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個全副武裝？"胖子舌頭還麻著，說話像含了顆棗，"咱們要不...戰略性撤退？"
    吳邪已經掏出了手槍："往哪退？整棟樓都是人家的地盤。"
    林昭深吸一口氣，銅錢護甲感應到她的緊張，自動從手腕開始向上蔓延，轉眼覆蓋了整個右臂。她試著想象護甲變成匕首形態，金屬立刻流動變形，在掌心凝成一把鋒利的短刃。
    "可以啊林妹妹！"胖子瞪大眼睛，"這比瑞士軍刀還方便！"
    張海客警惕地盯著護甲："同心甲認主後能隨心意變化，但需要長時間練習才能掌握。"他轉向張起靈，"她怎麽可能——"
    "她可以。"張起靈簡短截斷，已經從腰間抽出那柄黑金古刀，"黑瞎子，東側窗口。"
    黑瞎子二話不說，幾個起落就躍到東側那扇發光的膜狀窗前，從靴筒裏摸出兩把軍刺："三人已經突破第一道防線，預計兩分鍾後到達這層。"
    林昭心頭一跳。她突然意識到，張起靈和黑瞎子甚至不需要完整對話，幾個詞就能理解彼此意圖。而現在，他們正自然而然地把她納入這種默契中。
    "林昭。"張起靈突然叫她，眼神指向大廳西側一根石柱，"那裏。"
    沒有更多解釋，但林昭立刻明白了——他要她守住那個位置。她點頭，一個箭步衝過去，護甲隨著跑動自動延伸至左臂，形成完整的臂甲。
    吳邪和胖子對視一眼，默契地退到中央青銅桌後。"咱們還是別添亂了。"吳邪小聲說，檢查著手槍彈匣。
    張海客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族長，我們應該先撤離，等長老會的援兵..."
    "來不及了。"黑瞎子從窗口回報，"他們帶了炸藥。"
    話音剛落，一聲巨響震得整個大廳簌簌發抖。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聲。林昭握緊護甲化成的短刃，心跳如鼓卻意外地不覺得害怕——這幾個月的冒險經曆和特訓終於要見真章了。
    第一個汪家成員破門而入時，林昭的肌肉記憶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那人身著黑色戰術服，臉上戴著詭異的青銅麵具，手持一把造型古怪的短槍。他剛抬起武器，林昭已經一個側滾翻逼近，護甲短刃精準刺向他持槍的手腕。
    "啊！"麵具人慘叫一聲，武器脫手。林昭趁機一個掃堂腿將他放倒，手刀重重劈在他頸側。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連她自己都吃了一驚。原來黑瞎子這幾個月的地獄訓練真沒白費。
    "漂亮！"黑瞎子在東側喝彩，同時手中軍刺飛出，精準釘穿另一個試圖偷襲林昭的敵人肩膀。
    張起靈則如鬼魅般穿梭於入侵者之間，黑金古刀每次揮動都帶起一蓬血花，但林昭注意到他刻意避開了致命部位——隻是讓敵人失去戰鬥力。
    越來越多的汪家人湧入大廳。林昭逐漸感到吃力，護甲雖然能自動格擋攻擊，但她的體力消耗極快。一個高大的敵人抓住她喘息的空檔，掄起一根青銅棍狠狠砸向她後腦。
    千鈞一發之際，護甲突然自動延伸至背部，硬接下這一擊。更驚人的是，接觸的瞬間，護甲表麵泛起波紋，竟將部分衝擊力反彈回去。襲擊者被自己的力道震得連退數步，麵具都歪了。
    林昭沒放過這個機會，飛身上前一記膝撞頂在他腹部，接著肘擊太陽穴，將對方放倒在地。
    "林昭！蹲下！"黑瞎子的喊聲從後方傳來。
    她毫不猶豫地伏低身體。一道銀光擦著她頭頂飛過，精準命中一個舉槍瞄準她的汪家人咽喉。那人踉蹌後退，武器走火打在天花板上，擊碎了幾塊發光的苔蘚。
    大廳頓時暗了幾分。借著混亂，林昭滾到一根柱子後暫作喘息。她發現護甲正在微微發光，尤其是接觸到汪家武器時，光芒會明顯增強。
    "他們的技術...和護甲有反應？"她喃喃自語。
    戰況越發激烈。張起靈已經放倒了七名敵人，但更多的汪家人源源不斷地湧入。黑瞎子被迫離開窗口位置，與三名敵人近身纏鬥。吳邪和胖子也被逼得從掩體後現身，背靠背應對襲擊。
    "張海客！"林昭大喊，"你就這麽看著？"
    一直站在角落的張海客咬了咬牙，終於抽出腰間的軟劍加入戰團。他的劍法詭譎難測，很快幫黑瞎子解了圍。
    林昭剛想鬆口氣，眼角卻瞥見一道銀光從暗處射向黑瞎子後心——是弩箭！
    "瞎子！後麵！"她尖叫出聲，同時不顧一切地撲過去。
    黑瞎子聞聲轉身，但已經來不及完全避開。就在箭矢即將命中他胸口時，一道黑影閃電般插進來——是張起靈！他用刀鞘格開了大部分箭簇，但仍有一小截擦過黑瞎子的左臂，劃出一道血痕。
    張起靈的眼神瞬間變了。林昭從未見過他如此外露的怒意——那雙總是平靜如古井的眼睛裏燃起冰冷的火焰。他如離弦之箭衝向暗箭傷人的偷襲者，黑金古刀劃出一道死亡的弧線。
    "小哥留活口！"吳邪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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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鋒在最後一刻偏轉，改劈為拍，重重擊在那人頭部，直接將其打暈過去。但張起靈的怒火顯然未消，他轉身殺入敵陣，所過之處敵人如割麥子般倒下。
    黑瞎子按住流血的左臂，衝林昭咧嘴一笑："值了。"
    林昭又氣又急，衝到他身邊檢查傷勢："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
    "不嚴重。"黑瞎子任由她撕開衣袖查看，"倒是你，剛才那下撲救很帥啊。"
    林昭正要反駁，大廳入口處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剩餘的汪家人聞聲立刻停止攻擊，迅速後撤。
    "想跑？"胖子抄起地上掉落的青銅棍就要追。
    "別追！"張海客厲聲喝止，"可能是調虎離山！"
    張起靈已經回到黑瞎子身邊，麵無表情地查看他的傷勢，但林昭注意到他檢查得異常仔細，指尖在黑瞎子手腕內側多停留了幾秒——那是他們三人之間表示關切的小動作。
    "隻是皮肉傷。"黑瞎子輕聲說，用隻有三人能聽到的聲音，"不過看你為我發火，還挺爽的。"
    張起靈瞪了他一眼，但耳尖微微泛紅。
    吳邪走過來打破這微妙的氛圍："他們撤退得太突然了，肯定有詐。"
    "他們在找東西。"張海客陰沉地說，"不是普通的襲擊，是搜尋行動。"
    林昭心頭一震："核心控製器！他們也知道青銅樹裏有控製器！"
    所有人都看向她。張海客的眼神尤其銳利："你怎麽知道控製器在青銅樹？竹簡上可沒寫具體位置。"
    林昭這才意識到又說漏嘴了。她急中生智："我猜的！既然古樓結構變了，但青銅樹還在，那肯定是關鍵節點。"
    黑瞎子適時插話："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如果汪家也在找控製器，我們必須搶先一步。"
    張起靈點頭，簡單幫黑瞎子包紮好傷口後站起身："分兩組。吳邪、胖子、張海客守在這裏，防止汪家殺回馬槍。我、黑瞎子、林昭去青銅樹。"
    "不行！"張海客激烈反對，"青銅樹區域是禁地，外人絕對不能——"
    "她不是外人。"張起靈打斷他，眼神掃過林昭胸前的銅錢，"古樓已經認定了。"
    張海客還要爭辯，黑瞎子突然舉起從敵人身上繳獲的那把古怪短槍："看看這個。"
    他將武器放在青銅桌上。在眾人注視下，槍身上的紋路竟然開始微微發光，與林昭護甲的光芒頻率一致。
    "汪家的技術..."吳邪倒吸一口涼氣，"和張家同源？"
    張起靈的表情越發凝重："所以必須拿到控製器。如果汪家先得到它..."
    話不必說完。林昭已經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汪家掌握控製古樓的方法，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得立刻出發。"她說著，護甲自動覆蓋至全身，進入戰鬥狀態，"我知道一條近路。"
    這次沒人問她怎麽知道的。張起靈隻是簡短地點頭，黑瞎子則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三人迅速收拾裝備，向大廳深處的一扇小門走去。
    臨行前，林昭回頭看了一眼滿目瘡痍的大廳和受傷的同伴，突然意識到：這已經完全是《盜墓筆記》之外的故事了。沒有劇本可循，她能依靠的隻有自己的實力和身邊這兩個值得托付生命的男人。
    青銅樹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大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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