅環正與遠處的什麽東西產生共鳴,一股奇異的力量在血管裏奔湧。
    黑瞎子猛打方向盤拐進一條隱蔽的小路,喘著氣說:"丫頭,你剛才那下可把他們都嚇尿了。"
    林昭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腕:"我...我什麽都沒做啊..."
    王胖子回頭望向逐漸遠去的戰場,突然瞪大眼睛:"我靠!你們快看!"
    在後視鏡裏,他們清楚地看到張起靈身後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青銅虛影——那赫然是海底墓裏見過的雲頂天宮。
    ·黃昏
    吉普車停在一處隱蔽的山坳裏,黑瞎子熄火後重重呼出一口氣。林昭的手腕還在隱隱發燙,青銅環上的紋路泛著微弱的青光。
    "這玩意兒越來越邪門了。"王胖子湊過來看,又趕緊縮回去,"燙手不?"
    林昭搖搖頭,目光不斷瞟向山路方向:"小哥他..."
    "放心。"黑瞎子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啞巴張要是連這幾個雜魚都搞不定,早死八百回了。"
    天色漸暗,山裏的溫度驟降。王胖子從後備箱翻出件軍大衣遞給林昭:"湊合穿,別凍著。"
    林昭剛披上大衣,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音。三人立刻警覺起來,黑瞎子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手槍上。
    一個黑影從樹後走出——是張起靈。他的黑外套多了幾道口子,但身上似乎沒受傷,手裏還拎著那個青銅鈴鐺。
    "我靠!"王胖子蹦起來,"小哥你把這玩意兒搶來了?"
    張起靈把鈴鐺扔給黑瞎子:"查查來源。"
    林昭注意到他的呼吸比平時急促,額角還有未幹的汗珠。她鬼使神差地掏出紙巾遞過去:"你...沒事吧?"
    張起靈愣了一下,接過紙巾時指尖相觸,青銅環突然又亮了一下。兩人同時收回手,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黑瞎子憋著笑研究鈴鐺:"這工藝...至少是西周早期的。上麵的符號..."他猛地抬頭,"和丫頭手上的環是一套的!"
    王胖子湊過來:"啥意思?"
    "意思是,"黑瞎子神色凝重,"有人早就布好了局,就等著湊齊這套"鑰匙"。"
    張起靈走到林昭麵前,罕見地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能讓我看看那個環嗎?"
    林昭伸出手腕。張起靈輕輕托住她的手,另一隻手試探性地碰了碰青銅環。就在接觸的瞬間,環上的紋路突然流動起來,組成了一個清晰的箭頭,直指長白山主峰方向。
    "我滴乖乖..."王胖子張大嘴,"這玩意兒還會指路?"
    黑瞎子突然站起身:"不對勁,太順利了。就像..."
    "有人故意引我們上山。"張起靈接話,眼神銳利如刀。
    林昭感覺心跳加速:"那我們還要去嗎?"
    四人陷入沉默。山風穿過樹林,發出嗚嗚的聲響,仿佛某種古老的呼喚。
    最後是張起靈打破沉默:"去。但得換個方式。"
    他從背包裏掏出四張人皮麵具,王胖子頓時哀嚎:"又扮裝?上次胖爺我差點被那玩意兒悶死!"
    黑瞎子已經利落地戴上麵具,變成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農:"丫頭,等會兒跟緊我,別亂跑。"
    林昭接過麵具,發現張起靈正看著她,眼神裏有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
    "不管看到什麽,"他聲音很輕,"記住,跟緊我。"
    暮色四合,四人的身影漸漸融入黑暗。遠處,長白山主峰在最後一縷夕陽下泛著血色,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直插天際。
    山間客棧·入夜
    偽裝成遊客的四人踩著薄雪來到半山腰一家老舊的客棧。褪色的招牌上寫著"鬆濤居"三個字,在風中吱呀作響。
    "這地方看著就瘮得慌。"王胖子搓了搓胳膊,他扮作一個發福的中年商人,臉上的肥肉隨著說話一顫一顫。
    黑瞎子拄著拐杖走在最前麵,活像個腿腳不便的老頭。他回頭瞪了王胖子一眼:"少說話,你口音不對。"
    林昭戴著齊劉海假發,穿著租來的衝鋒衣,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女大學生。她不安地回頭看了眼走在最後的張起靈——他偽裝成一個沉默寡言的挑夫,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竹筐。
    客棧老板是個滿臉褶子的老頭,正就著煤油燈看報紙。見有人進來,頭也不抬:"標間一百二,通鋪八十。"
    黑瞎子故意用濃重的方言問:"有熱水不?"
    老板這才抬頭,渾濁的眼睛在四人身上掃了一圈:"這個點沒熱水。"他突然盯著林昭的手腕,"姑娘,你那鐲子挺特別啊。"
    林昭心裏一驚,下意識用袖子遮住青銅環。張起靈不動聲色地往前半步,擋在她前麵。
    "家傳的破銅爛鐵。"黑瞎子笑嗬嗬地打圓場,"老板,給開兩間房吧。"
    拿到鑰匙後,四人沿著吱嘎作響的樓梯上到二樓。走廊盡頭,王胖子剛要開口,張起靈突然捂住他的嘴,指了指牆角——那裏有個不起眼的黑色小點,是微型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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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故意大聲說:"老劉啊,你這呼嚕聲可得小點,別吵著人家姑娘。"
    進了房間,王胖子立刻壓低聲音:"這破店還裝監控?"
    "不是店家裝的。"張起靈檢查著房間各處,"裘德考的人。"
    林昭突然覺得手腕刺痛,青銅環上的紋路微微發亮。幾乎同時,樓下傳來老板的聲音:"幾位要吃晚飯嗎?剛燉的山雞..."
    "不對勁。"黑瞎子眯起眼,"剛才還說沒熱水,現在又有熱飯?"
    張起靈輕輕推開窗戶一條縫,寒風夾雜著雪粒灌進來。他指了指後院:"有車轍,剛留下的。"
    四人交換了個眼神。黑瞎子突然提高嗓門:"那敢情好!老板先給我們燉上,我們收拾收拾就下去!"
    等腳步聲遠去,張起靈迅速從竹筐裏取出裝備:"分頭走。我和林昭走後窗,你們前門牽製。"
    王胖子急了:"小哥你帶昭昭太危險了!"
    "她跟著我更安全。"張起靈的語氣不容置疑。
    黑瞎子拍拍王胖子:"聽小哥的。"他轉向林昭,難得嚴肅:"昭昭,記住,無論看到什麽都別摘手環。"
    林昭鄭重點頭。張起靈已經係好繩索,朝她伸出手:"信我嗎?"
    窗外是漆黑的山崖,寒風呼嘯。林昭深吸一口氣,握住那隻手:"信。"
    下一秒,張起靈攬住她的腰縱身躍出窗口。失重感襲來時,林昭死死咬住嘴唇沒叫出聲。她感覺張起靈的手臂穩如磐石,冰冷的山風刮在臉上,卻莫名安心。
    兩人穩穩落在後院柴堆後。借著月光,林昭看到兩輛黑色越野車停在馬廄旁,車身上有不起眼的蛇形標誌。
    "跟緊。"張起靈貼著她耳邊說,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
    他們貓著腰穿過柴房,突然聽見馬廄裏傳來對話聲:"老板說那丫頭手上的東西就是鑰匙...等藥下倒了直接取..."
    林昭渾身發冷,不自覺地往張起靈身邊靠了靠。就在這時,她的腳踢到了一塊鬆動的木板——
    "什麽人?!"馬廄裏立刻傳來厲喝。
    張起靈反應極快,一把抱起林昭閃進旁邊的地窖。黑暗中,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林昭能清晰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
    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手電光在地窖入口晃動。張起靈的手按在林昭背後的穴位上,無聲地提醒她保持安靜。
    突然,客棧前門方向傳來王胖子誇張的大笑:"老板!你這酒夠勁兒啊!"
    追兵罵了句髒話,轉身往前院跑去。張起靈立刻拉著林昭從地窖另一側的小門鑽出,直奔山林而去。
    跑出百米開外,林昭才敢喘氣:"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黑瞎子他們能應付。"張起靈腳步不停,"前麵有個獵戶小屋,我們先去那裏。"
    月光下,林昭看著身前這個男人的背影,突然意識到:從初見到現在,他一直在保護她。而她手腕上的青銅環,此刻正散發著微弱的暖意,仿佛在回應著這份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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