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痛打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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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陽就那麽冷冷地站著,目光如冰刃般掃過癱在地上如同爛泥的尹文和他那些哀嚎的手下,最後落在那唯一一個還能動彈、縮在角落發抖的打手身上。
那漢子被武陽的眼神刺得一激靈,連滾帶爬地站起來,驚恐地看著武陽。
“去。”武陽再次冷聲道。
那漢子如蒙大赦,哪裏還敢停留,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擠出人群,朝著縣衙的方向沒命地狂奔而去。
茶鋪老板急得直跺腳,聲音都帶了哭腔。
“少俠!糊塗啊!你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趁現在趕緊走還來得及!”
武陽隻是微微搖頭,彎腰從地上扶起一張歪倒的凳子,從容地坐了下來,甚至拿起桌上一個還算完好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涼透的粗茶。
他就那麽靜靜地喝著,仿佛在等一位尋常的客人,而不是掌控一縣刑獄的縣丞。
周圍死寂一片,隻有地上傷者的呻吟和遠處人群壓抑的議論聲。
時間一點點流逝,半柱香的時間在壓抑的氣氛中顯得格外漫長。
終於,街口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甲胄摩擦的金屬鏗鏘聲。
人群像被無形的刀劈開,驚慌失措地向兩邊退散。
隻見幾十名手持水火棍和腰刀的衙役、官兵氣勢洶洶地湧了過來,簇擁著中間一個穿著青色官袍、頭戴烏紗帽的中年人。
那人正是同會縣縣丞——王策。
他臉色陰沉,官威十足,目光銳利地掃過一片狼藉的現場和地上哀嚎的尹家打手,最後定格在端坐喝茶的武陽和旁邊瑟瑟發抖的茶鋪老板父女身上。
尹文看到王策,如同見了救星,掙紮著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王策的目光掠過尹文的慘狀,眉頭狠狠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他並未認出眼前這個穿著粗布衣衫、麵容冷峻的年輕人就是當初提拔自己的武陽——武陽為了暗中查訪,特意做了些喬裝,麵容顯得更粗糲些。
“剛才是誰?敢在鬧市行凶傷人,藐視王法?!”
王策的聲音帶著官腔特有的威嚴和壓迫感,目光如電射向武陽。
武陽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目光平靜地與王策對視,沒有絲毫閃躲。
“是我。”
“哦?”王策上下打量著武陽,眼中帶著審視和輕蔑。
“為何傷人?”
“此人,”武陽指向地上爛泥般的尹文,聲音清晰冷冽。
“光天化日之下,無故毆打這位老丈,更欲強搶其女。我路見不平,出手阻止。至於這些打手,是他們先動手圍攻於我,我被迫自衛。”
王策臉色瞬間更沉,眼神銳利地逼視武陽。
“你說是尹主管強搶民女?可有證據?人證何在?”
他的目光帶著威脅,掃過茶鋪老板和他的女兒。
老板和那姑娘在王策的目光下,嚇得麵無人色,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拚命搖頭又點頭,驚恐到了極點。
武陽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冷笑一聲。
“證據?滿街百姓皆是見證!王縣丞何不問問他們?”
他環視四周,人群卻在他目光掃來時紛紛低下頭,噤若寒蟬。
王策嗤笑一聲,官袍一甩。
“哼!刁民之言,豈可輕信?尹主管乃本縣漆業開發之棟梁,人品貴重,豈會做出此等卑劣之事?分明是你這刁民,無故尋釁滋事,打傷尹主管及眾人,破壞同會縣商賈秩序,罪大惡極!來人!”
他猛地提高了聲調,手指武陽。
“將此狂徒給我拿下!”
“是!”
周圍的官兵衙役齊聲應和,立刻就有四五人凶神惡煞地撲向武陽。
“慢著!”
武陽一聲斷喝,聲震當場,竟讓那幾個撲上來的官兵動作一滯。他盯著王策,眼神銳利如刀鋒。
“王縣丞!你耳朵聾了嗎?還是眼睛瞎了?我說得清清楚楚,是尹文行凶在前!你為何隻拿我,不拿他?!這地上的傷者,你視而不見?這驚恐的百姓,你充耳不聞?這就是你王縣丞的辦案方法?!”
“放肆!”
王策被武陽當眾頂撞,尤其那句“耳朵聾了”、“眼睛瞎了”更是戳中了他的痛處,頓時惱羞成怒,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本官如何辦案,還輪不到你這等目無尊卑的刁民來指手畫腳!尹主管乃本縣功臣,豈容你汙蔑?給我拿下!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徹底撕下了偽裝。
武陽眼中的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了,隻剩下冰冷的嘲諷。
“嗬…看來王縣丞是鐵了心要和這尹文,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了。”
“拿下他!拿下!”王策被徹底激怒,嘶聲咆哮。
撲上來的官兵再無顧忌,刀棍齊下!
武陽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就在刀鋒及體的刹那,他動了!身形如鬼魅般一晃,輕鬆避開劈來的腰刀,同時右手閃電般探出,抓住一名官兵持棍的手腕,一擰一送!
“哢嚓!”
“啊——!”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和慘叫,那官兵的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棍子脫手飛出。
武陽奪棍在手,如同猛虎入羊群!棍影翻飛,帶著沉悶的破風聲,每一次揮出都精準地砸在官兵的關節、手腕或小腿上,避開要害卻足以讓他們瞬間失去戰鬥力。
一時間,悶響與慘叫聲此起彼伏。
“點子紮手!並肩子上!”官兵頭目見武陽如此悍勇,驚怒交加,招呼更多人圍攻。
然而,就在官兵們注意力全被武陽吸引,試圖結陣圍攻之時,異變陡生!
“嗤啦!”一道灰影如同從陰影中射出的利箭,快得讓人看不清動作,瞬間切入戰場!
正是龍七!
他手中沒有兵刃,隻有一雙帶著薄薄皮手套的手,卻比刀鋒更可怕!
他身影飄忽,如同鬼魅般在官兵縫隙中穿梭。掌緣如刀,精準地切中一名官兵的頸側大動脈,那人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
反手一記手刀,砍在另一人持刀的手肘麻筋上,腰刀當啷墜地。
同時,腳下步法詭異一滑,避開捅來的長矛,順勢一記膝撞狠狠頂在偷襲者的肋下!
“噗!”肋骨斷裂的悶響清晰可聞。
幾乎在龍七動手的同時,另外兩道身影也從不同的角落暴起!
他們是武陽的另外兩名護衛,動作同樣迅捷狠辣,如同兩把鋒利的尖刀,瞬間撕裂了官兵本就不算嚴密的包圍圈!
形勢瞬間逆轉!
原本氣勢洶洶的幾十名官兵,在武陽和龍七等四人的聯手衝擊下,如同被卷入風暴的枯葉!
武陽的棍法剛猛霸道,大開大合;龍七和兩名護衛則走的是陰狠刁鑽的路子,專攻關節要害,一擊必廢。
四人配合默契,攻守轉換間行雲流水,官兵們空有人數優勢,卻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圍攻,反而被分割開來,逐個擊破。
慘叫聲、骨骼碎裂聲、兵器落地聲響成一片,場麵混亂不堪。
王策站在圈外,臉上的得意和官威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駭然和難以置信的蒼白!
他看著自己帶來的幾十號人如同割麥子般倒下,對方區區四人竟展現出如此恐怖的戰鬥力!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後背。
他猛地一把抓住旁邊同樣看傻了的尹文尹文被手下攙扶著),聲音因為極度恐懼而尖利變調。
“尹…尹文!快!快去!去城防!找荊統領!就說有暴民造反,衝擊縣衙官差!讓他立刻帶兵來援!要快!快啊!”
尹文也被眼前這血腥高效的殺戮場麵嚇得魂飛魄散,被王策一推才猛地驚醒,連滾帶爬地擠出人群,正好看到路邊一個被嚇傻的商販牽著的馬,他二話不說,一把推開商販,搶過韁繩,笨拙地爬上馬背,狠狠一抽馬鞭!
“駕!”
馬匹吃痛,嘶鳴一聲,馱著尹文歪歪斜斜地朝著城西城防的方向狂奔而去,留下一路煙塵。
王策看著尹文遠去,又回頭看向戰場,心膽俱裂!
就這麽幾句話的功夫,他帶來的幾十名官兵竟然已經倒下了大半!
剩下的人也是人人帶傷,士氣崩潰,隻是在勉力支撐,被武陽四人如同虎入羊群般追殺!
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呻吟翻滾的軀體,場麵慘不忍睹。
完了!
王策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頭頂,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他帶來的依仗,在對方絕對的實力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砰!”最後一名試圖抵抗的官兵被武陽一棍掃在腿彎,慘叫著跪倒在地。
整個茶鋪周圍,除了武陽四人以及驚恐萬狀的茶鋪老板父女,就隻剩下滿地哀嚎的官兵和王策這個光杆縣丞還站著。
武陽隨手將沾血的棍子扔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他緩緩轉過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利劍,直刺麵無人色、抖如篩糠的王策。
“王縣丞,”武陽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傷者的呻吟,帶著刺骨的寒意。
“你不是要抓我嗎?現在,我就在這裏。你,還拿不拿?”
王策隻覺得喉嚨發幹,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滾落,浸濕了烏紗帽的邊緣。
他看著武陽一步步走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髒,讓他幾乎窒息。
就在王策絕望地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步那些官兵後塵時——
“轟隆隆隆——!”
地麵開始微微震動!遠處傳來密集如雷的馬蹄聲和沉重整齊的腳步聲!
聲音由遠及近,速度極快!街口煙塵滾滾,一麵玄黑色的軍旗率先映入眼簾,緊接著是黑壓壓一片,披著皮甲、手持長矛腰刀的士兵!
足有數百之眾!
如同一股鋼鐵洪流,帶著肅殺之氣,瞬間將整條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士兵們迅速散開陣型,冰冷的矛尖齊刷刷地對準了場中的武陽四人,寒光閃爍,殺氣凜然!
隊伍前方,一匹高頭大馬上,端坐著一名身材魁梧、麵容冷硬、身著低級軍官鎧甲的將領,正是同會縣縣尉營的統領——荊統領。
他旁邊,則是剛剛趕到、氣喘籲籲、臉上帶著劫後餘生般狂喜的尹文!
王策看到這黑壓壓的軍隊,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臉上瞬間爆發出狂喜和怨毒交織的光芒!
剛才的恐懼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亢奮和報複的快意!
他指著武陽,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變形,充滿了扭曲的得意:
“哈哈哈哈!臭小子!你看到了嗎?天兵已至!你們插翅難飛了!敢打官差,衝擊官府,形同造反!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荊統領!就是這幾個狂徒!格殺勿論!快!給我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