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盯著屏幕上跳動的“000057”，喉結動了動。
    她反手攥住賴星瀾發燙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他掌心血痕裏：“白瓔有問題。”賴星瀾的拇指蹭過她手背的薄繭，槍柄在掌心轉了個圈：“盯緊。”沈暮羽的弩弦在掌心勒出紅痕，目光死死鎖定白瓔後頸滲出藍色液體的芯片。
    白瓔的機械手指在鍵盤上飛速舞動，金屬關節的碰撞聲比心跳還快。
    五秒後，她突然停手，機械瞳孔暗了暗：“防禦係統已破解，但需要手動輸入終止代碼。”蘇淺的手指剛觸碰到鍵盤，屏幕上彈出一行猩紅的提示：“請輸入授權密碼。”她抬起頭，眼角掃過白瓔僵硬的肩膀：“這是你設計的程序？”白瓔後頸的芯片紅光暴漲，藍色液體滴落在鍵盤上，冒起白煙：“有人修改了核心代碼。”
    “蘇小姐，玩夠了嗎？”林炎的笑聲從廣播裏傳出來，夾雜著電流聲，刺得耳膜生疼，“交出鑰匙，我留你全屍。”蘇淺扯出腰間微型炸彈的引信，金屬絲刮過虎口：“你先活過這五十秒。”她隨便輸入了一串數字，警報聲響起，主控室的紅燈頻閃。
    賴星瀾的槍頂在白瓔的太陽穴上：“說，密碼是什麽？”白瓔的機械手指攥緊，指節發出哢嗒聲：“林炎設置了三重加密——”
    “蘇淺！”
    主控室的門被撞開了半寸，葉嵐的聲音夾雜著仿生人倒地的悶響傳了進來。
    她的機械臂上掛著焦黑的彈痕，懷裏護著一台巴掌大的終端：“顧明川的芯片！”她撲到主控台前，將終端接口懟進鍵盤槽，“他藏了備用代碼，能繞過驗證！”蘇淺盯著終端屏幕上跳動的綠色代碼，喉結動了動：“你怎麽知道？”葉嵐的指尖在終端上飛速舞動，額頭上的汗珠砸在金屬外殼上：“今早他給我芯片時，機械手指敲了三下我的手背——摩斯密碼，說‘留後手’。”
    進度條爬到90時，突然卡住了。
    “楚天行的人突破了外圍防禦！”沈暮羽的弩箭射穿了門口衝進來的仿生人眼球，轉頭時耳尖被擦過的子彈劃出了血，“還有三十秒到達主控室！”賴星瀾連開三槍，打穿了左邊兩個仿生人胸口的能源核心，爆炸的熱浪掀得蘇淺的發絲亂飛：“葉嵐！”葉嵐的機械手指在終端上敲出火星：“最後一步要手動確認！我無法遠程操作！”
    “轟——”
    主控室的金屬門被撞出一個大洞。
    楚天行穿著黑色作戰服擠了進來，槍口掃過眾人，嘴角扯出冷笑：“蘇小姐，你的援軍到了。”賴星瀾拽著蘇淺退到主控台後麵，沈暮羽將弩弦拉成滿月，箭頭對準楚天行的眉心。
    白瓔突然動了——她的機械臂纏住葉嵐的終端，另一隻手掐住蘇淺的手腕，鑰匙在兩人的掌心硌出紅印：“現在，插鑰匙！”
    蘇淺的指甲紮進白瓔機械臂的縫隙。
    藍色液體順著她的指縫流下來，冷得刺骨：“你到底是誰的人？”白瓔的機械瞳孔突然變成和顧明川一樣的琥珀色，聲音裏夾雜著兩個重疊的音調：“顧明川的。”她後頸的芯片裂開，露出裏麵刻著的“gc”三個字母，“他早料到林炎會背叛，讓我在今天——”
    “開火！”
    楚天行的槍口冒出火光。
    黑暗瞬間吞噬所有光源。
    白瓔的機械指重重按下緊急按鈕時，蘇淺手腕上的掐痕還沒消。
    她被賴星瀾拽著往牆角縮，耳側擦過子彈的尖嘯——是楚天行的人在開火。
    “快走！”白瓔的聲音混著金屬摩擦聲撞進耳膜。
    蘇淺被塞了個冰涼的小裝置，觸感像顧明川給葉嵐的芯片。
    “備用電源。”白瓔的機械臂突然纏住她後腰，往門口推，“三分鍾，夠你們到安全通道。”
    “為什麽？”蘇淺踉蹌兩步，撞在沈暮羽背上。
    他的弩弦在黑暗中繃直，精準射向聲源——楚天行的位置傳來悶哼。
    “顧明川說過。”白瓔的機械瞳孔在黑暗裏泛著幽藍，“他的後手，不是給林炎的。”
    葉嵐突然拽住蘇淺的衣角：“終端還在我這兒！”她的機械臂護著那台巴掌大的設備，剛才白瓔扯斷連接線時迸出的火星，此刻還在她手背冒煙。
    賴星瀾的槍在黑暗中連響，逼退左側逼近的腳步聲。
    “出口在右！”他的呼吸掃過蘇淺耳尖，“跟著我。”
    備用電源的提示音突然響起，小紅燈在蘇淺掌心亮起——還剩兩分五十秒。
    “他們追過來了！”沈暮羽的弩箭釘入牆麵，離楚天行的太陽穴差半寸。
    蘇淺聽見金屬靴跟碾過碎玻璃的聲音，越來越近。
    白瓔突然擋住他們退路。
    她後頸的芯片裂開更多，藍液滴在地上滋滋作響：“走！”話音未落，她的機械臂揮向右側，撞開半扇變形的門——是安全通道的標識在黑暗裏若隱若現。
    蘇淺被賴星瀾推進門的瞬間，回頭看了眼白瓔。
    她的機械指正攥著什麽東西，在黑暗裏閃了閃，像顧明川常戴的那枚銀戒。
    “叮——”
    備用電源的紅燈跳到兩分二十秒。
    通道裏的應急燈突然亮起，昏黃的光線下，沈暮羽的弩對準後方。
    葉嵐的終端屏幕在顫抖，綠色代碼還在跳動。
    賴星瀾拽著蘇淺的手沁出冷汗，卻握得更緊。
    身後傳來金屬撕裂的聲響。
    是白瓔的機械臂？還是楚天行的槍？
    蘇淺跑在最前麵，心跳聲蓋過所有雜音。
    她掌心的備用電源開始發燙，像塊燒紅的炭。
    黑暗中的安全通道長得沒有盡頭。
    直到——
    “哢嗒。”
    前方轉角傳來鎖扣彈開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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