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龍雲霄早早回到元帥府，換身清爽的衣裳，捧著一束鮮花出現在醫院。
    芝麻親手做了粥和包子。唐甯吃過早飯，正坐在花園裏散心。大叔們圍繞著她，七嘴八舌地說起之前登島時的情況。
    她聽得津津有味，笑容燦爛。花園裏的月季都黯然失色。
    看到龍雲霄時，唐甯臉上的笑一僵，隨後迅速收斂。見狀，龍雲霄心底直打鼓，十分不安。
    “元帥來了。”芝麻主動和他打起招呼。
    龍雲霄有些意外，卻也很快做出回應。來到唐甯麵前，他把花送上去，
    “甯甯，送給你。”
    睨見玫瑰上的露珠，唐甯能感受到他的關愛。但是，想起他給自己帶來的改變和痛苦，她不禁怒火中燒。卻又不得不按捺下來！
    “謝謝。”唐甯接過花。態度十分客氣，隱隱帶著幾分疏離。
    “甯甯……”
    “露西卡。”溫迪飛快地衝過來。
    在她身後，霍爾推著拉蒙，安吉拉和科倫蘇也在。
    “露西卡，你沒事了嗎？”拉蒙一睡醒就央求科倫蘇帶他去見露西卡。
    沒成想，到了病房卻空無一人。聽護士說他們在樓下花園，大家立馬就來了。
    “拉蒙，你的腿怎麽了？”唐甯震驚地看著他的腿。
    “沒什麽。醫生說，好好養幾年，認真做複健。將來或許還能站起來。”拉蒙一臉苦澀。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不！露西卡，並不是這樣。”
    當著大家的麵，拉蒙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向龍雲霄交代。見唐甯並沒有多少驚訝，他不禁好奇。
    “其實，我早就發現你和傑克斯不對了。”
    聽說唐甯曾經派人調查過自己，拉蒙忍不住笑了。他笑得有些恣意，更多的是淒涼。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我們卻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真是可笑啊。”拉蒙眼淚都笑出來了。
    這時，龍雲霄嚴肅到，“既然你已經醒了，就得配合軍部的調查。”
    “好！”
    做錯了事，就要受到相應的懲罰。拉蒙懂！
    注視著唐甯的眼，拉蒙笑得溫和。
    “還好！你沒事。”
    “你也會沒事的。”唐甯從空間裏取出一個漂亮的貝殼，遞給拉蒙。
    “送給你。”
    “這是？”拉蒙記得。這是之前他們在破魔島時，一起幫唐甯搜集的貝殼。
    “好朋友的信物。”
    “你還願意把我當朋友？”拉蒙一臉激動。唐甯反倒甜甜地笑起來，
    “我們可是曾經生死與共啊！難道這還不算是朋友？”
    “算！當然算。”拉蒙開心地落下淚來。
    安吉拉忍不住抱住唐甯，“露西卡，你怎麽這麽好？”
    “就是。太善良了。”溫迪也誇獎起來。
    不一會兒，卡裏爾也來了。再見唐甯，他十分懊悔。
    “露西卡，對不起。我竟然讓人從眼皮子底下帶走你。”
    唐甯輕拍拍他的胳膊，“歹人計劃周全。你又不能未卜先知。我怎麽會怪你！”
    “別胡亂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凱西亞一臉欽佩，“露西卡，你真是太厲害了。在那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與元帥裏應外合。要是換做我，早就嚇死了。”
    “你這個朋友，我認定了。”傑拉爾丁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樣。仿佛唐甯能和她做朋友，是她莫大的榮幸。
    克洛則坦率多了，“露西卡，我喜歡你。”
    “謝謝大家。”
    在卡裏爾的陪同下，拉蒙回到病房接受軍部調查。隨後，安吉拉等人也離開了。再是大叔他們。
    龍雲霄看著對麵的唐甯，她低垂著頭，盯著懷裏的玫瑰。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麽！
    她明明就在眼前，他卻覺得她離自己好遙遠。仿佛比珞河星係到銀河係的距離更遠！
    剛才人太多，他都沒和她說上幾句話。但是，龍雲霄能感受出來，她和朋友交流時那種隨意和歡喜。
    如今隻剩下兩人，她卻變得十分拘謹和靜默。這不是戀人之間該有的氛圍。他隱約覺察到，有什麽東西變了！
    卻一時說不出來。
    “甯甯，你還好嗎？”龍雲霄在唐甯麵前蹲下來。
    唐甯微微抬起頭，就能看到他如大海一般深邃而癡情的眼。她卻一直低著頭，不肯給他一個眼神。
    “我很好。”是的。唐甯感覺很好！
    失去的記憶回來了。無論那些事情有多麽痛苦，她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
    “甯甯……”龍雲霄伸手握住唐甯的手，卻被她提前躲了過去。
    龍雲霄怔在原地，眼中滿是錯愕。
    “甯甯？你……”
    “契約！”唐甯緩緩開口。“龍雲霄，我想解除契約。”
    “契契約？”龍雲霄腦中一片空白。“……你都知道了？”
    “是。”唐甯依舊垂著頭，不敢看他一眼。
    緊握雙手，龍雲霄腦海裏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是芝麻告訴她的？還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湯圓？亦或是大叔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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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
    為什麽要告訴她？
    難道大家都不想他們在一起？
    “你可以辦到的吧！”
    “甯甯！”抓住唐甯的手，龍雲霄不準她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唐甯驀地抬起頭，眼中的怒意令龍雲霄心驚。
    “當初，你不顧我的意願，想要強行將我從地球帶走。所以就標記了我！”
    “為了徹底標記我，你還將自己的獸血注入我體內。我本來是個人，你卻把我變得不人不獸。”
    “這麽多年以來，你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嗎？”
    唐甯謔地站起身，美麗的玫瑰跌落地麵，沾染上灰塵。幾片花瓣散落在她腳邊，晶瑩的露珠倒映出她憤怒的臉。
    “第一次體質改變，我痛不欲生。發現自己變成野獸模樣，我發瘋得在公寓裏尖叫。”
    “每次進入生理期，那種急迫地想要找人交尾的羞恥感，讓我恨不得立刻死去。”
    “我是人！不是動物啊！”
    想起從前種種，唐甯忍不住咆哮起來。她滿臉淚痕，聲聲控訴。如同重錘，一下下，狠狠捶打在龍雲霄的心口。
    “你能想象得出嗎？我從一開始的抗拒排斥，甚至憤恨。到最後，不得不認命，自欺欺人地騙自己努力接受這一切。接受自己變成半獸人的事實的心路曆程嗎？”
    “甯甯，讓你獨自麵對和承受這一切是我不對。”龍雲霄抱住唐甯的肩，“當初回到天芒星後，我就立即要回地球去接你。可是國內爆發戰爭……”
    “我要解除契約！”唐甯不想聽。
    什麽也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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