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熱賣的戰爭債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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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奎爾打電話給阿爾弗雷德米爾納爵士,把這裏的情況和自己的分析,詳細的匯報給了米爾納,因為米爾納不僅是奧蘭治和德蘭士瓦兩個阿非利卡人殖民地的行政長官和總督,同時也是大英帝國在南部非洲的高階行政專員。馬奎爾特別強調,可能有清國人參與了此次的行動。
    同樣的內容,馬奎爾通過電話,也向現在約翰內斯堡的特萊斯做了匯報。
    特萊斯也知道現在手下無兵,無法鎮壓,隻能暫時隱忍,慢慢調兵。放下電話的特萊斯,決定立即回德班,這件事迫在眉睫,自己必須盡快回到德班。
    放下了電話,馬奎爾再次陷入沉思,現在德班殖民地已經無兵可調了,即使有兵也不會起什麽作用了。能夠炸毀鐵路大橋,能夠做到完美伏擊,這已經不是一般的軍事力量了。奧蘭治和德蘭士瓦能做到讓人毫無察覺地調兵嗎?布爾戰爭結束後,他們還有這個實力嗎?區域自治就在眼前,他們還有這個必要嗎?馬來人,或者說是清國人?加裏曼丹商行那三十幾人,可能嗎?馬奎爾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的魯飛卻一臉歉意地對禁衛情報局南非課主任陳固說道:“非常抱歉,你無法坐火車去德班了,鐵路橋被炸毀了。”
    陳固十分的無語,他此時在思考南非課的工作應該如何展開,能不能坐火車去德班,這不在他思考的範圍內。
    德班港區的軍火還在繼續向鳳凰山農場運輸,爭分奪秒,一刻不停。
    英國殖民當局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但是謀劃卻不會停下。他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調兵遣將需要時間,情報收集需要時間。
    時間也在雙方的運籌謀劃中飛逝,十一月也終於走到了終點。
    1905年12月1日,大淩河商行正式更名為“大淩河投資公司“,並在特區工商局完成了名稱變更手續。大淩河投資公司正式登場,開始了他獨特的野蠻生長模式。
    1905年12月1日,北方經濟特區政府,正式麵向整個大清國,發行20億兩記名戰爭債券,年息2,東北銀行、東北建設銀行、東北工商銀行、東北農業銀行、東北郵政銀行,被指定為承銷商。
    當大清國的主流紙麵媒體,發表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大清國震驚了。一個地方政府獨立發行戰爭債券,簡直不可思議。就連作為中央政府的滿清朝廷想要借債,一直都是依靠“香港上海銀行”匯豐銀行的前身)來主持,更別說是地方政府了。香港上海銀行1865年3月3日成立)成立的第九年1874年),放貸給北京的滿清政府第一筆國債,之後的十三年裏滿清政府十次舉債,六次都是經手香港上海銀行。滿清的地方政府,從來沒有這個權力和信用,而戈輝卻做了,非常自信,非常大膽地做了,沒有提前知會任何一方,不計任何後果,我行我素地做了。
    慈禧太後和光緒皇帝都扼腕不已,恨鐵不成鋼,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大好形勢,就要讓他毀於一旦了。是誰給他的勇氣,有誰會相信,又有誰會真的購買,除非是腦子壞掉了,買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列強們也震驚了,但馬上又笑了。列強們都認為這是一個極為愚蠢的決定。千年的封建社會,根本不具備獨立發行債券的信用土壤,失敗之後,肯定會嚴重打擊特區政府的信用。反而加征戰爭賦稅才是最好最快捷的選擇,以往的朝代,包括清朝康雍乾時期的戰爭,都是這樣做的,這遠比發行債券要好得多。當然,也可以向外資銀行借債,比如富可敵國的香港上海銀行,但是人家肯定不會借給他們。
    日本駐朝陽領事神原和也都快笑瘋了,他沒想到戈輝居然如此的愚蠢,看來自己還是過於高估戈輝了。西方人有句話說:上帝要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現在的戈輝,就在瘋狂的路上,一路狂奔,一騎絕塵。神原和也十分肯定地下了結論,戈輝距離滅亡越來越近。即使上帝不滅他,賢機關的“神風計劃”,也足夠能送戈輝去朝拜西方人的上帝。神原和也與佐佐木翔,兩個人越想越美,由於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之間極度放鬆,兩人也有點要瘋狂的意思了。
    一直對戈輝及其領導的禁衛軍和特區政府,非常有信心的德國領事喬納斯,都不住的搖頭。他萬萬沒想到,戈輝居然已經狂妄自大到如此的程度。幾場戰鬥的勝利已經讓他忘乎所以,目空一切了,他的眼睛裏已經看不到對手了。喬納斯極為失望,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因為他在半個月前,建言德國外交部升級與特區政府的外交關係,把戈輝領導的特區政府升格為平等的外交關係。建言德國總參謀部,進一步加深與禁衛軍的技術交流,把戈輝領導的禁衛軍升格為準軍事同盟關係。現在喬納斯後悔了,後悔自己下結論過早。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像他們所預料的那樣,而是截然相反的購債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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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特區五大銀行,東北銀行、東北建設銀行、東北工商銀行、東北農業銀行、東北郵政銀行,在長城以南的主要城市,特別是沿海、沿江長江)的城市,都設有分行。在大型區域核心城市,更是同時設立多家分行。每一個分行門口,都很規矩地排起了長龍,大家不分貧富,謙恭禮讓,井然有序,一時間成為奇景。
    北京的一座大宅門裏,一位須發皆白,麵色紅潤卻又十分威嚴的老者,背著雙手站在院子當中。家裏的仆人們正在把沉重的木箱,一個接一個地從地窖裏抬出來,擺在院中,累得滿頭大汗。
    “全部裝車,去朝陽門,買戰爭債。”老爺子大聲命令。
    “等會兒,等會兒……”一個三十出頭相貌堂堂的年輕人衝進院子,阻止裝車,年輕人快步來到老爺子麵前:“爹!咱不過啦!這可是咱柏家幾代人的積蓄啊!後頭還有一大家子人呢!把這些銀子……就都給那個大軍閥了?”
    “滾”老爺子怒喝道:“柏穎裕,你這個好吃懶坐的東西,沒資格在這裏說話。我是一家之主,柏家的銀子,我說了算,你給我滾,我想給誰,就給誰。”
    “不中,我也是柏家的一分子,我也有發言權。”柏穎裕梗著脖子毫不退讓。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朝廷昏聵,指望不上,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真敢和洋人拚命的,現在打仗沒錢了,我們老百姓不支持,還能指望洋人寬容嗎?洋人會寬容嗎?八國聯軍進北京那年,什麽慘象你沒看到嗎?”老爺子指著柏穎裕的鼻子質問。
    “我不管,柏家的藥材哪一樣不需要銀子,銀子沒了,生意還能做嗎?”柏穎裕寸步不讓。
    “老三,老三,你少說兩句。”柏穎原上前拉住柏穎裕:“爹,您先走,我和老三說。”
    “大哥你別拉我,咱爹要把家當全給東北大軍閥,以後的日子……”柏穎裕話還沒說完,就被柏穎原和隨後趕來的柏穎宣一起架出了院子:“大哥,二哥,別拉我,你倆糊塗啊……”柏穎裕的聲音消失在跨院裏。
    “走”柏老爺子直接下令,一臉憤怒地坐上馬車。後麵跟著十幾駕馬車,親自去了朝陽門內的東北工商銀行。
    十幾名港口搬運工打扮的壯漢,闊步走進東北銀行青島分行的業務大廳,壯漢a大聲說道:“我要買戰爭債券。”
    大廳業務員主動問道:“這位大哥,門口的公示欄上已經寫明,十兩起步,請問您要買多少?”
    “我隻有二兩,我全買。”壯漢a耿直地說道。
    大廳業務員誠懇地說道:“非常抱歉,購買戰爭債券需要十兩起步。看您掙錢不易,二兩銀子,可能是你全家兩三個月的生活費,都買了債券不好。我們總督大人也不希望影響你們的正常生活,所以才定了十兩起步。”
    “我不管,我們就是要為禁衛軍出把力,沒錢了,我們再掙,我們有的是力氣。”壯漢a不滿意地說道。
    大廳業務員歉意的說道:“謝謝您的一番心意,但是真的不行,請您理智購買。”
    聽到這裏,其他壯漢們也都急了,七嘴八舌地嚷成一片:
    “不行?我們想出力,居然還不行?”
    “給銀子都不要,這是什麽道理?”
    “你們還是開銀行的嗎?”
    “你們今天不賣也得賣!”
    壯漢a直接走到業務櫃台前,把二十枚100文的硬幣直接拍在櫃台上,憤怒地說道:“既然不行,那我就直接給你們了,反正我也沒打算要。”說完轉身就走。
    其他壯漢們也有樣學樣,直接把數量不等的硬幣拍在櫃台上:“別看我們是幹苦力的,但是誰在真的為我們打仗,為我們和洋人拚命,我們心有數。”壯漢們扔下錢,轉身就走。
    大廳經理萬勇,連忙追出去,一邊給保安打手勢,攔住他們。
    銀行門外的四名黑盾保安不明情況,雙手斜持四尺短棍,攔住了搬運工壯漢們的去路,表情猙獰,目露凶光,大喝一聲:“不準走。”
    大廳經理這時追到,口中連聲呼喊:“誤會,誤會。”一邊示意黑盾保安放下棍子,一邊又對搬運工壯漢們說道:“各位的心意,我代表禁衛軍領受了,咱們裏麵填表、拍照、辦手續,剛才是我們的業務員辦事不靈活,多多擔待。”
    “快道歉!”萬勇喝斥黑盾保安,一邊又給搬運工壯漢們賠禮:“對不住啦!剛才是誤會,他們領會錯了。”
    四名黑盾保安齊聲彎腰道歉:“對不起。”
    搬運工壯漢們倒也不在乎這些小節,都跟著萬勇回到業務大廳。
    業務員指導他們填表,不會寫字,就由業務員代勞。十幾名業務員齊上陣,幫壯漢們填表:姓名、編號、出生年月日、住址、祖籍、父母、妻子、兒女、其他親戚、順位領受人,緊急聯係人的姓名,住址,林林總總,非常詳細的五頁紙。填完後還要雙手握著編號,對著鏡頭,拍一張正麵照片。然後拿著表格到業務窗口,辦理購買戰爭債券的手續。最後,銀行交給壯漢一個購買了戰爭債券的憑證,就像一個存折一樣,上麵有購買人的姓名,賬號,購買時間,債券金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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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人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十幾名搬運工壯漢走出銀行,在垃圾桶邊上直接撕碎了購買憑證,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昂首而去。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大廳經理萬勇,帶著四名黑盾保安,一起向搬運工的背影深深地彎下了腰。萬勇認真地說道:“十年後,我會親自把錢送到你們手上,我發誓。”
    蘇州一絲商,從報紙上看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叫來會計,問商號現有存銀多少。會計回答數目,絲商又問,一年用度多少,會計再答。絲商聽後,直接決定,隻留半年的用度,剩下的都送去東北建設銀行蘇州分行,都買戰爭債券。特區是我們的脊梁,如果沒有特區銀行的支持,我們絲商不會有今天的好日子。如果特區沒了,特區的銀行也將消失,我們就會再次被洋人開的香港上海銀行卡住脖子,用洋人發行的銀兩票和銀元票,跪在洋人和買辦麵前,乞求一點貸款。我再也不想過回原來的日子了,所以特區借錢,我們必須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一位年逾耄耋,身形傴僂,麵容慈祥的老婦人,在一個青年俊顏的攙扶下,走進了泉州分行的業務大廳。他們身後是抬著大木箱的人,院子裏還在卸車,外麵還有幾十駕馬車排成一條長龍。
    老太太把手杖向瓷磚地麵用力跺下,發出“咚”的一聲:“買債。”
    業務大廳的經理快步來到老婦人麵前,非常恭敬地說道:“老人家辛苦,您先坐下,讓這位小少爺去填表,然後開始辦手續。”
    老婦人點頭,然後向身旁的青年俊顏揮手,讓他去填表。
    不多時,泡好的熱茶已經端到老婦人麵前,大廳經理雙手奉上:“老人家喝茶,紅茶暖胃。”
    “不用管我,開始清點吧,一百幾十箱呢,有你們忙的。”老婦人接過茶盞說道。
    大廳經理看著不斷從馬車上搬下的大木箱,後麵還有很多馬車,不禁擔心道:“老人家,是不是太多了,世逢亂世,沒錢可不行啊!”
    老婦人輕輕擺手,又指了指那些木箱:“七十多年了,沒打開過。再過些年就要爛在地窖裏了。”老婦人輕輕搖頭:“平時用不上,從來也不指望這些銀子。”老婦人又抬手指了指正在填表的青年俊顏,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杖輕跺著瓷磚地麵:“銀子再多,他爹不也冤死在馬尾了嗎?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最疼愛的曾孫,連個屍體都找不到,進不了祖墳,留再多的銀子有嗎?”老婦人站了起來,手杖“咚咚咚”地撞擊著瓷磚地麵:“北邊的軍隊敢和洋人幹仗,又有多少年輕人死在戰場上,又有多少白發人失去了兒子,我老太太出點銀子算什麽,不應該嗎?”
    大廳經理聽了老婦人的話,向老婦人深深地彎下了腰。
    “老祖宗,您老怎麽來了?”一個略有些顫抖,又飽含驚喜的聲音傳來。泉州分行行長蔡海生快步來到老婦人麵前,恭敬地行禮:“老祖宗,晚輩給您見禮了。”
    “你是……”老婦人一臉疑惑:“我沒見過你啊!”
    “老祖宗,您肯定沒見過我,我站的最近的一次看到您,還是在兩百步開外呢!”蔡海生滿臉恭敬地說道:“我是蔡家旁係的旁係,差的好遠呢,算是您的玄孫吧,拜祖宗的時候,都是排在最遠的連大門都進不去,隻能對著祠堂的大門磕頭。”
    “你在這裏……”老婦人問道。
    “是的,我是這裏的泉州分行的行長。”蔡海生答道。
    老婦人點頭:“你比那些可以跪在祠堂裏磕頭的人強多了,他們都太自以為是了。”
    蔡海生小心地陪著老婦人說話,給老婦人講東北的事情,還告訴老婦人,他有個親弟弟,叫蔡海軍,在禁衛軍的兵工廠裏工作。
    “你們都很有出息,比那些直係子弟強多了。”老婦人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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