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分崩離析的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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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昊海轉頭瞪了她幾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但最終什麽也沒說,隻是沉著臉死死盯著曹騰和孔雪,把兩人嚇得臉色發白,連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都顯得狼狽不堪。曹騰咬牙切齒地放下一句狠話:“你們,你們等著!”
楊子晴不屑地撇了撇嘴,心裏嘲諷著:老天果然是公正的,為什麽別人都好好地,偏偏像這種人就長滿了一臉的爛瘡?就像那張程凱一樣,絕對是天道對他們智商低下卻又滿腦子算計的懲罰。
人都送走後,這片地方終於安靜了下來。楊子晴站在一邊沒說話,平安則躲在她身後不敢發聲。裴昊海站在原地木然了一會兒,整個人又恢複了那副行屍走肉般的模樣,然而出乎意料地,他竟彎腰撿起了兩個水桶,默默地將它們放回屋裏。
楊子晴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你沒碰上楚羨?”
裴昊海的身體一僵,低聲道:“沒。”
他隨即走出屋子,找了個凳子坐下,目光空洞地看向遠方,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發呆。
楊子晴聳了聳肩,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懶得再理,回去繼續做晚飯。她瞥了一眼空了的水桶,心念一動,隨手把它們灌滿了小溪水——她最不缺的就是水了,自己的水喝著也安心舒心。雖然這水曾經養著魚蝦,有時候還用來洗洗東西,但隻要離開了小溪本身,隻要她心裏想著不要帶出任何雜物,那就是絕對的幹淨,清甜得很。
天色漸漸暗下來,楚羨終於回來了,身後還跟著約翰和關婆婆。三人雖然沒有受傷,但顯然身心俱疲,臉上都是倦意。聽說孔雪走了,楚羨愣了一下,然後擺擺手,挑了個沒人的屋子進去,連飯也不吃了。
又是一夜無話。第二天天還未亮,眾人被平安的尖叫聲驚醒,紛紛趕過去一看,隻見關婆婆麵容安詳,屍體已經冰涼,顯然離世多時。
楚羨踉蹌了一下,忽然癱坐在地上:“我早該想到的,昨天她笑著對我說心願已了,笑著說沒有牽掛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楊子晴歎了口氣,關婆婆的心早已死去,生命機能也隨之枯竭。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東西,心念一鬆,油盡燈枯,自然也算是一種解脫。
她看向一旁的裴昊海,滿臉麻木,但眼神深處隱約湧動著悲愴的情緒,心想這位恐怕也是一樣吧。
眾人幫忙將關婆婆的遺體火化,她生前的衣物、家具、還有那些與親人的合影,楚羨從空間裏一一拿出,一同燒了。最後隻留下了一張關婆婆的照片,他喃喃自語:“我高中輟學,什麽也沒有,什麽也不懂,到處找工作,到處碰壁,什麽樣的嘴臉都看過了。那時候我心裏有多恨,多想綁個炸彈跑到人最多的地方去……”
“是老六頂著家裏的壓力,每個月給我寄錢,我才沒去討飯,沒去自殺。我跑到這兒想拚最後一把,那時候這個小鎮剛開始重建,到處是工作,但又髒又累。我好不容易領了工錢倒在路邊睡,卻被工頭帶人半夜揍了一頓,錢全被搶走了。”
“我哭著求旁邊的人幫忙報案,可那些人隻是冷笑,是關婆婆偷偷告訴我別再嚷嚷,不然連命都保不住。她把我帶回家,給我吃的穿的,我沒錢她也租房子給我住。她的老伴打她,兒子埋怨她,她還是不肯趕我走。我發誓要好好對她,給她養老……”
楚羨抬起頭,眼中滿是茫然和絕望:“可是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他忽然抓住裴昊海,紅著眼問,“老六,你是不是也要像阿婆那樣?是不是也要死了一了百了?”
裴昊海麵無表情地說:“我不知道。我隻是不想離開這裏,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這裏那麽髒,那麽亂,那麽可怕。那個酒店是那麽陰暗不見天日,可是他的小愛,他那個愛幹淨、愛笑、膽小的小愛一個人待在那兒,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孤單?她會不會想起他,難過得流淚?
他們明明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
楚羨看著好友這副模樣,心裏替他痛苦。本來是幸福美滿的婚禮,可末世來臨,滅頂之災也隨之而來。那個酒店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墳墓,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永遠不願再回憶,隻知道當時隻有他們兩個走出來,而新娘卻永遠留在了裏麵,從那一刻起,這個天就塌了。
楚羨痛苦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心裏默默念叨:為什麽出事的不是他?如果死的是他這個孤家寡人該有多好?
約翰站在一旁,忽然抱著頭痛哭起來,嘴裏不停地喊著什麽,楊子晴聽了兩句,依稀能聽出來是在叫“爸媽”,在說他想回家。
她看著這三個崩潰的大男人,望向遠方那一望無際的天空。天空空曠而高遠,沒有一絲雲彩,陽光刺痛了她的眼眸,她忽然覺得自己非常、非常想念冷嘯軒。
手忽然被拉了一下,她低頭看到小平安那張滿是惶恐的小臉。
那張人中裂開、牙齒歪斜、半邊臉烏青的臉,是那麽難看,可是眼裏滿滿的恐懼和擔憂卻告訴她,這個小女孩,雖然外表不堪,但內心不過是個六七歲大的孩子,和普通孩子沒有什麽不同,甚至更加脆弱,更需要嗬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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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晴破天荒地,第一次伸手摸了摸她髒亂幹枯的頭發,輕聲道:“別擔心,會好起來的。”
關婆婆的屍身燒化需要不少時間,火焰熊熊燃燒,眾人圍坐在火堆旁,各懷心思。一整天快過去了,直到餓得胃疼,楚羨才揉揉酸澀的眼睛,起身準備弄點吃的,這才注意到一直蹲坐在門口的平安。
他頓時一驚,想起平安也一天沒吃東西了,這麽小的孩子哪熬得住?心中不由得泛起愧疚:“平安,餓壞了吧,楚哥哥給你拿吃的。”
他趕緊從空間裏拿出一瓶飲料和一大袋軟麵包。昨天收集了不少物資,至少未來一段時間,大家不用為吃的發愁了。
平安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楊姐姐已經給過了。”她指了指屋裏的桌子,上麵放著好幾盒牛奶,還有餅幹、巧克力、鹵蛋和一小把軟糖,平安露出幸福又有些忐忑的神情,小聲道:“楊姐姐拿了好多,我都吃不完,可她出去了好久都沒回來,楚叔叔,她是不是也不回來了?”
她並不完全明白什麽是強者和弱者,但也知道人多力量大。大人們一個接一個地離開,讓她心裏感到無盡的害怕。
楚羨看了看那些食物,心裏不禁感慨,楊子晴確實是個大方又細心的人。相比之下,他們這些大男人隻顧著自己難過,誰也沒想到要照顧這個孩子。但聽到平安最後一句話,楚羨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她走了?去哪兒了?什麽時候走的?”
楊子晴的實力讓人側目,不僅身手好,還有讓人安心的治愈能力,好像隻要她在,任何致命的傷都能得到救治,更別說她還有一個大容量的空間。能打、能醫、能收集資源,這樣的多麵好手,在末世中簡直是無價的寶貝,尤其她的性格也不錯,真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夥伴。經曆了這麽多人死去、離開,楚羨早已心力交瘁,而楊子晴作為新加入的夥伴,給了他很大的信心。沒有她,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有勇氣去蘇城投奔生路。
聽到她外出未歸,現在天色已晚,他怎麽能不急呢?
約翰也湊了過來,焦慮地問道:“怎麽,楊也走了?”
他心裏也感到無盡的失落,如果連楊子晴都走了,那他們這些人是不是隻能在這個鬼地方混到死?
忽然,低沉的引擎聲從遠處傳來,接著一輛機車從斜坡上猛衝下來,穩穩地停在荒地間。車上那身純黑裝束,不就是他們以為已經離開的人嗎?
“你們怎麽了?又發生什麽事了嗎?”
楊子晴熄了火,抬頭就看到他們三個人臉色蒼白,仿佛生無可戀。她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難道發生了什麽大事?
她的第一反應是找裴昊海,目光一掃,見他好端端地在地裏拔草,暗自鬆了口氣。
她就說呢,前世裴昊海最終跟著楚羨去了蘇城,怎麽可能在這裏發生不可挽回的悲劇?
這些大男人究竟是在幹什麽?難道還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這心理承受力也太差了吧。小悲怡情,大悲傷身。要是人人都像他們這樣,這日子也別想過了。
她暗暗腹誹了一陣,翻身從機車上跨下來,把係在車後座的一個麻袋解了下來。
楚羨和約翰欣喜地迎上去:“楊小姐,你去哪兒了?我們還以為你走了呢!”
他們話還沒說完,楊子晴身後突然閃過一道雪白的影子,低嘯著快如閃電地襲向他們。事發突然,兩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見兩排雪亮的尖牙張開,漆黑冰冷的眼睛裏迸射出殺氣,溫熱的氣息掃過他們的臉頰,緊接著,臉上就被狠狠掃了一下,兩人同時向後摔去,摔了個四腳朝天。
什麽東西?!變異獸?!
兩人心中驚濤駭浪,還沒落地就趕緊彈了起來。
楚羨從空間裏掏出一把西瓜刀,約翰則朝空中一推手,一道龍卷風般的氣流猛然席卷而出。
那道白影從地上躍起,看似要與那道氣流硬碰硬,楊子晴卻向前一步,一把揪住了它,把它從半空中拽了下來。眼看那氣流就要打在她臉上,她額前的碎發被風掀得飛揚起來,約翰驚叫出聲卻已來不及收回力量。這時,楊子晴麵前出現了一條透紅帶霜的藤蔓,輕輕一揮,那看似凶猛的氣流瞬間潰散無形。
約翰愣住了,心中震撼不已,就這麽輕而易舉地破解了他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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