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和張發宗走了，六個菲傭文建凡一個也沒敢留，現在還不是請工人的時候，兩位醫生文建凡倒是留了下來，約定好了一個月的時間，他自己和兩位中醫學習按摩和針灸技術，學會了就放兩位師傅回去。
    王老哥和朱老哥、樣式雷都來了，文建凡要和他們商量兩座王府裝修的事情。
    “真是慶王府和恭王府？老弟啊，你這花了多少錢啊？”王世襄從沒想過這輩子還能碰上這樣的稀奇事兒，房子不應該是國家的麽？
    “老羅買的，轉手送給我了。你們是行家，唯一的要求就是仿古，所有的材料都用最好的。三位哥哥負責整個工程，老雷，你負責聽他們的，怎麽弄你們說了算。”
    文建凡沒提過出多少錢搞裝修，他們也沒問。王府成了普通人的居民區，那還能有個好？肯定是要拆了重建的，那花錢如流水一般就很正常了。
    “老弟啊，這些都是我們的強項，隻是你收了那麽大的院子，將來怎麽打掃衛生啊！”朱老哥覺得文建凡這是在瞎胡鬧。
    “嘿嘿，請人打掃，然後把貴重物品全部放進去，做成博物館的式樣，慶王府就自己住，這主意可好？”文建凡不以為意地說道。
    “哈哈，那感情好，給我留一間房，沒事我就去看看那些寶貝。”王老哥才不去擔憂這個事呢。
    “老弟，我那裏還有些材料，都是金絲楠和小葉紫檀老料，這次全給你用上。”樣式雷更是興奮，他這一年的活兒有著落了。
    “能用老料就盡量用老料，但是又要能通電，能用上電氣設備，還得不顯眼。”文建凡提出的要求有點高。
    “不礙的，不礙的，地下要不要也做成這套房一樣？”樣式雷巴不得裝修工程能做一輩子呢。
    “您和老哥哥們商量著來就行，我隻要舒適。老哥哥噯，我家裏的那些古董能放下不？”文建凡現在就夢想著過上老太爺的生活。
    “一個恭王府就能把你的那些古董全都放進去，而且還必須是高質量的，我們繼續幫你收就是了。”王老哥哥是閑不住的人。
    “對了，上次博物館處理了一批古董，好些是有爭議的，沒準確斷代的古董，我幫你都收了回來，放在長椿街的那座四合院裏了。”朱老哥說完還掏出了賬本。
    “哥哥們呐，咱們親兄弟明算賬，你們幫了我這麽多，我臉皮厚，沒拒絕過，這次搞兩座王府的裝修，你們要設計、督造、驗收，還得經常守在那裏，老弟我感激不盡。朱老哥，麻煩您取四遝錢出來，張家老哥哥那裏還得麻煩王老哥哥送一趟，我最近有點不良於行，實在是不好意思。”
    文建凡對古董的事情沒以前那麽上心了，這玩意兒就是個愛好，需要精心的保養，不精心維護的話很容易損壞。真要像個饕餮一樣隻進不出，那就越來越多，成了負擔。
    古董損壞的外在原因較多,如氣體侵害、灰塵損壞、溫濕影響、微生物腐蝕等。要不是幾個老哥哥時常幫他做清潔維護工作，那還真是個大麻煩。
    “好家夥，這就是相當於十來萬了啊！老弟啊，哥哥們可不全是圖你的錢，你要是人品不好，我們才懶得搭理你呢。對了，你怎麽就不良於行了？”王老哥最是性情中人，豪爽的接過兩遝錢，還數了數才放進兜裏。
    文建凡苦笑著把事情說了個大概，不動刀沒事，動完刀反而損傷了神經，嚴格意義上來說還真是醫療事故，可這事兒能怎麽辦，讓醫院賠錢還是揍醫生一頓？
    “你要是不動手術的話，說不定劇烈運動之後彈片反而直接割斷了神經呢，，那不是更嚴重麽？想開些，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朱老哥他們經曆過也見識過太多的風風雨雨，這點小損傷真算不得什麽。
    大事都安排妥當，文建凡也去學校報了個到。以往自己是學生的身份，現在要當老師了，這還真有點不太習慣。“金老師，徐老師，我來銷假。”
    “怎麽樣？恢複得還行吧？”徐老師問道。
    “嗯，還行。”文建凡沒去解釋，否則得麻煩死。
    “小文啊，你現在是正科級幹部，想過沒有，在學校裏教什麽？”金院長問道。
    “我是從表演班出來的，要不我還是教表演班吧。”文建凡回答得很幹脆。
    “你個大導演，教什麽表演班啊，到我這教導演不好麽？”徐老師卻覺得文建凡更適合教導演係。
    “別，徐老師，您別為難我，要讓我導演部戲，我還行，要我教導演係，那還是算了吧，我在內地沒導過一場戲，正準備培養幾個演戲的苗子，為以後的拍戲做準備。”文建凡還是想教表演班。
    “那行吧，今年這屆表演班的學生已經招了十七個，你就帶他們這一屆吧。你打算教哪一門？”金老師拿出一份資料。
    “表演藝術和英語吧。”文建凡的話讓兩位老師有些發愣，什麽時候中戲也要教英語了。
    “是這樣的，咱們總是看國外的影片，但是出國演戲的卻沒有一個，我在好萊塢有點關係，可以讓這些學生有機會去參演其中的角色。演員聽不懂英文，不會表達自己可怎麽行？咱們學院難道沒這門功課？”文建凡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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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還真沒有，小文啊，你這個思想很超前，我們得上會討論討論，然後向上麵申請。”金校長當然也希望咱們的影片和演員能夠走出國門。
    “現在學校放假了，打算去哪裏走走？”徐老師問道。
    “今年就待在這了，明年要是有機會就拍部電影，完了之後想去西藏、新疆那邊看看。”文建凡很想回老家，但是腿不方便，還在治療之中。
    “當老師就這點好，可以和學生一樣放假，不過咱們學校教學基本都在昌平，你在那邊沒房子，我給你分間宿舍吧。”金校長說道。
    “行，謝謝老師。”文建凡去過昌平校區，十幾公裏的距離可不近，也不知道老羅會給自己弄輛什麽車過來。太拉風的文建凡不是不想要，停到新房子的地庫裏也能賞心悅目不是，平時開輛低調的小車或者騎摩托都行。
    老爺子找大夫給文建凡開了方子，也下了醫囑，大夫給的結論是慢慢長，會好的，短則兩三年，長則七八年，十來年都有可能。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瘸了，雖然不很明顯，但今後不好找媳婦兒啊。
    一些傷藥和補藥吃下去，文建凡的精力有些過於旺盛，經常夢遺，屬於幸福的煩惱。“爺爺，我想找女朋友了。可婚姻法規定二十二歲才準結婚呐！為了延長適婚年齡，好進行計劃生育。這製度我能理解，但這違背人的基本生理需求啊！”
    “找女朋友？那就找唄，你這年紀也該找個媳婦兒了。”老爺子並沒有拒絕，在他看來，十八歲找媳婦兒很正常。
    “您同意我找對象？”文建凡有些詫異地看著老爺子。
    “咋？我就沒年輕過？我沒受傷之前，就是木頭人？”老爺子瞪了一眼，繼續說道：“你們現在吃得好，睡得好，身體發育也比我們那個時候早。你想找媳婦兒，有能力養媳婦兒，我管你幹啥？看上了我就去幫你提親，把婚宴辦了，等到了二十二歲，再補個結婚證不就行了？”
    “謝謝爺爺！”文建凡此刻想說的是“理解萬歲”。
    “等等，你對象呢？是你們班裏哪個女娃子？”老爺子腦海裏飄過幾個小姑娘的身影，老一輩給孩子選媳婦的要求不是看臉蛋，而是看臀，臀大就意味著好生養，很苗條的小姑娘反而不受家長們的歡迎。
    “嘿嘿，還沒想好找誰呢。”文建凡想要的隻是長輩的不幹涉。
    “找對象可以，但是不準始亂終棄，有了娃娃就去香江生出來，你爺爺我還想抱重孫子呢。”老爺子的算盤打得也是十分精明，現在計劃生育工作當成了一項國策一抓再抓，城市裏隻準生一胎，鄉下也規定最多隻能生兩個，這就逼著人們主動或被動放棄多子多福的思想。
    人這一輩子能喜歡多少人？文建凡心裏沒有答案，這個漂亮，我喜歡，那個也很美，我也很喜歡，可是老婆隻能找一個，蚊子血和白月光，飯粘子和朱砂痣，找誰當對象呢？
    喜歡、談戀愛、結婚、生娃，四個步驟是一體的，民間更多的是相親、雙雙點頭，然後雙方長輩溝通，都覺得滿意就辦成事飯，接著就結婚生娃。結婚證隻是在城鎮有些用處，鄉下幾乎都是事實婚姻，沒有那張紙的夫妻全國各地都有，而且還很普遍。
    文建凡把自己認識的女孩子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和自己春夢裏的完美女人相比都差了那麽點意思。長這麽大，認識並且叫得上名字的女生不多，真正熟悉的也就班裏的幾個女同學了。可兔子都不吃窩邊草呢，難道要把魔爪伸向女同學？
    文建凡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隻想享受談戀愛的樂趣，享受二人世界的幸福生活。談戀愛是談戀愛，未必到結婚的程度。可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關係就是耍流氓，前麵說男女各站半邊天，跟著就道德綁架，把女性放到弱勢群體上麵，調戲婦女、耍流氓，這樣的帽子誰受得了啊。
    四九城裏高官雲集，比文建凡家世好的多不勝數，但要論生活水平，文建凡說自己第二，敢說是第一的還真沒幾個。
    七十年代嫁娶還是三轉一響，外加三十二條腿為標準，現在已經隱隱有了向上升級的趨勢。電視機、冰箱、洗衣機和帶著大喇叭的錄音機成了當下最時髦的東西，外匯、外匯兌換券就是通向神秘的友誼商店的鑰匙。
    兩位香江的老中醫師傅走了，文建凡每天自己按摩，堅持針灸之餘，還翻看著教學材料。他負責影視表演藝術和表演理論兩門課程，他想教的英語課終究還是沒被批準，太超前了，外地的學生和他們當初一樣，連基本的普通話都還沒學會，還學英語，那不是崇洋媚外麽？一門功課就能看出上層領導的思想並沒有完全統一啊！
    搶了張老師招生的學生，文建凡沒覺得什麽不好意思的，都是為了更好的工作嘛。帶上點禮物去了張老師家裏，就當是賠罪。
    “小文，這批學生你要是看不上就還給我，反正你還年輕，今後有的是機會。”張老師心裏還是有些膈應的，自己招收的弟子被別人全盤接了過去，雖說是上級安排，可誰又沒有幾分脾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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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名學生，都是自己的同齡人，看照片就沒一個稱得上美男子或者是美女的，頂多就是五官還算端正，但扔到人群裏就完全不起眼的那種人。
    “張老師，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您是教過我的，我們這個班也是在老師們的澆灌下成長起來的。如今我們這一批孩子逐漸成長了起來，我來接您的班也是上級安排的，您不是一直想拍戲麽？找找劇本拍一部唄。”文建凡提議道。
    中戲現在有錢，拍戲的資金比各大電影廠都富裕，不少導演還想調進中戲來當老師，就是想自己導演拍一部戲。張老師也有些心動，但又舍不下自己招收的這幫學生，生怕文建凡帶不好，回頭還埋怨是自己沒選好學生。
    “張老師，所謂有教無類，您放心，我要是教不好，我肯定不勉強，下個學期您再教，這樣也不會耽誤了這批學生，您看怎麽樣？”文建凡繼續勸道。
    “那行吧，小文，我真的能拍戲麽？”張老師有些不自信的問道。
    “拍個戲而已，就是用電影的形式講一個故事，隻要符合邏輯就行。香江那邊的演藝產業很發達，兩個星期拍一部電影都是常事兒，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去香江看一看，我找人接待您都沒什麽問題。”文建凡理解老一輩人的論資排輩，真要輪到他們拍戲，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了。
    張老師一陣糾結和扭捏，心結解開，終於還是點頭了：“小文，咱們可說好了啊，我要是想拍戲，你可要幫我說話。”
    文建凡是過來人，知道第一次拍戲的難處，於是鼓勵道：“一定，一定的，您隻要找到合適的小說加以改編，讓人能引起共鳴，就是巨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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