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陛下,行刑已完畢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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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生下來便千嬌百寵,哪曾遭遇過受著傷還要受到父皇怒斥的境地,頓時滿心不可置信。
“父皇…”她正欲分辯,忽然聽到沈瓊幽幽低語如惡魔的蠱惑。
“公主乃是聖上的血脈,生而高貴,定是被奸人蠱惑了!”
那高貴二字從她口中道出,像是說什麽笑話一樣無比刺耳,沈瓊連躬身一禮都懶得奉上,直直看向上首的慕容佶。
放肆,如此大不敬之舉,足夠慕容佶勃然大怒痛斥她殿前失儀。
可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麵對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眸,含著輕蔑,隱隱的銳利危險令慕容佶不敢發怒。
他止住左右侍衛的動作,追問。“依愛卿所見是何人蠱惑?”
清河公主心下不祥預感加重,沈瓊這才道出目的。“定是東正侯府小侯爺蠱惑!”
裴元啟不是自諳身份高貴,能居高臨下決定原身的命運嗎?
這句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沒有技巧全是私人恩怨,慕容佶想起此前種種怒火中燒,若非裴元啟惹禍,他也不至經曆那麽多麻煩事。
“既然如此,將那裴元啟押過來!”
身處禦書房前,裴元啟還尚未回過神來。
府裏驟然抄家,以往交好的人家一點動靜都沒透,分明皇都魚肉百姓的勳貴人家不少。
又不止東正侯府一家,憑什麽就他家安個謀逆的罪名?
他渾身是血動一動就疼,清河公主心疼不已跪下,兩人頗有幾分亡命鴛鴦的架勢。
“父皇,我此生非元啟不嫁!東正侯府這樣都是奸人所害…”
接收到清河公主惡狠狠的瞪視,一旁的奸人沈瓊麵不改色,她倒不是不在意這雙眼睛裏的恨意。
主要一會的景象還需要這雙眼睛。
慕容佶自覺英明神武,聽到清河公主的指控臉色難看,寵了她這麽多年,她就是這麽回報朕的?
朕怎會與奸人為伍。
沈瓊毫不猶豫添油加醋,那模樣不服係統直呼趙高人力柱,它有理由懷疑,自家宿主是不是有另一個名字叫趙高。
“既然如此,將那罪人五馬分屍,想來公主便不會再受其蠱惑了。”
正所謂圖窮見匕,裴元啟回過神猛的看向沈瓊,長身而立的女子鳳眸薄涼,目光裏透著嘲諷的惡意,居高臨下。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沈瓊這麽恨他。
他不過就是挑釁了一下,沈瓊便要東正侯府家破人亡?
“不要啊!父皇不要啊!”清河公主工整戴著珠翠的發鬢散亂,狼狽不已,落下的淚顯得楚楚可憐。
不知從哪的力氣,推開侍衛跪倒慕容佶的身下。“女兒此生非他不嫁!”
裴元啟一貫看不上清河公主的嬌縱,他喜歡的是李秋言的冷清聰慧,此時也不免動容了幾分。
或許他早該與清河公主成婚,也不至招來滔天大禍。
“你是在威脅朕?”慕容佶怒了,他一個皇帝叫權臣威脅也就罷了,沈瓊有十多萬大軍擁護,他打不過。
一個公主都敢仗著寵愛威脅他。
他深覺帝王的威嚴受到挑釁,冷聲道“給朕拖出去行刑!”
眼下劇情過半,裴元啟就一個男配哪來的什麽奇跡,慕容炎倒是進宮了,本想扶一把東正侯府共抗沈家軍。
等他到了,裴元啟很堅強,四分五裂的屍體無意識的還在抽搐,雙眼大睜,死不瞑目。
清河公主見這一幕瘋了,瘋瘋癲癲的往慕容炎懷裏撲,嘴裏還嚷嚷著。“元啟我要嫁給你。”
“你滿意了?”慕容炎對這個妹妹還是有幾分感情的,推開她令宮女婆子扶住,眸中盛滿恨意刺向沈瓊。
女子身上氣質凜冽,大概常年征戰的殺氣叫人不敢逼視,一舉一動都帶著大權在握權臣的風采,那雙眸裏的薄涼。
不知怎的,慕容炎忽而生出不甘。
他仍記得當日大婚,那雙鳳眸裏盛著十裏桃花的明豔情意,灼灼其華。
縱婚後幾年備受冷落,受到清河的欺負與母妃的苛責她也從未吵鬧,他不相信那麽多的情意一夕之間化為烏有,不過是因愛生恨罷了。
沈瓊從他的神情裏猜出幾分,並不在意慕容炎的自我幻想,她輕笑了一聲。“滿意。”
“離更滿意一日,看來不遠了。”
金陵入了冬日不短的時間,最近幾日會有大雪,一望無際的白茫茫,還是需要幾分雜色來驚豔的。
血色就不錯。
看了一場熱鬧,她毫不避諱吩咐手下將裴元啟挫骨揚灰,這般越俎代庖的行事絲毫未惹出什麽不滿。
最大的慕容佶沒表現出不滿,趙貴妃的鬧也壓製在後宮,趙家人在朝堂上倒是瘋狂彈劾鎮北王。
某日趙右相出門會友,不巧在皇都遇上山匪埋伏,同日其夫人寺廟進香,也遭遇山匪埋伏墜崖身亡。
至此朝堂上再難聽到趙家的聲音,唯有鎮北王這一派係日漸壯大,幾乎架空了慕容佶的權力。
慕容佶坐立不安,日夜不寧,寢食難安。
思來想去,他召了幾個心腹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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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愛卿,沈賊勢大,朕日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這可如何是好?”
高遒看了看幾個政敵,麵麵相覷間確認都是主和派的老熟人,頓時紛紛勸道。“陛下!我們跑叭!”
慕容佶有點不敢,當日裴元啟五馬分屍死的時候,他怒火上頭還好,回過神來做了好幾天噩夢。
他憂慮道。“我跑了,萬一惹沈賊不高興追過來這可怎生是好?”
古語有雲,道不同不相為謀,有時候這句話不服不行。
你要是問朝堂上主戰派,這話他們都根本聽不懂,到主和派這,他們一下子就意會了慕容佶的擔憂。
有人提議道。“要不咱們留一道禪位詔書跑叭,連夜跑路!”
要不怎麽說人類的物種多樣,這話竟然令慕容佶在內的幾人驚為天人,高遒琢磨著他政治能力不強,沈瓊這女的一看就是個狠人。
他留下來也得不到重用。
幾人全票通過這個提議,回去後動員妻兒子女,慕容佶想著趙貴妃惹了沈瓊不快。
沒敢帶。
帶了幾個新入宮的美人,一個皇帝幾個重臣當場帶著家裏人跑路了,連夜南下等到天明都跑出三百多裏地去了。
收到消息的沈瓊:…
她記得這是古代。
不愧是骨子裏的逃跑天賦,曆史車神的優秀子孫血脈,在這麽落後的時代逃跑都是有加成的。
第二天一早眾朝臣剛發現幾個同僚沒來早朝就聽到王公公宣旨,聖上連夜給自個挑了個好聽的封號,封為逍遙侯。
你問為什麽不是王爺。
慕容佶當然不敢,他怕沈瓊覺得他想與他同等地位。
留了旨意禪位於鎮北王,擇日繼位。
眾朝臣:……
他們有時候真的覺得世界挺抽象的。
生於大榮朝,他們見證了無數個曆史上遺臭萬年的操作,真是他們的服氣。
要說對這事反應最大的,那一定是慕容炎,他本來還打算臥薪嚐膽,發展勢力將他慕容家的天下奪回來,鏟除逆賊。
沒想到一夜之間沈瓊成了名正言順將登基的皇上。
她可是一個女子!
女子之身怎能登上皇位?成何體統?
事情不以誰的不悅而變化,退了朝消息傳遍金陵各家,勳貴世家們各懷心思,朝臣們心有不甘的將視線投向幾個皇子。
最多的看向慕容炎。
慕容炎身份特殊,乃是先皇賜給鎮北王的正夫,況且六年前不少人家的夫人小姐都知道原身對慕容炎的傾慕。
慕容炎身體有缺的事情瞞的很死。
在他們看來,萬一鎮北王對慕容炎念有舊情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別管慕容家的天下丟不丟,若叫一個女子踩在他們頭頂豈不是天下人恥笑。
趙家舅舅率先來到宸王府勸。“那沈家女不堪為婦不知廉恥,此事是為難了王爺。”
“可為了我大榮江山,望王爺忍辱負重。”
女子再怎麽能力也是要嫁人的,他侄兒慕容炎出身高貴人中龍鳳,儀表堂堂,又曾與沈瓊成親多年,他不相信沈家女不心軟。
慕容炎又怎麽會承認,這幾日沈瓊勾欄聽曲不說,每每他找過去,都叫手下那幫行軍打仗的府兵扔了出去。
還有幾次,她特意布局羞辱,言說念舊情給王爺點一花魁,那雙鳳眸諷刺,追問宸王府多年沒所出,宸王不會是不行了吧?
真要是不行,乃是欺君的大罪。
慕容炎心中羞憤怨恨,沈瓊分明親手造成他身體殘缺,又怎會忘了?
長久沉默之下,沈家舅舅不明所以。“宸王殿下可是另有擔憂?”
他們沈家就這麽一個指望了,絕對不能失去信心。
他費盡渾身力氣,苦口婆心勸道。“女子再怎麽厲害也是要嫁人的,先皇賜婚之時以沈家女權柄都未抗旨不遵,可見是心中有殿下。”
“不過是因愛生恨。”
“殿下誌向遠大莫要輕言放棄!”
慕容炎聽著心下巨震,此前沈瓊的種種羞辱在腦中閃過,或許,沈瓊對他是又愛又恨罷了。
他皇天貴胄,怎會承認在沈瓊眼中連勾欄的男女都不如,視若無物。
這般想著慕容炎堅信了不少,心下冷笑連連,沈瓊一介犯上逆賊,即便強取豪奪也是徒惹人發笑,他這輩子又怎會喜歡上一個手段狠辣的毒婦?
沈家舅舅放心離去後,慕容炎轉身去別院見了李秋言,李秋言想到東正侯府外戒備森嚴的皇城衛,想起沈老將軍百裏加急送過來的書信。
信上言之鑿鑿的說,他絕沒有什麽流露外麵的血脈,即便有,他也不會認。
母親病死的景象映入腦海,李秋言渾身發寒生出一絲恨意,憑什麽沈瓊從小到大受盡寵愛,擁有天之驕子的夫君,什麽好事都占盡了。
她從王妃到外室,如浮萍飄零,到如今急切的想抓住什麽。
慕容炎此來想證明自己的魅力,在他看來李秋言作為沈瓊的庶妹,在那張相似的臉上露出的迷戀,才能滿足他隱秘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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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拍即合,臭味相投。
李秋言嫁進宸王府多年,頭一次得到宸王這麽多溫柔相待,她本就傾慕宸王,愈發止不住心動,得知朝堂上沈瓊的囂張。
心疼道。“嫡姐持沈姓張揚,隻怕來日給沈家招禍!”
曆朝曆代那麽多權臣,權勢滔天,又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她倒要看不想認她的沈老將軍與沈家有什麽下場。
慕容炎見她垂下眸,那雙與沈瓊神似的鳳眸冷清,頗有幾分恍惚,恍惚間看到那雙眸子薄涼譏諷,又恍若生來居高臨下。
她立在朝殿外的白玉階上笑言。“看我的天下。”
不,眼前的女子不是她,不是她纖纖玉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是她權傾天下。
能一人鎮住大真國千軍萬馬。
慕容炎心緒激蕩,眸中閃過憤恨,他伸手將李秋言推倒在地,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他定會將那個賤婦抓回來,千刀萬剮!
事實證明,很多時候人類的憤怒源於無能狂怒,翌日一大早,沈瓊在常勾欄聽曲的煙花之地看到慕容炎,衣冠楚楚高大陰鷙的慕容炎一如六年前一樣俊美。
仿佛還是那麽居高臨下的審視吊在城牆上傷痕累累的女子。
可惜昔日立場反轉,他是來討好沈瓊的。
沈瓊拿著白玉杯,修長手指如精雕細琢的藝術品,眉眼疏狂,又昳麗蠱惑的令人頭暈目眩。
她有些日子沒關注男女主的虐戀,對男主的來意有幾分新奇。
沒辦法,古代權臣飲食確實精細,但也僅僅這麽一點樂子了,為了做任務,她沒辦法縱馬踏遍山河萬裏,皇城這麽大點地方。
每日逛早就看膩了。
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聽了不少,溫柔鄉裏躺的骨頭都酥了,甚至微妙的惦記起大真國那幾個狗兒子,揍起來手感是真好。
哭起來嗷嗷哭。
慕容炎不知她意興闌珊,見她饒有興致賞臉露出一個笑模樣,心下一定,愈發堅信投奔他朝臣們商討出來的猜測。
打是親罵是愛,沈瓊不過是對他愛恨交加強取豪奪。
沈瓊樂得給他一點希望,回頭絕望淹沒下來才會崩潰,率先出言問。“今日怎麽有幸見宸王殿下過來?”
慕容炎躊躇滿誌,已然從沈瓊的逐漸為難夢到她化為繞指柔,將手中兵權上交,他拯救慕容家天下獲得一片讚譽聲,沈瓊美雖美到底是謀逆罪臣。
屆時他另娶高門貴女,將沈瓊養在別院已算心善。
夢還沒做完,耳畔傳來鶯鶯燕燕的笑聲。
“鎮北王爺,宸王他不會是失心瘋了吧?站這半天一個勁的笑,奴家好怕!”
溫香軟玉一個勁的往懷裏鑽,沈瓊挑了挑眉輕笑了一聲,與她調笑。“有本王在,定不會叫姑娘有事。”
不服係統瞧的莫名發酸,心想同為一根繩上的螞蚱境遇怎麽這般不同?
它這個掛為躲敵人進了世界後就給了一次沈瓊能力,整日裝死不敢出來。
而身為宿主的沈瓊,征戰沙場,算無遺漏肆意張揚,別看上麵押個沈老將軍,那忠君愛國的老登早些年還不放權。
沈瓊暗搓搓的謀了個潘城門之變,聽到風聲的沈琮連夜交了權。
到如今更是大權在握,就差名正言順的登基大典了。
慕容炎遭了嘲笑臉色沉了沉,故作溫柔道。“瓊兒,妻主,我知你怨我當年心狠。”
“今日來便是任你處置,隻望此後你我二人夫妻同心。”
這一聲低沉的夾子音下來,不光幾個下屬和姑娘們汗毛倒豎,沈瓊都難得有一絲驚疑不定的後悔,她這輩子見過不少變態。
不代表她受得了這種精神汙染。
草率了!
“既然任我處置,先跪下吧!”沈瓊麵上不顯情緒,非要看看慕容炎臉皮多厚,有沒有臥薪嚐膽的毅力。
慕容炎麵色一變,環顧四周,低賤的煙花之地妓女眼中都是看好戲,臨著窗對麵能清楚的看到這一幕,他咬著後槽牙跪下。
緊接著他就成了專屬果盤,又是紈絝子弟欺辱,又是學狗叫。
心恨的幾乎要滴出血,慕容炎攥緊拳頭發誓有朝一日要將所有人千刀萬剮,掩下泛紅眼眸屈辱的汪汪了好幾聲,哪知轉頭就看到李秋言心疼又不可置信的目光。
對麵茶樓雅間裏,李秋言與一個文人打扮的書生相對而坐,對麵秦琅拱手一禮感激道。“多謝昨日李姑娘為我解圍。”
金陵風雲都是朝堂大人物的眼中,在平民百姓的眼中,還沒有今日吃什麽重要。
秦琅乃是來年春天趕考的書生,因為家裏娶了一位出身商賈的妻子,早早的在京中租下個院子備考,他心有淩雲誌,也為了打聽金陵城的風象。
前幾日遇到妻子的親戚,那皇商世家的紈絝少爺出言奚落,正遇上李秋言解圍。
思及此處他心生異樣,問道。“不知李姑娘與宸王府有何關係。”
昨日解圍李秋言是借著宸王府由頭,他見這位李姑娘身著未嫁妝容,心下思量,難道是宸王母家趙家的旁家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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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飽讀儒學,得知朝中形勢不免憂心忡忡,武人粗俗,怎可將天下大權交於一介婦人之手,便是為黎民百姓,他也絕不容許。
在他看來宸王身為鎮北王之夫,有名義上對沈家軍的壓製,勝算很大。
李秋言不好說是宸王外室,托詞說家中與宸王幕僚沾親帶故,提及昨晚離開後再未見過的心上人不免失神,她皺眉目光觸及對麵的花樓。
砰的一聲,茶杯墜地,眼看那高傲又俊美的夫君如此屈辱,心髒一陣緊縮,她不敢想象慕容炎該多悲傷。
嫡姐怎能仗著權勢,這麽侮辱他呢?
沈瓊也看向對麵,接收到李秋言幽怨又指控的餘光冷笑了一聲,冷酷無情的指使手下將李秋言帶了過來。
一大幫來人氣勢洶洶的衝入雅間,秦琅哪敢吱聲,他在金陵城不過是個小人物,怎知李姑娘是得罪了哪個大人物遭此橫禍?
李秋言沒想到秦琅一言不發,委屈又後悔昨日為他解圍,簡直是白眼狼。
慕容炎看著李秋言眼裏都是恨意。
這個賤人竟敢看他笑話,不過是沈瓊的替身罷了。
李秋言心碎欲絕,又不舍得怪她十幾歲時便一見傾心的心上人,抬眼看向沈瓊語氣責怪。“姐姐,你可是宸王殿下的妻主,怎能如此羞辱他?”
沈瓊笑意幽幽,饒有興致道。“我還能更羞辱他!”
言罷傳令左右給慕容炎灌春藥,將李秋言和慕容炎關進一間屋子裏,她不是心疼慕容炎這個癟三嗎?那她就去溫暖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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