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老陳就敲響了房門："黑爺，鎮口來了幾輛外地車。"
    眾人迅速收拾行裝。林昭注意到張起靈站在窗邊，目光始終鎖定街角一輛銀色麵包車。
    "那輛車有問題？"她小聲問道。
    "三點到的。"張起靈係緊背包帶，"沒熄火，一直在等人。"
    黑瞎子從後門探路回來："老陳準備了輛二手金杯，我們分兩路走。"
    臨行前，吳邪突然拉住林昭："這個給你。"他遞來一部老式諾基亞，"專線聯係，防監聽。"
    金杯車沿著鄉間小路顛簸前行。林昭透過後窗，看到那輛銀色麵包車果然跟了上來。
    "坐穩了。"黑瞎子猛打方向盤，車子拐進一條泥濘的田埂路。後方傳來急刹車的刺耳聲響，麵包車顯然沒料到這招。
    王胖子樂得直拍大腿："黑爺牛逼！"
    然而還沒高興多久，前方路口突然橫插出一輛黑色suv。張起靈瞬間拔槍上膛："衝過去。"
    黑瞎子一腳油門到底，金杯車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兩車相撞的瞬間，林昭被張起靈一把護在懷裏。金屬扭曲的巨響中，金杯車硬生生撞開攔路車，繼續向前衝去。
    "右胎爆了！"黑瞎子死死把住方向盤。車子歪歪扭扭地衝出幾百米，最終停在一片竹林邊。
    眾人迅速棄車轉移。穿過竹林時，林昭突然發現青銅環的溫度在升高。
    "等等..."她停下腳步，"這附近有東西..."
    張起靈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地麵——幾塊看似隨意的碎石，實則排列成特殊的箭頭形狀。
    "有人留了標記。"他蹲下身，撥開落葉，露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金屬井蓋。
    黑瞎子用匕首撬開井蓋，下麵竟是一條幹燥的電纜隧道。
    "走下麵！"他率先跳了下去。
    隧道裏彌漫著塵土和電纜膠皮的味道。林昭的青銅環越發明亮，幾乎能照清前路。
    "這不對勁..."她突然站住，"環在指引方向..."
    果然，走了約莫二十分鍾，隧道盡頭出現一扇鏽蝕的鐵門。門上的鎖早已被人破壞，虛掩著一條縫。
    張起靈示意眾人後退，獨自上前推開門——裏麵是個不足十平米的小室，牆上貼滿了發黃的照片和筆記。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的玻璃櫃，裏麵赫然陳列著三個與林昭手腕上一模一樣的青銅環！
    "這是...研究所？"林昭震驚地看著牆上的資料，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青銅環的各種實驗數據。
    黑瞎子快速翻閱桌上的筆記本："1993年...地質勘探隊...意外發現..."
    吳邪突然指著其中一張照片："你們看這個！"
    照片裏，年輕的吳三省站在某個洞穴前，身邊是幾個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身後站著三個低著頭的"人"，手腕上全都戴著青銅環...
    "我三叔從沒提過這事。"吳邪的聲音發緊。
    張起靈檢查著玻璃櫃："少了一個。"
    果然，櫃中的三個青銅環擺放位置明顯空缺了一處。林昭突然想到什麽，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腕。
    "所以我的這個...是第四個？"
    就在這時，隧道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黑瞎子迅速合上筆記本："追兵到了，撤！"
    眾人剛衝出鐵門，身後就傳來槍聲。子彈打在電纜上迸出火花，隧道裏忽明忽暗。林昭拚命奔跑，肺部火辣辣地疼。突然，她腳下一絆，整個人向前撲去——
    一隻有力的手臂穩穩接住了她。張起靈半抱著她繼續前進，聲音因奔跑而略顯急促："堅持住，前麵有出口。"
    當眾人終於爬出維修井重見天日時，林昭癱坐在草地上大口喘息。她望著手腕上微微發光的青銅環，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偶然得到的物件，或許早就在等待她的到來...
    廢棄工廠·臨時據點
    眾人躲進一座廢棄的化工廠，鐵皮屋頂在風中嘩啦作響。王胖子搬來幾個破舊的化工桶堵住門口，擦了把汗："這地兒安全嗎？"
    "暫時安全。"黑瞎子檢查著手槍彈匣，"這廠子底下有防空洞，老陳給的備用地點。"
    林昭坐在一張搖搖欲墜的木箱上，借著天窗透進來的光線翻看那本筆記本。紙張已經發黃脆化，上麵的鋼筆字跡有些模糊：
    "1993年7月15日，第4號樣本在測試中產生異常反應...佩戴者出現記憶混亂症狀...建議終止實驗..."
    她翻到下一頁，發現被人撕掉了關鍵部分，隻殘留半句話："...確認與西王母祭祀儀式有關..."
    "這幫人到底研究出了什麽？"吳邪湊過來看，眉頭緊鎖。
    張起靈從背包裏取出礦泉水遞給林昭："休息一下。"他的手指沾著些塵土，指關節處有一道新鮮的擦傷。
    林昭接過水，猶豫了一下："你的手..."
    "沒事。"他收回手，轉身去檢查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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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突然低聲咒罵一句，把手機遞給吳邪："三爺發來的，看這個。"
    手機上是張模糊的照片：一具躺在手術台上的幹屍，右手腕戴著青銅環，環上刻著與林昭手環相似的紋路。
    "這是...裘德考的人找到的？"王胖子瞪大眼睛。
    "不。"吳邪放大照片角落，"這是我們吳家的標記，照片應該是在我三叔的私人研究所拍的。"
    林昭感覺一股寒意爬上脊背："所以吳三省早就知道這些青銅環的存在？"
    "恐怕不止知道。"黑瞎子推了推墨鏡，"他可能一直在找它們。"
    窗外突然傳來汽車引擎聲。張起靈迅速關掉手電，示意眾人噤聲。透過破損的玻璃窗，能看到三輛越野車停在廠區空地上，十幾個黑衣人手持武器正在搜索。
    "不是之前那批。"張起靈觀察片刻，"裝備更專業。"
    林昭的手腕突然刺痛，青銅環不受控製地亮起來。她慌忙用袖子蓋住，但為時已晚——窗外有人大喊："那邊有光！"
    "走！"張起靈一把拉起林昭，眾人迅速向後門撤退。
    黑瞎子踹開後門的鏽鎖，外麵是雜草叢生的廠區後院。就在他們衝出去的瞬間，身後響起槍聲，子彈打在鐵門上火花四濺。
    "分頭跑！"黑瞎子拽著吳邪往左，"老地方匯合！"
    林昭跟著張起靈和王胖子鑽進一片灌木叢。她的心髒狂跳，耳邊全是自己急促的呼吸聲。穿過灌木叢後，前方出現一條幹涸的排水渠。
    "下麵！"張起靈率先跳下去，伸手接應林昭。
    三人沿著排水渠疾行，身後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拐過一個彎後，張起靈突然停下，指著渠壁上的一道鐵柵欄："進去。"
    柵欄早已鏽蝕，王胖子兩腳就踹開了。裏麵是條狹窄的維修通道，勉強能容一人爬行。
    林昭跟在張起靈身後爬行，通道裏彌漫著黴味和老鼠糞便的臭味。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現微光——是個通往地麵的檢修井。
    鑽出地麵時，林昭發現自己在一片竹林裏。遠處能看見高速公路的輪廓，偶爾有車燈劃過。
    "現在怎麽辦？"她喘著氣問。
    張起靈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等接應。"
    王胖子癱坐在地上："哎呦，胖爺我這把老骨頭..."
    林昭靠著竹子坐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發抖。她低頭看著腕上的青銅環，那些古老的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張起靈。"她突然開口，"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環真的選擇了我，那最終會怎樣？"
    王胖子也抬起頭，顯然同樣關心這個問題。
    張起靈沉默片刻，罕見地多說了幾句："西王母的長生術需要"鑰匙"和"鎖"。青銅環是鑰匙，而鎖..."
    "就是佩戴者。"林昭突然明白了，聲音發顫，"對嗎？"
    竹林裏一片寂靜，隻有夜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張起靈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林昭如墜冰窟。她終於明白，自己卷入的不僅是一場冒險，更是一場延續了三千年的生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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