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陽台
    湯圓回頭看著熟睡的唐甯，問芝麻，“我們要不要聯係下龍雲霄？他還不知道主人醒了。”
    “不是說他在忙嗎？”芝麻望著夜空，心中無比平靜。但他知道，這一切隻是表象。
    主人的記憶回來了！
    當年的事情，說得好聽是龍雲霄對她一見鍾情，情難自控。說得難聽點，他就是不顧唐甯的意願，強迫她服從自己。
    這行為，就和那什麽犯差不多。
    至少在唐甯看來就是這樣。
    “好好的一場愛情，硬被你說成了犯罪。”湯圓無語。
    芝麻白他一眼，“主人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你知道？”
    “我知道。”
    兩人瞪視著彼此，湯圓很快敗下陣來。“你體內的芯片有主人的記憶。她的想法，你的確比我要更了解。”
    “所以，你也希望她和龍雲霄分手。”
    “我不知道。”要是知道，芝麻也不會這麽糾結了。
    “你不知道？”湯圓很是震驚。“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龍雲霄嗎？”
    “以前我不喜歡他，是因為主人打從心底裏恐懼他。”芝麻背靠著欄杆，緊盯著唐甯的睡顏。
    “那現在你還討厭他嗎？”
    “討厭啊。”芝麻理直氣壯地笑。“尤其是主人恢複記憶後，我更加討厭他了。”
    明明是個機器人！芝麻卻會因為唐甯的心情變化，從而影響對龍雲霄的三觀。真是神奇！
    “對於龍雲霄，我現在也說不出什麽是感覺。很複雜！”芝麻扭頭看向湯圓，“這裏麵有恨，滔天的恨，像大海那邊寬廣深遠。卻也有愛！隻是，這份愛就像是苦杏仁一般，令人打從心底發苦。”
    “所有的愛恨交織在一起，理也理不開，剪也剪不斷。匯成一股洪流，叫囂著，咆哮著。它們想要發泄，卻找不到發泄口。”
    “於是，她選擇了最簡單地拖延政策。隻要不麵對，就不會感到痛苦。”
    “真是單純的姑娘。”
    芝麻歎息一聲。這樣的情感，湯圓根本無法理解。
    “我雖然不能理解，但是電視劇裏早就演過了。”湯圓私心裏希望：唐甯能原諒龍雲霄。“似他們這種愛情，太過轟轟烈烈，刻骨銘心。最後的結果，無非是兩種。”
    “要麽，愛得你死我活，最後還是舍不下對方，有情人終成眷屬。”
    “要麽，真的你死我活，最後將彼此傷得遍體鱗傷，淪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覺得主人他們會是哪一種？”
    龍雲霄深愛著唐甯。湯圓相信，如果要用他的命去換主人活，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命交出來。想起先前他哀求大家的模樣，湯圓就忍不住心疼。
    龍雲霄是個好男人！
    主人不該錯過。
    “不論是哪一種，隻要主人開心、幸福就好。”芝麻想得很簡單。
    “那你覺得，主人離開龍雲霄會幸福嗎？”
    芝麻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有個問題。”
    “主人會愛上龍雲霄，究竟是她自己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還是在契約和獸血的影響下，不得不想要靠近他？”
    “這……”湯圓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
    “你也不知道嗎？”
    “……”湯圓沉默了半分鍾，最後說道，“這個問題，恐怕隻有等兩人的契約解除，我們才能得到答案了。”
    “契約要怎麽解除？”芝麻又問，“主人會很痛苦嗎？”
    “不會。”
    獸人締結契約的形式非常簡單！隻要在對方身上烙下標記，刻下牙印就行。相對而言，解除契約要複雜一點。真的就隻有一點兒。
    “隻要他們去到獸神麵前，開啟解除契約的術法就能解除。”
    “過程會有痛苦嗎？”芝麻看不得唐甯難受。
    “標記的一方會。”湯圓點頭。
    時間越久，標記者就會越痛苦。這也算是獸神的懲罰。所以，獸人不能輕易標記別人。一旦標記，就得永遠忠誠於對方。
    經過之前的事，現在龍雲霄的身體隻怕根本無法承受標記的反噬力。如果強行進行……
    “主人說得對！無論他能否承受，這些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芝麻隻在乎主人。
    “唉！”湯圓無奈歎氣。龍雲霄和唐甯，他的選擇顯而易見。
    從監獄出來，龍雲霄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辦公室。雷英端來咖啡，見他一臉倦容，有些心疼。
    “元帥，一切都結束了。接下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
    “我先給芝麻打個電話。”龍雲霄打開光腦。父王他們不能一直待在醫院，聯係芝麻最直接。
    “她醒過了？為什麽你們不給我打電話！”
    “主人不想打擾你。”
    “……”龍雲霄語塞。“那我明天早上去看她。”
    “好。”
    掛斷電話，龍雲霄叫來軍醫檢查身體。雷英全程陪在一旁，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元帥，你們必須盡快完成契約。否則，露西卡再用一次異能，或許你的身體就會崩潰。”
    “有這麽嚴重啊？”雷英雙手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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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所以……”
    “我知道了。”龍雲霄穿好衣裳。“你們下去吧。我在這裏將就一晚，明兒一早就去看望甯甯。”
    “那你歇著。”雷英帶著軍醫走出房間。
    “看樣子，我們很快就能喝上元帥的喜酒了。”軍醫笑。雷英先是一怔，隨後也笑起來。
    聽到兩人的笑聲，龍雲霄不禁伸手捂住心口。那裏空落落的，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失去。
    這天晚上，拉蒙終於醒了。聽說自己殘廢了，他嚎啕大哭。哭著哭著，他突然想起唐甯。
    “露西卡已經沒事了。元帥把她救出來了。”今晚由科倫蘇守夜。湯普森他們都回家休息了。
    “那就好。”否則，拉蒙會內疚一輩子。“傑克斯……”
    “他們都被抓了。”發現情況不對，龍雲霄立即派人封鎖了各大交通要道和機場、碼頭、車站。最後，在機場抓住了一家人。
    “其實，我能理解他的心情。隻是……”
    在麵對利益和朋友時，拉蒙也曾猶豫過，掙紮過。不同的是，傑克斯選擇了利益，拉蒙則順從本心，選擇了朋友。
    發現雙腿沒有知覺，拉蒙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對不對。隻是，無愧於心的踏實感，總算衝淡了一些他內心的不安。
    “你做的很好！”科倫蘇輕拍拍他的肩頭。“在利益麵前，能保持本心，真的很難。”
    “謝謝你，學長。”學長的安撫，仿佛一股暖流，讓拉蒙心底最後那幾分不安頓時煙消雲散。
    捂著臉，他無聲地哭泣著。
    哭未知的明天。
    哭自己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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