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是躲開了，可他胸前的衣服和肩膀上的背包帶卻全被割裂開來。可想而知，要是這一下正中胸口，恐怕心肺都得被掏出來，絕無生還的可能。
    老萬向後閃身，發現自己沒被爪子抓到，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嘴裏罵道：“我靠，真他娘厲害，簡直不是人。這家夥太狠了，差點給萬爺毀了容。那我以後還怎麽賣私教，服務廣大中老年婦女啊？”
    我衝老萬喊道：“你說得沒錯，但這不是廢話嘛，它本來就不是人。要是人，就你這幾下，早被砍成爛泥了。對於這些超自然的玩意兒，我們不能硬拚，得想辦法製住它。”
    然而，有些努力往往適得其反。還沒等我們想出製住僵屍的辦法，它反倒被老萬打得亂了心神，變得更加狂暴。它用那隻快要斷掉的殘手將棍子拖了過來，抬手一揚，竟然把棍子直挺挺地橫拋了出去。
    隻見棍子的身體像根剛出鍋的麵條，在空中劃出一道頗為詭異的弧線。由於他身形瘦削，四仰八叉地在空中平攤開來，活像一隻飛舞在風中的小蟑螂，小腿在空中胡亂蹬踏，輕飄飄地落到了祭壇周圍的護牆外麵。
    他在空中的時候，我最擔心他會直接摔死。但隨著“噗通”一聲落水聲，我的心放了下來。
    心想幸好棍子沒摔在岩壁上，也沒插在那些鍾乳岩上，否則死相可就太淒慘了。眼下看來，至少暫時他沒性命之憂。
    其實，這具古屍把棍子扔出去，脫離了它的控製，對我們而言反倒是件好事。因為棍子在它手裏的時候，我們有所顧忌，投鼠忌器，生怕攻擊僵屍會傷到棍子。
    可現在沒了這個顧慮，我和白芳在後麵拚命扯住僵屍的枯腿。它就像一隻被鐵鏈鎖住的猛虎，左右掙紮、向前掙脫不得，反而被我們限製住了。
    在這幽深昏暗的地下，這是一場人與屍之間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我們要麽生，要麽全都死在這裏給它陪葬。幸虧我們人多，要是隻有一兩個人，又手無寸鐵地遇上它，那人類絕無逃生的可能。
    此刻，我們呈三角之勢，試圖控製住這具屍體。我和白芳在後麵拖住它，老萬也沒閑著，手持工兵鏟在前麵左右移動，牽引著僵屍的注意力和移動方向。僵屍不斷揮舞著那鋼鉤般的黑爪，妄圖抓住眼前的獵物。
    我暗自感歎，人就是人，屍就是屍。這僵屍雖說生猛異常，可與人相比，就是沒腦子，至少肯定沒學過初中物理。
    要是它這會兒思路正常，直接回頭攻擊後麵的我和白芳，無論從哪個方向下手，我們都難以招架，因為這三角之勢的力學結構就會被瞬間破壞。
    即便如此，老萬也沒機會對它發起有效攻擊。雖說老萬力大無窮，可論靈活程度和那股邪勁，他根本比不上眼前這粽子僵屍。
    還有個關鍵問題，眼前這家夥抗擊打能力超強，耐揍程度簡直令人咋舌，無論怎麽攻擊，哪怕打斷了筋骨，它也絲毫不覺得疼痛，反而越戰越勇，那胸中的邪惡之氣愈發旺盛。
    人類可就不行了，都是皮肉之軀，劃一下就是一道大口子，鮮血直冒，疼得人齜牙咧嘴，更別說傷到筋骨了。估計活人也就是靠著那點腎上腺素強撐著，不然早就暈過去了。
    到底該怎麽辦呢？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手臂累得快不聽使喚，止不住地顫抖。
    回頭看向另一邊的白芳，隻見她也在苦苦支撐。她雙手伸直，身體向後傾，全身的力氣都使在了這根金剛索上，體力已經快到極限。
    我衝她喊道：“白老板，你說咋辦？我們都快沒力氣了。一旦力氣耗盡，必死無疑。它積攢了千百來年的邪氣，似乎無窮無盡，這形勢對我們太不利了！”
    白芳的體力也已瀕臨極限，她畢竟是女子，縱然參過軍、受過特殊訓練，可在這般極端的境況下，能堅持這麽久，已然十分難得。
    隻見她緊緊抓著鋼索，身體向後傾斜，朝老萬喊道：“老萬，你趕緊過來接替我，和大有一起拉住金剛繩，我有法子治住這怪物。”
    老萬聽聞，立刻朝一個方向奔去，吸引僵屍的注意，而後陡然變向，從另一側的空檔中竄出，一個魚躍前滾翻，擦著僵屍身旁，來到白芳的位置。
    二人交換位置後，效果立竿見影。老萬氣力充沛，我在另一頭被猛地一拉，一個踉蹌，那粽子向前的衝勁明顯被遏製住，這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我心中想著，老萬啊，你早該來幹這活兒，再合適不過了。還有白芳，你可得麻溜點兒，我他娘也快撐不住了，胳膊酸痛難忍，腰都快折了。
    白芳脫手後，迅速解下背包，從中掏出幾張黃紙，想必是開過光的符咒之類。她將黃紙折疊，插在自己的匕首上。
    我瞬間明白她的意圖，看來她要施展陰陽手段，借這些超自然的道法來降伏這邪物。
    可就在她低頭操作時，前方的粽子仿若靈魂開竅，突然改變方向，朝著白芳快速爬去。
    那家夥行動敏捷，速度奇快，動作卻極為畸形，恰似電影《午夜凶鈴》裏貞子爬行的模樣，速度卻比貞子快得多。雖說右手手腕處的筋骨幾乎被砍斷，卻絲毫不影響它那扭曲的爬行姿態。
    正低頭忙活的白芳，全然沒注意到前方僵屍來襲。我大喊一聲“小心”。白芳反應極快，一個後滾翻，如閃電般向後移動了三四米。
    僵屍撲了個空，卻並未停止攻擊，腐爛的喉嚨中發出“嗚嗚”的聲響，仿若來自地獄的嘶吼，聲嘶力竭，滿是絕望。
    我和老萬拚命拽著鋼絲繩索，維持著人與屍之間的平衡。我暗自慶幸，幸虧身旁是胸肌男老萬，平日裏健身可不是白練的，腰肌背肌強勁有力，雙腿如兩根鋼柱穩穩紮在地上，以力拔千鈞之勢死死拽住鋼纜。要是身旁換作棍子，我可就徹底完了。
    白芳趁著這間隙，整理好手中的驅邪符咒，揚起插著黃紙的匕首。麵對狂躁的僵屍，她毫無懼色，瞬間起身，朝著僵屍胸前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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