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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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出發東平府,武植除了帶上妻妾和他們幾人的貼身丫鬟外,魏大牧、魏小剛、武鬆這幾個弟弟自是也要帶上。
    當然,魏大牧、魏小剛、白牛兒還有黑猴兒的老婆,那魏小雨、魏金嬌、來喜兒、來福兒自然也跟著一起來了。
    欒廷玉在縣外兵營值守,欒娘子和他們那兩個孩子在縣內也無聊,便也一起跟著武植這一大家子前往東平府放花燈、看煙火,好好遊玩一番。
    待家眷、丫鬟都上了馬車,武植和武鬆還有魏大牧、魏小剛、時儀、白牛兒幾人各自翻身上馬,浩浩蕩蕩朝陽穀縣南門而去。
    ……
    三年一度的東平府花燈煙火節後日便正式開始,不單武植一大家子要趕往東平府遊玩。
    各縣商販還有富庶家門的公子、小姐也盡皆趕往州府。
    商販是為了趁花燈煙火節時期,兜售自己的商品和尋找商機,順便結識人脈。
    那些公子、小姐則是除了放花燈、看煙火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參加花燈煙火節期間各種詩會、燈會之類附庸風雅的活動。
    ……
    ……
    武植這一大家子出了陽穀縣南門,沿著官道徑直往東平府方向而去。
    馬車內,女眷正在嘰嘰喳喳,商討等下放好行李後,便結伴在城內逛街購物。
    一路無虞。
    武植等人騎馬帶著馬車緩行一個時辰後,一行人便遠遠看見了州府城牆。
    東平府雖不是山東省位置最關鍵和最富庶的州府,但州府的麵積卻是山東省最大,常住人口也是最多州府,城內人口超十萬。
    倘若是三年一度的花燈煙火節期間,城內的流動人口更是能飆升到十五六萬左右。
    因為東平府內麵積大,所以才將轉運西北、北境的軍需物資集中暫存在東平府內建設的大庫房內,待清點整理好後,再由轉運司運送到各處。
    武植望著左右兩邊幾近看不到盡頭的城牆,心中有些震撼。
    雖說州府城牆比之自己縣內的城牆看起來要低矮破舊些,但打眼一看,麵積實在是驚人。
    武植如今還是第一次看見古代如此規模的城建,眼中泛起奇異之光。
    接著,他騎馬帶著家眷往東平府正北門而去。
    花燈煙火節還未開啟,城門口已經顯得有些人聲鼎沸。
    眼前排起了一條好長的隊伍,盡皆是準備進城的人。
    值守城門的兵卒正挨個檢查進城之人的路引憑證。
    武植一行人排了小半個時辰,才慢慢挪到城門口不遠處。
    可正在這時,城門口忽地爆發出一陣吵鬧。
    武植騎在馬上見狀,登時眉頭一皺。
    隻見城門口處,一個年紀約莫三十七八歲的儒生要帶家眷插隊入城,但卻被一個大腹便便的商販出言製止,那儒生被製止後,似乎是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當即氣急敗壞的大喝罵起來:
    “你區區一個商販,爛泥一般的下賤身份!也有膽量來管苗某的閑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那商販身穿錦衣,小眼薄唇,一臉精明,隻是他那肚子高高鼓起,顯然是油水充足,為其平添了幾分憨厚笨拙之態。
    武植打眼一瞧這商販,咦了一聲,麵露意外之色,詫異道:“這不是張員外嘛。”
    原來這胖商販是熟人,是在陽穀縣做柴炭生意,與自己有些遠親的張員外。
    張員外見那儒生口氣猖狂,言語難聽,當即臉色漲紅,沉聲道:
    “大家都在按規守矩排隊入城,你後來的為何無端端插隊?這是什麽意思?”
    這話一出,後麵排隊的人盡皆眼露氣憤望向那留著山羊胡子的儒生。
    那儒生見狀,非但不收斂,反倒愈發跋扈起來,當即冷哼一聲,喝道:
    “我就插隊,你們這些賤民又能怎樣?”
    話音剛落,這儒生旁邊的馬車窗口,彈出了個肥頭大耳的婦人。
    那婦人也是潑辣,探出頭來後,立刻大罵道:
    “你們這些下等賤民也敢出言攔我們?你們知不知道我相公是什麽身份?我相公可是去年中舉的舉人,今年便要封官了,你們這些賤民膽敢不敬官員,欺上逆尊!簡直大逆不道!”
    那儒生聽了婦人這番話後,立時微微昂起腦袋,用鼻孔環視了一圈眾人,神情甚是狂傲。
    張員外聽見這儒生是中舉的舉人,明年便要封官了,不禁臉色一變,立時閉緊嘴巴。
    要知道,中舉後,起步都是縣令級別的官員。
    麵對日後要當縣令的人物,自是不該招惹,免得自己以後被其故意找麻煩。
    即便這儒生日後不是自己縣的縣令,可到時候他要故意為難自己一個做生意的,也無非是和同僚說上那麽幾句話,賣個人情的事罷了。
    守城門的兵卒見狀,也不願摻和進去,免得自己惹上一身腥騷。
    那儒生見張員外閉緊了嘴巴,不再說話,哈哈一聲大笑,環視了一圈,見與自己對視的客商盡皆避開自己的目光,轉頭或低頭下去,心中不禁誌得意滿,很是開懷。
    當下他“呸”了一聲,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而後說道:
    “一個個的盡皆不知所謂。區區一個商販,也膽敢來管我苗鬆德的事。你們這群賤民,今日有福才能在此看見本官,聽本官說上幾句話,這已是你們祖輩修來的福氣,可要好好珍惜,日後便沒這機會了。哼——”
    說罷,他牽著馬車,直接來到守城的兵卒前,而後將路引遞了過去,不耐煩的催促道:
    “快快檢驗,莫要耽誤我進城時間,再耽擱下去,我便要去跟州監大人告你們這些小兵卒的瀆職之罪了。”
    守門的兵卒見他這副做派甚是跋扈倨傲,心中亦是敢怒不敢言,當下隻能伸出手,準備接過苗鬆德的路引。
    武植見這苗鬆德個性囂張跋扈,品格低劣,如今還沒拿到官印便敢仗勢欺人,要是被他當了官,也不知會無法無天到什麽程度。
    自己沒遇見便算了,遇見了還要被他插隊,武植可不願忍他的氣。
    當下他一邊驅馬上前,一邊出聲喊道:“等等……”
    此話一出,守城兵卒的手頓在了半刻,排隊的商客也盡皆循聲朝他看去。
    苗鬆德聞言,一臉不耐,轉頭沉聲道:“你這賤民又待怎樣?”
    張員外見到武植,先是麵露意外,而後心中詫異。
    照理說武植這種官員,可以不用跟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一樣排隊,直接從隔壁的小城門被專人帶入城才是。
    可當聽見苗鬆德罵武植賤民後,張員外那張肥臉立刻緊繃了起來。
    果然,武植聽見這廝出言不遜、當場辱罵自己,登時眉頭一皺,接著二話不說,便揚起馬鞭直接啪的一聲,抽在了苗鬆德的臉上。
    苗鬆德愣在了原地,當反應過來感受到臉上傳來的劇痛後,立時發出殺豬般的叫喊聲。
    “你……你這賤民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舉人!!!?”苗鬆德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而後疾言厲色怒喝道。
    平日隻需寒窗苦讀的他,粗重活計都沒做過。
    以前雖說在村子被人背地裏譏嘲自己是個隻知讀書的酸儒,但也沒人敢跟自己動手啊。
    畢竟是讀書人,即便沒有功名,地位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比的。
    而自己中了秀才後,村裏的人、鎮上的人,縣裏的人便全都轉變了態度,稱頌讚揚不在話下。
    中舉後,村裏的人更是恨不得將自己供起來。
    自己出入皆受人們敬重稱讚。
    何曾受過他人打罵?更別說被人用馬鞭抽臉了。
    排隊的商客見武植二話不說,抬手便是一馬鞭抽在苗鬆德臉上,心中大感舒爽之餘,又暗自疑惑,這人為何這般大膽,膽敢鞭打中舉儒生。
    這般想著,眾人暗自為那騎在馬上的青年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