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的指尖被林炎握得發疼。
    地麵符文突然泛起幽藍光芒，像有根無形的線從腳底竄進脊椎。
    她踉蹌一步，撞進林炎懷裏——剛才還站在巨繭前的眾人，此刻正被一圈流動的光牆圍住，五彩光斑在頭頂炸開，像有人把星星揉碎了撒進空氣。
    "屏障。"白瓔的機械眼閃過紅光，"能量波動和之前的傳送水晶同源。"
    莫皓踹了光牆一腳，反被震得踉蹌："玩囚禁？"
    龍霄甩了甩龍尾，鱗片刮過地麵符文，火星四濺："先找出口。"
    艾莉絲蹲下身，指尖撫過牆壁上的凹痕。
    那些歪扭的圖案突然泛起微光，像被激活的密碼："是古精靈文。"她聲音發緊，"記載的是...初代實驗的"最終場域"。"
    "實驗？"聖耀握緊十字架，聖光在掌心躍動，"白瓔，你不是說初代實驗早被銷毀了？"
    白瓔的機械臂發出蜂鳴："數據被篡改過。"
    歌聲突然拔高，像無數根銀針紮進耳膜。
    蘇淺捂住耳朵，混沌心髒在胸腔裏劇烈跳動，燙得她額角滲汗。
    林炎的拇指蹭過她後頸，金紋瞳孔裏翻湧著暗潮："源在屏障中心。"
    "源？"靈淵的封印印記閃了閃，指向光牆另一側，"解開屏障，才能接近源。"
    話音未落，空氣突然扭曲。
    一個灰袍老者從光霧裏走出來，白發垂到腰間，眼神像淬過冰的劍："歡迎來到初代實驗的最終試煉場。"
    "試煉？"玄風握緊腰間的陣旗，"什麽試煉？"
    "解陣。"老者抬手，地麵符文突然竄起，在半空組成複雜的星圖，"三刻鍾內解開這道困仙陣，否則..."他掃過眾人，"屏障會融合你們的能量，成為新的實驗燃料。"
    莫皓眼睛一亮："單獨解能拿獎勵？"
    "當然。"老者笑了，"但困仙陣有九道鎖，一人最多破三道。"
    "那正好。"莫皓就要往前衝，被蘇淺拽住手腕。
    "合作更快。"蘇淺擋在他麵前，"你破前三道，陸凜中間三道，玄風最後三道——三刻鍾足夠。"
    "憑什麽聽你的？"莫皓甩開她的手，"我自己拿全部獎勵不香？"
    "因為你的精神力撐不過破第三道鎖。"白瓔的機械眼轉向莫皓，"剛才傳送時你被反噬了，腦波頻率比平時低20。"
    莫皓臉色一沉。
    林炎突然捏緊蘇淺的手，金紋順著手臂爬向手腕："她說的對。"他聲音像浸了冰，"你死了，誰幫我搶源？"
    莫皓咬了咬牙，狠狠瞪了蘇淺一眼："先說好，獎勵我要最大份。"
    "成交。"蘇淺轉身看向陸凜，"你擅長數字規律，中間三道鎖的節點歸你。"
    陸凜盯著她的眼睛，喉結動了動："聽你的。"
    玄風已經蹲在地上畫陣圖："最後三道鎖是空間折疊，我需要龍霄的龍力當引子。"
    龍霄拍了拍胸口："要多少說。"
    聖耀舉起十字架："我和靈虛負責修複你們破鎖時的能量漏洞。"
    艾莉絲快速翻著隨身攜帶的古籍："我查古精靈文裏的陣眼位置。"
    蘇淺深吸一口氣，看向林炎："你保護我。"
    林炎沒說話，卻把她往身後帶了半步。
    時間在緊迫的呼吸聲裏流逝。
    陸凜的手指在虛空中快速敲擊，額角滲出汗珠："第二道鎖的節點是斐波那契數列！"
    玄風猛地劃開陣旗："龍霄，輸力！" 龍尾甩動，金色龍息裹著陣旗竄向半空，鎖星圖"哢"地裂開一道縫。
    艾莉絲突然喊："陣眼在東北角！" 蘇淺立刻拽著林炎衝過去，混沌心髒的熱度順著掌心傳給林炎——他的金紋突然大盛，指尖彈出一道金光，精準刺入裂縫。
    "第三道鎖破！"
    "第五道鎖解！"
    "第七道鎖開！"
    當最後一道鎖的星光熄滅時，光牆"轟"地消散。
    莫皓擦了擦汗，正要說話，老者突然開口："恭喜通過第一關。"
    眾人一愣。
    "這隻是開始。"老者的灰袍被風掀起，露出底下布滿機械紋路的手臂，"真正的試煉，現在才要——"
    他的聲音被突然炸響的歌聲淹沒。
    蘇淺猛地抬頭。
    剛才的巨繭不知何時裂開了，暗紅液體裏伸出一隻布滿鱗片的手，指甲尖滴著腐蝕液，在地麵燙出一個個焦黑的洞。
    而在更遠的地方，無數雙泛著幽光的眼睛，正從黑暗裏緩緩睜開。
    灰袍老者的機械手臂在暗夜裏泛著冷光，話音被歌聲撕碎前，他扯動嘴角："初代實驗...從來不是為了融合。"
    蘇淺的混沌心髒突然絞痛。
    林炎的金紋瞬間爬滿手背，將她往懷裏帶得更緊，指節因用力發白："說。"
    "實驗的核心，是抽取所有世界的本源。"老者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你們以為的"源"，不過是個容器——等它裝滿，整個多元宇宙都會坍縮成一顆玻璃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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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瓔的機械眼紅光驟亮，機械臂發出刺耳的過載聲："不可能。
    我銷毀了最終程序。"
    "你銷毀的，是假數據。"老者抬手指向裂開的巨繭，暗紅液體裏的鱗片手正抓撓地麵，腐蝕液滋滋冒氣，"真正的程序，藏在初代實驗體的心髒裏。"
    蘇淺猛地抬頭。
    林炎的金紋瞳孔劇烈收縮——他是初代實驗體0號，與她的混沌心髒融合過。
    "所以你引我們來。"雲澈按劍上前，劍氣裹著冷意，"借我們的手破陣，激活程序？"
    "激活需要鑰匙。"老者看向蘇淺，"而她，是最後一把鑰匙。"
    莫皓突然冷笑："老子就說沒白幫忙。"他剛要衝過去抓蘇淺，陸凜的黑客終端已抵上他後頸："碰她，你腦漿先流。"
    龍霄的龍尾橫掃，將兩人撞開："都閉嘴。"
    聖耀的十字架亮起強光，照向巨繭："那東西是什麽？"
    "實驗體的"排異反應"。"老者退後兩步，身影開始虛化，"現在，第二關——"
    "等等！"蘇淺拽住他的袍角，"怎麽阻止坍縮？"
    "找到"源"的真核。"老者的聲音越來越淡，"但記住...你信任的人，可能比怪物更危險。"
    話音未落，他徹底消散。
    巨繭裏的鱗片手突然暴長，朝蘇淺抓來。
    林炎旋身擋在她麵前，金紋化作利刃砍斷手臂。
    腐液濺在他肩頭，燒穿布料，露出底下泛著金光的皮膚。
    "他說的...是真的？"艾莉絲攥緊古籍，指節發白。
    白瓔沉默著調出機械屏，數據流瘋狂滾動："實驗體0號的心跳頻率...和源的波動同步了。"
    蘇淺看向林炎。
    他垂眸看她，金紋裏翻湧著她讀不懂的暗潮——那是屬於初代實驗體的，被封印了百年的記憶。
    "走。"林炎拉著她往巨繭方向走，"找真核。"
    "等等！"靈淵突然開口，"剛才老者說"信任的人可能更危險"..."
    蘇淺腳步一頓。
    遠處，黑暗裏的幽光眼睛正緩緩逼近，其中兩簇，比其他更亮——像某種熟悉的，藏在陰影裏的視線。
    夜風卷起她的發梢。
    她突然想起，白瓔說過實驗數據被篡改；想起陸凜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黑進係統；想起莫皓合作時那抹一閃而過的貪婪。
    而林炎的手，正攥著她的手腕，溫度高得燙手。
    巨繭裂開的縫隙裏，傳來類似心跳的轟鳴。
    所有人的呼吸，都沉進了這片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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