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劍的殘影在劫灰中明滅，葉凡握住劍柄的指節泛白。大祭司黑袍翻湧，骨杖尖端青筠的殘魂如風中殘燭，幽藍魂火映得他麵容猙獰："好師侄，不如用你的命換這丫頭的魂？"
    照晚突然按住葉凡手腕，星砂自她指尖滲入劍紋："別信！那殘魂早被優曇根須蛀空了！"話音未落，青筠的殘魂突然暴睜雙眼，嫁衣化作萬千青銅絲纏向葉凡脖頸。
    "小心！"
    照晚旋身擲出桃枝，根係絞碎絲線的刹那，大祭司的骨杖已點在她後心。葉凡劍鋒回轉，琉璃火凝成鳳翼護住兩人，卻被杖頭青筠的殘魂逼退三步——那魂火中竟藏著初代聖女的優曇毒！
    "凡哥...救我..."殘魂突然發出青筠的聲音，指尖星砂凝成往生閣的桃花簪。葉凡瞳孔驟縮，那是他當年及冠時贈予青筠的信物。
    大祭司嘶聲尖笑，黑袍下湧出粘稠的劫灰："癡兒！這縷殘魂可是你師姐用三千年修為保下的！"骨杖突然插入地麵，七十二具青銅棺破土而出，"今日便讓你們師姐弟團聚！"
    棺蓋轟然炸裂，每具棺中都立著青筠模樣的戰傀。她們眼窩盛開著優曇，根須纏著葉凡當年贈予的劍穗、玉玨、桃木簪...照晚的銀鈴突然炸響，星砂箭雨洞穿最近的三具戰傀："師兄！她們身上帶著你的因果！"
    葉凡劍心劇震，焚天劍的琉璃火忽明忽暗。大祭司趁機揮動骨杖，青筠殘魂突然化作利刃刺來："凡兒...不是說好同修大道麽..."
    "錚！"
    桃枝突然貫穿殘魂，照晚的嫁衣在星砂中碎成蝶翼："師兄看棺底！"她染血的赤足踏碎青石板，露出地底湧動的青銅漿——每滴漿液都映著葉凡輪回時的畫麵。
    葉凡並指抹過劍脊，金血混著劫灰凝成河洛圖："原來是用我的輪回記憶溫養傀儡！"劍鋒突然調轉刺入地麵，十萬桃樹根係暴長，將青銅棺拖入地脈深處。
    大祭司的骨杖突然暴漲，杖身饕餮紋張開血口："那便嚐嚐自己的因果！"青筠殘魂突然分化萬千，每個幻象都握著葉凡輪回時的佩劍，劍陣籠罩四野。
    照晚突然咬破舌尖，星砂凝成的弓弦割破手指："月出皎兮——"劫灰隨著古老歌謠翻湧，在她身後凝成十二祖巫虛影，"佼人僚兮——"
    第二句唱詞出口時，葉凡看見了轉機。那些青筠幻象的劍鋒在歌謠中偏移三寸，正是當年在往生閣後山練劍時，他親手為青筠糾正的破綻！
    "阿晚！離火位！"
    焚天劍突然脫手，琉璃火順著歌謠的韻律流轉。照晚旋身踏著星砂躍起，赤足點在劍柄末端。劍鋒貫穿青筠幻象的刹那，十萬桃樹突然開花，花瓣裹著太初劍意刺入大祭司眉心。
    "舒窈糾兮——！"
    最後的唱詞化作劍鳴。大祭司的骨杖寸寸龜裂，黑袍下的身軀突然琉璃化："你們...竟敢..."他猛然捏碎杖頭青筠殘魂，幽藍魂火突然暴漲，"那便同墮無間！"
    葉凡突然感覺心口優曇圖騰灼痛，劫灰自地脈倒灌入體。照晚的銀鈴盡碎，星砂身軀擋在他身前："師兄...用問心劍..."
    十萬殘劍突然自虛空浮現，每柄都映著段輪回記憶。葉凡握住其中一柄木劍——正是七歲時青筠為他削的桃木劍。劍鋒輕顫，劫灰中浮現出往生閣的晨霧，青筠握著他的手糾正劍招："劍勢要如星河流轉..."
    "阿姐..."葉凡突然並指斬斷心脈，金血混著劫灰凝成全新的劍紋，"這一劍...還你！"
    桃木劍貫穿大祭司的刹那，十萬殘劍同時歸位。青銅漿凝固成碑，碑文竟是葉凡輪回時寫下的所有往生咒。青筠的殘魂在碑頂凝聚，最後片星砂淚墜入葉凡掌心。
    "凡兒...保重..."
    殘魂消散的餘音中，照晚踉蹌著栽倒。葉凡接住她星砂化的身軀，發現她心口嵌著半枚青銅門鑰——正是當年初代聖女刺入自己眉心的那把！
    西南天際傳來琉璃破碎聲，劫灰雪突然染上血色。葉凡望著懷中逐漸透明的照晚，聽見地脈深處傳來初代聖女的笑聲："好戲...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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