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鈔票散發的氣味著實誘人。
    在場幫眾何曾見過這麽多錢？
    “咕嚕~”
    一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神火熱似是要燒穿木箱。
    虎子更是顫抖地伸手往木箱摸去，他想親手將鈔票握住，然後狠狠吸一口！
    手伸到一半理智占據上風。
    他知道，這場交易隻是開始，還沒到談攏的地步。
    也就是說，這筆錢目前還不算是六合會的資產！
    趙顯怎麽說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按理說這百萬金額在他眼裏不算什麽大風浪。
    可六合會這些年真窮怕了。
    賬麵上永遠不超過七位數，‘摸金’來的錢都以各種形式花費出去。
    如今僅是賣小黃魚和魚籽就能輕鬆賺取這麽多鈔票，一顆心忍不住怦怦狂跳。
    林陽稍加沉吟，開口道：“……閣下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張嘴就要十萬優惠，你當我們‘生猛海鮮’是做慈善的？”
    “量大從優，這可是老板你親自說的。”黑衣人回應道。
    “優惠自然有，但數量我說了算。”林陽拍了拍魚缸。
    黑衣人不發一言，帽簷下的雙眸微微閃爍。
    他已經將誠意帶出，連貨都沒驗就先將錢拿來。
    可對方卻油鹽不進，始終不鬆口。
    換作平常，黑衣人早就甩頭走人。
    不給半分麵子。
    但是……
    ‘海鮮’如今卻萬裏難尋，在嚴格的管控下，有需求，卻無市場。
    盡管偶爾會有不怕死的人冒險走私，可量卻極少，壓根無法滿足龐大的需求。
    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一間敢賣且量大的店，黑衣人以及他背後的人都非常心動。
    “那你說說，怎麽個優惠法。”黑衣人選擇退一步。
    “170塊魚籽，不能再多。”林陽開口道。
    “175塊。”
    林陽聞言一笑，“我最不喜討價還價，如果閣下執意要這點小恩小惠，那請走吧。”
    “這單生意我不做了。”
    說著，他將木箱推了過去。
    黑衣人見他決然態度，一咬牙狠心道：“好，170就170，我買了！”
    林陽臉上浮現出滿滿的笑容，伸手道：“合作愉快。”
    黑衣人並未著急握手，而是說道：“我有一個條件，以後有貨的時候，我要第一優先級。”
    “沒問題，你是我們生猛海鮮第一位成交的顧客，這點要求完全能夠滿足。”林陽點頭應允。
    做這行生意，看的不是短期效益，得有長遠目光。
    一回生二回熟，有回頭客，才能最大化地消化掉這份燙手山芋。
    隨後，黑衣人與林陽伸手一握，前者終於將隱藏於帽簷下的雙眸露出。
    這是一雙如鷹般的眼睛，銳利非常。
    林陽拿來一張白紙，在上麵寫下一連串地址，“淩晨2點，到這裏取貨。”
    黑衣人接過，端詳兩眼後說道：“你的貨不會讓我失望吧？”
    “當然，本店童叟無欺，言出必行。”林陽點頭。
    隨後他揮了揮手，虎子立即從魚缸裏撈出十條小黃魚裝進黑色塑料袋。
    另一名小弟從冰櫃中取出相對應數量的魚籽裝好。
    打氧、裝袋一氣嗬成，林陽將他購買的貨物交到他手上。
    黑衣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待他走遠，虎子終於忍不住了，撲到木箱上猛吸一口氣，來了波頂級過肺。
    “好香啊……”
    隻見他滿臉陶醉，沉迷不已。
    看到他這副模樣，其餘小弟也紛紛效仿。
    桌子周圍趴滿了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吸某些違禁物品。
    趙顯沒好氣地抽了下他們的屁股，“別把口水弄上去。”
    虎子扭了扭身子又吸了兩口，將這股濃厚的氣味深深記在心中，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趙顯不苟言笑的表情在巨大的金錢誘惑下忍不住破功。
    隻見他竟效仿虎子的舉動，也跟著猛吸一口。
    虎子見狀當即一愣，“老大，你不讓我吸，自己怎麽吸上了？”
    “閉嘴！”
    “哦……”
    林陽對此隻是笑了笑，他早已見過三百萬的份量，這些錢在他眼中不過爾爾。
    但不管怎麽說，好歹是第一桶金。
    心中也頗為歡悅。
    趙顯過足了鼻癮，冷靜下來問道：“會不會太順利了？我怎麽感覺太容易了呢？”
    林陽投去疑惑的眼神。
    趙顯頓了頓，繼續道：“我的意思是，他張口就買這麽多，這裏麵會不會有詐？”
    誠然，黑市雖然是個不問出處和來曆的地方。
    但他還是擔心黑衣人是否為軍閥那邊派來的間諜之類的存在。
    畢竟黑市老大與軍閥有著密不可分的血脈關係。
    對於‘海鮮’這個黑話對方肯定也懂。
    他擔心黑衣人過來試探底細。
    “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幫主早就部署好了周密計劃，也想到了這點。”
    “我們開店賣的本就是海鮮，他花錢我們提供貨物，完全符合規矩。”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是細作，又有何懼？”
    “我們早已將軍火放置到給予的地址，就算查出來，這也不能算證據。”林陽開口道。
    趙顯思索一番，暗暗點頭。
    隨即問道：“即便他不是過來試探的，時間久了，我們的店大概率也會被注意到。”
    林陽對此毫不在意，“玩的就是燈下黑，等他們注意到，我們的生意早已從黑市轉移到外部。”
    “現在要做的，便是積累原始客戶，等數量積累到一定地步，開不開店都不重要了。”
    趙顯聞言眼前一亮，“幫主都算好了？”
    “當然，這種殺頭的生意，不做好部署怎麽敢隨便就做？”林陽微微頷首。
    “我明白了……”趙顯暗鬆口氣。
    他的擔心並不多餘，恰恰相反，出現這種心態是合理的。
    畢竟遊走於刀尖之上，正常人的思維都是盤算好後路。
    這些事情蘇揚早已想好，當初他通宵做思維導圖，就已經想好各種可能性，也做出了相應的應對之策。
    “你現在就讓威武堂的弟兄們把貨放到位。”林陽吩咐道。
    “我去！”虎子主動請纓。
    “再帶幾個人，趙堂主你親自盯著，務必保證貨物完整和安全。”林陽正色道。
    “好！”趙顯一口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