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喜宴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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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搖曳,光影在李明山握著青銅酒壺的指節間跳動。婚宴正廳內絲竹聲悠揚,賓客們的歡聲笑語此起彼伏,本該是人生最圓滿的時刻,李明山卻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梁竄上後頸。他望著閆靜雅鬢邊顫動的珍珠步搖,新娘腹中已有三月的胎兒,淡粉嫁衣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更添幾分溫柔。本該是幸福滿溢的時刻,可當他舉杯向席間致意時,目光掃過滿堂賓客,指尖卻突然沁出冷汗。
"那批灰衣人...何時來的?"李明山的目光鎖定在西北角的三桌賓客身上。他們自入席起便保持著詭異的沉默,未飲一杯酒,腰間若隱若現的劍柄纏著黑布,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不尋常。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東首台階下站著一個佝僂老者,他枯槁的手指反複摩挲著袖中某物,袖口金線繡著半朵蓮花——那是二十年前便已覆滅的"青蓮教"圖騰。
"山哥,怎麽了?"閆靜雅察覺到他的異樣,溫軟的手輕輕覆上他手背。她腹中胎兒已三月有餘,淡粉嫁衣下微隆的小腹襯得整個人愈發溫柔。
李明山勉強擠出笑容,正要開口,忽聞主桌傳來爽朗笑聲。師伯閆超越舉著鎏金酒盞起身:"今日賢侄大婚,老哥哥我特請了幾位江湖好友來添喜!"他朝西北角虛虛一引,為首灰衣人緩緩起身,鬥笠下露出半張覆著猙獰疤痕的臉,"這位"血手閻三",當年可是與我在雁門關並肩抗敵的生死兄弟!"
李明山瞳孔驟縮。江湖傳聞血手閻三早在五年前便死於唐門毒霧,而眼前這人右手小指完好無損——真正的血手閻三分明斷了兩根手指!他餘光瞥見師父張義道皺起的眉峰,這位素來沉穩的雷霆劍主此刻正盯著老者袖口的蓮花,指節捏得發白。
"多謝閆大俠抬愛!"血手閻三沙啞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聽聞李少俠新婚燕爾,特備薄禮!"話音未落,三名灰衣人突然掀開桌布,寒光閃爍的暗器破空而來。李明山攬住閆靜雅旋身避開,腰間長劍出鞘,劍氣如電,將暗器盡數震碎在半空。
婚宴瞬間亂作一團。賓客們或拔刀相護,或倉皇躲避,而那些陌生麵孔竟齊齊亮出兵器,形成合圍之勢。李明山將閆靜雅護在身後,劍尖指著步步逼近的血手閻三:"說!究竟有何圖謀?"
"圖謀?"血手閻三突然扯下鬥笠,露出一張與李明山有七分相似的麵容,"自然是要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他身後老者陰笑一聲,甩出纏滿鐵鏈的鐵蓮花,"閆超越,當年你滅我青蓮教滿門,這筆賬也該清算了!"
閆超越長劍出鞘,劍鳴聲清越:"果然是青蓮教餘孽!二十年前未斬盡殺絕,倒是養出禍端了!"張義道同時掠至李明山身側,雷霆劍法初現鋒芒:"明山護好靜雅,這些雜碎交給我和你師伯!"
刀光劍影間,李明山突然發現血手閻三的攻擊始終避著閆靜雅。他心頭一動,揮劍逼退兩名刺客,高聲喊道:"慢著!你既說有舊賬,何不與我單獨了結!"
血手閻三攻勢一頓,眼中閃過複雜神色:"好!子時三刻,後山斷崖!但若敢帶一人,我便讓這婚宴化作修羅場!"言罷,竟帶著一眾刺客如潮水般退去。
喧鬧漸息,閆靜雅蒼白著臉抓住李明山衣袖:"山哥,這...這到底怎麽回事?"李明山握緊她的手,目光堅定:"別怕,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隻是今晚..."他看向閆超越和張義道,"請師伯師父務必護好靜雅。"
閆超越重重拍了拍他肩膀:"放心!當年能滅青蓮教,今日便能再讓他們有來無回!倒是你,此去凶險,多加小心。"
夜色漸深,李明山握著劍走向後山。月光下,他望著自己映在青石上的影子,突然想起婚禮前那抹異樣的陌生感——或許,這場倉促的婚宴背後,藏著遠比奉子成婚更驚人的秘密。
子時的後山斷崖,寒風呼嘯。李明山剛踏上崖邊,便聽見身後傳來鐵鏈的嘩啦聲。那個繡著蓮花的老者緩緩現身,手中鐵蓮花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李明山,你可知二十年前,你父親是如何死的?"
李明山渾身一震:"你說什麽?"
"當年,你父親李長天本是青蓮教的護法,卻被閆超越以勾結外敵的罪名滅了滿門。"老者冷笑,"而你,本應是青蓮教的少主。"
話音未落,血手閻三從陰影中走出,摘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與李明山一模一樣的麵容:"我才是真正的李明山,而你,不過是閆超越從亂葬崗撿回來的野種!"
李明山隻覺眼前一陣眩暈,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想起小時候,師父總是對他格外嚴厲;想起師伯看他的眼神中,偶爾閃過的愧疚;想起自己在江湖中,始終得不到應有的認可。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身世?
"不可能!"李明山握緊劍柄,"師父和師伯對我恩重如山,怎會..."
"恩重如山?"血手閻三大笑,"他們不過是怕你知道真相後,找他們報仇罷了!當年,你父親為了保護你,將你托付給一個江湖友人,卻不料那友人正是閆超越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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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接口道:"這些年,閆超越一直在尋找青蓮教的聖物"九轉青蓮",他以為聖物在你父親手中,卻不知真正的聖物,一直在你身上!"
李明山下意識地摸向胸口,那裏掛著一塊從未離身的玉佩,是他記事起就有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九轉青蓮"?
就在這時,崖下突然傳來打鬥聲。李明山探頭望去,隻見閆超越和張義道正與一群黑衣人激戰。月光下,他看見閆超越的劍上,沾著張義道的血。
"看到了嗎?"血手閻三冷冷道,"閆超越為了獨吞聖物,連自己的師弟都不放過。"
李明山隻覺天旋地轉,他不知道該相信誰。但有一點他很清楚,他不能讓閆靜雅和未出世的孩子受到傷害。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得逞!"李明山握緊玉佩,長劍出鞘,"想要聖物,就先過我這關!"
血手閻三和老者對視一眼,同時出手。鐵蓮花與長劍相撞,火花四濺。李明山隻覺體內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湧動,玉佩上的蓮花圖案仿佛活了過來,將他的劍氣引向一個詭異的方向。
激戰中,李明山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山哥!"他轉頭望去,隻見閆靜雅挺著孕肚,在丫鬟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你來幹什麽?快走!"李明山心急如焚,卻被血手閻三趁機一劍刺中肩膀。
閆靜雅撲到他身邊,哭著說:"山哥,我聽到父親說,二十年前他確實做了錯事,但他也是身不由己。當年,朝廷忌憚青蓮教的勢力,下令剿滅。父親為了保護你,才..."
"住口!"閆超越突然出現在崖邊,劍上還滴著血,"靜雅,你胡說什麽!"
張義道緊隨其後,捂著傷口道:"師兄,事到如今,何必再瞞?明山,你母親是我師妹,當年她為了保護你,死在我懷裏。"
李明山望著眼前的眾人,心中五味雜陳。他終於明白,這場婚宴,不過是各方勢力為了爭奪聖物設下的局。而他,從始至終都是一顆棋子。
"既然如此,"李明山抹去嘴角的血跡,"那就讓一切在這裏做個了斷吧!"他握緊玉佩,體內的力量愈發洶湧,"無論我是誰,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家人!"
月光下,青蓮教的圖騰在李明山周身亮起,一場關乎身世、恩怨與江湖的終極對決,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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