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一鼻子灰的市、區領導走了，他們也要回去商量對策。
    事件還在持續發酵之中，老羅在和總理衙門談及投資比例的懇談會上就嚴肅的說到了這個問題。“領導們，現在情況有了些變化，我們公司很可能不會再投資任何項目。不是我們沒有誠意，而是我們沒有看到內地的誠意。如果是這樣的治安環境，我不知道我們會要遭到多少次搶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抓進去，更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捅死。領導，這還是我有渠道向您反映，要是沒有這個渠道呢？我們連安全都得不到保障，那和五六十年代的香江又有什麽區別？現在我建議休會兩天，辦點私事，還請領導批準。”
    老爺子也是跑前跑後，他現在的身份很奇怪，好些地方他都能隨便通報一聲就進，還都是領導的座上賓。
    “我這孫子是什麽人我清楚得很，他不是個老實人，但他從不違法亂紀，更不會胡說八道。上次組織上冤枉了他，這次難道又要來個莫須有的罪名嗎？”
    “老李啊，你這孫子他說得對，車站、碼頭、機場就是我們對外接待的窗口，如果窗戶都擦不幹淨，外麵的人就不會想要了解我們，這個問題我馬上就打電話處理，你等一等啊。”某位女領導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公安部趙蒼璧的辦公室。
    “喂，今兒的電話真不好接啊，都是來興師問罪的。”部長拿起電話就說了這麽一句。
    “你還知道是興師問罪的啊！你公安部都快成為壞人的保護傘了，你還不自知！你到底還能不能幹了？別占著茅坑不拉屎！發現一批就打掉一批，大西北的農場還需要大量的勞改犯去建設。”某女領導也是鐵娘子性格。
    “領導，我這不是正在開會麽，您容我兩天，兩天之內我一定開展整頓工作。”趙部長也沒想到現在的形勢這麽嚴峻，一方麵是大量的知青沒有工作，隻能在街上混口飯吃，另一方麵是越找不到工作，心裏就越來氣，偷一點，搶一點，總比待在家裏吃白食要強。可這就造成了一個惡性循環，越是無所事事，就越是起了歪心思。
    文建凡的工作馬上就要落實了，可供選擇的單位很多，好幾家電影製片廠、棋院、北電、中戲都希望他能分配過去。其實最輕鬆的還是棋院，每天去報個到，或者根本不去也沒關係，但文建凡不喜歡那裏的氛圍，所以他沒打算選擇棋院。
    中戲無疑是最熟悉的，隻是有時候要到昌平去，這就是個大麻煩。北電？八一？文建凡還在猶豫，離家近的就基本上是這兩處地方了。
    “小文啊，你是我們中戲培養出來的孩子，怎麽能去北電呢？就到我們這裏。”金院長和徐老師都希望文建凡能留在中戲。
    “可以是可以，可昌平有些遠啊，到那邊去我老爺子怎麽辦？總不能老讓他老人家吃食堂吧？”文建凡猶豫了。
    “你別為我操心，把你自己照顧好就得了。”老爺子不領文建凡的情。
    “那行吧，到時候我想辦法借輛車，上下班也方便。”文建凡找不到借口，便同意留在中戲教書。
    “那你和我一起教導演係？”徐老師問道。
    “我無所謂的，你們看著安排就好，隻是我打算先動個小手術，把彈片先取出來，免得留下後遺症，要請幾天假，您看行嗎？”文建凡隻要稍微做一點劇烈運動，就能感覺到彈片在肉裏摩擦。
    “行，先把身體調理好，年紀輕輕就落下個病根不好。”金校長自然是點頭同意的。
    “老板，要不你還是去香江做手術吧，那邊的醫療條件好些。”老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小手術而已，又不會變成長短腿，頂多傷疤長一點而已。你忙你的去吧，記得找領導買恭王府啊，實在買不到就買個別的王府也行，麵積要大。”文建凡躺在病床上叮囑道。
    就在文建凡動手術住院期間，全國正在開展一場嚴厲打擊犯罪的活動，不僅針對一般的犯罪分子，還對公安內部的保護傘進行了嚴厲的打擊。一個愛國商人不敢簽訂合同，原因就是擔心內地會變成五六十年代的香江，這話要是流傳出去，還怎麽改革開放？
    好幾位領導都接見了老羅，主要原因就是他不僅能提出建設性的意見，還真的敢掏錢。“各位領導，我自認為我是一個愛國商人，我掏錢購買的其實不是土地，而是一份關於未來的保障。你們劃撥土地給我，不收錢的話，我會很擔心，將來國家要收回去，我們這些商人怎麽辦呐？企業裏這些員工怎麽辦？我很愛國，但是我也希望國家能夠保護我的利益。有些事情過去了，但不代表沒有發生過，更不代表大家就選擇性的失憶。土地是國家的沒錯，那什麽東西是我的呢？沒有一份足夠的保障，那還叫什麽投資，直接捐贈不是來錢更快麽？土地賣給我了，但那塊地依舊是中國的土地，我建設，我耕耘，我收獲，國家得到我的稅收，監督我不犯法，這難道不是良性循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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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購買王府，其實也是為了保護王府這樣的曆史建築。作為曆史名城，我們應該積極主動的保持原貌，至於裏麵的住戶和單位，我可以再購買一塊土地，建設成高大的樓房，讓他們搬遷進去，這樣不僅能改善他們的生活環境，還能複原出我們的曆史。四大文明古國，隻有我們的曆史沒有斷層，我們作為炎黃子孫，當然希望繼續傳承我們的文化。”
    “說實話，我的公司很有錢，不管去哪個國家投資，我都能成為領導的座上賓，拿自己的錢建設別人的國家，改善他們民眾的生活，我一樣能賺到錢，但是我們不想這樣做啊。我的公司做生意是沒有國界的，但我是有國界的，自始至終，我都是中國人。我們從小就接受教育，要愛這個，要愛那個，但是現實卻無數次告訴我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誰愛我，對我不離不棄。誰真的愛我，我就愛誰。我愛我的國家，我們這些企業家也希望國家能愛護我們，保護我們。”
    “我們商人人傻錢多？想把錢挪作他用？對不起，我們捐助的資金，我們需要明確知道每筆資金的流向，一旦超出了我們的容忍度，那代表著我們將不再捐贈。我們投資的是祖國的未來，每一個科研人員都代表著一份創新的希望。我希望看到老師們過著富足的生活，認真地研究著科研課題，而不是困守清貧。內地的科技很落後，對教育也不是很重視，我公司的科研實驗室可以接受一百位有能力的大學生，我們也將每年捐助一個省份的所有學校的科研和文化教育兩個大的分類。如果一個億不夠，那就兩個億，美金。謝謝，謝謝各位領導對我公司的關心和愛護。”老羅鞠了個躬，施施然坐了下來。
    老羅很享受今天的發言，每說一段，領導們就討論一陣，尤其是聽到捐贈的數額時，更是討論得激烈。買賣土地一直是關於改革開放討論的焦點，土地是國家的，你買到的隻是使用權，我要收回來就必須按照市場價格給予足夠的補償，否則被視為違約。這是拿著國家的信譽做擔保啊！
    “小羅啊，你說的這些問題我們仔細研究過了，改革開放是我們的國策，這一條至少五十年不變。我們也希望能和國際接軌，不斷繁榮昌盛我們的國家。你的申請我們批準了！”領導的話擲地有聲。
    眾星捧月的老羅和傷病纏身的文建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家夥的手術不是很成功，彈片雖然取出來了，但脛神經還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自己會成為下一個“跛豪”？
    文建凡想到過自己會犧牲，會受傷，會傷殘，但他沒想過取彈片會造成這樣的後果啊。錢多有什麽用？能買得來健康的腿麽？踝關節不能蹠屈，小腿內側和足跟外側、足底部感覺麻木。典型的脛神經受損。
    藥？不吃！文建凡堅決要求出院。此刻的他萬念俱灰，覺得生無可戀了。
    老爺子的安慰很粗暴：“咋，瘸條腿而已，又不是死了，還上過戰場的人，都不用和犧牲的烈士比，你和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人比一比，你少了哪個零件？再說這西醫沒辦法，那就試試中醫唄。”
    老羅也很自責，都怪自己這張嘴，害得老板成了瘸子。
    遠在香江的張發宗也十分過意不去，他實在是不知道“董竹事件”的影響力有多大，更不會想到會威脅到師父的安全問題，進京賠罪是唯一取得師父原諒的方法了。
    老哥也在幫他找醫生，看看有什麽辦法治好這條腿的神經。
    文建凡不是個迷信的人，但他每次改變一些大事的走向，身體就會受到傷害，這就讓他有點相信除了科學之外，還有個玄學的存在了。
    老羅拿下了恭王府和慶王府，以及豐台的一塊地皮，代價是三千萬美金。拆遷交給政府執行，重建工作老羅堅決實行招投標，讓建築公司按時、保質、保量的完成整個小區的建築工作。
    效果圖是文建凡畫的，房屋的實用麵積也在六十到一百個平方不等，兩室兩廳一廚一衛或者是三室兩廳兩衛，二十七層的建築看上去就顯得高端大氣上檔次，比矮小的破四合院要好上太多了。別說房子要等兩年才能全部建成，還不包括裝修，就是現在讓那些居住在王府四合院的人搬遷出來，哪個又不願意呢？何況現在搬遷出來還能得到八百元的拆遷補償款，八百元是什麽概念，一個五級工一年不吃不喝還攢不下來，一個個都屁顛屁顛的找政府簽協議去了。
    張發宗帶著六個菲傭和兩位大夫以及他的經紀人到了四九城。文建凡現在還在休病假，他的左腿總是一陣陣的麻木。老爺子給他找了一根皮筋，讓他鍛煉腿部的肌肉。
    “師父，對不起。”張發宗很紅，紅得發紫的紅，尤其是在國外。他的每一首歌都是經典，出的專輯對著全球市場發行，裏總有一首國語、一首粵語歌曲。
    “你個衰仔！坐吧，別自責啦，這是我命裏該有此劫，和你沒多大的關係。”文建凡不是那種亂發脾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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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這位是黃大夫，他是全港最厲害的按摩師傅。那位是辛大夫，是全港最厲害的針灸大夫。有他們在，師父的腿一定會好起來的。”張發宗還是那個心地善良的張發宗。
    “戲腔沒忘吧？戲曲動作忘沒忘？趁著你年輕，明年我準備拍部戲，準備給我當主角，拍攝周期不確定，估計三個月或者半年，沒問題吧？”文建凡問道。
    “沒問題，您說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張發宗回答得很幹脆，旁邊的經紀人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接了商演就該去，我後年拍也行。後年沒商演了吧？”
    “沒有，沒有。”經紀人很是高興。
    “有什麽事情就直說，你師父我難道就這麽不通情達理？談戀愛了沒有？”文建凡一邊接受著兩位醫生的把脈，一隻手指了指書桌的抽屜。
    “太忙了，沒來得及呢。哇，師父，您又寫了這麽多歌曲啊，我要好好選一選。”張發宗開心得像個孩子看到了喜歡的玩具，興奮得手舞足蹈的。
    “發宗，你自己怎麽不把內心的感觸記錄下來，寫成歌曲呢？一個藝人，最好不要被人貼上標簽，這個人最擅長什麽什麽，你應該沉下來，不斷的拓展自己，開發出自己的所有潛能。整日的忙碌是為了什麽？金錢？滿足感？還是虛榮心？少接一些商演，多沉澱沉澱，談一場戀愛，享受愛情的美好，在該做什麽事情的年紀就做什麽事情，這樣的人生才不會虛度。”文建凡善意的提醒道。
    “文生，病情我們有所了解了，你這是神經損傷，需要長期的接受按摩和針灸，你自己也要經常鍛煉腿部的肌肉來刺激神經。如果有厲害的中醫給你開些藥，再加上你還年輕，康複的可能性很大。”兩位老醫生商議了一下給出了文建凡腿部的治療方案。
    文建凡不是不能行走，而是走路不能走快了。因為神經導致足跟部肌肉無法正常運動，造成足跟部離地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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