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沈家梁家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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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人分別是阿璃從沈家,梁家調出來的自己合眼緣的下人。
    隨後她繼續說道,“曾經的我?那是死人。”
    她冷笑一聲,起身緩緩踱步至花窗下,陽光透過雕花灑落她的臉龐,將她眉目映得斑駁詭麗。
    “我現在所擁有的,全是踩著屍骨換來的。”她輕聲呢喃,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這滿院的風聲聽。
    此時的白桃,已被小陳帶出左府,裝入了密封的木車,車內早已鋪了壓香草帛,卻掩不住她心中的惶恐。
    她不知道自己將被送往何處,隻知阿璃的眼神,那日望向她時,仿佛是毒蛇窺覷獵物的冷意。
    ……
    左府正堂中,阿璃端起茶盞,輕輕吹著浮沫。
    “桀桀桀……”她忽然低笑出聲,聲音詭異悅耳。
    沈如晦與梁永曜齊齊抬頭,卻不敢言語。
    阿璃微微歪頭,神情宛若少女般純真,“我隻是想到,曾經的我,是多麽愚蠢啊。”
    “現在,我倒是很喜歡現在的自己了。”
    她緩緩收起扇子,轉身向內堂走去,裙擺掠過地麵,像是一道幽幽的紅蓮,在左府中緩緩盛開。
    .......
    天還未亮,整個琢城的天空就被厚厚的雲層遮蔽,壓抑得像要塌下來一般。
    朱裕同才剛剛閉上眼不久,身側的月柔仍半睡半醒地倚在他肩上,眉眼間透著一絲疲倦卻不肯鬆懈。
    昨夜她勸他休息的時候,還用指尖細細描著他的眉眼,輕聲道:“你若垮了,誰還能撐得住這場仗?”
    他終究拗不過她,隻閉了兩個時辰的眼,淺眠如夢。
    還未等到天光大亮,院外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人聲鼎沸之聲。
    “朱將軍,不好了!”門外一名斥候快步奔來,滿頭大汗,
    “左府前的街道上,圍了好些百姓,還有沈家六公子,梁家的二少主親自帶頭!”
    朱裕同猛地睜開眼,翻身下床,披上戰袍,手中長劍隨手一帶。
    月柔也立即起身,三兩下將衣袍整好,扶著他低聲道:“是沈、梁兩家?”
    “嗯。”朱裕同眯著眼,“來得好,看看他們想做什麽。”
    他快步走出廳堂,站在府門樓前極目望去,隻見左府外的街道已被人群擠滿,旌旗招展,叫嚷之聲不絕於耳。
    “朱狗賊還我琢城清淨!”
    “你們來打仗,我們憑什麽陪著受苦?”
    “本來好好的生活,被你們一場大火全毀了!”
    最前排,一身華衣的沈之桓騎在高頭大馬上,冷眼看著左府。
    他一身絳色金紋袍,麵帶譏誚,身後跟著數十名親衛。
    旁邊的梁瑾言則更激烈幾分,一手握著長鞭,指著朱裕同的方向大聲喊道:“我們琢城自己就能活得好好的,何須你們這些所謂的‘義軍’來打亂秩序?你們到底是解救百姓,還是來做亂城池?”
    這番話一出,頓時人群中起了共鳴。
    “是啊!我們以前過得好好的!”
    “你們帶來了戰爭和饑荒!”
    “還燒了糧倉,殺了人!”
    朱裕同站在高處,看著這一切,目光微沉。
    “這是有人在背後煽動。”月柔站在他身側,聲音不大卻極清晰,
    “且不說沈、梁兩家本就不是善類,連帶這些百姓……言辭中混著刻意挑唆的痕跡。”
    朱裕同沒有答話,隻是目光越過人群,仿佛在尋些什麽。
    人群中,確實有不少是熟麵孔——是前些日子他親自救過的人。
    但此刻卻在怒罵中舉拳,連唾沫都衝著他吐來。
    “民心可畏。”他低聲道。
    “你若不反擊,他們便會得寸進尺。”月柔道。
    “不能反擊。”朱裕同搖了搖頭,“真正想看我拔劍的人,不是他們,而是……那隻藏在背後的人。”
    他不知道,那隻\"藏在背後\"的狐狸,就是阿璃。
    此時此刻,在左府的後苑中,阿璃正倚著檀香椅,指尖輕搖著絹扇,唇角含著笑。
    她聽著外頭人聲鼎沸,眉眼裏盡是戲謔。
    “沈晏初和梁知遠,一左一右,就像兩條狗,我一吹哨子,他們就知道該往哪兒叫。”
    “他們在沈家和梁家的地位,分量可不小!”
    “小姐,他們不會發現?”小陳低聲問。
    “怕什麽?”阿璃冷笑,“他們兩個,一個為了我的一個眼神,連親爹的命都敢背棄,另一個……嗬,為了我的一句讚美,連自家軍糧都偷出來送我。”
    她緩緩站起身,身形纖細,卻氣勢壓人。
    “若不是左文梟還需要朱裕同繼續演戲,我現在就讓他們鬧得更大。”
    她漫不經心地撩了撩鬢發。
    “他們隻要再堅持半日,朱裕同就得被逼著表態。”
    “到時候是鎮壓百姓,還是遷就權貴?”她輕笑,
    “無論選哪個,都會有一方人心流失。”
    “到時候我一出手,他就知道我的重要!”
    她走至窗前,望向遠處喧囂的街市。
    “你說,這場戲,好不好看?”
    小陳心頭發寒。
    阿璃思緒回到過去。
    琢城初夏的清晨,總帶著些許濕潤的暖意。
    城外小道兩旁垂柳拂水,青石板泛著昨夜雨後未幹的潮意,行人寥寥。
    卻不知今時今日,將在這裏迎來一場風波前的悄然交鋒。
    沈之桓本不想出來。
    他素來好逸惡勞,隻愛躲在自家小院中喝茶聽曲。
    可無奈兄長沈晏初硬是將他拉了出來,理由是要赴一場與梁家的私宴。
    “哥,你老實告訴我,你最近到底著了什麽魔?”沈之桓坐在馬車裏,歎了口氣,
    “我都聽說了,你最近居然在外頭為了一個女人,連城主府的大宴都拒了,還不惜跑去求咱爹為你請相師解厄。你不會真被人下了降頭吧?”
    沈晏初翻了個白眼,修長指節輕扣膝蓋,“別多嘴。”
    “我不多嘴?滿城都在傳呢。
    你曾經那個不近女色、言笑晏晏的謫仙人,現在居然變得……唉,我都替你臉紅。”
    另一邊,梁家馬車緩緩駛出街口。
    梁瑾言抱著手臂,望著窗外翻飛的柳絮,冷笑一聲:“哥,你堂堂武館頭子,竟也會為個女人神魂顛倒?當真開眼了。”
    梁知遠低哼一聲,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