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折騰把所有人都累壞了，文建凡把能想到的困難都想到了，戰鬥中負傷，缺醫少藥怎麽辦？中醫的土辦法治療，藥物也是就地取材，不管有沒有效果，先用上再說，總比不用要強一些。
    隊伍離121師駐地還有五公裏的時候，文建凡命令整個連隊跑步前進，這有可能涉及到能不能留在特種排的問題，全連官兵都顧不得身上的疲倦，一個個拚命跑了起來。
    摔倒了，自己爬起來，要不就是戰友們互相攙扶起來。文建凡幾乎把老馬的負重都接手了過來，一支部隊，做政工的幹部體力弱一點沒什麽，關鍵是要懂得怎麽安撫戰士的心。
    五天五夜啊，全體官兵加上四個參謀就吃了一頓飯，睡了一個小時的覺，誰不累？這個時候沒人有力氣吃飯，全都倒頭就睡，有些甚至背包都來不及解下來就睡著了。軍首長過來看望指戰員們的時候，整座營房鼾聲震天響。
    “他們睡了多久？”軍首長問營房處的幹部。
    “一回來就睡，現在已經睡了三個小時了，首長，要不要把他們叫起來？”
    “不用了，看來他們是累壞了啊，你讓炊事班的同誌給他們做好飯菜，等他們醒了，讓他們有熱飯吃。”軍首長還是很體恤戰士們的。
    當集合哨再度響起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六點。“同誌們辛苦了，但即使再辛苦，五公裏越野還是要跑的，軍首長已經為我們做好了飯菜，跑完就可以吃飯，另外這兩天咱們以學習和總結為主，訓練為輔，大家可以勞逸結合，下麵由一排長帶隊。”文建凡簡單說明了一下這兩天的安排。
    “咱們這連長怎麽成大善人了？居然這麽好心？”一個戰士感歎道。
    “你以為他自己就不累啊？十幾歲的小娃娃當連長，開始我還不服，準備和他較量幾招的，幸虧沒上去和他打，咱們警衛營裏一個老兵，是誰的徒弟來著，被他一拳打趴下不說，肋骨都斷了三根。按他自己說的，這還是他收了力。”
    “就是，你沒見指導員的背包都被他扛著了麽，至少得加三十五斤的重量吧？一個人背著九十斤份量的背包，還能跑在最前麵，不服不行。”
    軍隊裏士兵們最服氣的不是什麽幹部，而是有真本事的人。大家同吃同住這麽長時間，戰士們睡覺的時候，連長還在寫什麽東西，戰士們醒來的時候，連長已經穿戴整齊。什麽是標兵？連長這樣的才是大家佩服的標兵。
    至於連長從來不點戰士們的名字，是他記不住麽？戰士們有些不太理解。
    “都閉嘴！是不是嫌不夠累啊？你們知不知道連長是什麽人？實話告訴你們，他是全國圍棋冠軍，國際‘羅氏杯’圍棋賽冠軍，每年這個比賽的獎勵就是三十萬美元的獎金。他還是高材生，比大學生都要高一級的高材生。連長為什麽不想認識你們？他是不想你們參戰的時候給你們家裏送陣亡通知書！你們是他培養的兵，就和他的徒弟一樣，我們幾個幹部聊天的時候，他說過，如果誰犧牲了，他每年給犧牲者家裏一萬元，聽清楚了，是每年一萬元！”三排長有些得意地說道。
    “嘁，一萬元，我現在就把命賣給他！咱們這麽多人，他拿的出這麽多錢？”有個戰士家裏是城市的，在家時好勇鬥狠，到了部隊也是有名的刺頭。
    “哼，你以為咱們的這些裝備是天上掉下來的啊？都是香江的大老板出錢從國外買來捐贈給咱們連隊的，香江的老板為什麽不捐給別的部隊？就是看上了咱們連長，我估計是想要他當女婿！不然這麽多錢，誰白給你啊？”二排長羨慕的語氣帶著些嫉妒。
    “都別瞎扯，連長是自己有本事，等大家進了他的特種排，他會給大家說的。”指導員知道得多一些，但不全麵。
    文建凡今天沒有跑步，他在寫經驗總結，一共兩篇文章，《論戰爭前期的準備》和《假如我是越軍指揮官》。第一篇文章寫的是部隊對戰鬥力的認知和對戰爭的準備，延伸到進攻受挫和如何保證後勤供應和傷員的運送。第二篇文章寫的是越軍會如何抵抗我們軍隊，他們采取的辦法我們該如何破解。
    兩篇文章寫了一天，文建凡得到消息，政治部韋姓首長來了羊城軍區，現在就在41軍軍部，他是來考察部隊戰鬥力的。文建凡見過他，還和老爺子一起去過他家裏吃飯。
    連隊正在學習越南語，韋副主任就過來視察了。
    “同誌們好！”
    “首長好！”
    作為連長，文建凡起身匯報：“報告首長，羊城軍區偵查特種排正在學習越南語，請您指示！”
    “繼續學習！”韋副主任拍了拍文建凡的肩膀說道：“好你個小猴子，不老老實實在學校學習，不好好陪著你家老爺子，跑這裏來了，說說，你這個特種排是準備幹什麽的？”
    “報告首長，我們特種排的口號是‘首戰用我，用我必勝，橫刀立馬，攻堅克難。’”文建凡大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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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小子，有誌氣，不過你這一個排的人也太多了些吧！”
    “韋爺爺，我也在苦惱怎麽才能淘汰掉一批人呢，我的計劃裏本來是三五十個精銳，要能開車、坦克、會發報，能說越南語，我還想趁著現在去越南好好偵查一番呢。這是我這些天在部隊寫的一點心得體會，請您過目。”文建凡恭恭敬敬的地上自己寫的材料。
    “好，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吃完飯好好聊一聊。你家老爺子也真是的，你才多大就把你扔到部隊裏，你也是，好好的書不讀，聽他瞎指揮。”韋爺爺打過那麽多年的仗，自然知道槍炮是不長眼睛的。
    “韋爺爺，我畢業了，在老美拿了碩士研究生畢業證書呢。爺爺希望我去紅軍連，我的想法和他老人家的想法不太一樣，所以我就自己組建了一支隊伍。”文建凡笑著回複道。
    “好好幹，有什麽要求就找領導幫你解決，解決不了的你就找我，我來幫你解決。明天你們進行正常訓練，我看看你們和別的連隊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韋副主任難得碰到一個有自己想法的年輕人。
    “是，保證完成任務！”文建凡回答的幹淨利落。
    韋副主任繼續視察去了，連隊裏也炸開了鍋。原來連長真的是有強硬的背景啊，這麽大的官他都認識，還很熟的樣子，莫不是誰家的紅三代？
    41軍下轄三個師，其中121師是甲種師，也就是全職軍人。其餘兩個師都是乙種師，主業是勞動和生產，訓練是副業，要說有多大的戰鬥力，估計隻有天曉得。
    “連長，您真的和那位大領導認識啊？”有個戰士問道。
    “認識又有什麽用？他能代替我們搞訓練麽？我們的路要靠我們自己走。大家努力學習，我會向上麵申請，到越南偵查一番，如果大家畫圖的水平合格，就算通過考試，我的特種排將向他敞開大門。”文建凡說道。
    戰友們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炮兵及觀察手的技能要學，駕駛技術要學，護理包紮要學，掃雷和爆破技能也要學，臨危不亂的心理素質還要培養，留給文建凡他們學習的時間不多了。
    馬指導很怕戰士們不給力，晚上的時候又開始做動員工作了，“同誌們，你們都親耳聽到了，大首長明天要親自看我們的訓練，大家有沒有信心把咱們高昂的士氣展現出來？有沒有信心？”
    “有！”聲音在軍營裏回蕩。
    “明天早上，我們人就是正常的作息時間起床，全副武裝跑五公裏，然後以排為單位，一排學習炮兵技能，要求熟練掌握迫擊炮、無後坐力炮、高射機槍、40火箭筒和炮兵觀察哨的所有技能。二排學習汽車駕駛和坦克駕駛，坦克炮同樣都要能夠熟練運用。三排學習醫護技能，學會處理簡單的傷口包紮和骨折的處理技能。學得越快，越有可能進入特種排。”指導員說道。
    平時的訓練都是文建凡主抓的，今天怎麽沒見到連長啊？不少戰士心裏升起一個疑問。
    “連長不是陪領導吃飯去了麽？這有啥好大驚小怪的。”
    文建凡確實在陪韋副主任，“首長，我不能喝酒的，我還沒滿十六歲，爺爺知道要罵我的。”
    “他要罵你，你就不給他當孫子了，到我家來，你給我當孫子。你爺爺怎麽就把你給弄到部隊上來了呢？你應該發揮你的特長，好好為國家做貢獻才是硬道理嘛！”韋副主任有些不滿的說道。
    “韋爺爺，當幾年兵也不是什麽壞事，鍛煉自己，還鍛煉戰友，我這人不喜歡一件事做太長時間，而且還喜歡什麽事情都去嚐試一下，沒個長性，等我把這個特種排帶出來，你就批準我退伍吧。”文建凡當著好些首長的麵兒說道。
    “那可不一定，你爺爺怎麽跟你說的？”
    “他讓我在部隊裏好好鍛煉鍛煉，要是有機會上陣殺敵，那就勇敢的去殺，還讓我帶幾顆敵人將軍的腦袋給他下酒。”文建凡說道。
    “嗬嗬，這個老李啊，還就是那副臭脾氣！小文，你這兩篇文章寫的不錯，是你自己有感而發的吧？”
    “是的，咱們國家和平了這麽多年，多少士兵和幹部沒見過血與火，您以為現在的兵和您當時一樣，指哪打哪啊？再說幹部就沒有怕死的？大家都把當兵當做一個職業而已，真要是犧牲了，國家能給多少錢，家裏的爹媽老婆孩子誰養啊？真要是犧牲了，不少人還欠了戰友的錢呢，五百塊錢的撫恤金夠幹啥的？讓別人睡自己的老婆，打自己的孩子，誰樂意啊！”文建凡說的是廣大指戰員的心聲。
    “嘶，當兵上戰場，天經地義！”一位首長怒聲說道。
    “是，後顧之憂您解決？”文建凡反問道：“放下包袱，才能勇往直前，你們這些首長同誌還真是不知兵。您在軍營裏喊一句臥倒，您看看部隊裏麵有幾個是趴著的？部隊既然是要上戰場的，那就應該多訓練，多演練，別炮聲一響，大家還愣在原地，槍聲一響，還不知道做戰術動作，那才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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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首長，我隻是說出了實情而已，這次拉練，我們搞了一次直線距離五十公裏的穿插，您是桂省人，應該知道實際距離超過一百公裏吧？規定我們十個小時要到達，結果我們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都用了三十八個小時才抵達。真正的戰場上，敵人布置的陷阱。地雷、層層的阻擊，隻會遲滯我們更多的時間，而且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桂省就是一個篩子，您要是去南寧一趟，越南的報紙明天就能登出某某領導去桂省視察的新聞。”文建凡向領導們告了一狀，主要還是為了提醒領導。
    “那你為啥不走直線？”一個年輕的參謀問道。
    對於這種白癡，文建凡恨不得一耳光扇死他。“首長，您要不把我調到作戰部當個參謀長也行，我們士兵不是天使，也不是鳥人，更不是飛機接送，飛不過去！而且，士兵們必須負重三十公斤以上才能打好穿插，不然彈藥供應不上，夥食供應不上，醫療供應不上，小傷拖成大傷，重傷直接死亡。還有，軍隊要駐守就必須是山頂，沒有水源也是大問題。”
    “你們不會一直打過去麽？”有一個白癡幹事說道。
    “首長，您身邊的參謀幹事我建議全部換掉！就這樣的素質是怎麽當上幹部的，我現在嚴重懷疑他們的能力和智商！”文建凡一點都不客氣。
    “小賊，你給我等著！”那名幹事咬牙切齒的看著文建凡說道。
    “別說等著，咱們要不現在就來練練？碰上你們這些瞎特麽整的參謀幹事，老子一招就廢了你！”文建凡用厭惡的神情看著他們，一幫傻不拉幾的機關兵，估計連連隊都沒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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