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到一刻鍾。
    陳懷安從陳文遠的府邸中出來。
    他回頭望著那片完全靜止的空間，打了個響指。
    啪——！
    暫停的時間繼續流動。
    一切都恢複如初。
    唯獨不同的是，原本隻是一名普通狀元郎的陳文遠從今天開始將會為了時停神通學習天魔功改良版。
    “這樣應該萬無一失了吧……”
    陳懷安心裏琢磨著。
    他不清楚陳文遠到底是不是下屍。
    假設陳文遠是，那麽隻要陳文遠修煉天魔功以後三屍合一的時候，他就隻能低他一等。
    如果他不是下屍，隻是單純長得一模一樣。
    他就當把天魔功送給這名長得一模一樣的有緣人了。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
    陳文遠會成為一發回旋鏢呢？
    他深深望了眼府邸轉身離開。
    如今他最想搞清楚的，就是自己的身份。
    “本尊是陳懷安的中屍嗎？”
    陳懷安打開客服係統。
    他隻是隨便問問，從未想過能從係統這裏得到答案。
    【這是您今天第四次推演，消耗100枚上品靈玉。】
    “你推演吧。”陳懷安冷笑：“你能推演出來本尊吃了！”
    【天機推演完畢！】
    【玩家並不是陳懷安的中屍！】
    陳懷安：“？？？”
    真給答案了啊。
    還他不是中屍？
    陳懷安仔細回憶了一下玉慈真人中屍的細節。
    首先玉慈真人中屍可以通過“吃”錢提升實力。
    說實話，這一點和他真的非常像。
    因為他就是靠氪金不斷變強，從某種意義來說就是中屍本屍，不管是他的化身還是在地星的本體都有中屍的特征。
    但有一點不同。
    玉慈真人中屍是典型的死要錢。
    隻要給錢，玉慈真人的中屍就怎麽都好說。
    她對錢有著難以想象近乎病態的渴望。直到她“吃”了足夠的錢，足夠的靈玉，那股近乎病態的渴望才逐漸平息，而隨著她的渴望平息，也就到了三屍合一的時刻。
    渴望錢，吃錢變強，洞察天機。
    這便是玉慈真人中屍的特征。
    可是他確定自己對錢並沒有病態的渴望。
    他隻是明白資源和錢對發展月影宗很重要。
    而不是立刻就要把它們攥在手裏……
    原本陳懷安已經斷定自己是中屍。
    可現在係統客服給出的答案又讓他迷茫了。
    是故意掩飾給出的錯誤回答？
    還是他本就不是中屍？
    這一瞬間，他隻覺腦子一團亂麻。
    “算了，先不想這些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提升實力。”陳懷安眯了眯眼，不管他是誰，隻要他實力足夠強就能應對未來各種不確定的情況。
    今天他把天魔功教給陳文遠除了給自己加上一道保險之外。
    也是對下屍特性的一種挖掘。
    通過玉慈真人的情況，他知道下屍要在凡俗體驗七情六欲，要麽妻離子散，要麽一切大圓滿。
    凡人的壽命有限，能體驗那些的時間就那麽多。
    而現在他教導陳文遠天魔功，陳文遠實力變強之後，或許就會朝著另一個方麵發展。
    這一手應該能起到攪混水的作用。
    陳懷安一邊琢磨一邊沿著皇城街道往河邊走。
    過節的原因，即便已經過了午夜，街道上依然無比熱鬧。
    誰說古風界的凡人沒有夜生活？
    看看這些春香樓、青樓啥的，姑娘們還在上麵招手攬客呢。
    他邊走邊逛。
    之前陪李清然逛街的時候注意力都在李清然身上，現在才好認真端詳這幽都皇城的風土人情。
    他徹底甩開關於身份和係統的紛亂思緒。
    信步融入皇城的煙火氣中。
    夜風微涼，吹散了些許心頭的迷霧。
    沿河的長街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各色小吃攤的香氣交織，雜耍藝人的吆喝與圍觀人群的喝彩此起彼伏。他饒有興致地看著，目光掃過那些雕梁畫棟的酒樓。
    幾乎每個酒樓旁都開著一個小門店。
    這些店門口圍著小群人，人群中央，須發斑白或精神矍鑠的說書先生唾沫橫飛，正講著或激昂或詭譎的故事。
    路人聽得入神，不時爆發出驚歎或哄笑。
    “這是專門說書的店？”
    陳懷安隨口問旁邊一個嗑著瓜子的看客。
    “是啊，這位公子，這叫話本店。”
    看客認出他氣質不凡，連忙恭敬回答，“這些小店專營話本故事，什麽神仙誌怪、才子佳人、前朝秘聞、江湖恩怨……應有盡有。
    買本回去消遣，或是聽先生講一段，都是樂子。
    這過節嘛，消遣的人就更多了。”
    陳懷安心中一動。
    他並非真想買書，隻是這人間煙火的熱鬧，完全不同於地星的異域風情對他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像是一種逃離繁雜思緒的短暫港灣。
    他幾乎是鬼使神差地，隨著人流，隨意走進了最近一家看起來客人少點的話本店。
    店內空間不大。
    空氣裏彌漫著油墨與宣紙特有的氣息，混合著輕微的汗味。
    昏黃的光線下，一排排簡陋的書架上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線裝冊子，封麵花花綠綠，書名起得一個比一個玄奇。
    角落裏，也有位說書先生正壓低聲音講著什麽，吸引著一小撮聽眾。
    陳懷安目光隨意掃過書架上的書名：
    《狐仙夜話》、《俠客恩仇錄》、《幽宮秘錄》、《霸道皇子愛上割豬草的我》……正覺得有些好笑，視線卻在掠過店堂深處一個書架時猛地頓住。
    書架前，兩個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門口，專注地翻看著什麽。
    陳懷安化成灰都認識——那窈窕清冷的背影，正是李清然。而她身邊那個穿著素淨布裙的少女，毫無疑問，是劉翠娥。
    “這倆小妮子看什麽呢？那麽認真？”
    陳懷安默不作聲地繞到李清然和劉翠娥身邊。
    已經站得很近，但李清然還是沒發現。
    此刻他那小徒兒正拿著一本薄冊子翻看。
    麵紗籠罩下的絕美側臉在燭光下顯得沉靜而專注。
    隻是她俏臉酡紅，偶爾還瞪大眼睛，露出吃驚的小表情，似乎……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內容？
    這書有那麽勁爆？
    陳懷安裝作俯身拿書。
    實際卻偏頭看了眼李清然手裏話本的封麵。
    ——十裏春香圖。
    陳懷安：“?_?？”
    這書的名字，不對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