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涵燕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自戀”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掩飾著那一瞬間的失態：
    “李先生真會說笑，我隻是沒想到，李先生不僅身手不凡，對這些身外之物也頗有研究。”
    “略懂，略懂。”
    李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端起酒杯，將杯中剩餘的酒液一飲而盡，辛辣醇厚的液體滑入喉嚨，帶來一絲灼熱的暖意。
    他隨手放下空杯，懶洋洋地往沙發裏一靠，像是隨口問道：
    “對了，柳總，你聽沒聽說過一個笑話？說是有個人去酒吧，看到酒單上寫著‘今夜不回家’，他很好奇，就點了一杯，結果服務員給他端上來一杯白開水。”
    柳涵燕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被這沒頭沒尾的冷笑話噎了一下，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眼波流轉，帶著幾分嗔怪：
    “李先生，你這笑話……可真夠冷的。”
    包間裏的氣氛，因為這個不怎麽好笑的笑話，反而奇異地鬆弛了幾分。
    剛才那種隱隱的試探和對峙感，似乎暫時消散了。
    兩人隨意閑聊了幾句，大多是柳涵燕在主導話題，從海河市最近的商業動向，到一些圈子裏的趣聞軼事，她都信手拈來，言語間既顯露出她的見識和人脈，又恰到好處地保持著一種不過分探究的距離感。
    李凡則大多是聽著，偶爾附和兩句，或者提出一兩個看似不經意的問題，眼神平靜，讓人看不透他真實的想法。
    “說實話，李先生，”
    柳涵燕晃動著杯中的琥珀色酒液，目光落在李凡身上，帶著幾分認真，
    “以你的能力，待在超凡集團當個小小的保安，實在太屈才了。有沒有興趣換個環境？隻要你點頭，待遇方麵，絕對好商量，甚至……可以隨便你提。”
    終於來了。
    李凡心中了然，臉上卻依舊是那副憊懶的笑容：
    “柳總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個混日子的，小保安挺好，清閑。”
    柳涵燕似乎並不意外他的拒絕，隻是笑了笑，繼續試探：
    “哦？超凡集團的保安部，我聽說最近好像沒什麽大事吧？李先生平時工作都做些什麽？”
    “站站崗，巡巡邏，處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幫林副總趕趕蒼蠅什麽的。”
    李凡說得輕描淡寫。
    他自然不會說上班就是在各大美女辦公室打轉。
    更不會說他的身份和人物。
    柳涵燕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掩飾般地輕啜一口，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對了，”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換了個話題，
    “李先生平時上網嗎？最近網上那個‘龍王歸來’的帖子挺火的，說什麽兵王贅婿逆襲，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李先生怎麽看？”
    李凡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平淡：
    “柳總消息倒是靈通。不過這些網絡上的熱鬧，看看就好，跟我這種小人物沒什麽關係。”
    他的語氣雖然隨意，但那份淡漠和疏離，卻讓柳涵燕心裏微微一沉。
    她早就從楚峰那裏得知眼前這個男人得真實身份，說這些這不過是前奏罷了。
    “柳總，”
    李凡忽然抬起頭，目光直視著柳涵燕，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銳利，
    “繞了這麽久，不累嗎？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或者說，是誰讓你來的？”
    話音未落，快得甚至讓人看不清動作，原本還慵懶靠在沙發上的李凡，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閃！
    柳涵燕隻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一隻冰冷而有力的大手已經扼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瞬間瞪大了眼睛，臉上嫵媚的笑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驚駭和難以置信！
    她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股強大的力量便將她死死地按在了沙發靠背上，窒息感瞬間傳來。
    包間裏奢華溫馨的氣氛，在這一刻驟然冰凍！
    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柳涵燕因為驚恐而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李…李先生……你…你這是做什麽……”
    柳涵燕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強自鎮定下來，試圖維持著表麵的平靜，聲音卻因為喉嚨被扼住而顯得有些嘶啞和顫抖，臉上努力擠出一絲茫然無辜的表情。
    “別裝了。”
    李凡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眼神如同深淵般凝視著她，
    “你的眼神，從我進門開始，就一直在試探。告訴我，你的目的，還有你背後的人。”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柳涵燕立刻感到呼吸一窒，精致的臉龐因為缺氧而迅速漲紅，她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掰開李凡的手，卻發現對方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紋絲不動！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下來，讓她清晰地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絕不是在開玩笑！
    強烈的求生欲讓她放棄了偽裝，眼中的驚恐再也掩飾不住。
    “我…我說……”
    柳涵燕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脖頸處的皮膚已經因為壓迫而呈現出嚇人的紅色。
    李凡的眼神依舊冰冷，但手上的力道卻並未放鬆。
    “是……”
    柳涵燕感覺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用盡最後的力氣，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名字：
    “……楚峰……”
    楚峰？！
    聽到這個名字，李凡扼住她喉嚨的手猛地一頓，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明顯的意外之色。
    楚峰……
    他怎麽會和柳涵燕扯上關係？
    李凡手上的力道稍微鬆了一些，讓柳涵燕得以喘息，但依舊沒有完全放開，冰冷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她因為劇烈咳嗽而泛起水霧的眼睛：
    “楚峰？他讓你來的？目的是什麽？”
    柳涵燕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胸口劇烈起伏，剛才那瀕死的恐懼感還未完全消退。
    她驚魂未定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李凡，因為距離太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氣息，那張因為缺氧而通紅的俏臉，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別的什麽，竟又添上了一抹異樣的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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