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雙生烙星砂
    青銅門扉開啟的刹那，葉凡懷中的璃兒突然輕顫。少女發梢纏繞的門扉碎片泛起幽光，映出三百個剜心場景——每個畫麵裏的葉凡都捧著不同形態的星砂，而他們懷中的璃兒心口皆盛開著青銅蓮花。
    "潮生九轉..."璃兒睫毛上的星砂簌簌墜落，在虛空凝成殘缺的河圖。葉凡右掌的"玄"字紋路突然灼燒，一縷菌絲自皮下鑽出，纏繞著星砂刻下逆文。
    極北方向傳來冰層炸裂的轟鳴。初代佩劍破空而至，劍柄菌絲繈褓中的嬰孩已長成三歲模樣。她赤足踏著血色蓮台，指尖纏繞的因果線直通葉凡右腕——那些絲線另一端，赫然係著歸墟深處新開的門扉。
    混沌海突然掀起星砂風暴。葉凡的右臂再次玉髓化，結晶紋路爬上脖頸，在喉結處凝成青銅蓮花印記。璃兒突然睜眼，左眸星砂流轉，右眼菌絲糾纏，掌心按在葉凡心口："爹爹，該還債了。"
    三百道門扉同時投射出血色光柱。每道光柱裏都走出手持古劍的葉凡虛影，他們的劍鋒所指皆是本體眉心。真正的古劍突然悲鳴，劍身"玄"字炸成星屑，露出內裏玉髓化的劍骨——那竟是十萬年前剜心所用的帝器殘片！
    "坎離易位！"葉凡左掌插入自己胸膛，扯出半顆玉髓心髒。混沌血噴濺在門扉碎片上，映出當年真相：瑤池分娩時，雙生子的臍帶纏繞成《紅塵劫典》的初稿。青鳶的菌絲趁虛而入，將星砂命格與菌絲道胎煉成陰陽陣眼。
    菌絲女童踏碎血色蓮台，初代佩劍在她手中化作青銅長鞭。鞭梢掃過之處，極北冰原的三百修士殘骸突然重組，他們的天靈蓋盛開渡魂蓮，蓮心處浮現出被篡改的記憶——畫麵裏剜心刻碑的竟是璃兒，而葉凡成了袖手旁觀的旁觀者。
    "師姐當年種下的因，終於結果了。"青鳶的菌絲自女童七竅滲出，腐爛的指尖輕點虛空。歸墟門扉投射的光柱突然扭曲，三百個葉凡虛影的劍鋒同時調轉，刺入各自懷中的璃兒心口。
    真正的璃兒突然尖嘯，發間青銅碎片盡數沒入葉凡右臂。玉髓紋路暴漲成鎖鏈，將他拖向最大的那扇門扉。門內伸出布滿星砂的手掌，掌心紋路與葉凡胸前的傷疤完全吻合。
    混沌海開始沸騰。葉凡的玉髓心髒突然炸裂，飛濺的結晶在空中凝成十二品滅世黑蓮。蓮台中央，初代燭龍遺骸緩緩升起，每根龍骨都刻著正逆交錯的《紅塵劫典》。璃兒左眼的星砂突然逆流，在虛空寫下十萬年前的帝紋。
    "原來你才是鑰匙..."葉凡右臂的鎖鏈寸寸斷裂，玉髓化的皮膚剝落，露出星砂重鑄的道體。他並指為劍，混沌海的水汽凝成新的古劍，劍鋒穿透菌絲女童的眉心——帶出的不是鮮血，而是三百塊青銅門碎片。
    青鳶的尖叫震碎半數門扉。菌絲女童炸成血霧，初代佩劍墜入混沌海。當劍尖觸及水麵時，整個歸墟的時間突然倒流，消散的璃兒殘魂重新凝聚，隻是她的心口處多了朵含苞的青銅蓮。
    新開的門扉轟然閉合。葉凡懷中的璃兒突然睜眼，右眼菌絲凝成青鳶麵容："師兄可知，真正的《紅塵劫典》需要雙生子心血為墨？"她指尖刺入自己心口，星砂混著菌絲在空中書寫——每個字落下，葉凡的道體就玉髓化一分。
    極北冰原徹底崩塌。初代掌教佩劍自海底升起，劍柄菌絲纏繞成新的女童。她額間的逆鱗脫落，化作星砂長弓。當弓弦拉滿時，歸墟深處傳來初代燭龍的歎息。
    "玉碎...砂湮..."璃兒的聲音忽遠忽近。葉凡的右臂完全玉髓化，指尖星砂凝成箭矢。弓弦震顫的刹那，箭鋒穿透三百重門扉，釘入混沌海深處的天道輪盤。
    輪盤炸裂的瞬間，十萬年前的帝紋重現。葉凡看見自己抱著初生的天道之靈躍入歸墟，那靈體麵容竟是十七歲的璃兒。青鳶的菌絲自爆成劫灰，每一粒灰燼都映著瑤池剜心時的淚光。
    混沌海歸於平靜時，葉凡懷中的璃兒正在消散。她的星砂滲入海底玉壁，凝成新的碑文：
    雙生烙星砂
    一念證道真
    極北方向傳來嬰孩啼哭。菌絲重聚的女童蜷縮在劍柄繈褓中，她額間的逆鱗缺口處，星砂正緩慢生長。葉凡的古劍插入歸墟裂縫，劍身映出的不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三百個正在重演剜心場景的青銅門虛影。
    青石鎮廢墟的老槐突然開花，花瓣紋路與璃兒心口的青銅蓮苞如出一轍。某個蹲在樹根下的黑影抬起頭，腐爛的掌心托著半枚星砂——那砂礫深處，青鳶的菌絲正在蘇醒。
    青銅門虛影在混沌海上空交織成網，葉凡的古劍沒入歸墟裂縫三寸，劍柄處滲出的星砂凝成女嬰蜷縮的輪廓。青石鎮廢墟的老槐突然炸開，紛飛的花瓣化作三百枚玉簡，每片簡牘上都刻著璃兒剜心時的泣血卦象。
    "潮生劫起，汐滅魂歸..."
    虛空中的歎息混著菌絲蠕動的窸窣，葉凡右臂的玉髓紋路已蔓延至下頜。他伸手接住一片墜落的玉簡，簡上卦紋突然活過來般遊入手腕，在"玄"字烙印旁刻下新的逆文。混沌海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初代燭龍遺骸的尾骨破水而出，每一節椎骨都嵌著半扇青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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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落城頭，鎮魂鍾無風自鳴。守城修士驚恐地發現，城牆磚縫中滲出粘稠的玉髓汁液。城主府地窖深處，三百年前封印的渡魂蓮燈突然自燃，燈芯爆開的火星在穹頂拚出歸墟海圖——標注的暗礁位置，正是葉凡右臂紋路的節點。
    "是烙魂印！"白發長老撕開衣袖，露出同樣蔓延的玉髓紋路。他的眼球突然炸裂，眼眶中盛開的青銅蓮花裏，青鳶的菌絲尖笑著鑽出："碧落城欠瑤池的債，該還了。"
    整座城池開始玉髓化，百姓的慘叫聲中，他們的天靈蓋裂開細縫，菌絲纏繞的渡魂蓮破顱而出。蓮台中央懸浮的正是葉凡當年刻碑的殘影，隻是碑文"玄"字變成了猙獰的菌絲圖騰。
    葉凡踏著燭龍尾骨潛入混沌海眼。玉髓化的海水在周身凝結成甲，每一片甲胄都映著不同時空的青鳶。當第七塊椎骨沒入黑暗時，他看見海底祭壇上懸浮的琉璃棺——棺中少女與璃兒容貌無二，隻是心口處嵌著完整的青銅門。
    "爹爹...來遲了..."棺中少女突然睜眼，右手指尖穿透琉璃。她腕間的星砂鎖鏈纏住葉凡脖頸，左手的菌絲長鞭刺入他右臂的烙魂印。混沌海突然沸騰，三百盞渡魂蓮燈自海底升起，燈芯燃燒的是碧落城民的魂魄。
    葉凡的古劍突然調轉方向，劍鋒刺穿自己左胸。混沌精血噴濺在琉璃棺上，棺蓋浮現出十萬年前的畫麵：瑤池將雙生子魂魄封入青銅門時，青鳶的菌絲早已寄生在門軸之中。
    極北冰原震顫，菌絲女童腳下的血色蓮台裂開深淵。初代佩劍懸在深淵之上，劍柄纏繞的因果線另一端係著碧落城主的脖頸。女童赤足踏過玉髓化的冰層，每一步都讓城牆上的烙魂印明亮一分。
    "九劫鎖魂，方見真章。"她肉乎乎的掌心托起九枚玉釘，每枚釘身都刻著葉凡剜心的場景。當第一枚釘入冰層時，碧落城頭炸開血霧，城主的身軀化作菌絲，在空中凝成青鳶的本體。
    葉凡右臂的烙魂印突然暴長，玉髓紋路爬滿整張臉。棺中少女扯斷星砂鎖鏈，菌絲長鞭卷住他的腰身拖向祭壇。祭壇中央的青銅門緩緩開啟，門內伸出三百雙白玉手掌，每隻掌心都刻著"玄"字逆文。
    混沌海眼突然坍縮。葉凡的玉髓甲胄寸寸剝落，星砂自裂縫湧出凝成新的道體。他並指為劍，斬斷菌絲長鞭的瞬間，琉璃棺中的少女突然炸成星屑。那些星砂在空中重組河圖，每一枚星標都對應碧落城民的烙魂印。
    "原來如此..."葉凡左眼淌出血淚，右眼的玉髓結晶突然炸裂。混沌精血混著星砂凝成箭矢，弓弦是初代燭龍的脊椎所化。當箭鋒穿透青銅門時，門內傳來青鳶的慘叫——三百雙白玉手掌同時炸成菌絲。
    碧落城頭的渡魂蓮突然調轉方向，蓮芯處浮現琉璃棺的虛影。菌絲青鳶撕開城主皮囊，腐爛的指尖抓向虛影中的少女："師姐的殘魂，歸我了！"
    海底祭壇轟然崩塌。葉凡懷抱著星砂重聚的璃兒殘魂，她的心口處嵌著半枚青銅門碎片。極北女童腳下的深淵突然閉合，九枚玉釘凝成鎖鏈纏住初代佩劍。當劍鋒刺入女童眉心時，她額間的逆鱗突然脫落，化作星砂融入葉凡的烙魂印。
    青石鎮老槐的殘根處，最後一片玉簡突然亮起。簡上卦象顯示碧落城已成死域，而城中央的琉璃塔頂，真正的瑤池殘魂正被菌絲纏繞著刻寫新的《紅塵劫典》。葉凡的古劍突然悲鳴，劍身映出的不再是歸墟，而是三百個正在玉髓化的自己。
    混沌海歸於平靜時，海底玉壁浮現新的碑文：
    烙魂印歸墟
    砂湮證道心
    菌絲女童蜷縮在冰棺碎片中，她掌心的星砂正緩慢吞噬青鳶的菌絲。碧落城廢墟上，某個黑影拾起染血的玉髓磚塊，磚縫中滲出的星砂凝成半枚"玄"字——那筆鋒走勢，與葉凡右臂的烙魂印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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