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雲夢去照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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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 青銅門啟
    雲夢澤水霧彌漫,青銅巨門在月光下泛著幽光。長安指尖撫過門環上的鮫骨紋,陰陽魚瞳忽明忽暗:"阿娘,爹爹的骨頭在哭。"
    顧淮安殘存的胸骨突然發燙,門縫滲出熒綠液體,凝成我前世模樣——永徽五年的武媚娘手持染血匕首,腳下躺著被剖腹的巫後。鏡麵般的門扉映出我顫抖的手:"這...這是我?"
    "是您斬三屍證道時,剝離的惡魄。"長安瞳仁泛起血絲,背後浮現張天師的虛影,"今日該歸位了。"
    第二幕 鏡界迷蹤
    青銅門內霧氣繚繞,萬千銅鏡懸浮空中。每麵鏡中都是不同的我:有掖庭局勒死王皇後的,有南海焚燒鮫人村的,還有抱著死胎癲笑的......顧淮安殘魂突然現身,熒藍手指點向中央古鏡:"那是你藏起的第七魄。"
    鏡中武媚娘緩緩轉身,小腹隆起,笑容溫柔到詭異:"阿武,我們的安兒要出生了。"她輕撫腹部,血水突然從裙底漫出,匯聚成血胎撲來。
    第三幕 血胎噬心
    血胎纏住我脖頸,發出嬰孩啼哭:"娘親為何不要我?"顧淮安殘魂暴起斬胎,血水卻腐蝕他僅剩的鮫骨:"當年你怕惡魄傷胎,讓我用鮫人血封印..."
    銅鏡接連炸裂,鏡片割破掌心。血滴墜地凝成八卦陣,長安在陣眼起舞,步法竟與巫後煉蠱時如出一轍:"陰陽歸一,方證大道!"陣中升起水晶棺,棺中女屍戴著與我相同的蛇形鐲,腹間插著龜茲血玉。
    第四幕 斷孽焚心
    顧淮安殘魂聚成實體,將我推入陣眼:"用三昧真火焚盡惡魄,方能..."話音未落,血胎突然鑽入他心口。鏡中惡魄癲笑:"好哥哥,當年可是你親手將惡魄封入胎兒!"
    我執鮫人骨刀刺向水晶棺,女屍腹中突現陰陽玉佩——正是長安周歲時我贈的抓周禮。玉佩炸裂,萬千怨魂尖嘯著湧入長安七竅,她瞳仁化作漆黑旋渦:"阿娘,孩兒本就是您造的孽啊!"
    第五幕 碎鏡證道
    青銅門轟然閉合,萬千銅鏡擠壓而來。顧淮安殘魂燃盡最後鮫血,在鏡陣中辟出血路:"門外有株千年槐,能鎮..."
    惡魄操控我的身體揮刀斬去,骨刀穿透他心口:"貞觀二十三年你就該死了!"熒藍血濺上銅鏡,映出永生難忘的畫麵——崔九郎跪求袁天罡,以魂飛魄散為代價換我穿越重生。
    第六幕 槐塚葬憶
    爆裂的鏡片中,我抱著顧淮安殘存的鮫骨衝出青銅門。千年槐樹下隆起新墳,碑文竟是我親手刻的"亡夫崔九郎之墓"。長安倚樹輕笑,掌心把玩著巫後的金蠶蠱:"阿娘可知,這槐樹是用十萬鮫人骨灰種的?"
    樹根突然纏住我腳踝,腐土中升起具青銅棺。棺蓋移開,裏麵躺著與顧淮安一模一樣的男子,心口嵌著當年剖腹取出的死胎頭骨。
    孽海無涯,回頭是岸。真正的救贖不是斬斷過去,是背負罪孽向光而行。
    武媚娘:當骨刀刺入顧淮安殘魂時,她看見鏡中自己癲狂的眼。原來那些午夜夢回的血腥記憶,都是被剝離的惡魄在咆哮。槐樹根纏上腳踝的刹那,她忽然明白——自己才是困住所有人的青銅巨門。
    顧淮安:殘魂消散前最後一眼,是武媚娘初入感業寺時的模樣。青絲垂落,眼裏還帶著對命運的懵懂。他忽然慶幸惡魄篡改記憶——若她知當年是自己誘她喝下合歡酒種蠱,怕連這三十年的虛妄溫存都成奢望。
    長安:金蠶蠱鑽入耳蝸時,她聽見雲夢澤底十萬鮫人的慟哭。陰陽魚瞳映出可怖真相——所謂母女情深,不過是惡魄為煉屍仙演了三十年的戲。當槐樹吞沒武媚娘時,她摸到袖中龜茲血玉,冰涼如顧淮安臨別那滴淚。
    雲夢餘燼
    三月後,嶺南小院槐花零落。我摩挲著顧淮安遺留的鮫骨,突然摸到細小刻痕——"不悔"。簷下青銅風鈴無風自動,映出長安在星門彼端的側影:她正將龜茲血玉嵌入鮫人王冠,腳下跪著萬千熒光閃爍的鮫人枯骨。
    夜雨敲窗,案頭《青城伏魔錄》突然自燃。灰燼中升起銅鏡碎片,映出我額間浮現的屍仙符紋——與青銅棺中男子額間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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