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沿著狹窄的天然裂縫疾行，王胖子肩上的血跡在岩壁上蹭出斷續的紅痕。黑瞎子打頭陣，手中的強光手電不時掃過前方岔路。
    "左邊！"他低吼一聲，帶頭鑽入一條更狹窄的縫隙，"這路通往後山！"
    林昭的衝鋒衣被突出的岩石刮得嘶啦作響，手中的玉簡硌得掌心發疼。身後遠處傳來重物落水的悶響——守泉人追上來了。
    張起靈突然停下腳步："等等。"
    他蹲下身，手指撫過地麵幾不可見的刮痕："有人先來過。"
    黑瞎子湊近查看："不是裘德考的人...足跡很舊，至少半年以上。"
    "我三叔。"吳邪的聲音突然從前方黑暗中傳來。他舉著手電現身，臉上帶著擦傷，身後還跟著兩個夥計，"就知道你們會走這條路。"
    王胖子又驚又喜："天真？你怎麽——"
    "追蹤器。"吳邪指了指林昭的手腕，"青銅環會發射特殊頻段。"
    張起靈的眼神驟然銳利。吳邪連忙擺手："不是我裝的！是三叔早年埋的暗手。"
    黑瞎子冷笑："吳三省那老狐狸..."
    後方岩壁傳來"咚"的撞擊聲，守泉人越來越近。吳邪轉身帶路："跟我來，前麵有出口！"
    一行人彎腰鑽過一道岩縫，眼前豁然開朗——竟是處隱蔽的山洞出口！午後的陽光斜照進來，遠處可見盤山公路的輪廓。
    "車在下麵。"吳邪的夥計指了指山腳，"但那些東西..."
    "它們出不了溫泉區。"張起靈看向林昭手中的玉簡，"有地域限製。"
    下山途中，林昭的腿抖得幾乎站不穩。張起靈不動聲色地扶住她胳膊，指腹的溫度透過濕透的衣袖傳來。
    "玉簡上寫了什麽？"他問。
    林昭展開那卷冰涼的玉片，上麵密密麻麻的銘文在陽光下清晰可辨："像是...實驗記錄。西王母用活人測試長生藥，這些青銅環是用來監測生命體征的..."
    她突然頓住，最後幾行銘文讓她渾身發冷：
    "藥成之日，佩戴者皆化為守泉人，永護此秘。"
    吳邪倒吸一口涼氣："所以溫泉裏那些...都是當年的實驗體？"
    黑瞎子突然搶過玉簡，仔細檢查邊緣："缺了一角。有人故意撕掉了關鍵部分。"
    遠處傳來引擎轟鳴，三輛黑色越野車正沿盤山公路疾馳而來。
    "裘德考！"王胖子罵了句髒話，"陰魂不散啊！"
    張起靈接過玉簡塞進防水袋："先離開。線索不在這裏。"
    眾人衝向山腳的吉普車。林昭回頭望了眼那個幽深的山洞入口，青銅環在腕上微微發熱。她忽然明白，這一切遠未結束——玉簡缺失的那一角，或許才是真正的關鍵...
    盤山公路·追擊戰
    吉普車在崎嶇的山路上瘋狂顛簸，林昭死死抓住車門上方的扶手。後視鏡裏，三輛黑色越野車緊咬不放，距離在不斷縮短。
    "坐穩了！"黑瞎子猛打方向盤，車子一個急轉甩進岔路，輪胎在碎石路上打滑，揚起一片塵土。
    王胖子從後座掏出背包："媽的，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翻出幾個自製煙霧彈，咬開引信往後扔去。
    "胖子！"吳邪大喊，"這是盤山公路！"
    煙霧瞬間彌漫開來，最前麵的越野車來不及刹車，半個車身衝出了護欄，掛在懸崖邊上搖搖欲墜。
    林昭胃裏一陣翻騰，強忍著沒吐出來。她看到張起靈正在檢查彈匣，動作熟練得令人心驚。
    "還有兩輛。"他冷靜地說，搖下車窗，舉槍瞄準。
    砰！砰！
    兩聲槍響，後麵一輛車的輪胎爆裂，車子失控撞向山壁。但最後一輛車靈活地避開障礙，加速追了上來。
    "見鬼！"黑瞎子看了眼油表，"快沒油了！"
    車窗突然被子彈擊碎，玻璃碎片飛濺。林昭感覺臉頰一疼，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
    張起靈一把將她按低："低頭！"
    他回身連開三槍，對方駕駛位的擋風玻璃上頓時綻開蛛網般的裂紋。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一個急轉彎。黑瞎子猛踩刹車，車子幾乎橫著漂移過彎。後麵的追擊者來不及反應，直接衝出了山路，翻滾著墜下山崖。
    車內一片寂靜，隻有幾人粗重的喘息聲。
    "咳咳..."林昭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掐進了掌心，"結、結束了？"
    黑瞎子擦了把汗："暫時。"
    吳邪遞來紙巾："你臉上..."
    林昭這才注意到張起靈正盯著她臉上的傷口，眉頭緊鎖。他接過紙巾，輕輕按在她的傷口上。
    "隻是擦傷。"他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
    王胖子癱在後座："哎呦我去，胖爺我這把老骨頭要散架了..."
    黑瞎子看了眼後視鏡："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那玉簡得盡快破譯。"
    車子駛入暮色中的盤山公路，遠處城鎮的燈火漸次亮起。林昭望著窗外掠過的景色，突然意識到——這場追逐遠未結束，而她手上的青銅環，正將所有人引向一個更危險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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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間小鎮·深夜
    吉普車駛入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鎮時，已是深夜十一點。鎮上的石板路窄得隻容一車通過，兩旁的老式木樓黑漆漆的，隻有零星幾盞路燈亮著。
    "就這兒。"黑瞎子把車停在一家掛著"老陳家客棧"招牌的三層小樓前，"老板是自己人。"
    林昭跟著眾人下車，夜風一吹，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冷得她直打顫。張起靈不知從哪拿出一件黑色衝鋒衣遞給她。
    "穿上。"語氣還是那麽平淡，卻讓林昭心頭一暖。
    客棧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精瘦男人，見到黑瞎子時眼睛一亮："喲，黑爺！多少年沒見了！"
    "老陳，安排兩間房。"黑瞎子壓低聲音，"要最裏麵的。"
    老陳掃了眼眾人，目光在林昭臉上停留了一秒，隨即會意地點頭："跟我來。"
    二樓最裏側的兩間房比想象中幹淨。林昭剛進門就癱坐在椅子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吳邪拿出醫藥箱："先處理下傷口吧。"
    張起靈接過消毒棉簽，示意林昭抬頭。他的動作很輕，棉簽碰到傷口時卻還是讓她"嘶"地倒吸一口冷氣。
    "忍一下。"他的聲音近在咫尺，呼吸拂過她的額發。
    王胖子在另一邊攤開玉簡，用手電仔細照著："這玩意兒得找專業的人看啊。"
    "明天就到杭州了。"黑瞎子檢查著門窗，"三爺那邊已經安排好。"
    林昭突然想起什麽："那個...青銅環還在發射信號嗎？"
    吳邪掏出個巴掌大的儀器掃了掃："還在工作，不過我已經用幹擾器屏蔽了。"
    夜深人靜時，林昭躺在硬板床上輾轉難眠。隔壁傳來王胖子震天響的鼾聲，反而讓她覺得莫名安心。
    吱呀——
    房門被輕輕推開。林昭瞬間繃緊身體，借著月光看到張起靈的身影。
    "有情況？"她小聲問。
    他走到窗前，示意她看外麵。林昭輕手輕腳地過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鎮口的石板路上，幾個黑影正悄無聲息地移動。
    "不是裘德考的人。"張起靈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是另一批。"
    林昭的心跳加速："守泉人？"
    "不。"他的目光異常銳利，"是來找你的。"
    這句話讓林昭如墜冰窟。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卷入的漩渦，遠比想象中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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