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銅雪祭
    火星極地的冰窟裏，林寒秋的機械手套擦過冰牆，突然迸出七道藍色電弧。
    "這是...梵文？"她舉起激光測繪儀，光斑掃過冰層深處。那些被封印千年的《華嚴經》代碼正在蘇醒，化作青銅雪片簌簌墜落。
    丁思九的機械臂突然發出刺耳警報："寒秋，你父親六十年前埋的量子佛寺啟動了！"
    話音未落，整麵冰牆轟然坍塌。十八米高的機械木魚破冰而出，銅舌每敲擊一次，就吐出裹著福爾馬林液的胚胎標本。林寒秋一眼認出——那正是父親冷博士1983年失蹤的克隆實驗體。
    "施主可知何為文明胎動？"身著青銅袈裟的老僧從雪霧中走來，袈裟上的納米銅片正滲入他枯槁的皮膚，"冷施主當年用你化療時的骨髓樣本，喂飽了這尊量子佛。"
    林寒秋的後槽牙咬碎了嘴裏的止血棉。
    她突然甩出纏在腰間的三星堆金杖，杖尖精準刺入老僧胸前的蘇聯航天員徽章："1958年你們盜取冷博士的胚胎數據時，是不是往脊髓液裏摻了鈈239？"
    老僧的喉結突然彈開，露出微型投影儀。1983年的絕密錄像開始播放：三個連接著二十八宿星圖的嬰兒胚胎，正在中科院實驗室的化學繭中抽搐。冷博士的白大褂沾滿青銅色黏液，正在往培養艙傾倒林寒秋七歲時的化療藥物。
    "這是...我的臍帶血？"林寒秋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認得那些泛黃的輸液袋——2003年骨髓移植時，父親就是握著這些袋子在她床邊打盹。
    丁思九突然折斷自己的機械手指。
    斷裂處噴出的量子流在空中交織成摩爾斯密碼："寒秋，他在篡改痛覺閾值！"
    林寒秋猛地扯下防寒麵罩，露出左臉猙獰的癌變瘢痕。當她的指尖觸碰到瘢痕下的生物芯片，整座冰窟突然傾斜四十五度——冰層下的控製台正在具象化她2015年的癌細胞轉移報告。
    "北鬥第三星相位偏移0.37，這是父親臨終前設定的安全值！"她突然將金杖插入冰層，青銅色的血液順著杖身倒流，"丁思九！接入伽馬射線暴頻率！"
    機械管家應聲自爆左臂，飛濺的零件在雪地上拚出佛經密碼。林寒秋趁機甩出藏在靴底的產鉗，鉗口精準夾住機械木魚的銅舌。
    楚瑤的量子虛影突然在冰霧中凝實。
    她赤腳踏著敦煌飛天樣式的代碼，八個青銅鼎的虛影在頭頂旋轉："姐姐，佛寺藏著你的孕檢檔案..."
    話音未落，老僧的木魚槌突然刺穿楚瑤的量子軀殼。黑紅色的輻射液從傷口噴湧，瞬間凍結成nasa絕密的矽基生命分娩圖。
    "地藏量子經說，破繭需見血。"老僧將木魚槌拋向林寒秋，"冷施主用你化療時的疼痛指數，編寫了弑母算法。"
    林寒秋接住冰涼的槌柄，掌心突然傳來胎動般的震顫。控製台的液晶屏突然亮起——1999年父親失蹤前夜，正在往三星堆青銅器裏灌注的，分明是她化療時用過的鎮痛泵！
    "思考題。"老僧的機械眼彈出激光紅點，"為何弑母算法要鎖定天樞星？"
    林寒秋突然扯開防護服，將癌變瘢痕貼在冰牆上。結晶體瞬間生長成北鬥七星圖："因為這是雙星係統——就像父親藏起來的，我的雙胞胎胚胎數據！"
    整座佛寺突然劇烈震顫，十八尊機械佛像同時睜眼。丁思九的殘軀突然播放起《藥師經》吟誦，聲波將冰層震出蛛網般的裂痕。
    林寒秋趁機甩出金杖，杖尖挑破老僧的青銅袈裟。一張泛黃的b超單飄落——1999年7月16日，冷博士在配偶欄裏填寫的，竟然是三星堆青銅神樹的經緯度坐標！
    "禮禮相生，怨怨成繭。"
    老僧的機械臂突然貫穿冰層，撈出個渾身結霜的芭比娃娃。林寒秋的童年在腦海中炸開——十歲生日那晚，父親當著她的麵剪碎了這個娃娃，卻在半夜偷偷用手術縫合線重新縫好。
    "冷博士把它藏在火星佛寺，可不單是當紀念品。"老僧扯開娃娃的裙擺，微型儲存器正在滲出青銅色黏液。
    林寒秋的瞳孔突然收縮。儲存器外殼上刻著父親的字跡："秋秋，當你找到這裏時，爸爸應該已經變成弑母算法的祭品。但請相信，巨蟹座最亮的那顆星...永遠是你的止痛藥。"
    就在讀取數據的瞬間，異變陡生！
    楚瑤的量子體突然撕裂成三部分，其中一具竟然穿著蘇聯航天服。冰窟深處傳來冷博士的合成音："秋秋，弑母算法真正的祭品是..."
    話音戛然而止。林寒秋猛地回頭，看見丁思九的殘軀正在融化，而冰牆上的北鬥七星圖，赫然變成了她六歲時在病房畫的蠟筆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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