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見,我愛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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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夜臉上的震驚很快被狂怒取代,他將手中的半截長刀狠狠擲向一旁,“哐當”一聲,長刀掉入海中,激起一片水花。隨後,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在火光映照下散發著森冷的光。
“好,好得很!妹妹,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今日我便徹底了斷了你!”潮夜咆哮著,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向著潮汐猛撲過去。
潮汐深吸一口氣,握緊斷劍,迎了上去。她知道,此刻已沒有退路,這場戰鬥關乎著所有人的生死存亡。陸離本想一同上前幫忙,卻被潮汐用眼神製止,她決心獨自麵對這宿命的對決。
潮夜身形靈動,手中匕首上下翻飛,每一次刺出都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潮汐則憑借著敏捷的身法左躲右閃,同時尋找機會反擊。斷劍雖短,但在她手中卻揮舞得密不透風,一次次擋下潮夜淩厲的攻擊。
兩人你來我往,一時間難分勝負。突然,潮夜佯裝向左攻擊,實則右腳一勾,地上一塊燃燒的木板被他踢向潮汐。潮汐下意識地偏頭躲避,就在這瞬間,潮夜看準時機,匕首直刺向她的胸口。
潮汐心中暗叫不好,倉促間用斷劍抵擋。“噗”的一聲,匕首刺穿了斷劍劍身,深深紮入潮汐的肩膀。潮汐悶哼一聲,身體一晃,但她強忍著劇痛,用力一腳踢向潮夜的腹部。
潮夜被這一腳踢得向後退了幾步,穩住身形後,他再次發起攻擊。這次,他的攻擊更加瘋狂,每一招都用盡了全力,誓要將潮汐置於死地。
潮汐漸漸體力不支,傷口處的鮮血不斷湧出,染紅了她的衣衫。但她的眼神始終堅定,腦海中浮現出過往與家人相處的溫馨畫麵,以及父親臨終前對家族的囑托。這些回憶成為她堅持下去的動力,讓她一次次咬牙挺過潮夜的攻擊。
在激烈的戰鬥中,潮汐突然發現潮夜攻擊時的一個細微破綻。她心中一動,決定冒險一試。當下次潮夜再次攻來時,潮汐故意賣了個破綻,引誘潮夜深入。潮夜果然中計,匕首全力刺出。就在這時,潮汐側身一閃,避開要害,同時手中斷劍猛地發力,朝著潮夜的手臂砍去。
“啊!”潮夜發出一聲慘叫,他的手臂被斷劍砍中,鮮血飛濺。匕首從他手中滑落,掉落在地。
失去武器的潮夜瞪著潮汐,眼中滿是不甘與怨毒。而潮汐也因傷勢過重,體力耗盡,單膝跪地,大口喘著粗氣。
此時,船身傾斜得愈發厲害,海水已經漫上了甲板。火勢也越來越凶猛,將周圍照得如同白晝。在這末日般的景象中,兄妹倆的這場戰鬥似乎也走到了關鍵時刻。
陸離雙手快速結印,周圍的空氣開始劇烈湧動,風元素瘋狂地朝著他的掌心匯聚。他額頭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滾落,卻絲毫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隨著風元素的不斷壓縮,一顆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旭風丸”在他手中成型。這顆風丸看似不大,卻蘊含著恐怖的能量,周圍的空氣都因它的存在而扭曲變形。
“去死吧!”陸離大喝一聲,將手中的“旭風丸”朝著潮夜狠狠擲去。風丸化作一道藍色的流光,瞬間劃破長空,所過之處留下一道扭曲的空氣軌跡。
潮夜剛想躲避,卻發現這風丸速度極快,而且周圍的風元素仿佛被操控一般,限製了他的行動。眨眼間,“旭風丸”便重重地砸在了潮夜身上。
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旭風丸”瞬間爆發,強大的風力以潮夜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甲板上的雜物、燃燒的木塊被狂風卷起,四處飛射。潮夜整個人被這股巨大的力量包裹,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飛出去。
他在空中掙紮著,試圖穩住身形,但“旭風丸”的力量太過強大,根本無法抵抗。最終,“噗通”一聲,潮夜像一顆炮彈般狠狠砸進了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濺起數丈高的水花。
海水迅速淹沒了潮夜的身影,隻留下海麵上一圈圈不斷擴散的漣漪。陸離和潮汐緊張地盯著海麵,生怕潮夜再次冒出頭來發動攻擊。
然而,片刻過去了,海麵上除了翻滾的海浪,再也沒有其他動靜。陸離鬆了一口氣,轉身急忙跑到潮汐身邊。
“潮汐,你怎麽樣?”陸離焦急地問道,眼中滿是擔憂。
潮汐麵色蒼白,虛弱地笑了笑:“我……我沒事,多虧了你……”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從她嘴角溢出。
陸離心疼不已,趕忙撕下自己的衣角,為潮汐簡單包紮傷口。此時,他們才意識到,船身傾斜得愈發嚴重,海水已經快要將整個船隻淹沒。
“我們得趕緊找到炸藥,阻止王爺的陰謀!”潮汐強撐著站起身來,眼神中透露出堅定。
陸離點了點頭,扶著潮汐,兩人在搖搖欲墜的船上艱難地尋找炸藥的位置。周圍的火勢依舊凶猛,不斷有燃燒的木頭掉落,每走一步都充滿了危險。
就在他們幾乎絕望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隱隱約約的“滴答”聲。順著聲音的方向找去,他們終於在船艙底部發現了一堆捆綁在一起的炸藥,導火索正在“嘶嘶”地燃燒,火星子一點點朝著炸藥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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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和潮汐望著那即將燃至炸藥的導火索,心急如焚。陸離不假思索,立刻衝上前去,試圖用手掐滅那奪命的火星。可火勢凶猛,火星四濺,他的手掌瞬間被灼傷,但他咬牙堅持,終於在最後一刻成功掐滅了導火索。
然而,還沒等他們喘口氣,四周突然傳來陣陣喊殺聲。大批追兵如潮水般湧上船來,將他們團團包圍。這些追兵訓練有素,手持利刃,眼神中透著冷酷的殺意。
陸離和潮汐背靠著背,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敵人。盡管剛剛經曆了激烈戰鬥,兩人都身負重傷、疲憊不堪,但此刻他們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
就在這時,平靜的海麵突然炸開,一道黑影破水而出。原來是潮夜從水中跳了出來,他渾身濕透,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但那雙眼睛卻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追兵們看到潮夜出現,先是一愣,隨即以為他也是來對付陸離二人的,紛紛讓開一條路,還大聲呼喊:“大人,一起將這兩個叛逆拿下!”
潮夜卻充耳不聞,他周身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氣場,腳步緩緩向前,每一步都讓腳下的甲板微微震顫。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追兵,在感受到這股無形的壓力後,竟不自覺地往後退。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潮夜動了。他身形如電,在追兵之間穿梭自如,沒有拔刀,僅憑一雙肉掌和淩厲的腿法,便展開了一場血腥的屠殺。隻見他伸手抓住一名追兵的長槍,用力一扭,那追兵便慘叫著飛了出去,撞倒了一片人。緊接著,潮夜一個回旋踢,又有數人被踢落海中。
他的動作一氣嗬成,快如閃電,每一招都精準無比,直擊敵人要害。那些追兵還來不及做出有效的抵抗,便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鮮血在甲板上流淌,與海水混在一起,場麵慘不忍睹。
陸離和潮汐驚愕地看著這一幕,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潮夜竟然隱藏了如此可怕的實力。之前與他戰鬥時,他連真正實力的一半都沒有使出。
不一會兒,追兵便死傷殆盡,橫七豎八地倒在甲板上。潮夜站在屍體中間,身上濺滿了鮮血,宛如從地獄走出的魔神。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潮汐和陸離身上,冷冷地開口:“現在,輪到你們了……”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一場更為殘酷的對決似乎不可避免。
潮夜站在血泊之中,目光冰冷地看向陸離和潮汐。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潮夜並沒有立刻發動攻擊,而是轉身走向那堆炸藥,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長刀一揮,精準地將剩餘的引信砍滅。
陸離和潮汐滿臉疑惑地對視一眼,完全不明白潮夜這一係列舉動的意圖。此時,船上一片死寂,隻有海風呼嘯,海浪拍打著船身。
“你……這是為何?”潮汐忍不住開口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潮夜緩緩轉過身,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有痛苦、有無奈,還有一絲解脫。他深深地看了潮汐一眼,說道:“我……不想再做王爺的走狗了。”
陸離皺了皺眉,走上前一步:“這話是什麽意思?”
潮夜苦笑一聲,緩緩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被王爺掌控,做了無數違背良心的事。他以家族安危威脅我,讓我為他賣命,去鏟除一切他認為對他有威脅的人。我手上沾滿了鮮血,卻無法掙脫這命運的枷鎖。”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柔和起來,看向潮汐:“妹妹,其實我一直都很在乎你。每次執行任務,我都害怕會傷害到你。今天,我本以為可以按照王爺的命令解決掉你們,可真到了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所以,你故意隱藏實力,就是為了等待這個時機?”陸離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
潮夜點了點頭:“沒錯,我一直在等一個能擺脫王爺控製的機會。我知道,隻有死在妹妹手中,才能徹底斷絕與王爺的聯係,也能保護家族最後的血脈。”
潮汐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哥,你為什麽不早點說?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來不及了,妹妹。”潮夜打斷她,“王爺勢力龐大,耳目眾多,我們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如今,我已下定決心,就讓這一切在這裏結束吧。”說著,潮夜將手中的長刀遞向潮汐,“動手吧,妹妹,隻有這樣,你和陸離才能活下去,家族也才有希望。”
陸離和潮汐望著眼前的潮夜,心中五味雜陳。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他們不知所措,但他們也明白,潮夜所言句句屬實,當下的局麵確實凶險萬分。
潮汐顫抖著接過長刀,手握著刀柄,卻感覺有千斤重。眼前的這個人,是她曾經親密無間的哥哥,雖然多年未見,卻血濃於水。可如今,卻要親手結束他的生命,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
“哥……”潮汐泣不成聲,淚水模糊了雙眼。
潮夜輕輕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別猶豫了,妹妹,這是最好的結局。”
陸離在一旁握緊了拳頭,心中滿是糾結。他深知此時的形勢緊迫,若不盡快做出決斷,所有人都將陷入絕境。但讓潮汐親手殺害自己的哥哥,這又何其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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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長痛不如短痛,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陸離咬了咬牙,艱難地說道。
潮汐抬起頭,看著陸離,又看看潮夜,眼神中滿是痛苦與掙紮。最終,她緩緩舉起了長刀。
潮汐舉起長刀,手臂卻止不住地顫抖。陽光灑在刀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晃得她雙眼生疼。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海風不再呼嘯,海浪也似停止了翻湧,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隻剩下她急促的心跳聲。
潮夜靜靜地站在那裏,麵容平靜,仿佛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微微睜開雙眼,目光溫柔地看著潮汐,輕聲說道:“妹妹,動手吧,我累了……”
潮汐的淚水決堤而下,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甲板上。她緊咬嘴唇,嘴唇被咬出了血,卻渾然不覺。在內心深處,理智告訴她必須這麽做,隻有這樣才能擺脫王爺的追殺,保護陸離和家族;但情感上,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親手殺死哥哥的事實。
“哥……”潮汐哽咽著,聲音破碎,“我真的做不到……”
陸離在一旁心急如焚,他深知每耽擱一秒,危險就增加一分。王爺隨時可能派出更多的人手,一旦被包圍,他們插翅難逃。他走上前,握住潮汐的手,輕聲說道:“潮汐,我們不能心軟,這是唯一的出路。”
潮汐轉過頭,用祈求的眼神看著陸離:“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陸離心中一痛,他何嚐不想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但現實卻如此殘酷。他搖了搖頭,狠下心說道:“沒有了,潮汐,為了我們的未來,為了家族,你必須動手。”
潮汐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緩緩落下手中的長刀。長刀劃破空氣,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嘯。潮夜沒有躲避,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帶著一絲欣慰。
“噗”的一聲,長刀刺入潮夜的身體,鮮血飛濺而出,濺在了潮汐和陸離的臉上、身上。潮夜的身體晃了晃,卻依然堅強地站立著。他看著潮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微笑:“妹妹,好好活下去……”
說完,潮夜的身體緩緩倒下,重重地摔在甲板上。潮汐鬆開手中的長刀,癱倒在地,放聲痛哭。陸離蹲下身子,輕輕地抱住潮汐,心中也滿是悲痛。
然而,他們沒有太多時間沉浸在悲傷之中。遠處的海平麵上,出現了幾艘帆船,正快速朝著他們駛來。不用猜,他們也知道,這是王爺派來的援兵。
“潮汐,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陸離扶起潮汐,急切地說道。
潮汐抹了一把眼淚,強忍著悲痛,點了點頭。兩人迅速在船上尋找可用的船隻或工具。幸運的是,他們在船尾發現了一艘小船,雖然有些破舊,但勉強還能使用。
他們將小船放下海,然後順著繩索爬了下去。陸離用力劃動船槳,小船緩緩駛離了那艘千瘡百孔的大船。
回頭望去,那艘大船在海風中搖搖欲墜,船上滿是血跡和殘骸。而潮夜的屍體,依然靜靜地躺在甲板上,仿佛在守護著這片海域。
“哥……”潮汐望著大船,輕聲呢喃,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陸離知道潮汐此刻的心情,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劃著船,朝著遠方駛去。他們不知道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麽,但他們清楚,為了彼此,為了家族,他們必須活下去,與王爺的這場鬥爭,還遠遠沒有結束。
就在小船緩緩駛離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陸離和潮汐驚愕地回頭,竟看到潮夜不知何時用最後的力量站了起來。他的身軀搖搖晃晃,傷口處鮮血如注,染紅了大片衣衫,但眼神中卻透著決然與堅毅。
“快走!別回頭!”潮夜大聲喊道,聲音雖已沙啞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離用力劃動船槳,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知道潮夜是在用生命為他們爭取逃生的時間。小船在波濤中奮力前行,離大船越來越遠。
此時,王爺的援兵登上了大船。王爺身著華麗錦袍,頭戴玉冠,麵色陰沉地走上甲板,看到站立不穩的潮夜,冷笑一聲:“好啊,你這條狗,終於還是反了。”
潮夜怒目而視,盡管身體虛弱到極點,聲音卻依舊擲地有聲:“我從未真心做你的走狗。你為了一己私欲,不擇手段,塗炭生靈,遲早會遭報應!”
王爺不屑地撇嘴:“報應?在這世上,我便是規矩!倒是你,居然敢違抗我的命令,還幫著那兩個逆賊逃跑。”
潮夜咳出一口鮮血,卻挺直了脊梁:“當今殿下心懷天下,心係百姓,與你這等野心勃勃、禍亂朝綱之人截然不同。他才是真正值得追隨的明主。”
王爺臉色驟變,惱羞成怒:“住口!一個將死之人,還敢妄議朝政!”說罷,他從腰間拔出手槍,快步走到潮夜身前,猛地將潮夜狠狠摁在地上。
潮夜毫無懼色,直視著王爺的眼睛,眼神中滿是輕蔑與不屈。王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巨響,子彈穿透潮夜的頭顱,鮮血和腦漿飛濺而出。潮夜的身體晃了晃,卻仍未倒下。
王爺嫌惡地看著潮夜,仿佛眼前是一隻令人作嘔的螻蟻。他抽出腰間長刀,高高舉起,狠狠砍下。潮夜的頭顱滾落一旁,鮮血如泉湧般從脖頸噴出。王爺一腳踩在潮夜的頭顱上,冷笑道:“一條狗而已,會咬主人了,就得必須立刻殺掉。”
遠處小船上的潮汐目睹這一幕,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哥——” 陸離緊緊抱住她,拚命壓抑著內心的悲憤,繼續劃船逃離。海風嗚咽,殘陽如血,將海麵染得一片血紅,仿佛也在為潮夜的壯烈犧牲而悲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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