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黑矮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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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雖有他性格本就豪爽大氣的緣故。
    但為了柴家富貴延續,現在仗著後周世宗柴榮嫡派子孫還響亮,還有那塊免罪的丹書鐵券時效性還在。
    柴進需得多結交英雄好漢,落難遭罪的都無礙,來者不拒,以此助長自身威勢,從而反哺自身,這是有益無害的。
    而且能被江湖上的人尊為當代孟嚐君稱頌相傳,柴進對這好名聲,心中自是免不了虛榮自得。
    席間。
    賓主各自暢飲暢談盡興後,柴進吩咐仆廝帶醉醺醺的李固下去客房休息,而後又遣散了作陪的莊客。
    接著,柴進回到自己房間。
    坐在床頭,他不禁暗自思忖道:
    “山東不但出了個及時雨——宋江,現在還冒出來個雪中炭——武植!的確是山青地秀的靈傑之地。
    嘖嘖嘖……
    那雪中炭——武植當真高潔仁義,竟然連蜂窩煤這等秘法都能廣示於眾,惠澤大寒時節下的黎民百姓。
    此等高義大善之舉,倒是勝過與自己有過不少書信往來的及時雨——宋江,無愧他雪中炭的諢號。
    日後倘若有緣能與他拜會相識,定要與他把酒言歡,暢聊諸事,了卻心中所願。”
    想到這,柴進下意識摸了摸下巴,嘀咕道:
    “……武植,武植!這名字怎地和武二如此相像。武植!武鬆!同樣姓武,且名字都是木字旁,兩人難不成有關係?”
    念及此處,柴進眉頭微蹙,隨後啞然一笑,搖頭道:
    “不對,不對。那武植是陽穀縣縣尉,在縣內幾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武鬆卻是清河縣人士,兩人雖都是山東人士,但並不是同縣之人。
    倘若武鬆與那武植有關係,又怎會因為打死了個潑皮惡霸來我莊上避禍?
    那武植開口走走關係不就能幫武鬆圓過去了麽,隔壁縣的縣令巴不得因這種事,賣隔壁縣一個縣尉的個人情!怎會不願?
    嗬嗬嗬……
    想來是我多心了,兩人隻是名字相近罷了。
    不過也有段日子沒見到武二了,聽聞他染了瘧疾,唉……這幾日和李管家商量完蜂窩煤炭的生意細節後,需得抽個時間去瞧瞧他才行。
    雖說那武二的性子剛直蠻橫,但一身武藝卻是驚人的高強,隻是前段時間鬧得莊上莊客怨聲載道,自己權衡一番後,不得不從眾之意,冷落於他。
    畢竟自己不能單為了一個武二,而寒了莊上多數莊客的心。”
    想到這裏,柴進心中有了決斷,便不再多想,他喚來丫鬟伺候洗漱,而後上床休息。
    ……
    一連三日。
    柴進在莊上帶人好生隆重招待李固,待生意上的事一切磋談妥當,李固便連連拜謝,帶著仆從離去。
    臨別前,柴進帶人將李固送出數裏之外,這才高興回莊。
    ……
    又過了兩日。
    今日,柴進正在大廳為中間供案上那塊丹書鐵券擦拭灰塵,滿臉莊嚴仔細。
    這塊鐵券可是保他柴家榮華富貴的物件兒,重中之重,可半分懈怠疏忽不得。
    需得為它日日擦拭塵埃,上香供奉。
    正在這時,一仆廝快步走進來通傳道:“報!老爺,前莊門外,一個黑矮漢子前來拜莊。”
    柴進眉梢微挑,頭也沒回的哦了一聲,問道:“可通籍貫名諱?”
    那仆廝回道:
    “他說自己是山東鄆城人氏,姓宋名江,字:公明!久慕老爺許久,與老爺相互間也通過些書信往來,今外派公差來到滄州地界,特來拜會。”
    柴進瞳孔一縮,臉上動容,連忙放下手中抹布,轉頭朝那仆廝怒斥道:
    “那是山東及時雨——宋江!你不知他的名諱麽?怎地不直接迎進來?你這夯廝當真誤事,沒來得以後傳出去,讓江湖好漢暗地裏蛐蛐柴某托大,宋江前來拜莊還被晾在莊門前。”
    這仆廝平素見聞甚少,對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外號也不甚了解,方才見莊外那黑矮漢子平平無奇,心中也不甚在意。
    現在見柴進怒斥,登時縮了縮脖子,低頭認錯。
    柴進輕哼了一聲,帶上三五個伴當莊客,快步朝前莊門走去……
    ……
    來到莊門前,遙遙便見一黑矮微胖的漢子站在白雪地上。
    這黑矮漢子約莫三十五六歲年紀,身長隻有六尺幾寸出頭,甚是矮小。
    其生得眼如丹鳳,眉似臥蠶。唇方口正,眸子隱閃寒光;額闊頂平,皮肉天倉飽滿。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名滿江湖的及時雨——宋江。
    宋江身後還跟著幾名公差打扮的衙役,正矗立在門外不遠處。
    柴進臉上堆滿了笑,疾步上前,舉拳躬身行禮,高興道:
    “公明哥哥……端是想煞弟弟,今日晨起,便聽聞喜鵲登枝高叫,天幸,原來是哥哥來此。當然在山東一別,弟弟甚是掛念哥哥。”
    宋江見柴進攜人出來相迎,心中對剛才那仆廝輕慢自己,將自己晾在莊外的不滿略微消減,臉色未露絲毫,當下連忙抱拳回禮,含笑答道:
    “宋江疏頑小吏,有勞大官人出來相迎,惶恐!惶恐!”
    柴進拉起宋江的手,爽朗一笑,說道:
    “哥哥哪裏的話?莫說出莊相迎,隻需哥哥書信一封,弟弟便是到鄆城縣相迎也無礙。”
    “嗬嗬嗬……”宋江捋須一笑,眼中頗為自得,接著兩人攜手同行入莊,邊走邊寒暄起來。
    來到內莊。
    柴進與宋江分賓主坐定,而後命人上了隆重酒宴招待,伴當莊客在旁相陪,自不在話下。
    推杯換盞過了一輪後。
    席間,柴進出言相詢道:“這剛過新春數日,哥哥怎地忽然來到滄州地界了?”
    宋江苦笑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回道:
    “不瞞賢弟,今番來滄州地界,乃是受上峰之命,前來緝捕一位在鄆城縣犯下重罪,然後逃到滄州的賊寇。”
    柴進聞言,目露恍然,而後繼續問道:
    “原來如此。可哥哥身為縣城押司,主理文書和案牘工作,那鄆城縣縣令為何派哥哥前來協捕?不派都頭或縣尉前來?”
    宋江嗬嗬一笑,解釋道:
    “賢弟有此疑惑也屬正常,隻是不巧,那賊匪作惡時,宋江正巧遇見,成了人證,認得那賊匪麵貌。
    而宋江平日雖主理文書案牘工作,但身子還算強健,也懂些槍棒,所以縣令相公才派宋江前來協捕。
    縣內的朱仝賢弟和雷橫賢弟,由於隔壁梁山縣的梁山泊賊匪日益勢大,所以被梁山縣申調前去圍剿賊匪了,所以才抽不出身來。
    如此這般種種巧合之下,宋江才奉上峰之命,帶著四個衙役和協捕文書來到滄州地界,希望滄州府衙與宋江協捕那惡賊。
    這不,一來到此地,愚兄便立刻想起賢弟,特意前來拜莊相會。”
    柴進在聽到梁山泊被圍剿後,目光中閃過一絲意外,但很快壓下。
    如今宋江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他完全明白過來,含笑說道:
    “原來如此,倒是辛苦哥哥在大寒時節還翻山踏雪前來滄州緝捕惡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