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原法照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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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武植已然明白時遷說的計劃是什麽了,當下心中大喜,此計對現在的他來說不難。
    可比武力脅迫或殺光西門慶花子虛等人簡單多了,而且還能不動聲色維持現在這局麵,也不擔心自己失約陳縣令。
    果真是兩全其美之策。
    武植眼露歡喜,心中連道幾個“妙”字。
    而時遷依舊在繼續說著沈起和鄭氏的故事——
    “沈起在拿到鄭氏不知緣由簽下的名字和指印後,立刻露出原本麵目。
    緊接著,他用燭火將紙上的詩句字跡消除,隨後寫上和離書字據,
    之後便拿著和離書與鄭氏攤牌。
    看著和離書上的簽名和手印,鄭氏耳邊登時如同驚雷炸響,一時啞口無言,滿臉不可置信。
    她心中悲痛,不知枕邊人究竟使了什麽手段,賺了自己的簽名和指印。
    現在得逞了,便原形畢露。
    如此看來,他近段時間的溫柔關愛全是裝模作樣,隻是自己深陷溫柔鄉而不自知。
    沈起拿著和離書,說如今二人已然和離分開,希望鄭氏收拾東西離去,回到山野小村,度過餘生,不準再出現在自己麵前。
    而自己會給她一筆銀錢,讓其下半輩子無衣食之憂。
    鄭氏聞言,免不得哭天搶地,苦苦哀求,依舊不願離去。
    沈起見狀,似乎心中早有所料,也不在多言勸說。之後,兩人帶著和離書鬧到府衙,請府尹公正決斷。
    府尹見和離書上鄭氏的簽名字跡和手印指紋皆與鄭氏無二,自是不出意外的秉公判斷兩人和離事實。
    見事已至此,鄭氏知道已無轉圜餘地,即便在外怒斥沈起拋棄糟糠之妻也不會再有人信,畢竟外人見是自己親手簽下了和離書願意分開的。
    她再言語痛斥譴責沈起也無太多效果,相反還會讓外人覺得她是個瘋婆子,簽了和離書還惡意糾纏沈起,辱沒沈起的名聲。
    如此一來,便會讓外人心中不自覺偏幫或可憐那沈起,無辜被惡女糾纏。
    沈起那廝想必也是早早預知到了此點,所以淡定得很。
    之後,一切便如沈起所料那般,鄭氏簡單收拾了自己的一些行李,便返鄉去了。
    臨走時,鄭氏也不知因何緣故,沒拿沈起半分金銀。
    許是看清了沈起的為人,心中徹底死了。
    也可能是她本就有一絲傲骨,當初久久不願分開,也是對那沈起情深意篤,愛戀極深的緣故。
    如今終於看穿深愛之人是那薄情冷血之徒,便不再願意與他有半分糾葛。
    唉……
    這誰又能說得準?
    隻是聽聞鄭氏離開沈起後,回到了山野小村中,之後,沒幾年便因病死了。
    可憐——
    可悲——
    而鄭氏死後,他家人整理她遺物時,發現了鄭氏床頭枕下還有好幾幅字跡潦草,歪歪扭扭的‘贈梨與嬌’……”
    說到這,時遷悲歎連聲,神情有些落寞。
    看起來說出陳年往事,他心中頗為不好受,接著喃喃道:
    “此事弟弟當初不知前因後果,隻見報酬豐厚,且讓一女子在夜半三更時在一首詩詞紙上按個手印罷了,對弟弟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唉……
    當日倘若知道緣由。
    弟弟實是不願幫那沈起做這下作勾當,雖弟弟以前是賊,但也屬實看不上沈起那廝為攀高慕貴的下作手段。”
    武植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賢弟莫要多想,此事那沈起不找你也會找其他身手輕靈的人去做。那鄭氏如何得知枕邊人早早設陷等她?此也算命中注定之事。
    隻是看她死前依舊留寫沈起為她作的詩,看起來那鄭氏對沈起實是情深意篤至極。”
    時遷聞言點了點頭,隨後長籲了一口氣,說道:
    “哥哥此言有理,就是那鄭氏命苦了些。如今隻恨惡人無惡報,弟弟才心中有些鬱悶罷了。”
    武植嗯了一聲,問道:“那之後呢?”
    時遷輕哼了一聲,微微冷笑道:
    “之後?之後那沈起自是八抬大轎迎娶了太尉之女進宅,攀上太尉門楣,他也是一路登高。
    數年前便已官居河北路轉運司——副轉運使之一。
    正是與吳月娘的娘舅紀忠同衙同級,而且聽聞,那沈起是河北路下一任轉運司的都轉運使概率極大……”
    武植目光微閃,說道:
    “原來那沈起如今便是河北路的兩大副轉運使之一,難怪剛才我聽到他名字後,感覺有點耳熟!”
    時遷點頭道:
    “是啊,河北路的都轉運使快要告老了,倘若朝廷不空降指派都轉運使接任,那大概率是會從紀忠、沈起這兩個副轉運使提拔一人上位接任。
    隻是那沈起在朝中有個位高權重的太尉做背景,登任的概率甚大。”
    武植聞言,含笑嗯一聲,點頭不語,他拿起桌上茶杯,將杯中茶湯一飲而盡。
    時遷嗬嗬一笑,說道:“弟弟說完這個故事後,以哥哥的聰慧想來心中已然明白,且有主意了對吧。”
    武植微笑道:
    “方才為兄當局者迷了,倒是賢弟旁觀者清,有了別樣的應對方法。
    明日我便親自去一趟靜泉庵,將此事要害告知月娘,讓其提前知悉,心中也好有個準備。”
    時遷點頭道:“此事唯一難點,便是那神奇的墨汁,要是沒有這墨汁重改文義,此事難成。”
    武植擺了擺手,說道:“這點我自有辦法,賢弟莫憂。”
    時遷見武植如此自信,甚是意外,當下連忙問道:“哥哥有法子能尋來那神奇墨汁?”
    武植聞言,沉吟片刻,含笑解釋道:
    “先差人去看看胡商那邊有無這種奇怪的玩意兒,倘若胡商那邊沒有,我們再另想他法不遲。
    再者說,便是真無這墨汁,隻需尋個仿寫筆跡的能人,冒充西門慶的筆跡簽字,然後等夜半三更用迷香藥暈他,再取他指印即可。
    就是此舉不太保險罷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願冒此風險,讓月娘受驚。”
    “如此甚好!”時遷點頭讚成,接著眼露謹慎說道:
    “不過西門慶等人當真事發的話,定會牽累到三嫂嫂,所以必須慎重。
    為保萬無一失,最好還是要西門慶的親筆簽字,不然模仿得再像,也有可能被州府的辨跡吏員給看出蛛絲馬跡。
    而且事關蔡太師的案子,州府官吏也免不得會慎上加慎,不敢懈怠。
    倘若真有疏忽,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