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四六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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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釋信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女子居然對自己不感興趣。
    難道她不信佛嗎?
    我不相信,在西遊量劫之後,佛教基本上鮮有對手!
    “好一個阿璃,好一個……”
    ‘我對你更加感興趣了!’
    釋信心裏這樣想道。
    他話沒說完,卻突然一把握住阿璃纖細的手,放在鼻前嗅了嗅,隨後輕輕舔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嘖嘖,這香氣……倒是好味道。”
    左文梟眼角一跳,卻未作聲。
    釋信怪笑一聲,幹脆地說道:“那我可要開始幹正事了。”
    他語氣輕佻,話音落下,竟轉身朝榻邊躺去,一副自在無比的姿態。
    左文梟知他作風,不以為意,隻對阿璃道:“我們先出去。”
    阿璃微微一禮,與左文梟一道退出房門。
    門未合攏之時,便已傳出女子嬌媚的聲音:“方,方丈,不要啊……”
    緊接著,是釋信帶著戲謔的聲音,“別跑,我可是要替你渡一場情劫。”
    “我見你印堂發黑,怕是要有血光之災。來,讓我幫你轉運。”
    “娘子,別急啊,讓我嚐嚐這素鰒……嘶溜!”
    門外。
    阿璃與左文梟麵麵相覷。
    “……大人,這人……真的是佛門中人?”阿璃話未說完,眼角浮起一絲諷刺的笑意。
    “如此荒淫無道,是吧?”左文梟冷哼一聲。
    “我管他是不是佛子,反正我答應他在琢城設廟,他替我收銀,我和他四六分成。”
    說到這,左文梟眼神發亮,“而且啊,他這廟,不是普通的廟,是賭廟。”
    “賭廟?”阿璃挑了挑眉。
    “對。”左文梟聲音低了幾分,“裏麵供佛像,拜一拜,說是能保你贏賭,實際上就是賭坊借佛名行事。我能分賬,釋信能得香火名頭,互利。”
    阿璃微微頷首,心中卻另有所思。
    這釋信,雖是荒淫之徒,但在琢城百姓中卻頗有威望。
    若能借此人之力,她將來若要再布一局,也不失為一著妙棋。
    屋內靡靡之音未歇,阿璃忽然輕笑。
    “佛也有七情六欲,左大人,咱們這‘佛子’,怕是要渡劫渡火也渡情吧。”
    左文梟哈哈大笑,指著阿璃道:“你啊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像我了。”
    阿璃盈盈一笑,垂眸掩住眼底一絲冷意。
    ——男人果然都是一樣的,不論披著什麽皮。
    幾年的時間轉瞬即逝。
    左府晨曦初照,金瓦琉璃折射出細碎的光影,落在阿璃素白的衣襟上,仿佛給她鍍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她站在回廊盡頭的月門下,手中折扇輕展,半掩著唇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
    她的身後,是低眉順眼、戰戰兢兢的沈家少主沈如晦,以及一旁不敢大聲喘氣的梁家二公子梁永曜。
    兩人衣飾整潔,麵色卻帶著一種無法理解的順從與恭順。
    他們本是琢城中炙手可熱的貴公子,一出門便是車馬相隨、紅袖添香。
    而今,卻隻能在阿璃身邊卑微如狗,眼神渴望卻不敢有半分逾越。
    阿璃微微轉身,麵朝兩人,聲音宛若春水滴石般溫柔:“沈公子,梁公子,可知今日是什麽日子?”
    沈如晦忙低頭答道:“今日是……是小姐您登堂設宴之日。”
    “錯。”阿璃輕輕搖頭,笑意卻未達眼底,
    “今日,是我徹底掌控這左府權柄之日。你們啊,能站在我身邊,真是祖上積德。”
    說罷,她踱步而行,腳步輕緩,卻似步步踏在二人心頭。
    二人微微點頭,似乎期待著什麽。
    那一日,左文梟將左府一切瑣務盡數交由阿璃打理。
    無論是賬冊調撥、采買分配,還是內院女寵的安排、通商之策的執行,都要先報她看過。
    阿璃坐在堂中,輕輕撫過那鋪陳在案的錦布名錄,每一道簽條都代表一個人的命運。
    有的,是曾經冷嘲熱諷她的內宅婦人,有的,是往日她在洗衣房受盡欺辱的老嬤嬤……
    而如今,她隻需輕揮衣袖,便可令人生死。
    梁永曜站在一旁,低聲道:“璃小姐,這批香料是南郡來的,若入賬怕要虛高三成,我看……”
    阿璃眉頭一挑,“你看?你也配看?”
    梁永曜霎時臉色慘白,立刻俯身跪下,“小人知錯!”
    她輕笑一聲,轉頭看向沈如晦,“你倒是比他聰明些,不敢多言。”
    沈如晦躬身,“能在小姐身邊當一條狗,是沈某此生幸事。”
    她滿意地看了他一眼,眼波輕轉,像看兩個玩物,“很好。記住了,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舔得好,本小姐自然賞你們一塊骨頭。”
    她喜歡看他們為自己而戰,為一個眼神爭風吃醋。
    她也喜歡那種高高在上、翻手雲雨的感覺。曾經,她在泥潭中被人踐踏,如今,她要讓所有高高在上的人跪在自己腳下,舔她的鞋尖。
    這天下,誰不愛美人?誰能擋住她阿璃的風情?她不過一笑,就能讓兩個貴族子弟甘為奴婢。
    她忽然輕聲吩咐,“小陳。”
    門口候著的護衛立刻應聲,“屬下在!”
    “去,把白桃送去給李大人。”
    小陳微怔,略帶遲疑地問道:“那個李大人?就是……那個最喜歡‘辣手摧花’的?”
    “不錯。”阿璃眼中泛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告訴他,是我送的,白桃可是朵好花,可惜不懂得規矩。我阿璃從不留仇人在身邊。”
    小陳聞言,隻覺一股寒意自背脊升起。
    他知道白桃曾是小姐入府初期少有的得罪過她的人之一,可如今,朋友也好,仇人也罷,在她眼中,隻剩下兩個字:工具。
    “奴才這就去辦。”小陳彎腰退下。
    沈如晦不敢多言,卻悄悄瞥了阿璃一眼。
    她坐在案前,茶香嫋嫋中宛若一尊精致的瓷人,美麗、冷豔、致命。
    梁永曜心跳如鼓,忍不住低聲問道:“小姐……白桃她……真的得罪過您?”
    阿璃淡淡道:“她有天晚上,居然散播我逃離左府的消息,說女人要自尊。嗬……自尊?這世道裏,自尊能當飯吃?能讓你活下去?梁公子,我教你一課——世上沒有比利益更牢固的東西。”
    “可您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