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蕭晏又帶著他重新“複盤”一遍。
    雖然他有點不好意思，表現得有點別扭，但是內心深處還是很想得到蕭晏指點的。
    ——哪個男孩子心中，沒有對英雄的崇拜呢？
    而且當年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不能“腳踏兩條船”，那是他疼惜養父，並非仇恨親爹。
    所以蕭晏邀請了他兩次，他也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蕭晏果然是蕭晏。
    他指出了三丫沒有指出的問題。
    “你勝在力氣大，所以一定要善用這一條。”
    一力降十會。
    但是現在小滿其實被他所學的東西限製住了，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小滿學得激動，四丫就坐在旁邊給他鼓掌。
    那眼睛裏的崇拜，看誰誰迷糊。
    小滿學得更用心了。
    三丫從屋裏出來，見狀拎著她，“你過來，跟我學。”
    “大姐夫——”四丫下意識地求救，卻被三丫瞪了一眼。
    “大姐夫不在家，沒人慣著你了。”
    四丫立刻不敢吭聲，老老實實站起來。
    三姐姐什麽時候，和二姐姐一樣凶了。
    三丫沒有信口開河，蔣玄這會兒確實不在家。
    劉儉請他和雲庭去喝茶了。
    也不知道這三個人湊到一起，有什麽好說的。
    劉儉表示，他做東，連襟們促進一下感情，很有必要。
    畢竟將來可能還要靠這兩個人幫他吹吹枕邊風，促成他和三丫的好事。
    是的，劉儉沒有放棄。
    他不會放棄的。
    而雲庭，這會兒正在試圖勸說他打消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
    “你們兩個遠隔千山萬水，是不會有結果的。”
    不會有結果，對劉儉來說，傷痛一時，以後就淡忘了，還會有三宮六院。
    但是一個和太子，和皇上有過糾葛的女人，以後別人怎麽看她？
    三丫以後萬一想嫁人了，誰會娶她？
    “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你和二姐姐，是怎麽成的？”劉儉不服氣。
    “我和你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的，國公府世子，難道身上就沒有束縛？”
    想要做成一件事，最重要的是決心。
    蔣玄拿著茶杯，默默聽著兩人對話，不參與討論。
    他在想，日後四丫是不能遠嫁的，也不能牽扯進這麽複雜的家庭。
    最好榜下捉婿，找個老老實實的讀書人。
    不指望他飛黃騰達，最起碼要一心一意。
    不挑家境，隻挑人品。
    嶽父和他，日後可以提攜。
    不，這件事有待商榷。
    不過日後四丫生了兒子，蔣玄是打算自己幫她養大的。
    也不用太多，幫她養大兩三個兒子，讓他們成才，就是四丫以後最大的依仗。
    想到四丫嫁人，蔣玄心裏就不舒服。
    至於兩個還沒進門，但是都自詡他“連襟”的幼稚男人，他們在說什麽，蔣玄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一個八字剛一撇，一個八字都沒一撇的，菜雞互啄。
    “我打算和母後說，二十歲再大婚，那我還有四五年時間。”劉儉道。
    四五年，都夠他父王變成父皇了。
    誰知道，下一個四五年，又能發生多少事情？
    “你省省吧，皎皎是不可能為了你回京，更不可能為了你進宮的。”雲庭口氣涼涼地道。
    “鎮北王府，可以留給我。”劉儉已經把自己日後的封地都想好了。
    他就要西北了。
    “我知道，”他做了個手勢，不讓雲庭打斷，“我知道你要說，我做過太子，很難全身而退。但是我弟弟還小，我回京以後，打算天天帶著他了。”
    像蔣玄養四丫那樣，他也可以那樣養弟弟。
    “你太天真了。”
    男女不一樣的。
    男人天生都好鬥，對於領地界限這些，有著很強的獨占之心。
    “我知道。”劉儉麵色沉著，“但是如果，我不生孩子呢？”
    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前太子，是不是威脅就大打折扣了？
    親情加上憐憫加上威脅降低，不就夠了？
    他已經問過姐姐了。
    姐姐說過，這一生，不會困於婚姻，也不會生孩子。
    那可太好了。
    這不是完美解決了問題嗎？
    他也是這麽想的。
    他們兩個這輩子能夠共同守護西北，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情了。
    雲庭：“那可不行！”
    好小子，竟然搶他的劇本。
    他和二丫不生，已經是離經叛道。
    他們也跟著亂什麽？
    到時候陸棄娘就不樂意了。
    怎麽一個個的，傳染啊。
    都要斷子絕孫啊。
    這不是影響他計劃嗎？
    劉儉卻吃了秤砣鐵了心。
    他就是這麽想的，也打算這麽做。
    “你想得美。”雲庭不客氣地道，“等你回京之後，還不知道能發生什麽事情呢。或許你無法脫身，或許皎皎已經和另外的男人在一起了……”
    “我總不能因為可能不成，就不去嚐試。”
    劉儉態度堅定。
    他既然想要而不是姐姐想要，那他就該為這件事努力。
    至於結果——
    隻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但是該努力的，他不會含糊。
    他今日就是要告訴兩位“連襟”，他就是這樣想的。
    姐姐喜歡別的男人？
    就算真的有，也都是過客罷了。
    後來居上，他也無所謂。
    蔣玄被他的想法雷得外焦裏嫩。
    他就老了嗎？
    為什麽他完全看不懂了？
    雲庭懶洋洋地道：“計劃不如變化快，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覺得劉儉把他和蔣玄找來表決心這件事，幹得怎麽讓人尷尬？
    就好比一個窮小子，拉著路人大喊“莫欺少年窮”，簡直尷尬到腳趾摳地。
    劉儉表示，他既然找他們，那肯定有他的原因啊。
    他又不是真的傻。
    他今日主要是想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