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飄起今冬第一場雪時，西市最大的錢莊貼出了新告示：三日內，開元通寶與西域金幣的兌換比例將暴跌三成。胡商們擠在告示欄前叫罵，卻沒人注意到櫃台後堆積的鹽包正在散發奇異苦味——那是隻有現代防偽標記才用的熒光劑。
    我裹著狐裘站在錢莊二樓，指尖摩挲著新鑄的銀幣。這枚刻著鳳凰紋的小圓片，邊緣藏著0.1毫米的鋸齒暗碼，是讓將作監工匠用繡花針逐個鑿出來的。
    "娘娘這招高明。"上官婉兒捧著賬冊進來，發間別著的銀簪閃過微光，"五姓七望正在瘋狂收購舊銅錢，卻不知我們早往熔爐裏摻了鉛。"
    窗外忽然傳來馬蹄急響。十二匹純白駿馬拖著的鎏金馬車碾過積雪，車簾掀起時，露出崔九郎蒼白的臉。他披著玄狐大氅，脖頸處隱約可見機械脊椎的冷光，手中卻握著個格格不入的竹筒奶茶——吸管上印著條形碼。
    "武昭儀可知，你改良的提花機一天織的綢緞，夠買下半個波斯？"他倚在門框上拋給我枚金幣，幣麵女帝頭像的眼睛會隨光線轉動，"但若沒有五姓七望的漕運網，這些絲綢連潼關都出不去。"
    我捏碎金幣外殼，露出裏麵磁鐵芯："所以崔公子在每艘貨船夾層偷運私鹽？"鹽粒從指縫簌簌而落，在地麵拚出"sat07"的痕跡，"用我教的化學公式提純青鹽，這算偷師還是背叛？"
    他突然咳嗽著跌坐軟榻，袖中滾出個琉璃藥瓶。我搶先一步撿起，標簽上化學式赫然是現代止痛藥。"你的機械心髒需要鋰電維持，而全長安的鋰礦都被我控在手裏。"我晃著藥瓶輕笑，"現在我們可以重新談談分成比例了。"
    當夜大理寺地牢傳來密報：查獲的私鑄銅錢內芯竟摻了磁石。我帶著上官婉兒冒雪趕去，卻見崔九郎早已等在火光搖曳的刑房裏。他正用匕首撬開一枚銅錢，露出裏麵微型指南針："五姓七望在錢幣裏藏磁石，是為給吐蕃軍隊指路。"
    "你故意讓我查到這裏？"我盯著他匕首上的rfid芯片紋路，那是我們穿越前的任務編號。他突然握緊我手腕按向牆壁，青磚縫隙滲出冰水，在低溫中凝結成長安城地圖——磁石分布點連起來，竟是太極宮的地下密道圖。
    三更時分，我們在冰窖中對峙。他掀開二十個酒壇，每個壇底都凝著青鹽結晶："用你的化學提純法，這些本可以做成三千斤止血藥。"指尖劃過冰牆，水痕自動形成長安瘟疫分布圖，"但你選擇先滿足後宮貴婦的醃梅子需求。"
    我揮袖掃碎冰圖，鹽粒在空中爆開熒光："所以你煽動災民哄搶官鹽？"袖中暗藏的鎂粉突然燃燒，照亮他後頸的條形碼——數字顯示他隻剩七日壽命，"真可憐，連叛徒都當不長久。"
    雪停那日，東西兩市同時開售"皇家銀幣"。百姓擠在錢莊前兌換新幣時，崔九郎的馬車隊正悄悄駛向隴右。我站在城門箭樓上，看著車隊在雪地留下的轍印突然變成金色——他在鹽袋裏混入了銅粉。
    "截住車隊！"我朝羽林衛下令，卻見上官婉兒臉色煞白地遞上密函：五姓七望綁架了三十名鑄幣工匠的家屬。
    崔九郎的留信從信鴿腳筒掉落："想要人，拿鋰礦來換。"信紙浸過鹽水，顯影出工匠被關押的坐標——竟是我前世特種部隊的緬甸基地經緯度。
    臘月廿三祭灶夜，我單刀赴會。崔九郎坐在廢棄礦洞裏的篝火旁，鐵鍋裏煮著混銅粉的鹽鹵。被綁的工匠們跪在岩壁前，手腕係著浸過石油的麻繩。
    "你教他們用木炭除雜，卻不知石油遇火會爆炸？"他朝火堆扔出火折子，"就像你教我信任，卻在我心髒裝追蹤器。"火光中，他扯開衣襟露出機械心髒，藍光正與岩壁礦石共鳴。
    我突然甩出腕間金鐲，鐲子裂成十二片刀鋒削斷麻繩。工匠們驚逃時，我撲向崔九郎滾進暗河。寒流裹挾著我們撞向岩壁的瞬間，他忽然翻身替我擋住撞擊，機械脊椎在石壁上擦出火花。
    "鋰礦在終南山北麓..."他在我耳邊咳出帶熒光的血，"別讓五姓七望得到電池技術..."暗河盡頭透進天光時，他袖中滑出半塊虎符——能調動五姓七望私兵的信物。
    正月元日，長安城響起新鑄銀幣的流通鍾聲。我站在則天門上，看著崔九郎的馬車消失在官道盡頭。上官婉兒展開密報：五姓七望的鹽倉昨夜突發大火，三十萬斤私鹽化為灰燼。
    "娘娘，崔公子留了件東西。"她呈上個雕花木盒，裏麵躺著枚融合銀幣與芯片的吊墜。幣麵女帝的眼睛裏，藏著句激光刻寫的小字："下次見麵，我會帶來真正的合作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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