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陛下,行刑已完畢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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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如蒼茫熔爐,風雪雁啼一樣淒厲。
“我…不相信,你怎麽可能贏了我…”慕容炎咬著牙,華貴的衣袍浸透鮮血,俊美的麵容蒼白的近乎透明。
他泛紅眼睛瞪著上首的女子,劇痛從雙腿蔓延至全身。
行刑的是軍中的人手,軍中的軍杖輕則能幾十杖不損筋骨,重則幾杖傷及內髒。
沈瓊給的是杖斃的命令,手下專門行刑的士兵自不會輕饒,下的是最重的手。
斷斷幾杖幾乎打斷慕容炎的傲骨,那位初見時傲慢的宸王殿下滿頭冷汗,執著的盯著沈瓊,唇角溢出血跡。
啞著聲仿佛一個死不瞑目的惡鬼。“本王怎麽會輸…”
他想不明白。
不同慕容炎的待遇,天空紛紛揚揚的風雪愈發的大,朝堂眾臣都縮了縮脖子,分不清是寒風還是寒意激起的恐懼滲進骨子裏。
沈瓊的鳳袍是紅色的,她似無盡銀白中間的一團火焰,又似刺目淒厲的血,俯身看去的隱含惡意令人心驚肉跳。
朝臣包括沈家軍的武將們都恍惚中看到一條黑龍盤踞在上空,冰冷殘忍的巡視四海,權禦八荒。
無盡的沉默過後,沈瓊忽而笑的天地間都失了顏色,甜美豔麗,她一步步走下白玉階輕捧慕容炎臉頰,那雙含情的眸子,足以蠱惑世間任何一個人。
她溫柔的問。“你想知道啊?”
慕容炎當然想知道,他不甘心輸給一個從未看在眼裏的女子,劇痛令他咬緊牙關直直看向那張絕美容顏。
他甚至受到蠱惑般,在這雙眼裏看到溺死人的情意,深情而專注。
沈家軍的將領投來擔憂的眼神,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擔心自家陛下一時心軟釀成禍端。
底下的朝臣看到這一幕也是心思湧動。
行刑的士兵並未接收到示意,不由互相對視一眼,咬著牙重重的打下,直到最後一杖咽氣之前,慕容炎才聽到輕飄飄的歎息。
女子的歎息含著慵懶的蠱惑,偏偏語氣輕飄飄的。“騙你的。”
她哪有什麽贏的原因?
慕容炎的瞳孔猛然瞪大,定格在錯愕與憤怒的過渡上,他死不瞑目的趴了下去。
一塊玉佩從他腰間墜落,沈瓊接過染血的玉佩靜靜的注視了一會,這正是原身當年救了慕容炎,慕容炎送出來玉佩的另一個。
染血的玉佩在皚皚大雪襯托下顯得妖異。
可惜終究是劣等品,極致的恨造就的低等收藏品。
沈瓊從來沒想過告訴慕容炎輸在哪。
就如原身到死,也想不清楚她遭遇這麽多苦難是為什麽。
她掌心輕輕一捏,玉佩化為不起眼的光點散去,行刑的士兵跪地報告。“陛下,行刑已完畢,宸王已死。”
沈瓊心知他們是在請示,她輕笑一聲吩咐道。“那就拖下去,挫骨揚灰好了。”
朝臣們聞言勃然變色,俘虜隊伍裏也傳來一聲嗤笑。“素聞榮國乃禮儀之邦,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大真朝埋伏在金陵為首的,是一個眉眼硬朗的男子,他身穿金陵時興的長袍,看上去頗有華貴的意味。
很明顯,此前他以商人身份埋伏在金陵收集情報。
對沈瓊此人,大真國十分忌憚,稱得上拿她當眼中釘肉中刺。
奈何沈家軍兵馬皆是精銳,沈瓊入職之後率親兵以戰養戰,多次深入大真國劫掠養的手下兵強馬壯。
大真國多次野心勃勃的進攻皆以敗北告終。
雙方都知道,沈瓊一番接手大榮國定會興兵大真,大兵壓境長驅直入攻破大真皇庭。
也因此,大真皇庭那邊下了死命令絕不能讓沈瓊上位,為此不惜犧牲大真潛入金陵大部分探子的代價。
那男子眼神挑釁,毫不掩飾輕蔑。
縱使身陷囹圄仍梗著脖子,瞧著便是個硬骨頭。
眼見他喪家之犬一樣狼狽,渾身都是戰敗後的血跡,兩頰有黑灰,發鬢散亂,沈家軍中將領不禁怒發衝冠。“放肆!”
“賊子膽敢對陛下不敬!”
大真這幫賤人,真該死!都淪為階下囚了還這麽氣人。
常年和大真國打交道的沈家軍將領越想越氣滿心怒火,雙眸盯著俘虜們幾欲噴火。
同為大榮國的俘虜們縮了縮脖子,努力減少他們的存在感。
他們哪敢說話。
瞧沈家軍這樣恨不得吃人。
那男子怡然不懼冷笑道。“你們大榮朝都說君為夫綱,我聽說五皇子曾經是沈瓊的夫君,這算不算弑夫?”
“如此毒婦,你們朝臣當真心無芥蒂的擁她上位為帝?”
別說有沒有芥蒂,就算心髒有腫瘤那麽大的疙瘩,他們能怎麽的。
朝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說的好像他們能影響沈瓊登基一樣。
沈瓊如何不知他們心不甘情不願,唇角微勾笑的漫不經心,同樣是輕飄飄的一句話。“淩遲吧。”
她環視四方,目光平靜,卻不知為何叫人不敢直視。
方才有意見的朝臣都不自覺的低下頭屏住呼吸,在風雪中凍的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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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傳來,他們聽到上首沈瓊冷漠的總結,二皇子勾結皇城衛不滿先帝旨意擅起兵亂,當場死亡。
五皇子通敵賣國罪無可恕,現已杖斃。
接下來是站隊了兩個皇子的朝臣。
胡將軍現場行刑,一劍割喉而死。
沈瓊怕這幫工具人凍出病來,特意給賜下暖爐座椅與大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賞雪茶座會。
朝臣們領了賞反而心下發寒,他們意識到新上位這女帝不似想象中的弱勢,而是極其乖戾,陰晴不定。
一波波的涉事臣子壓上來,他們眼看著白玉階上噴濺出一道道血跡,越來越大的雪都蓋不住刺鼻的腥甜。
死不瞑目猙獰瞪大的眼睛。
一聲聲慘叫。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殺雞儆猴,可他們沒有一個膽敢出聲,有人深深的歎息之餘認識到上首那位是一個暴君。
另一邊的順天府天牢裏,李秋言並不知道有人與她的認知相同,從得知慕容炎死亡的那一刻,她就陷入不可置信的失魂落魄。
進入天牢這幾天,她鬧著要見慕容炎吵吵嚷嚷得罪了好幾個獄卒。
幾人輪流拿慕容炎之死刺激她,直到後麵幾天覺得無趣才罷休,當然,也不可否認是獄卒們公務繁忙。
這幾日新朝初建,百廢待興,不少權貴站錯隊抄家清算,以往清淨的順天府天牢都擁擠了不少。
普通的天牢更是人滿為患。
尚未流放的東正侯裴家也入了牢,因為是勳貴人家進了順天府,其中一個獄卒見滿臉麻木的東正侯生出一絲好奇。
“以往我們見都難見一眼的大人物現在卻紮堆的下了獄,可見富貴榮華也不是那麽好享的。”
另一個獄卒喝了一口辛辣白酒,砸吧砸吧嘴冷笑了一聲。“還不是自找的。”
“要說旁人,那是眼睛不好使站錯了隊。”
“要說這東正侯府,那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活該!”
兩人一來一往聊起了裴元啟的事,湊一起閑聊感歎兒子沒教好的種種危害,還沒聊幾句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
獄卒不耐煩的一拍桌子,走過去一看才發現是東正侯夫人,正握著木欄杆一個勁的怒罵李秋言,那叫一個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吵什麽?把這當街口菜市場啊?”
若非李秋言暗地裏的挑撥,她兒子根本不會關注沈瓊,又怎麽會在沈瓊回金陵時騎馬攔路衝撞惹出抄家滅族的滔天大禍。
侯夫人隻恨,一開始得知兒子與李秋言這個賤人不清不楚時,就該打斷他的腿。
她又不是個傻的,常年在內院耳濡目染怎麽會想不明白李秋言的想法,結合她知道親生父親身世的事,分明是對嫡姐心有嫉妒。
李秋言聽著侯夫人的諷刺心頭委屈。
難道裴元啟猜不出來她的用意嗎?
就算重來一次,侯夫人一無所知之下也不會阻止裴元啟偶爾的出格的,因為他們高高在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慣了,從來不覺得得罪沈瓊是一件大事。
再來無數次,裴元啟都會出手。
區別不過是什麽方法。
侯夫人恨的咬牙切齒,恨的雙眼赤紅。
再難保持養尊處優的儀態。
“你個喪門星,你克母克夫,我家元啟怎麽就倒了黴認識了你?”她惡狠狠的斥罵。
往日儀態端莊的命婦,原來罵街時與市井潑婦一樣俗不可耐,落入泥濘裏,也同樣形容憔悴。
順天府天牢人滿為患,順天府尹見上麵新帝遲遲沒有說法試探著遞了個消息,問要不要扔幾個無關緊要的犯人出去。
忙了好幾天沈瓊拿起折子一瞥,這才想起女主還活著。
她猜出順天府尹的意思派身邊的人去順天府宣旨,給順天府尹名正言順的職務。
李秋言出獄那一天,金陵城冷的直往骨頭縫裏鑽,獄中伸手不見五指,長久的不見天日讓她恍若隔世。
她看向金陵最中心的皇城,仿佛看見了那雙不怒自威的鳳眸,漫不經心帶出幾分輕嘲的昳麗,奪去日月光輝的驚豔。
“殺戮太過不得民心,必將暴政而亡。”她喃喃自語。
街道上人來人往,市井繁華,她與之相比格格不入。
金陵百姓調整狀態的很快,短短幾天便適應了新朝改號為周,小攤小販們輕車熟路的出門做起了生意,城中一片盛世景象。
李秋言站在街道上茫然四顧,她想不明白自己什麽都沒做,為什麽會淪落到無處可去的地步。
李尚書之前站位二皇子入了天牢,一家人抄家流放千裏,沈家從未認過她,慕容炎通敵賣國名下產業都充了國庫,包括那一處偏僻的別院。
分明沈瓊這個嫡姐什麽都有了,為什麽還要得勢不饒人呢?李秋言悲從中來,這時一道幹啞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李姑娘?”
秦琅從不遠處走過來,身上穿著冬季穿的長款厚袍子,可惜沒有絨,麵上似因水洗褪色了不少。
另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男子的麵頰清瘦了不少,眉眼盡顯沉鬱,與當初的躊躇滿誌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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