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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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宅。
    一樓的院子上。
    眾夥計已經將桌椅板凳擺好,後廚鍋鏟翻飛,一道道菜肴出鍋,被端到外麵的桌子上。
    今日除夕夜,武植早早邀了眾夥計留下吃頓團圓飯。
    眾夥計自是高興,紛紛應允,而後便熱火朝天地忙了起來。
    待酒宴快備好時,李瓶兒上到二樓書房,將武植和潘金蓮喊了下來。
    來到一樓廳堂門前。
    眾夥計此時已經忙完,盡皆有序站好,等著武植。
    見武植來到他們麵前後,眾夥計立刻齊聲鞠躬喊道:
    “祝東家新年納餘慶,佳節號長春。年年有餘,喜樂無邊。”
    武植嗬嗬一笑,顯得甚是開懷,抱拳回道:
    “辭舊迎新之日,萬象更新,武某在此也祝諸位金玉滿堂,福祿壽喜。都入座飲宴吧,今日且可盡興,不必再拘禮。”
    眾夥計聞言,異口同聲道:“是,東家!”
    說罷,有序落座。
    武植帶著潘金蓮和李瓶兒落座中間主桌,魏青、魏禾、魏大牧、魏小剛、石秀、時儀等人還有欒廷玉一家,與他同席。
    席間。
    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自是不在話下。
    隻是在這喜慶氛圍下,武植也正笑吟吟與在場親友兄弟把酒言歡,可忽然,眼中卻是不自覺滑落兩行清淚。
    伺候在左右兩側的潘金蓮和李瓶兒見狀一驚,連忙出聲問道:“相公,此喜慶佳節,怎地落淚了?”
    說著,二女拿出錦帕,輕輕為他拭去淚珠。
    眾弟弟也連忙出聲問道:“哥哥,你這是怎麽了?”
    武植眨了眨眼,淚珠再次滑落,心底深處湧出一股強烈的思念之意,竟忽然想起了那身高體壯,性情剛烈的親弟弟——武鬆。
    他整個人呆了一下,穿越來到這世界後,不但接過武大郎的身份,連武大郎原本對武鬆的情感也繼承了下來。
    念及此處,武植垂淚解釋道:
    “抱歉,在大家麵前失態了,隻是忽地念起胞弟武鬆。往昔年節,皆是我們兩兄弟一起相聚慶祝,二十多年來,年年皆是如此。
    今年弟弟不在,我心中卻似少了些什麽,空落落的,如今觸景生情,卻不自落淚,也不知道他在外過得如何……”
    說著,武植眼中又泛起淚光。
    眾人聞言,明白過來,心中好生感動武植對武鬆的掛念之情。
    潘金蓮連忙安慰道:“大郎別太過擔心,你不是說叔叔身強體壯,力能敵虎嗎?他定會無事的。”
    李瓶兒點頭附和道:“是呀,大郎別太過擔心了,叔叔定會無事的,說不準,大寒過後,他便回來尋你了。”
    眾弟弟也連忙出聲安慰道:“是啊,哥哥別太擔心,二哥開春後倘若再不回來,我們便出去尋他,讓哥哥兄弟相聚,了卻心中所思。”
    武植點了點頭,隻是情緒再無方才高興,眼中滿含憂愁記掛……
    ……
    ……
    與此同時。
    遠在近千裏之外河北滄州。
    小旋風——柴進,柴大官人府上。
    後院,一間略顯輕簡的屋內,燭火搖曳欲熄。
    屋內中央的火盆上,炭火也有些黯淡。
    此時,床榻上,一大漢蓋著蘆花麻麵被子,靠在床邊看著搖搖欲熄的燭火,眼中蘊著落寞。
    他輕咳了幾聲,在這喜慶的除夕之日,聽著外麵煙花爆竹聲不停傳來,他一個人身處在這輕簡的屋內,顯得格外落寞孤獨。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讓遠在陽穀縣的武植思念落淚的親弟弟——武鬆。
    這時,一個小廝雙手端著托盤,推門而入。
    這小廝進到屋來,將托盤放到桌子上,而後側頭朝床榻上那大漢笑道:
    “二爺,這是您今晚的餐食和湯藥,您陡染瘧疾,可要好好吃藥調養,若無事,小的便先告退了。”
    武鬆又咳了幾聲,看著桌子上的餐食,虎目微寒,冷聲問道:“怎地沒有酒?”
    小廝哎呦一聲,回道:“二爺,您現在身染瘧疾,如何能再喝酒?且需要忌一段時間的口才行。”
    武鬆心中微怒,說道:“平日我便無酒不食,今日更是除夕佳節,辭舊迎新之際,怎能無酒慶賀?你去給我拿一壇酒來。”
    小廝眉頭微皺,嘴角不著痕跡的撇了撇,雙手一攤,苦笑道:
    “二爺,您可別為難小的了,要是柴大官人知道小的在您身染瘧疾時還上酒給你,怕是要狠狠責罰小的,小的如何擔得起這關係?”
    武鬆聞言,語氣有些虛弱問道:“柴大官人?那柴大官人現在何處?”
    小廝回道:“柴大官人正在前廳接待大名府盧員外府上的李固——李管家,可不得空前來相待。”
    武鬆輕哼了一聲,心中甚是不滿。
    大半年前,武鬆在清河縣以為自己誤殺一個惡霸,便急忙來到了河北滄州柴大官人府上避禍。
    柴進貌似也聽聞過清河武二的名字,知道他有幾分本事,在武鬆剛到府上時,日日設宴招待,好生隆重,
    而武鬆早前也的確為柴進出過幾次力氣,幫柴進打退了幾波田虎帳下的山匪,顯露了些本事。
    隻是柴進莊上有一教頭,喚作洪威,是柴進的槍棒師父之一,平生最是嫉賢妒能。
    那洪威見武鬆勇武無雙,來莊上避禍的短短時間,便甚得柴進賞識,他心中極是不滿嫉妒。
    之後,洪威見武鬆性烈剛直,又愛喝酒,且武鬆喝完酒後,一遇不滿,性情便如烈火澆油,直率得有些凶橫,言行也無清醒時收斂,
    所以洪威時常用烈酒款待武鬆,待武鬆飲醉後,便暗中攛掇武鬆和莊上的其它莊客較量。
    倘若莊客不願較量的話,洪威則說莊客在心裏看不上武鬆,武鬆如何能忍?
    莊客倘若願意較量的話,誰又能打贏喝醉的武鬆?
    且武鬆醉酒時,氣力也控製收斂不好,時常將一些莊客打得臥榻數日不能起。
    如此這般,武鬆和莊上莊客的矛盾漸漸累積,漸漸地,莊上的莊客大多被他醉酒後打罵過一次。
    柴進見武鬆醉酒後無禮耍橫,舉止粗俗,剛開始倒也還不在意,但頂不住那洪威在一旁惡意抹黑貶低,加上莊上其它莊客聯合起來進言相斥。
    漸漸地,柴進心裏也對武鬆有了看法,起了逐客之意。
    可顧忌自己在江湖上素有孟嚐君之譽,自是不能明言讓武鬆離去。
    隻得將武鬆冷落在一旁,讓他自行離去便是了。
    隻是近段時間,武鬆染上了瘧疾,更遇大寒,雖然心中清楚柴進的逐客之意,隻是患病在身加上大寒湊巧撞在一起,這才不得不暫居下來。
    武鬆心中有些悲涼,如今自己患病臥床良久,柴進卻不聞不問,甚至未曾來看望過一次。
    隻感世間人情冷暖,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念及此處,武鬆也沒再為難那小廝,揮手讓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