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玉髓蝕天光
    青銅門在身後閉合的刹那，葉凡懷中的女嬰突然重若千鈞。她掌心星砂凝成三十六枚卦簽，在虛空布下倒逆的周天星鬥陣。陣紋觸及門扉的瞬間，菌絲凝成的《紅塵劫典》經文突然活過來，化作青銅小蛇纏住葉凡的腳踝。
    "坎位離宮！"葉凡揮劍斬斷蛇首，斷口處噴出的暗金膿血卻在空中凝成青鳶的麵容。女嬰突然啼哭，聲波震碎三丈內的青銅地麵，露出下方玉髓化的初代燭龍遺骸——那些本該漆黑的龍鱗，此刻正流轉著星砂般的光澤。
    歸墟倒影
    海底深淵泛起幽藍磷光，葉凡踏著龍骨前行。每根肋骨都刻著正逆疊加的《紅塵劫典》，經文縫隙間滲出粘稠的菌絲。女嬰突然掙紮著落地，赤足觸及龍骨的刹那，整片遺骸突然震顫。
    "爹爹...看..."她肉乎乎的手指按在逆鱗處，星砂滲入鱗片縫隙。三百年前的記憶洶湧而來——瑤池跪在龍首前，將半塊染血的逆鱗按進自己心口，菌絲順著她的指尖爬上龍角。
    海底突然亮起十萬盞渡魂蓮燈，燈芯燃燒的卻是凝固的時光。葉凡揮劍斬向最近的蓮燈，劍氣穿透燈罩的瞬間，他看見三百個不同時空的自己抱著女嬰走向青銅門。
    "輪回囚籠..."青鳶的聲音自每盞燈中滲出，"師姐當年剜心刻下的，可不隻是碑文。"
    女嬰突然躍入燈海，星砂凝成的繈褓在時光洪流中寸寸碎裂。當她抓住某盞蓮燈時，整片海域突然玉髓化，葉凡的劍鋒在觸及龍骨的瞬間崩出裂痕。
    鎮魔驚變
    玄天宗鎮魔塔頂，血色蓮花完全綻放。瑤池殘軀的左手穿透星砂鎖鏈，指尖菌絲纏繞著《紅塵劫典》的逆文。看守長老的頭顱滾落台階，脖頸斷麵長出青銅花蕊。
    "甲辰年卯時..."殘軀胸口浮現出完整的歸墟海圖，那些標注暗礁的記號，正是女嬰腕間褪去的青銅紋路。鎮魔碑突然炸裂，碑文碎片化作三百柄青銅劍，劍鋒所指皆是西北海域。
    十二峰主同時嘔血，護山大陣的陣眼處，初代掌教雕像轟然倒塌。雕像底座下露出被封印的青銅鼎，鼎身刻著瑤池分娩時的畫麵——她懷中抱著的不是嬰孩，而是兩朵纏繞菌絲的並蒂蓮。
    龍塚異動
    葉凡的劍尖抵住女嬰後心時，海底龍塚突然翻轉。玉髓化的燭龍遺骸睜開豎瞳，瞳仁裏映出鎮魔塔的景象。女嬰突然反手抓住劍鋒，混沌血染紅的星砂在空中凝成血色卦象。
    "乾宮移位，坤位生煞！"葉凡並指劃破眉心，精血融入卦象。海底突然升起九根青銅柱，柱身纏繞的蓬萊屍骸同時睜眼，他們的天靈蓋裂開細縫，噴出的腦漿在空中書寫《紅塵劫典》殘章。
    女嬰踏著血卦躍上龍首，星砂自七竅湧出，在龍角刻下逆轉的往生咒。初代燭龍的逆鱗突然離體，嵌入她眉心形成朱砂痣。整片海域的渡魂蓮燈同時調轉方向，燈光匯聚處浮現青銅巨門的虛影。
    "原來你才是鑰匙..."葉凡的古劍突然玉髓化，劍身上的"玄"字滲出菌絲。女嬰回眸時，瞳孔已變成燭龍豎瞳："爹爹，該喚醒娘親了。"
    殘軀蘇醒
    鎮魔塔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瑤池殘軀徹底掙脫封印。她腐爛的半張臉上，菌絲正重組出詭異的笑容。當右手按在青銅鼎上時，鼎內沉睡的三百道修士殘魂突然尖嘯著融合，凝成青鳶的完整魂魄。
    "多謝師姐溫養..."青鳶的菌絲纏繞著鎮魔塔攀升，"這具天道軀殼，師妹便收下了。"
    瑤池殘軀突然自爆，飛濺的玉髓碎片穿透十二峰主胸膛。他們的道果在虛空凝成血色蓮花，蓮心處浮現出歸墟深處的畫麵——葉凡的劍鋒正刺向女嬰眉心，而青銅巨門已經開啟三寸。
    宿命抉擇
    海底龍塚的青銅柱盡數崩塌，葉凡在時光亂流中看見真相：女嬰是瑤池用燭龍逆鱗與菌絲重塑的容器，真正的璃兒魂魄始終封在鎮魔塔底的青銅鼎內。劍氣在觸及女嬰的刹那偏轉三寸，斬斷了她與青銅門的因果線。
    "爹爹...錯了..."女嬰的豎瞳突然淌出血淚，星砂自毛孔湧出凝成鎖鏈。葉凡的古劍脫手墜入歸墟裂縫，劍身映出駭人景象——開啟的青銅門內伸出白玉般的指骨，每一根都纏繞著《紅塵劫典》的逆文。
    海底突然陷入死寂，十萬盞渡魂蓮燈同時熄滅。女嬰的身軀在黑暗中玉髓化，最後時刻她將星砂凝成的卦象按進葉凡掌心。當初代燭龍遺骸徹底粉碎時，歸墟深處傳來瑤池的歎息：
    "潮生...汐滅..."
    現世餘燼
    青石鎮舊址升起血色霧靄，幸存的鎮民眼窩裏長出青銅花苞。玄天宗十二峰盡數崩塌，青鳶的菌絲本體纏繞著青銅鼎懸浮半空，鼎內三百道殘魂正在重組璃兒的魂魄。
    極北冰原裂開萬丈深淵，初代掌教的佩劍自地脈飛出，劍鋒所指的海域上空，半扇青銅門虛影正在緩慢凝實。門縫中滲出的不再是菌絲，而是凝成實質的往生劫。
    葉凡跪坐在龍塚廢墟中，掌心卦象突然灼燒起來。那些星砂凝成的紋路，正是瑤池臨終前用血繪製的海圖。當第一滴玉髓化的海水觸及卦象時，歸墟深處傳來嬰兒的啼哭——與女嬰消散前的哭聲一模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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