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蜃樓幻境
    東海迷霧中浮現蓬萊仙島，琉璃宮殿在月華下流轉七彩光暈。長安赤足踏上白玉階，腳下漣漪泛起血色符文——竟與苗嶺祭壇的噬心蠱紋一模一樣。顧淮安殘魂凝成虛影，耳後青鱗忽明忽暗："安兒，歸墟眼開不得..."
    我攥緊袖中龜茲血玉，玉麵突現裂痕。裂痕蔓延處，琉璃牆映出永徽五年深海畫麵：我手持鮫人淚，將長安魂魄注入死胎。浪濤聲裏混著嬰泣："娘親，我本就不該活..."
    第二幕 歸墟之鑰
    蓬萊鏡宮內，萬麵水鏡懸浮。每麵鏡中都是長安不同的死狀：苗嶺蠱蟲噬心、蜀道屍仙奪舍、雲夢澤水溺亡......顧淮安殘魂撫過中央的青銅晷，晷針突然指向我："歸墟之眼需至親骨血為鑰，你早知她是鑰匙。"
    晷盤炸裂，飛出萬千青銅鱗。鱗片嵌入長安脊背，凝成鮫尾。她回眸時陰陽魚瞳化作豎瞳："阿娘當年剖腹時，可聽見孩兒在哭？"鏡宮震顫，穹頂墜落的琉璃瓦凝成八個血字："歸墟既開，萬物歸寂"。
    第三幕 守陵鮫陣
    穿過珊瑚墓道，守陵鮫人手持三叉戟列陣。她們麵容與我有七分相似，喉間嵌著龜茲血玉碎片。長安吹響萬魂笛，鮫人突然暴動，將三叉戟刺入彼此心口。熒藍血染紅海水，凝成我前世模樣——南海屠戮鮫人村的女帝。
    "她們都是你的血裔。"顧淮安殘魂漸淡，"當年你用鮫人淚續命，每滴淚都是子嗣魂魄..."海底突現漩渦，歸墟之眼緩緩睜開，瞳仁竟是長安的鎏金豎瞳。
    第四幕 贖罪焚身
    青銅祭壇上鎖鏈纏住長安，歸墟眼中伸出無數熒光觸手。我拾起鮫人淚匕首，記憶突然清晰：顯慶四年七夕，正是用此刃剖出被怨靈附體的死胎。
    "這次換我護你。"顧淮安殘魂聚成實體，徒手扯斷鎖鏈。觸手貫穿他胸膛時，熒藍血濺上我的鮫綃："當年誘你種蠱，是為替你承天譴..."他殘軀化作星沙，凝成通往歸墟眼的虹橋。
    第五幕 歸寂之光
    虹橋盡頭，長安懸浮在歸墟瞳孔中。她掌心托著龜茲血玉，玉中封印著十萬鮫人泣聲："阿娘可知，歸墟才是我的搖籃？"
    我踏著顧淮安消散的星沙躍入瞳孔，鮫人淚匕首刺入心口。血霧彌漫間，歸墟深處浮現水晶棺——棺中躺著與我一模一樣的女子，腕間蛇形鐲刻著"武瞾"，腹間插著當年剖胎的匕首。
    "你才是惡魄本體。"長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我們不過是你斬三屍的殘渣。"
    第六幕 殘燼新生
    歸墟眼中爆出熾白光芒，我抱著水晶棺中的自己墜入深淵。海水灌入七竅時，忽然聽見顧淮安最後的聲音："活下去..."
    睜開眼時身處嶺南小院，簷下青銅風鈴無風自動。案頭《蓬萊誌異》攤開著，墨跡未幹的一頁繪著歸墟祭壇，祭品竟是年輕時的我與崔九郎。長安推門而入，鬢角別著朵帶露的彼岸花："阿娘，該用早膳了。"
    孽火焚盡，方見本真。真正的解脫不是斬滅惡念，是與陰影共生。
    武媚娘：當匕首刺入心口時，她看見深海中的鮫人少女。原來那些被剝鱗取淚的夜晚，少女們都在哼唱安魂曲。歸墟之光照亮記憶死角——永徽五年難產夜，她抱著死胎痛哭時，窗外閃過顧淮安剜鱗取血的背影。
    顧淮安：殘魂散盡前最後一念，是武媚娘及笄那年。她簪著山茶花回眸淺笑，眼裏還沒有權謀與血光。虹橋崩裂時，他忽然慶幸魂飛魄散——終於不必再看著她為贖罪自戕。
    長安：歸墟眼中十萬鮫人的記憶湧入時，她摸到脊背鱗片下的封印。原來每片青鱗都刻著生辰咒，而最靠近心口的那片，刻著"顯慶四年七月初七"。當武媚娘墜入深淵時，她咽下了那句"我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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