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拗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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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與星的通話,伶舟離開波月古海。
    破開海水,腳尖輕點水麵,舒展雙翼朝丹鼎司方向飛去。
    “咦?”
    突然感知到熟悉的氣息。
    抵達顯龍大雩殿上空,伶舟看向地麵,目光略有些意外。
    ……
    雕像附近。
    金發異域男人望向遠處景色,發自內心感慨。
    “海若不隱珠,驪龍吐明月,鱗淵境的風景確如詩中所說,絕美壯麗。”
    “隻是…我身為嫌犯,理應披枷戴械,在幽囚獄中受審。”
    “可將軍卻把我帶入此地,真的合適嗎?”
    聞言,景元嘴角掀起。
    “幽囚獄中關押的麻煩太多,不宜再添一樁,安全起見,請你在這受審吧,哦對,我親自審你。”
    “安全起見……”
    盯著景元雙眼片刻,羅刹目光湧出幾分莫名。
    “看來不是為我的安全呢。”
    景元不答,似是默認,目光看向古海。
    “星核降臨,建木蘇生,天舶司的接渡使遭人偷梁換柱,真身則是毀滅令使。”
    “依照天舶司的追查,你隨商隊來到羅浮停駐數日,卻未與任何人有貿易往來。”
    “本該離去之日,又恰逢孽災爆發。”
    “你趁亂潛入幽囚獄,卻也無所作為,而是等待災禍結束,等待我的到來。”
    景元挪動視線,瞥羅刹一眼。
    “你宣稱自己要為這場星核災變負責,負罪自首,奇怪,太奇怪了。”
    “閣下的行為可真令人捉摸不透。”
    對於這番話,羅刹報以微笑。
    “身為行商,受人所托運送信物,並不知曉背後隱情。”
    “踏入幽囚獄確有所圖,但現在看來,羅浮並沒有我索求之物。”
    “而認罪伏法,則是畏罪懲罰,銀河雖大,我區區一介行商,想必逃不過整個巡獵的追捕。”
    “區區一介行商?”
    景元嘖嘖搖頭,沒忍住輕笑出聲。
    “羅刹先生說笑了,你在哀榮堡所行之事,在麵紗星域遺留的種種過往,需要我一一細述嗎?”
    “還是說,你需要我道出那個…拗口的名字?”
    羅刹眼神微凝,沉默片刻,嘴角上揚些許。
    “神策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景元:“嗬,彼此彼此,所幸我預先做了些功課,不然今日這場對談可就要冷場了。”
    羅刹:“既然將軍覺得事有蹊蹺,那是要替我辯護,洗脫星核嫌犯的疑罪?”
    景元搖頭,眼底閃過意味深長。
    “此事由不得我,事關傾覆聯盟重罪,依照法度,你當被壓入虛陵仙舟,接受十王司和七天將的聯席審判,並施以永罰。”
    “不過嘛……”
    “眼下這一時片刻,閣下還有機會欣賞鱗淵境的美景。”
    羅刹再度看向那片景色。
    “聽令師鏡流說過,數百年前,雲上五驍曾在這兒相聚宴飲。”
    “鏡流的絕世劍技,飲月君丹楓的雲吟奇術,飛行士白珩駕馭星槎的巧技……”
    “輔以朱明巧匠應星鍛造的神兵利器,還有將軍的智策運籌。”
    “五位追魔掃穢,留下諸多令人神往的傳奇,隻可惜事無長久,雲上五驍最終還是四分五裂,彼此陌路。”
    “將軍帶我離開幽囚獄來此問話,卻並非為了那裏的安全,而是想要單獨交談些避人耳目的話題。”
    羅刹回頭,對上景元視線。
    “關於你問訊至今,卻始終避而不談的那個人…令師鏡流。”
    景元並未開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羅刹:“身為帝弓的追隨者,將軍必然見識過寰宇諸界遭受壽瘟荼毒的慘狀。”
    “那些生靈或化作不死的魔物,或淪為獻祭豐饒是羔羊。”
    “將軍認為,該如何平息這一浩劫?”
    景元:“聯盟奉帝弓誥諭,除魔不止,為的正是有朝一日能鏟除藥師,令生死重回正軌。”
    羅刹:“帝弓巡獵,雲騎景從,不計犧牲討魔守正,確實令人敬佩,可惜…不免狹隘。”
    “正如我的力量來自豐饒,立場卻與聯盟一致——”
    “字宙間要置藥師於死地的,並非隻有巡獵一方勢力。”
    “苦於短生的頑疾,向往永生的良藥,這是智慧生靈的常情。”
    “要斷絕這些念想,就像要殺死一位星神那般荒誕不堪,幾近笑談。”
    “所以,要徹底斬斷藥師的詛咒,便得從根源上另尋他法。”
    “令師得蒙天啟,從魔陰中歸來,又行遍諸界,已找到了解開這一死結的方法.…...”
    景元笑意收斂,表情不知不覺間變得嚴峻。
    “我聽著。”
    羅刹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抱歉了將軍,下一步棋…要在虛陵落子。”
    “我知道。”
    “哦?”
    “早在你與師父踏入幽囚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將星核送入羅浮的人,並非是你們。”
    景元臉上閃過不出所料之色。
    “利用十王敕令前往虛陵,直麵劉將軍乃至元帥,才是你們的真正目的。”
    他看向不遠處,由雲騎嚴加看守的棺槨。
    “想來那棺中之物,正是為此準備的吧,也是你們與聯盟談判的籌碼。”
    羅刹臉上終於掠過一絲意外,卻又很快斂去。
    “將軍方才也說過,此事由不得你我,聯盟知曉我的‘重罪’,便代表我的目的達成了,非去虛陵不可,不容更改。”
    “將軍不妨猜猜,棺中為何物?”
    景元淡笑。
    “閣下既有信心,說明絕非凡物,我猜中與否並無意義,相反,說出來徒增變數。”
    “但不得不說,你們這步棋下得精彩,下得漂亮。”
    話音剛落,刺耳破空聲襲向高空。
    景元與羅刹偏頭看向顯龍大雩殿入口。
    黑衣男人麵色冰寒,死死盯著上空。
    “不過是個恰巧路過此處的普通無名客,犯不著用劍來迎接我吧?”
    伶舟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從半空緩緩落下。
    一甩手腕,將掌中之劍拋向其主人。
    刃探手接住,看清伶舟相貌後雙眼微眯,冷哼一聲,卻並未再發動攻擊。
    伶舟自然不會跟自稱犯了魔芋爽的家夥計較。
    而是看向羅刹。
    “是你呀,淨庭教會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