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粘杆處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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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特區廣播電台經過幾年的發展,技術迭代,於1907年3月,實現了超短波立體聲廣播。百公裏範圍內,完全還原人聲。京城廣播電台、滬上廣播電台、羊城廣播電台、漢口廣播電台,同步技術更新。第四代飛揚牌收音機,也借著這個北風,一直向南吹,添畫貿易公司就是剛好站在風口上的豬,直接被吹起來了,賺了第一桶金,盆滿缽滿。
“收音機就已經很賺錢了,再加上拖拉機,還有梟龍皮卡,我們以後會有花不完的銀圓。”陳添畫自信地說道。
說到賺錢,孫再芝心情好了很多,自從幫助陳添畫拿到收音機代理權,清國同仁會的財務緊張問題,得到了極大的緩解。再想到拖拉機和梟龍皮卡的代理權,孫再芝不禁感慨,這得賺多少錢啊?
在孫再芝感歎賺多少錢的時候,光緒帝也在禦書房裏為錢感歎。
事情是這樣的,粘杆處大統領阿林山向光緒帝匯報,三天前,北洋特別行動隊的一個中隊,在廣州,之前的英國租界內,用冷兵器屠殺了一支叛亂分子殘餘,無一漏網。還有五個中隊,分別在上海、蕪湖、青島、福州、漢口,執行任務,目標同樣是叛亂分子,這兩天就會有結果。
“這個北洋特別行動隊很厲害嘛!沒讓朕失望,吳佩孚當賞。”光緒讚道。
“確實很厲害,北洋特別行動隊是由自幼習武的江湖人士組成,吳佩孚訓練了兩年多。”阿林山道。
“和北邊的特種部隊相比,誰更厲害?”光緒問道。
額……阿林山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道:“北邊厲害,雖然沒比過,但我敢肯定北邊厲害,因為吳佩孚的訓練方法,就是從北邊人的隻言片語中學到的,他隻學到了一點點皮毛。”
“皮毛?不能從北邊要訓練方法嗎?或者拿東西換。”光緒道:“這應該不是什麽機密,不至於不給吧!”
阿林山硬著頭皮說道:“不用要,也不用換,北邊的方法是用錢堆出來的,朝廷學不來……”阿林山簡單描述了一下北邊特種部隊的訓練成本。
聽完阿林山的描述,再想到朝廷的軍費,光緒也就沒脾氣了。他可是聽說,北邊有六支特種部隊,這得花多少銀圓啊!他和孫再芝都為錢而感慨。都說皇帝富有四海,像光緒帝這麽窮的皇帝還真少。
“所以,窮則思變,朝廷還是得用自己方法。”阿林山道:“吳佩孚沒那麽多銀圓,朝廷也給不了他多少銀圓,不也把北洋特別行動隊訓練的很好嗎?這次,他親自帶隊去了上海。”
“這次,能把叛亂分子連根拔起嗎?”光緒問道。
“不能,隻是把明麵上的叛亂分子幹掉,至於……連根……”阿林山略作猶豫後說道:“根兒在北邊,粘杆處還在調查,有可能是孫再芝,隻是還不能確定。”
“孫再芝?特區長官?戈輝選的特區長官,居然是朝廷的叛亂分子的頭領,這是唱的哪出戲?”光緒被氣笑了:“戈輝是故意的?還是他真不知道?以他當街抓斯派的架勢,他應該不能不知道吧?如果他知道,還讓孫再芝當特區長官,他想幹什麽?反抗朝廷?以他現在的實力,他早就具備自立的條件了?那他什麽意思呢?”
光緒想不明白了,冷冷地注視著阿林山,嚴肅地問道:“粘杆處是怎麽調查的?找到明顯的證據了嗎?”
阿林山一臉為難之色,然後說道:“需要證據嗎?不需要,說你是,你就是。”
光緒愣了,是啊!這樣的事情,需要證據嗎?說你是,你就是。可是,朝廷也不能拿這事兒,直接問戈輝呀!直接問,就是要攤牌的意思,朝廷不能接受。
死局,這尼瑪是死局,明明知道,卻不能問,作為帝國皇帝,好憋屈啊!
想了一會兒,光緒說道:“粘杆處不用再調查孫再芝了,就是找到證據了,還能抓他嗎?”
阿林山輕輕搖頭,不要說抓了,連朝陽大道18號的大門都進不去。
光緒繼續說道:“但是要全力剪除孫再芝的羽翼,手底下沒人,他還能幹什麽?再說……”光緒的目光看向掛在牆上的東北亞大地圖,這是他向戈輝要的。地圖上,重點標注了朝陽、錦州港區、新奉天。
光緒收回目光,繼續道:“戈輝已經幫我們縛住了孫再芝的手腳,把他架在特區長官的位置上,所有人都看著他,他什麽都做不了。還有……”光緒臉上露出嘲弄之色:“他自己公布出來的偉大計劃,會占用他大部分的精力,反抗朝廷?他先學會分身之術再說吧!”
光緒說完,一身輕鬆,看了一眼阿林山,又道:“粘杆處最近這大半年,做的勉強及格。”
“奴才知道沒做好,請陛下責罰。”阿林山小心翼翼地說道。
“責罰會有的,等攢夠了,連你的腦袋一起收走。”光緒冷言道。
阿林山放心了,皇帝沒打算問責,隻要自己再做出成績,以前的失誤,就算一筆勾銷。
“新編陸軍調查的怎麽樣了?”光緒換了一個話題。
阿林山小心地回答:“照目前調查的結果看,那些在講武堂畢業的還不能確定有問題,至少他們沒有明顯的政治傾向,他們更想做一個純粹的軍人。”
“純粹的軍人?”光緒臉上明顯不滿:“朕花了大量銀圓,給他們吃穿用度,相信他們並委以重任,他們不想著報效朝廷,居然想做純粹的軍人,朕要他們何用。”
一直低頭說話的阿林山,抬眼看到光緒帝握緊的雙拳。
阿林山解釋道:“純粹的軍人,就是不想與政治沾染,不想加入任何一方,但是純粹,也代表著他們隻做軍人該做的事情,也就是執行命令,其實,能執行命令就是好軍人。”
光緒低頭想了一會兒,微微頷首,看來自己還需要再到軍中走動,繼續多露臉。
在光緒決定再去軍中行走的時候,蘭方舟拿著一份電文來到戈輝的辦公桌前,雙手遞給戈輝:“司令,肅主任嚴肅)電文。”
電文內容不長,北洋特別行動隊於3日前圍殺清國同仁會廣州分部,黃岡暴動中隱藏下來的人無一漏網。於前日和昨日,分別在青島、蕪湖、福州,盡屠清國同仁會三個分部,沒去分部的人僥幸躲過一劫。又於今日上午,在上海和漢口再次行動,但受當地幫會勢力幹擾,並未成功。
放下電文,戈輝感慨道:“光緒居然想到用吳佩孚,粘杆處+北洋特別行動隊,想不成功都難啊!蛇打七寸,打的是真準啊!”
叩叩,兩下敲門聲後又等了兩秒,孫婉兒推門而入,巧笑嫣然:“蛇打七寸,打誰的?”
“你忙完了?”戈輝說著把電文遞還給蘭方舟,蘭方舟接過電文,放進文件夾,向孫婉兒輕輕點頭,然後走出戈輝的辦公室。
孫婉兒直接過去給戈輝捏肩,輕輕靠近戈輝耳邊,吐氣如蘭:“我那事兒要走了,我還想再生一個。”她倒是很直接。
一聽這個,戈輝就有點腰疼,昨天抽時間,和紅蓮師姐來了一場耐力賽,他輸了,先繳械了。他有時候懷疑,自己這副身體,自幼習武,功底著實有問題呀,耐力為何越來越差呢?但是嘴上卻不忍心拒絕孫婉兒,人家不圖名不圖分跟著自己,這點小事還要拒絕,那就太過分了,隻能帶傷上陣了。
當晚,在孫婉兒的別院,著實威風了一把,原來不是他不行,是紅蓮師姐太強悍了。
看著如一攤爛泥般陷入沉睡的孫婉兒,幫她蓋上誘人的風景,戈輝自己陷入沉思。
從白天的電文上看,粘杆處在行動,這背後肯定有光緒的意圖。現在的光緒,和後世曆史上的光緒判若兩人。
這個光緒,聽勸、積極、主動,很想有所作為。
那麽,這樣的光緒,真的能改變什麽嗎?清帝國的國運,能從他這裏拐彎向上嗎?
顯然不能,晚了,如果再往前三十年,清帝國的機會還在,現在嘛,更像是回光返照。
光緒的任何努力都是徒勞,他做的越多,留給別人的肯定就越多真實的曆史就是如此,都便宜袁矬子了),他還真有點奉獻精神。
那麽,我的北方特區為什麽能行?戈輝捫心自問。
除了因為自己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還因為自己走的是別人走對的路,是後世驗證過的路。
戈輝不想改變世界,也不想改變清帝國,就想那樣看著他們,沿著既定的軌道,用自己的方式繼續前行,是終點,還是墳墓,都是他們自己走的。
戈輝不是救世主,也當不了救世主,因為戈輝沒能力拯救太多的人,就是能,他也不想改變別人的人生軌跡,那樣不道德。
北方特區是一個矛盾體,整個管理製度就是一個四不像的東西,好的,不好的,間於兩者之間的,還有毫不相幹的,被強行捏合在一起。
一切向“錢”看,把很多問題“模糊”化處理了,不是掩蓋,也無法掩蓋,問題依然在,隻是留待將來爆發,等將來爆發的時候,是不是還是現在的樣子,就不得而知了。
“瑪德,我又不是預言家,我怎麽會知道。”戈輝小聲抱怨道。
自己放棄了直接管理特區,直接管理禁衛軍,就是因為自己也不知道路在何方,隻能站在觀察者的角度,走一步看一步,邊看邊斧正。
有句話說得好“發展才是硬道理”,很多問題都能在發展中解決,但願是這樣。反正沒有更好的選擇,那就努力“發展”,希望所有的困惑,都能在發展中找到答案。
想完,關燈,睡覺。
再睜眼時,天已大亮,孫婉兒已經在客廳裏抱娃陪娃說話了。
戈輝一番收拾來到客廳,孫婉兒立即把娃送到戈輝懷裏:“小逸兒,讓爸爸抱你哈!”
戈輝立即在小逸兒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看得孫婉兒滿意極了,她就怕戈輝不喜歡女兒,但是幾個月過來,戈輝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不喜歡。
當戈輝來到外事局大廈,坐進辦公室時,時間已經距離上午十點不遠了。不過,這就是他正常的上班時間。
幾分鍾後,蘭方舟進來問戈輝:“李成合先生和賈二虎到了,司令現在要接見他們嗎?”
“約的不是十點嗎?還有幾分鍾,我收拾一下就過去。”戈輝說道。
五分鍾後,戈輝出現在小會客廳裏,李成合和賈二虎,立即起身。兩人都是一身高級定製的特區紳士服,一個紳士儒雅,一個英俊帥氣。
戈輝先握住李成合的手,親切道:“李老哥越來越年輕,看來人逢喜事精神爽,生意越來越賺錢啊!”
李成合馬上附和道:“是特區的經濟越來越好,生意才能越來越好,當然,也是因為有喜事,我要當外公了。”說到最後,李成合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是嗎?”戈輝也驚喜:“劉城也沒告訴我呀!這家夥最忙什麽呢!”
“他不說,我說了呀!小兩口現在日子過得蜜裏調油,算著日子,十天才回來看我一次。”李成合嘴上不滿,臉上卻寫著大大的滿足兩個字。
“你的正裝暴徒球隊,搞的不錯,希望明年還能拿冠軍。”戈輝切入正題。
“其實,我是突然愛上足球了,怎麽好怎麽來,怎麽對怎麽來,怎麽能公平的贏球怎麽來。”提到足球,李成合說了自己的想法:“我給每個球員公平的機會,誰行誰上,不行的,就多練。怎麽練習,我們都是商量著來,有新的想法,大夥先溝通,覺得有用,就試試,好用就用,不好用就分析一下,為什麽不行。這事兒啊,就怕研究,研究透了,成就是成,不成就換方法。”
“應該這樣,我們的聯賽,才舉辦了兩屆,很多還在摸索,也沒有專職的教練,全得靠球員一起想辦法。”戈輝不吝表揚:“你們的做法是對的,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要主動去作,但不能為了贏球動歪心思,絕對不可以。”
“不能,丟不起這個人,贏,也得憑真本事,動腦筯可以,也支持,但是動歪心思不行,我們也看不起這樣的人,有一個球員想法比較多,動了歪心思,我直接開除他。”李成合說道:“我還在《足球日報》上登報開除他,這樣的害群之馬不能留在足球圈裏。 ”
戈輝看向賈二虎,伸手握住賈二虎的手:“你現在成名人了,說你家喻戶曉也不為過,據說廣告費拿到手軟。”
戈輝鬆開手,示意李成合和賈二虎坐下說,然後自己也坐下了。
賈二虎坐下後說道:“是的,他們先找到了我哥賈大虎,我大哥找到我,我就問李東家李成合),東家同意,我就答應了。本來我的意思是和東家一人一半,但東家不要,隻讓我拿出三分之一交給球隊,畢竟球隊贏球,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恩,不錯,球隊贏球,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戈輝讚道:“你有這種認識非常好。”
“他弟弟賈三虎也在球隊踢球,也很有天分,假以時日,追上他哥,不成問題。”李成合附和道。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戈輝問賈二虎。
“當然是踢球,踢球能掙錢,踢球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賈虎說道。
“球員的職業生涯很短暫,體力好的時候就那麽幾年,等跑不動了也就結束了。”戈輝說道:“還有傷病,所以你不一定能順利的踢到跑不動了。”
“我才19歲,距離跑不動,還很遠。”賈二虎一臉堅定地說道:“再說,等我跑不動了,我就當教練。”
“當教練?”戈輝笑了:“這個想法不錯,但畢竟是太遙遠的事兒。”
“我就是這麽想的,我知道我能幹什麽,在製衣廠,我總是出錯,我認真學了,但還是出錯。”賈二虎說著自己的故事:“我能踢足球,是因為廠裏的師傅覺得我老是出錯,嫌我礙事,把我趕到球隊的。”
“我說一下,賈二虎第一次練習踢球。”李成合突然插話道:“在我的製衣三廠,他笨是出了名的,所以他來踢球,我也不看好,但是皮球到他腳底,仿佛粘在了他的腳上,誰都搶不走,然後就是越練越好,很快就成為球隊裏球技最好的了。”
“還是天才類型的”戈輝感歎道:“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百分之一的天分。”
“我不知道除了踢球我還能幹什麽,我隻想把球踢好,不想再被別人說笨,如果可以,我會一直踢球,直到跑不動了。”賈二堅定地說道。
“我也希望你這樣,但是踢球這條路並不好走,需要足夠的自律,日複一日的訓練。”戈輝抬手點點自己的腦袋,繼續道:“還會用腦子踢球,因為球場不是你一個人的,你的射門機會並不是永遠最好,心裏裝著整個球場的人,才能踢好足球。”這是電影裏的台詞,我不懂足球。)
賈二虎似乎聽懂了,重重地點頭:“是的,這屆聯賽上,我沒有拿到金靴獎,因為我把球傳給其他人了,所以我們又拿了冠軍,巴圖魯之盾還是我們的。”
“為什麽把球傳給其他人,這屆金靴獎的獎金可不低啊!老太後臨時加了2000兩的太後賞啊!”戈輝問道。
“我一個人贏不了比賽,比起金靴獎,我更喜歡舉起巴圖魯之盾時,所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覺得那時我就是巴圖魯。”賈二虎說道。
戈輝笑了,心中認可了賈二虎,是個可造之才,於是說道:“我也希望你一直踢球,希望你成為清國足球曆史上最偉大的球員。”
最偉大的球員?我嗎?我能行嗎?賈二虎覺得自己聽錯了,總督大人希望我成為清國最偉大的球員。
戈輝繼續說道:“能成為最偉大的球員,不光需要最好的球技,帶著球隊贏下無數場比賽,品格、德行也要無可挑剔,還要足夠的自律,提到你,每個人隻會讚揚,沒有後麵的‘但是’。”戈輝最後總結:“這很難,對你來說,可能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