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雨夜，安全屋內燈光昏黃。林昭坐在書桌前，麵前攤開著從父母舊居偷偷取回的研究筆記。窗外的雨點敲打著玻璃，像無數細小的手指在催促她尋找答案。
    自從古潼京回來後，她手上的蛇門印記就再未消退，反而日漸清晰。更可怕的是，她開始能在夢中與那個酷似張起靈的身影對話——雖然醒來後內容總是模糊不清。
    "一定有什麽線索..."林昭喃喃自語，翻動著已經泛黃的紙頁。大部分內容都是枯燥的研究數據，關於某種特殊腦電波模式和古代符號的關聯性研究。
    當她翻到筆記本最後幾頁時，一個信封滑落出來。信封已經發黃，邊緣有些磨損。林昭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微微發抖地打開它——裏麵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對年輕夫婦抱著一個女嬰，麵帶微笑。林昭立刻認出了那是她父母和自己。但她的目光卻被照片背景中的一個人影吸引——一個高瘦的男性站在陰影處，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隻有那雙異常修長的手清晰可見，正以一種特殊的手勢指向嬰兒。
    "這是..."林昭的呼吸停滯了。那種手指比例，那種特有的姿勢...她在吳邪的資料中見過無數次——張家人特有的生理特征！
    照片背麵用褪色的鋼筆字寫著：【小林昭周歲留念，與張教授合影。1999.5.12】
    "張教授？"林昭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裏顫抖。她突然想起古潼京石壁上那行字——"唯張家血脈與守門人之血相融..."
    一陣眩暈襲來，她扶住桌沿才沒有摔倒。所有線索在她腦海中串聯起來：她能解讀符號的能力，她的血液能激活機關，那些越來越清晰的夢境...
    "不，這不可能..."她搖著頭，卻無法否認眼前證據。她的父母，那個所謂的"國家項目"，甚至吳邪找到她...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安排？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她蒼白的臉。就在這時，她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低沉的說話聲——是黑瞎子的聲音，但語調比她熟悉的要冷硬得多。
    好奇心驅使她輕手輕腳地靠近門縫。透過縫隙，她看到黑瞎子背對著門，手中拿著一個老式收音機，正在低聲說著什麽。
    "...確認她已覺醒血脈能力。"黑瞎子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機械，"第二階段可以開始了。"
    收音機裏傳來模糊的回應，林昭聽不清內容，但黑瞎子接下來的話讓她血液凝固：
    "明白，會確保她在指定時間到達青銅門，吳邪那邊我會處理。"
    林昭猛地後退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椅子，發出"吱呀"一聲響。黑瞎子瞬間轉身，銳利的目光直刺門縫。兩人隔著門縫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凝固。
    黑瞎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林昭從未見過的東西——愧疚？猶豫？還是單純的算計？下一刻，他已經大步走來推開了門。
    "你聽到了多少？"他的聲音恢複了平常的語調，但眼神依然陌生。
    林昭的嘴唇顫抖著："足夠多了。"她舉起那張照片，"你們都知道，是不是？從始至終...我隻是你們打開青銅門的工具？"
    黑瞎子看到照片時瞳孔微縮，這個微小的反應證實了林昭的猜測。他伸手想拿照片，林昭卻後退一步。
    "回答我！"她的聲音突然拔高，"你也在騙我嗎？黑瞎子！"
    這個從未被直呼的名字在空氣中炸開。黑瞎子的下頜線條繃緊了，但他沒有立即否認。
    "事情比你想象的複雜。"他最終說道，聲音低沉。
    "多麽標準的騙子台詞。"林昭冷笑，眼淚卻不爭氣地在眼眶打轉，"我以為...至少你是真心..."她說不下去了，轉身就要離開。
    黑瞎子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正好按在那個蛇門印記上。一陣刺痛讓林昭倒吸一口冷氣，黑瞎子立刻鬆手，像是被燙傷一般。
    "林昭，"他罕見地叫了她的全名，"有些事..."
    "怎麽了？"吳邪的聲音從走廊傳來，他和胖子出現在門口，看到屋內情景時明顯怔住了。
    林昭轉向吳邪，舉起照片："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我的身世，我的血...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吳邪的臉色變得煞白，他的眼神飄向黑瞎子，似乎在尋求幫助，這個細微的動作徹底擊碎了林昭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我們需要你的血打開青銅門。"吳邪最終承認，聲音幹澀，"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林昭打斷他，"把我養大就為了這一天？我父母知道他們生了個工具嗎？"
    胖子出人意料地插話了："小昭昭，這行當裏誰沒幾個秘密。重要的是現在..."
    "閉嘴！"林昭厲聲喝道，眼淚終於奪眶而出，"你們都是騙子！"
    她衝向門口，吳邪想攔住她，卻被黑瞎子一個手勢製止。兩人就這樣看著她消失在雨夜中。
    "讓她走，"黑瞎子的聲音異常冷靜，"她無處可去，最終會回來的。"
    吳邪憤怒地轉向他："你根本不明白！如果汪家先找到她..."
    "不會的。"黑瞎子走向窗邊，望著林昭跑遠的背影，"我在她包裏放了追蹤器。"
    胖子吹了聲口哨："瞎子，你真是個混賬，不過...幹得漂亮。"
    黑瞎子沒有回應。雨幕中，林昭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街角。他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掌心赫然是那張照片的另外一半——被故意撕掉的部分顯示，站在陰影中的那個"張教授"，麵容赫然是年輕時的張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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