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敘神色凝重地凝視著那仿佛拍岸巨浪般的精神力風暴，一股股無形的壓力不斷擠壓過來，仿佛千萬噸海水同時拍擊他的意識——沉重而密不透風，甚至還裹挾著極具殺傷力的尖銳“暗流”，不時朝他的神經中樞刺探騷擾。
    “好厲害的精神力……”他低聲喃喃，喉嚨裏像壓了一塊鉛，連呼吸都帶著沉悶。純靠雷係異能，想要做到滴水不漏的全方位防禦幾乎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唯有進攻！
    顧時敘心中一狠，右手倏地抬高，掌心瞬間聚集起劈裏啪啦作響的電光。下一秒，一道粗大的雷霆，如同被天神扯落的銀蛇，驀地自夜空深處穿透雲層，朝那棟樓頂猛然劈下！
    霹靂炸響，光芒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樓頂之上，顧優本來衣衫翻動，神情冷然。見到雷光從頭頂撲麵而來，他眉頭微皺，右手食指輕輕往上一頂，凝成一麵透明屏障，仿佛水波般蕩起漣漪，卻又堅不可摧。
    轟——！
    那道駭人的雷霆像被禁錮在屏障外，離顧優的腦袋不過數尺，卻怎麽也再難寸進，隻能在透明屏障與電芒的對撞中一點點消散。盡管場麵驚心動魄，但顯然並未真正傷及顧優。
    可就在這瞬間，整個朱雀門外都被這一道雷芒撕裂夜色的場景驚動了。早在兩股恐怖能量僵持時，附近的人們就感覺到仿佛有看不見的重壓正在籠罩他們的頭頂，有些意誌較弱的，已經出現了血液從鼻孔和眼角緩緩滲出的可怕症狀。
    當電光劈落，所有人都可以透過餘光隱約看見下方人影的輪廓。帶隊的人隻看出是基地中的某位“高手”，卻不清楚具體是誰。可另一股顯然是在進攻，那就是敵人無疑！
    “有敵情！有敵情——！”
    領隊回過神來，嘶聲尖叫。一邊招呼身旁同僚立刻開啟了基地的最高警報機製。瞬息之間，四麵城門——青龍門、朱雀門、白虎門、玄武門，同時發出刺耳的鳴笛聲，如利刃般穿透了昏暗夜色，也喚醒了整個基地的防衛力量。
    卻不等他們調動完畢，顧時敘的雷霆之力已再度綻放！
    隻見空中的雷係元素猛然暴動，仿佛無數蓄滿能量的雷雲在夜幕中相互碰撞、纏繞、炸裂，迸發出到處亂竄的電弧。那原本仿佛大網般交織在半空的雷電瞬間擴展成密集的電光網絡，一下子籠罩了朱雀門前的大片空地。
    天與地，被滾滾雷鳴撼動得晃動不止，藍紫色的電焰耀得人幾乎睜不開眼。肉眼看不到的精神力在這一刻被縱橫呼嘯的電光撕裂成無數細碎片段。
    “這……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遠遠觀戰的人內心泛起震駭，有些甚至腿腳一軟就跪在地上，恨不得把頭埋到胸口去，根本不敢直視那鋪天蓋地的雷霆。
    而身在樓頂的顧優，原本胸有成竹的神色終於微微扭曲，露出一抹駭然。他能清晰感知到對麵那股雷能的恐怖強度，心底陡然浮起了某個人的名字，並為那份猜測而暗暗驚疑不定。
    “那是……不，不可能！”他心裏一瞬間疑惑翻湧，不知那道熟悉身影是否正是自己所猜。可眼下顯然容不得多想，對方勢在必得的雷擊沒有任何遲疑，隻見又一道雷光橫貫長空，勢大力沉地砸向朱雀門。
    雷霆， 如同雨點般， 接二連三地瘋狂落下， 號稱可以抵擋導彈轟擊的朱雀門， 在這狂暴無比的雷霆轟擊之下， 如同被狂風暴雨侵蝕的朽木般， 迅速變得殘破不堪， 千瘡百孔！ 城門之上的重型武器， 在雷霆的肆虐下， 如同廢銅爛鐵般， 被徹底摧毀！ 兩扇原本厚重如山， 開合自如的精鋼大門， 也被雷霆生生轟出了兩個巨大的窟窿， 周緣布滿了焦黑的蛛網狀裂紋， 觸目驚心！ 一台原本威風凜凜， 無人駕駛的坦克， 也被雷霆之力整個掀飛到半空之中， 如同斷線的風箏般， 燃燒著熊熊烈焰， 狠狠砸落在地麵之上， 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見到眼前這如同末日降臨般的恐怖景象， 所有人都徹底崩潰了！ 恐懼， 絕望， 如同瘟疫般， 在人群中瘋狂蔓延！ 場麵徹底失控， 陷入一片混亂！ 雷電肆虐， 火光衝天， 木質結構的建築， 在雷霆的轟擊下， 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整個朱雀門， 如同人間煉獄一般， 火光衝天， 濃煙滾滾！
    樓頂之上， 顧優那雙碧綠色的眼眸， 在火光的映照下， 閃爍著複雜難明的光芒， 他的目光， 如同毒蛇般陰冷， 又如同獵豹般銳利， 在混亂的人群中， 飛速掃視著， 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最終， 還是沒有選擇阻止顧時敘的破壞， 他看到了， 基地內的軍隊， 如同潮水般， 正從四麵八方， 朝著朱雀門的方向， 快速集結而來！ 顧優眼中閃過幾許意味深長的沉思， 突然， 他如同下定了某種決心般， 毅然決然地撤去了頭頂之上的精神力屏障！ 那道原本已經被消磨殆盡， 隻剩下最後一點殘餘力量的雷霆， 瞬間失去了阻擋， 如同脫韁的野馬般， 從他的天靈蓋， 毫無阻礙地， 直接劈透進去！ “噗——！ ” 顧優身體猛地一震， 如同被巨錘狠狠擊中一般， 踉蹌了一下， 身體微微晃動， 隨即， 便如同斷線的風箏般， 輕飄飄地從摩天大樓的頂端， 墜落而下！ “少爺——！ ” 樓下， 一直焦急等待的心腹， 目睹這一幕， 瞬間肝膽俱裂， 發出撕心裂肺的驚呼， 如同離弦之箭般， 瘋狂朝著顧優墜落的方向衝去！ “少爺——！ ” 心腹一把接住從天而降的顧優， 聲音顫抖， 帶著無盡的驚恐與擔憂， “少爺！ 您…… 您怎麽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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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 扶我回去……” 顧優嘴角湧出大量的鮮血， 如同決堤的洪水般， 根本無法止住， 他的頭發， 臉龐， 都被雷電灼燒得一片焦黑， 渾身如同被無數根銀針同時穿刺一般， 麻痹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但他那雙原本如同翡翠般瑩綠的眼眸， 卻依舊亮得驚人， 如同兩顆璀璨的寶石， 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隻是， 那抹令人心悸的瑩綠色澤， 卻如同潮水般， 緩緩褪去， 最終， 他的眼眸， 再次變得與常人無異， 深邃而平靜。
    “這……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少爺， 是誰……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 帶著其中一支精銳軍隊， 火速趕來的， 正是顧準！ 他看到眼前這如同人間煉獄般的朱雀門， 以及被心腹攙扶著， 口吐鮮血， 狼狽得前所未見的顧優， 瞬間如同五雷轟頂， 徹底懵了！ 他震駭欲絕地蹲下身子， 扶住顧優搖搖欲墜的身體， 聲音顫抖， 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與憤怒， “顧優！ 這…… 這究竟是誰幹的？！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告訴我！ 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挫骨揚灰——！ ” 往日裏， 那個高高在上， 氣度雍容， 仿佛永遠掌控一切的顧家少爺， 此刻卻如同風中殘燭般， 虛弱不堪， 一身傲然氣度， 蕩然無存！ 這巨大的反差， 讓顧準幾乎無法接受， 他無法想象， 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才能將他這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弟弟， 傷成這般模樣！
    “沒…… 沒看清……” 顧優慘淡一笑， 虛弱的聲音， 如同風中殘燭般， 隨時都會熄滅， “人外…… 有人…… 天外…… 有天…… 你…… 小心……” 說完最後一句話， 顧優眼中的光芒， 徹底黯淡下去， 頭一歪， 昏迷了過去。 隻留下顧準一人， 呆若木雞地跪坐在廢墟之中， 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久久無法平靜……
    顧準一聲令下，那些家族護衛立即將奄奄一息的顧優抬走，送往顧家專門供養的頂尖木係治愈者那兒急救。
    對於木係治愈者來說，顧優究竟是受了什麽傷、傷勢多嚴重、是否能完全恢複，甚至是傷到何種程度——真傷還是假傷，一上手就能見分曉。顧準目送顧優那邊離去的隊伍消失在視線盡頭，心底湧起複雜的情緒，卻隻在臉上留下了一抹冷峻與戰意。隨後，他快速帶著麾下人馬直奔被雷霆劈得亂作一團的朱雀門口。
    不久之後，另一處山野。
    楊子晴這邊，正打算帶著援助物資回到山中的臨時營地，卻意外發現山道上湧入一大批人，好些人都氣喘籲籲，神色狼狽。仔細一瞧，竟是從朱益那裏“接手”過來的那支隊伍，隻是裏麵不少人都掛了彩。
    “跑得太急，有人摔傷，還有幾個被半夜出沒的變異獸咬到。”馮業禮訕訕地解釋，一副又懊惱又尷尬的樣子，“本來都是些好手，走個夜路居然把自己搞得這麽慘……”
    “你們這是……怎麽搞成這樣？”她眉頭緊鎖，一邊快速為一個傷者包紮，一邊看向馮業禮，“不是說朱益沒怎麽苛待你們嗎？怎的像被人狠狠掏空了似的？”
    馮業禮苦笑著搖頭，清了清嗓子便把一路上的艱辛娓娓道來：自從巨鳥屍群來襲，他們元氣大傷，又遇到諸葛雲馬的人偷襲，被迫流亡進山尋找顧時敘和她。此後頻繁逃亡、強行趕路，精力和異能幾乎都被壓榨到極限。但那些還隻是開始。
    後來顧時敘又不在，整支隊伍缺少核心領袖，於是有人作亂、有人爭權、有人幹脆偷走物資然後溜之大吉，還有更多的人則是餓死、病死，或因失去生存意誌被嚴寒和變異生物奪走生命。如此種種，原先三十二萬人的大部隊竟銳減到二十五萬左右。
    楊子晴聞言， 卻隻是淡淡一笑， 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行了， 別婆婆媽媽的， 誰還沒個失手的時候？ ” 她目光掃過眾人， 看著他們一個個氣喘籲籲， 麵色蒼白， 氣息急促的樣子， 心中了然， “看你們一個個累成這樣， 就知道是一路火燒屁股似的， 玩命跑回來的。 這山路本來就不好走， 又不熟悉地形， 又趕時間， 再加上夜裏那些活躍的變異獸時不時出來騷擾一下…… 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 狼狽點， 也是在所難免的。” 她語氣平靜， 帶著一絲理解和寬慰， 並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
    “先回去再說吧。” 楊子晴語氣一轉， 清冷的目光， 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顧時敘呢？ 他怎麽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她最關心的， 還是那個如同雷霆般霸道的男人， 在那種恐怖的雷電風暴中， 他是否安然無恙？
    馮業禮聞言， 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眼神閃爍， 支支吾吾， 欲言又止， “這個…… 晴姐， 顧隊他……” 他們所有人都平安回來了， 卻唯獨將他們的領袖， 孤身一人， 留在了危險重重的地方， 而且， 他們也不知道，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顧時敘為何沒有一同返回， 這讓他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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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時刻， 還是裴昊海站了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 將當時的情況， 原原本本地向楊子晴講述了一遍， “晴姐， 事情是這樣的…… 當時， 我們正準備離開， 突然， 就出現了一股非常強大的壓迫感， 對方出現得非常突兀， 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而且， 我們也不知道， 那敵人究竟身在何處， 隻感覺到， 壓力非常大， 幾乎要將我們壓垮……” 裴昊海語氣凝重，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依舊心有餘悸， “不過， 顧隊他讓我們先走， 說他…… 他能應付得過來， 隻是， 我們離開沒多遠， 就看到…… 就看到天空中， 突然落下了…… 滿天雷電！ ” 說到最後， 裴昊海的聲音， 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顯然， 那漫天雷霆的恐怖景象， 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雷電？ 滿天雷電？！ 楊子晴聞言， 柳眉微微蹙起， 心中疑惑更甚， 雷電…… 是顧時敘自己釋放出來的嗎？ 可是， “滿天”？ 他的雷係異能， 什麽時候已經進化到如此恐怖的程度了？ 還是說， 他是被逼到絕境， 才不得不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 又或者…… 難道， 對方也是雷係異能者？！
    楊子晴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但她對顧時敘的實力， 向來有著近乎盲目的強大信心， 那個男人， 強大， 神秘， 如同謎一般， 似乎永遠都能創造奇跡。 想到這裏， 楊子晴心中的擔憂， 也消散了幾分。 她點了點頭， 沒有再繼續追問， 當務之急， 是先安頓好這些剛剛的傷員。
    回到營地後， 楊子晴立刻收斂心神， 將所有雜念拋諸腦後， 專心致誌地投入到治療傷者之中。 其實， 這些新添的傷勢， 都還隻是輕傷， 無非就是傷筋動骨， 或者被變異獸啃掉了一塊血肉， 對於擁有強大木係異能的楊子晴來說， 都是小菜一碟， 手到擒來。 真正讓她感到棘手的， 是這些人的身體狀況， 簡直糟糕到了極點！ 舊傷累積， 新傷不斷， 身體更是虛弱不堪， 如同風中殘燭般， 搖搖欲墜， 仿佛嚴重營養不良， 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頹敗氣息， 毫無活力可言。 起初， 楊子晴還以為， 是朱益那家夥， 克扣了他們的口糧， 故意虐待他們。 但仔細探查之後， 她卻發現， 事情似乎並非如此簡單， 這些人身體的虧空， 並非單純的營養不良， 而是一種…… 透支！ 是那種數次透支體力， 透支異能， 能量耗竭之後， 又強行硬撐， 透支生命力所造成的…… 永久性損傷！ 更可怕的是， 這種透支， 並非個例， 而是普遍現象！ 隊伍中， 很多人都經曆過反複的透支， 導致身體機能徹底崩潰， 自身機體根本無法自行恢複！ 甚至， 連他們的異能， 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出現了紊亂， 衰退， 甚至…… 失控的跡象！
    這個問題， 就嚴重了！ 楊子晴眉頭緊鎖， 神色凝重。 他們現在， 總共才多少人？ 新來的這一百三十三人， 加上之前營地裏的七十三人， 再加上馮業禮， 滿打滿算， 也才區區兩百零七人而已！ 這其中， 雖然有三分之一， 是以前機動組的老底子， 戰鬥力尚可， 另外三分之一， 也都是擁有異能， 或者身手不凡的精銳， 像江之煥， 洪春玲那種純粹的脆皮輔助係異能者， 少之又少， 大概是因為沒有自保能力的人， 根本無法在這種殘酷的末世中生存下來， 更不可能逃出生天。
    這樣一來， 隊伍的整體武力比例， 的確相對較高， 但滿打滿算， 真正能派上用場的戰鬥人員， 也就一百來個而已！ 而他們肩負的重任， 卻是要從戒備森嚴的內城之中， 救出更多的幸存者！ 若是這些人， 身體垮了， 異能廢了， 甚至直接倒下了…… 那對於他們接下來的整個發展計劃， 都將是極其不利的！
    楊子晴心中焦急， 急需找到一個能夠了解情況的人， 她環顧四周， 裴昊海那家夥， 早就一溜煙跑去和小愛卿卿我我了， 楚羨又還在呼呼大睡， 剩下的， 似乎也隻有馮業禮， 還算比較靠譜， 也最適合跟她交流。 於是， 楊子晴便直接開口， 向馮業禮詢問， 為何會出現這種大麵積的身體衰竭狀況。
    馮業禮聞言， 無奈地歎了口氣， 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將他們這一路走來的艱辛與苦難， 娓娓道來。 原來， 早在當日， 巨鳥屍潮襲擊營地之時， 他們就已經損失慘重， 精疲力竭。 後來， 又遭遇了諸葛雲馬的偷襲， 更是雪上加霜。 再之後， 為了進山尋找顧時敘和楊子晴， 他們更是強行軍， 日夜兼程， 幾乎將每個人的精力和異能， 都榨幹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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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顧時敘失蹤之後， 整個隊伍， 就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徹底亂了套！ 人心渙散， 危機四伏， 有人趁機鬧事， 有人公然造反， 有人偷偷摸摸地卷走了大量物資， 然後悄悄溜走。 更多的人， 則是在這漫長而艱苦的逃亡路上， 徹底熬不住了， 活活累死， 病死， 凍死， 甚至還有人， 因為水土不服， 而悲慘死去…… 短短數日之間， 原本龐大的隊伍， 如同雪崩般， 銳減至僅僅二十五六萬人！
    之後的路程， 更是險象環生， 危機四伏， 各種凶險狀況層出不窮， 每個人都如同繃緊了弦的弓， 在死亡線上苦苦掙紮， 透支異能， 對於他們來說， 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習以為常。 尤其是機動組的精銳戰士， 以及那些負責管理隊伍的大中小隊長， 各組組長， 更是幾乎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 日夜操勞， 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 曆經千辛萬苦， 終於抵達了夢寐以求的首都基地， 所有人都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擔般， 徹底鬆懈下來， 歡呼雀躍， 以為終於找到了可以安身立命的避風港。 然而， 還沒等他們來得及好好休養生息， 調整狀態， 一場滅頂之災， 便驟然降臨！
    “要不是這一路上， 實在是太辛苦， 我們又太過於天真， 將首都基地， 當成了可以高枕無憂的避風港， 精神上徹底鬆懈下來， 也不至於…… 那麽容易， 就被敵人一網打盡， 徹底拿下……” 馮業禮聲音低沉， 語氣中充滿了懊悔與自責。
    楊子晴聽完馮業禮的講述， 終於徹底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仔細想想， 這些人， 的確都挺不容易， 挺可憐的。 她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忽然開口問道， “就是說， 我們現在的隊伍， 其實隻剩下…… 二十五萬人左右？”
    “不錯。” 洪春玲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語氣平靜地補充道， “確切地說， 隻有二十四萬八千人。 抵達首都基地之後， 我們曾經清點過一次人數， 隻是， 清點結果還沒來得及正式公布， 就…… 就出了事。 之所以外界一直盛傳， 我們有近三十萬人， 大概是因為， 我們隊伍後麵， 本來就一直跟隨著一些零散的幸存者， 那天進城的時候， 又有許多其他基地的幸存者， 混在人群中， 跟在我們後麵一起湧入了首都基地。 因為當時， 我們這支隊伍， 不需要接受任何檢查和盤問， 基地方麵， 還直接給我們安排了住所， 所以， 才會被人渾水摸魚， 冒充我們的人， 蒙混進來。”
    原本浩浩蕩蕩， 足有三十二萬人的龐大隊伍， 短短時間內， 竟然銳減了近四分之一！ 楊子晴聞言， 心中再次歎了口氣， 末世求生， 果然是步步維艱， 稍有不慎， 便會萬劫不複。 她沉默片刻， 忽然提起一桶尚未開封的飲用水， 走到眾人麵前， “咕咚”一聲， 將水桶重重地放在地上， 然後， 毫不猶豫地從空間中， 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噗嗤”一聲， 將水桶戳破一個大洞！ 緊接著， 她咬了咬牙， 做出了一個令馮業禮和洪春玲都目瞪口呆的舉動—— 隻見她伸出纖細的手指， 毫不猶豫地， 從自己的本體小苗上， 一下子摘下了…… 兩片翠綠欲滴， 散發著淡淡清香的嫩葉！ 然後， 她將那兩片珍貴無比的嫩葉， 直接丟進水桶之中， 用手指輕輕攪拌， 將嫩葉融化在水中， 又晃了晃水桶， 這才轉過身， 對著已經徹底看傻了眼的馮業禮和洪春玲， 語氣平靜地說道， “去， 讓人給每個人， 都倒一杯水喝下去。 不管是剛來的， 還是之前的七十三人， 都一樣， 這水…… 對身體有好處。 要是明天早上， 還覺得哪裏不舒服， 或者感覺不正常， 再讓他們來找我， 我給他們…… 仔細看看。”
    這哪裏是對身體“有好處”？！ 這簡直就是…… 傳說中的玉露瓊漿， 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吧？！ 馮業禮和洪春玲二人， 呆呆地看著楊子晴手中那桶散發著淡淡綠光的“神水”， 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久久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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