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納妾？你們他媽在逗我？"
    胖子的嗓門在青銅核心室裏回蕩，驚得幾條青銅"血管"都抖了抖。吳邪一把捂住他的嘴，警惕地看向臉色鐵青的張海客。
    林昭捏著變樣的銅錢，手心全是汗。她偷瞄張起靈，後者正若無其事地檢查青銅心髒的穩定情況，仿佛剛才那句驚世駭俗的話不是他說的。黑瞎子倒是笑得一臉燦爛，活像偷了腥的貓。
    "這事以後再說。"林昭幹巴巴地開口，試圖緩解尷尬，"現在是不是該處理古樓的問題？"
    張海客冷哼一聲："古樓已經穩定了，多虧你們...三位。"他說"三位"時咬牙切齒的樣子，活像吞了隻蒼蠅。
    黑瞎子故意往林昭身邊靠了靠："張先生好像有意見？"
    "張家古樓傳承千年，從未有過女性繼承者，更別說..."張海客的目光在三人之間掃視，喉結滾動了一下，"這種關係。"
    張起靈突然直起身，沾血的手在衣襟上隨意擦了擦："現在有了。"
    五個字，擲地有聲。林昭從沒見過張起靈這麽明確地表態，心跳頓時漏了半拍。黑瞎子吹了個口哨，胳膊自然地搭上林昭肩膀。
    張海客的臉由青轉白，最後變成一種詭異的紅色："族長，您知道長老會不會同意..."
    "我不是族長。"張起靈打斷他，"隻是守門人。"
    吳邪適時插話："那個...我們是不是先離開這裏？這地方讓我頭皮發麻。"
    確實，盡管青銅心髒已經平穩跳動，但四周牆壁上的血管網絡仍在輕微蠕動，像在消化什麽。林昭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就沒下去過——即使知道這是某種遠古科技產物，想到自己站在一個活體建築內部還是令人毛骨悚然。
    "跟我來。"張起靈簡短地說，帶頭向一側的小門走去。
    林昭剛要跟上，胸前的銅錢突然發燙。她猛地停住腳步："等等！"
    所有人都回頭看她。林昭皺眉回憶《盜墓筆記》裏的描述："原著裏說離開核心室要原路返回，走側門會觸發..."
    她的話戛然而止。張起靈已經推開了那扇根本不該存在的側門，安然無恙地站在門外走廊裏看著她。
    "...機關。"林昭呆呆地補完最後兩個字，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這裏的一切已經和《盜墓筆記》描述完全不同了。
    黑瞎子輕輕捏了捏她的肩膀："說了嘛，這次得靠真本事。"
    胖子在後麵嘟囔："又來了，你們這些知道劇本的穿越者..."
    林昭咽了口唾沫，跟上張起靈。走廊出奇地寬敞，兩側牆壁上掛著的不是預期的火把，而是一種發光的苔蘚，散發出柔和的藍綠色光芒。地麵鋪著古老的青磚，每塊磚上都刻有細密的紋路。
    "小心腳下。"張起靈頭也不回地說，"別踩有花紋的磚。"
    林昭低頭看去，發現青磚分為三種：完全光滑的、帶簡單線條的，以及刻有複雜花紋的。她剛想提醒大家，黑瞎子已經自然地接話：
    "光腳踩光磚，穿鞋踩線磚，花紋磚會咬人——張家古樓的童謠，對吧？"
    張起靈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林昭驚訝地看著黑瞎子："你怎麽知道？"
    "做功課了唄。"黑瞎子眨眨眼，"你以為我這兩個月天天往張家藏書閣跑是為什麽？"
    張海客在後麵冷笑："外人偷學張家秘術，按律當割舌。"
    黑瞎子假裝害怕地捂住嘴："哎呀，好可怕。不過..."他眼神突然銳利起來，"你們張家現在還有能執行這家法的人嗎？"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張起靈停下腳步，轉身將黑瞎子和林昭護在身後，平靜地看著張海客："他是我的人。"
    五個字，比任何威脅都有效。張海客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僵硬地別過臉去。
    林昭的心髒砰砰直跳。她知道張起靈寡言，但今天他說的每句話都像小錘子敲在她心上。黑瞎子倒是很受用的樣子，甚至得意地朝張海客揚了揚眉毛。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沿著走廊前進。林昭嚐試回憶《盜墓筆記》裏關於張家古樓的描述，卻發現記憶中的布局與眼前所見毫無相似之處。原著中吳邪他們遇到的機關、密室、甚至那個著名的"青銅樹"房間，統統不見蹤影。
    "這不對勁。"她小聲對黑瞎子說，"整棟樓的結構都變了。"
    黑瞎子還沒回答，走在前麵的張起靈突然停下："到了。"
    他們站在一個圓形大廳入口處。大廳中央是一張巨大的青銅桌，桌上散落著各種古怪的儀器和卷軸。四周牆壁全是書架，塞滿了竹簡和古籍。
    "資料室。"張起靈說，"關於古樓的所有記錄都在這裏。"
    吳邪好奇地走向那些儀器："這些是...天文儀器？"
    "測脈儀。"張海客不情願地解釋，"用來監測古樓的生命體征。"
    胖子拿起一個銅製圓盤，上麵刻滿密密麻麻的刻度："這玩意兒看著像血壓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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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那個！"張海客和黑瞎子同時喝道。
    太遲了。胖子已經無意中撥動了圓盤中央的指針。一陣機械運轉的哢嗒聲從地板下傳來，整個大廳開始旋轉。
    "趴下！"張起靈一把將林昭按倒在地。
    無數細如牛毛的青銅針從牆壁縫隙中射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致命的網。黑瞎子一個翻滾躲到桌下，順手把吳邪也拽了進去。胖子反應慢了半拍，屁股上中了一針，嗷地一聲跳起來，結果又挨了三針。
    "臥槽這針有毒！"胖子驚恐地摸向臀部，"我屁股麻了！"
    張海客躲在柱子後麵咬牙切齒："那是麻醉針！別亂動，越活動血液循環越快！"
    五秒鍾後，胖子像座雕像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隻有眼珠子還能轉。林昭從張起靈身下探出頭，發現大廳已經停止了旋轉，現在所有出口的位置都變了。
    "《盜墓筆記》裏可沒寫過這個。"她喃喃道。
    張起靈扶她站起來："古樓每次蘇醒都會重組結構。"
    "你怎麽不早說？！"吳邪從桌下爬出來，臉色發白。
    黑瞎子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因為正常情況下不該有人手賤亂碰東西。"
    張海客陰沉著臉走向胖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含在舌下，半小時能解。"他頓了頓，補充道，"算你走運，如果是戰時狀態，射出來的就是見血封喉的毒針了。"
    胖子含著解藥，口齒不清地抗議："你們張家是不是有病？在自家書房裝殺人機關？"
    "防盜。"張起靈簡短地回答，已經開始檢查那些書架。
    林昭活動了一下手臂，銅錢化成的護甲不知何時已經覆蓋了她的右手。她試著想象它變成一把小刀，護甲立刻流動變形，在指尖凝成銳利的刃口。
    "這太神奇了..."她小聲驚歎。
    黑瞎子湊過來："同心甲能隨主人心意變化，是張家最頂尖的工藝。"他壓低聲音，"小哥給你的那枚銅錢，是他從小戴到大的護身符。"
    林昭心頭一熱，看向正在翻找資料的張起靈。他居然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了她...
    "找到了。"張起靈從書架深處抽出一卷泛黃的竹簡，小心地攤開在桌上。
    眾人圍攏過去。竹簡上用古老的文字記錄著密密麻麻的符號和圖示，林昭一個字也看不懂。
    "這是..."吳邪眯起眼睛。
    張起靈的手指停在其中一幅圖上："古樓設計圖。"
    圖上畫的根本不是一棟樓，而是一個複雜的生物結構圖，有心髒、血管、神經網...林昭倒吸一口冷氣："古樓真的是活的？"
    "半機械半生物。"黑瞎子解釋道，"遠古文明的遺產，張家世代守護。"
    張海客突然緊張起來："族長，您找這個幹什麽？"
    張起靈沒有回答，而是指向設計圖角落的一個小標記——一個圓圈套著三角形的奇怪符號。
    "核心控製器。"他說，"可以徹底關閉古樓的活性。"
    張海客臉色大變："不行！古樓沉睡期間所有防禦係統都會關閉，外敵可以長驅直入！"
    "外敵？"吳邪敏銳地抓住關鍵詞，"什麽外敵？"
    一陣尷尬的沉默。最終張起靈開口："汪家。"
    林昭心頭一震。汪家——原著中的反派勢力，一直覬覦張家的秘密。但按《盜墓筆記》時間線，汪家應該已經...
    "汪家不是覆滅了嗎？"她脫口而出。
    所有人都看向她。張海客的眼神尤其銳利："你怎麽知道汪家的事？《盜墓筆記》裏寫到這個了？"
    林昭這才意識到說漏嘴了。《盜墓筆記》原著確實沒詳細描寫汪家結局。她支吾著："我...猜的？"
    黑瞎子及時解圍："林昭在原來世界看過一些網絡分析帖。重點是，汪家真的死灰複燃了？"
    張海客陰沉地點頭："三個月前，我們在東北的一處秘密基地被襲擊，手法很像是汪家殘餘勢力。"
    "所以古樓突然蘇醒不是意外。"吳邪推理道，"是感應到了威脅？"
    張起靈輕輕頷首："必須拿到核心控製器，在汪家找到這裏前讓古樓重新沉睡。"
    林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控製器在哪？"
    張起靈和張海客交換了一個眼神。最終張海客不情願地說："在"那個地方"。"
    "哪個地方？"胖子舌頭恢複了些，含糊地問。
    張起靈卷起竹簡："青銅樹。"
    林昭心頭一跳。終於有個她熟悉的名字了！《盜墓筆記》中詳細描寫過青銅樹的詭異之處...
    "我知道怎麽走！"她信心滿滿地說，"原著說從核心室往西經過三個岔路口..."
    張海客冷笑一聲："你確定？"
    林昭的話卡在喉嚨裏。是啊，古樓結構已經全變了，她的"先知"還有用嗎？
    張起靈收起竹簡："跟我來。"
    就在這時，整個古樓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強烈。書架倒塌，竹簡散落一地。林昭失去平衡向前栽去，被張起靈一把抱住。
    "怎麽回事？"吳邪在搖晃中大喊。
    張海客臉色慘白："有人強行闖入了外圍防線！"
    黑瞎子已經衝到窗邊——如果那發光的膜狀物能稱為窗戶的話。他咒罵一聲："見鬼，是汪家的人！至少二十個，全副武裝！"
    林昭的心沉到穀底。原著中可沒這段劇情。她突然意識到，從她踏入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蝴蝶效應就已經改變了所有既定軌跡。
    現在，她真的隻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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