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甲在炭火上炸裂的瞬間，我看見了崔九郎的死亡——他心口的機械心髒被七根星宿釘貫穿，而握著釘錘的手竟是我自己的。占卜的煙霧在空中凝結成薛定諤方程時，大理寺地牢傳來三長兩短的鷓鴣哨聲，那是我們約定的量子通訊頻率。
    "娘娘，隴西李氏的三十艘糧船在汴河失蹤。"上官婉兒捧著龜甲碎片，未察覺那些焦痕組成了二進製代碼，"但司天台說昨夜熒惑行軌正常。"
    我扯斷佛珠串成羅塞塔石碑的紋路，將舍利子嵌入渾天儀的玄武方位。當青銅齒輪咬合聲與地牢傳來的電碼同步時，空中突然浮現全息投影——失蹤的糧船正懸浮在洛陽城上空，船舷的槐木紋路裂開，露出鎢鋼打造的炮管。
    "這是你給我的投名狀？"我踹開地牢鐵門，崔九郎正用納米機器人修複鎖骨下的條形碼。他腳邊的水漬映出詭異的雙影，一個是玄衣勁裝的士族公子，另一個竟是穿著未來戰甲的量子幽靈。
    他彈起枚開元通寶，硬幣在磁懸浮力場中裂成兩座微縮長安城："五姓七望的銀窖藏著七萬噸鎢礦，而你的女官們..."硬幣突然爆開，飛濺的金屬液在空中凝成上官婉兒的臉，"正在用《璿璣圖》編織區塊鏈賬本。"
    我按劍的手突然刺痛，劍柄暗藏的輻射檢測儀發出蜂鳴。他脊柱的納米機器人正通過地牢石壁的鐵礦脈，向全城傳輸電磁脈衝。當我的佛珠串起電磁屏障時，牢房突然坍塌成粒子流，我們墜入一處地下銀窖——三十七個青銅鼎內煮著的不是銀錠，而是沸騰的液態量子芯片。
    "這才是真正的五姓七望。"他蘸著液態芯片在鼎身書寫，銀汞自動排列成k線圖，"從漢朝穿越來的張衡提供了地動儀核心算法，宋朝的沈括教會他們製造信用貨幣。"突然扯開我的宮裝襦裙，肩胛處的胎記正與鼎紋完美契合："而你是最後一個能激活‘文明躍遷協議’的密鑰。"
    子時整，西市鼓樓傳來暴動聲。我們衝上朱雀門時，長安城正陷入詭異的雙影重疊——李治的儀仗隊與無人轟炸機群同時穿過承天門，胡商駝隊與磁懸浮列車在街角相撞。崔九郎的機械心髒射出激光，在空中燒灼出三維坐標係："每個穿越者都會引發時空癌變，而我是化療手術刀。"
    我突然奪過他腰間的鈈電池，按進渾天儀核心。當伽馬射線暴掃過全城時，五姓七望的祖祠紛紛自燃，族譜在火焰中顯露出穿越者名單——王羲之的名字旁標注著"納米印刷術泄露者"，謝安的名字後跟著"量子通信原型機"。
    "你燒毀的隻是影子。"崔九郎在火場中拽起我，他的半張臉被燒熔，露出鈦合金頭骨，"真正的世家藏在..."話音未落，我們腳下的石板突然塌陷，跌入一處地宮。冰棺裏躺著二十七個穿越者遺體，他們手中的《蘭亭序》摹本正用紫外線墨水寫著美聯儲的黃金密碼。
    卯時三刻，我們被私兵圍困在灞橋柳林。崔九郎拆下機械臂製成電磁炮，我扯斷珠鏈組裝成粒子加速器。當他的鎢鋼彈頭與我佛珠對撞時，爆炸產生的蟲洞中竟掉出2023年的軍事簡報——那場導致我們穿越的鈾礦爆炸案，簽字者赫然是清河崔氏的家徽。
    "循環閉環了。"他忽然把量子芯片插進太陽穴，記憶數據如瀑布流瀉，"我獵殺你九十九次，隻為阻止世家壟斷時空..."機械眼突然爆裂，露出藏著的全息投影：初唐的天空中懸浮著星艦，艦身上刻著五姓七望的聯姻族譜。
    我咬碎後槽牙藏的氰化物膠囊——假的，卻嚐到鈾235的澀味。崔九郎的唇壓上來時，核聚變的能量在齒間流轉："你的身體早被改造為反應堆，而我是唯一能承受你的冷卻劑。"灞河突然逆流，魚群組成莫比烏斯環，將我們卷入河底的時間旋渦。
    再次睜眼時，我坐在現代證券交易所的vip室。崔九郎西裝革履地推門而入，背後大屏顯示著貞觀年間長安的糧價波動。他扯鬆領帶露出機械脊脯："歡迎來到真正的五姓七望控股集團，我們做空朝代，做多文明。"
    當我拔槍射穿落地窗時，防彈玻璃的裂紋恰好拚成太極圖。我們墜出大廈的瞬間，長安城的晨鍾與紐約股市的鍾聲同時響起。下墜的氣流中，他替我戴上氧氣麵罩："記住，量子賬簿裏沒有盈虧，隻有糾纏態的選擇。"商觸地前一刻，我們跌回唐朝的溫泉宮。水霧中有血絲遊弋，組成納斯達克的指數代碼。崔九郎的機械心髒停止跳動前，突然抓住我按向胸口："現在你可以扣動扳機了。"但我的掌心隻觸到兩枚芯片——一枚刻著sat07，另一枚寫著武瞾的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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